卿翊的身子僵在原地，不知道要如何開口，當他反應過來，想要走上前一步，抱住這個冷然的染染的時候，便聽到身後響起清冷卻又悲痛的聲音：“染染，為何要如此？”

卿翊楞住，猛地回頭，看到了一個神色蒼白男人手裏拿著斬妖劍，威風凜凜卻帶著一絲疲憊。

而那個男人長相與他如出一轍，這是他？

未來的他？

斬妖劍不是一直在白小菟的手裏嗎？什麽時候竟然成了他的佩劍。

他拿著這劍要做什麽？

“她終有一日會死在你的手裏……”

想起剛剛洛言說的話，渾身不禁顫栗起來，這斬妖劍是用來殺掉染染的？

不，不可能！

他絕對不會這樣做！

他不可能會用這把劍刺傷染染，因為只要一劍，那便是致命的！

洛言在蠱惑他，在欺騙他！

這裏是幻境，這裏是洛言的世界，這裏不是真的！

“殿下，這是未來，是未來發生的景象，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這裏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三生池中，燭鑰和狼王所看到的景象……”

洛言的聲音傳來，卿翊瞬間沈默了。

掩耳盜鈴這種事情，他竟然也會去做！

卿翊微微擡起頭，看到男人提著劍狠心決絕的向前走去，卿翊連忙搖頭，想要去阻止那個男人，可是男人卻穿透了卿翊的身子，沒有絲毫的停止，徑直走向了柒染。

幾步，站定，舉起劍，指著柒染，那劍尖只距離柒染只有一步的距離，男人心痛的看著柒染道：“為什麽？為什麽要成魔？為師不指望你成仙，就算是在東陵的一個小妖也好，為什麽，為什麽要墮入魔道？”

“成魔？入魔道？”柒染歪著頭輕輕的呢喃著這兩個詞，然後笑得花枝招展，擺弄著自己的身後的九條尾巴，問道：“卿翊，你可曾愛過我？”

卿翊和男人都楞住了，愛，這個詞他說不出口。

可是對於柒染卻是十分簡單就能說出來。

“師父，染染最喜歡你了！”

“師父，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師父，如果有一天你要給我找師母我就離家出走！”

“師父，因為全天下裏，染染最愛的就是你了！”

曾經柒染的話一句一句的回蕩在卿翊的耳邊，可是卿翊口中卻酸便是責任，若是說了，他能永遠待在柒染的身邊，照顧她愛護她嗎？

他想，但是他不一定做的到。

他愛柒染，深入骨髓、融入骨血的那種愛，他想要克制但是克制不住的那種愛，他可以將全天下最好的東西給她只要她開心快樂的那種愛，他想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那種愛……

可是，他又怕因為他的愛，害了她……

他執拗、控制欲強，一旦開始，那麽即便是她想要逃，也逃不開，所以他不敢開始……

寂靜……

男人一直沒有開口，甚至不敢對上柒染的視線。

柒染勾起唇，向前走了一步，那劍就對著柒染的胸膛，只要稍微向前一步，見血即是死亡。

她突然間笑了，笑容中有苦澀，眼角笑出了眼淚，她什麽都沒有說。

猛然間，柒染猛地上前……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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