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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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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炎家,她從來就像個任人擺布的木頭娃娃,人家要她怎麽做,她就怎麽做。

她不曾為自己爭取過什麽,可這一回,她真的不想再被綁在這樁半點真心都沒有的婚姻中。

「你知錯了嗎?」白鳳仙暫時收了手問。

「孩兒不知錯在哪裏。」咬著牙、忍著疼,她固執地不願認錯。

以前對於任何加諸在她身上的事,無論公平或不公平,她都概括承受,可如今她累了,不想再將自己一生的幸福都賠上,只想脫離這一切。

「你這個逆女……真是氣死我了!」緊握著手中的家法木棍白鳳仙將手揚高,她是炎家最大的主人,不容任何人違逆。

她對於收養的這些兒女一向不親近,也不會特別心疼他們,雖然不至於討厭或虐待,但對他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丟了她的臉面,更不能違抗她的意思。

偏偏這兩點,炎雨陽這個向來乖巧溫馴的女兒此回都做足了,也難怪她會冒那麽大的火。

「娘,其實我一點也不想和他成親。」這話其實已經在炎雨陽的心裏吶喊過千萬遍了,卻是頭一回有這個膽子當著娘親的面說出來。

「這件事沒有你置喙的餘地,就算你再不想,也得成為成載的妻子。」白鳳仙不容妥協的表示。繆成載是她的得力左右手,這幾年她能陸續擺平炎家人對她掌權的諸多異聲,他功不可沒,因此拉攏他是絕對必要的手段。

「可是……」雖然早就料到這會是娘唯一的答案,炎雨陽還是無法接受。

眼前這個女人是她喊了了幾年「娘」的人,為什麽就是不肯為她這個女兒的終生幸福多想一想?就算不是親生的,也有養育相處的感情在啊!

她一點也不願意在有生之年,都要日日夜夜懷疑身旁的男人對自己這妻子是不是真心的。

「沒有什麽可是!」白鳳仙低喝一聲,瞪著她說道:「你要知道,你身上流的是炎家的血,是炎家你才有今時今日,所以你的人生也是炎家的。」

聞言,晶亮的淚珠驀地自炎雨陽的頰畔墜下,一股絕望隨著白鳳仙那串冷言冷語朝她鋪天蓋地的卷來。

她臉色雪白,眼神茫然,已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除非是成載不要你,否則你就得好好當他的妻子,至死方休。」白鳳仙冷冷地說道,對於她淒楚的神情視而不見。

「至死方休……」炎雨陽芳唇輕顫地喃喃念著這四個字,心中的恐懼開始無邊無際的蔓延開來。「我不要……不要……」她搖頭又搖頭,拒絕接受這個瞧不見希望與盡頭的安排。

「不要也得要!」見女兒頑性不改,自己已經費盡唇舌她卻依然不肯乖乖聽話,白鳳仙氣上心頭,使盡渾身力氣將手中的棍子狠狠地揮下。

見狀,廳裏所有的丫鬟仆傭包括田娃,全都驚得倒抽一口冷氣,不忍再瞧眼前這一幕。

這一棍若是真打上大小姐那纖細柔弱的身子,只怕真要傷筋動骨了。

無奈眾人雖然心急如焚、同情萬分,卻也沒人有膽敢上前攔阻夫人。

砰!

好大一道聲響在寬廣的大廳中回蕩,可接著竟沒聽到屬於炎雨陽的呼痛聲,大夥因為憂心,連忙把緊閉的眸子偷偷睜開,擔心她該不會是被打得昏了過去?

大小姐平日沒什麽小姐架子,待下人也不錯,如今被夫人如此對待,丫鬟仆傭們是個個不忍。

所幸這一瞧,眾人一顆高懸的心倒是放下了一半。

「成載,你這是幹什麽?」白鳳仙不悅質問,氣怒地瞪著方才快速飛奔進來、撲在炎雨陽身上替她挨下一棍的繆成載。

「成載才想請問您又是在做什麽?」仿佛剛剛那一棍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繆成載俐落地從地上一躍而起,然後小心翼翼地扶起怔然望著他的炎雨陽。

「我這是在替你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白鳳仙說話間怒氣未消,顯然這次炎雨陽的行為真的惹火了她。

「她是我的娘子。」繆成載用一句話表態,堅定地將渾身還有些輕顫的炎雨陽給護在身側。

「大哥,這回大小姐因為醋勁大發和水凝閣花魁大打出手的事,已經在城裏傳得沸沸揚揚,對你的名聲有損啊!」

原本好整以暇站在白鳳仙身後冷眼看戲的童靖安,一見繆成載闖進來還結結實實地替炎雨陽挨了一棍,不禁氣憤不平地說道。

大哥對於炎家大小姐的好,她向來瞧在眼底,所以自然就更氣這位千金的不識好歹。

她知道對炎家而言,他們這三個本在街上流浪的野孩子能和炎家人結親,的確是高攀了,可炎雨陽又怎能將大哥對她的好視而不見呢?

正因為替大哥抱不平,所以童靖安一直以來都很討厭炎雨陽,今日炎夫人出手教訓炎雨陽,她也只是覺得理所當然。

「她是我的妻子,本來就有權那麽做。」繆成載冷眼環視著白鳳仙與童靖安,語氣森冷地說道。

昨兒個他在場,自然對於事情的轉變一清二楚,以炎雨陽的性子,並不會主動招惹旁人,若非沈傾心在言語和行為上欺人太甚,甚至還暗地使了些小手段,這丫頭哪可能氣得打人一巴掌。

「大哥……」見繆成絨執迷不悔,童靖安氣急敗壞,忍不住說道:「她Ⅲ剛親口說了,她一點也不想當你的妻子,你又何必護衛她?」

「既然我與她成了親、拜了堂,一日是夫妻,那就一世是夫妻。」

「如果她一心求去呢?」童靖安不服氣的問。在她想來,兩心若不相依,那麽拜堂成親不過就是完成一個儀式,根本算不上什麽夫妻。

「就算她一心求去,我也會努力留下她,她依然會是我的妻子。」

「大哥,這樣真的值得嗎?」盡管他已經這麽說,但仍然無法說服童靖安將炎雨陽真心當成大嫂看待。

在她的心中,像他大哥這般的人中之龍,不需要委屈自己去接受一個不識好歹的千金妻子。

「值不值得……這也是我的事了。」頭一回,纓成絨冷硬拒絕了義妹的關心,因為他意識到自己懷中的人兒就要支撐不住。他沒有浪費時間再去回答問題,逕自在彎腰伸出手,俐落地將妻子打橫抱起來。

他低頭審視蒼白著一張臉的炎雨陽,本以為她會掙紮,可她卻只是抿著唇,靜默地垂著頭,像是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別怕,我帶你回房去。」揚起一抹笑,他溫柔地低聲安慰她。

曾經,是她帶著陽光拂去盤踞在他心頭的陰暗,讓忘了怎麽笑的他,為了她重展笑顏。從那時起,他就發了誓,要用一輩子的歲月守護著她、呵疼著她。

對於她一心求去,他沒有絲毫的責怪與不滿,因為他很清楚她的心結在哪兒,而那既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那麽就算花上一生的時間,他也願意等候她的諒解。

他雙手驀地收緊,將她牢牢護在懷中,然後邁著穩健的步伐離開大廳。

「成載……你當真這樣決定了嗎?」白鳳仙望著他的背影,稍稍平息些許怒氣,眸中閃過一絲覆雜的情緒,忍不住憂心地朝他問道。

「娘,成載並沒有入贅炎家。雨陽既是我的妻子,便是出嫁從夫,她已不再是您可以輕易教訓的女兒了。」他頭也不回,沈聲朝著她答非所問地說。

這話聽起來有理,實際上是一種警告,白鳳仙心知肚明。

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對於她今日出手教訓雨陽顯然非常不滿,即使她的出發點是為了他們好,他依然不領情。

白鳳仙不是個會輕易屈服的人,但是望著繆成載,她破天荒地退了一步。「我知道了。」她低聲應允,算是默許今後不再插手管他們的事。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道理千古不變,繆成載既能助炎家壯大到今時今日的景況,那麽如果他哪天心一橫想反咬一口,就算不能弄垮炎家,也足以讓炎家元氣大傷、再難振作了。

況且沒人知道,她外表雖冷然,可對於那些喊她娘的孩子倒也不是真的完全不關心,之所以這麽堅持這樁婚事,也是因為她深信繆成載會待女兒一輩子好。

即使外頭的人都說他是個攀龍附鳳、心機算盡的男人,但她卻早已瞧透了他的心——他可以對任何人冷血無情,卻唯獨不會對心愛的女人有絲毫虧待。

正因如此,她才會放心地將女兒交給他,讓他在守護雨陽的同時,也守護著炎家的未來。

炎雨陽眼神迷茫、神色無助,如今的她完全失去了活力,就像是個在大霧中迷了路的孩子那般茫然無措。

她毫無反抗的讓繆成載將她抱上了榻,也任由他將她擺弄來、擺弄去地撿查著身上的傷勢。

當白皙手臂上的一道紅腫瘀傷映入眸中,一抹遮掩下去的心疼頓時在繆成載幽深的黑眸中閃現。

「疼嗎?」他輕聲低問,想伸手探向她的頰畔撫摸卻又不敢,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望著他的舉動、聽著他低沈的嗓音,她卻只是靜默著,看他的眼神陌生又不解,仿佛像是頭一回見著他似的。

她沒忘了方才是他奮不顧身地救了她,只是她不懂,這樁婚姻不過是做戲,他何必這樣硬生生地替她挨了一棍?

剛剛娘正在盛怒,他挨的那一棍,娘勢必是使盡了全力,然而他卻哼也不哼一聲,一個勁的只關心她……

為什麽?

她滿心的疑惑,知道自己至少該對他說聲謝謝,偏偏話就這麽在她的舌尖吞吐著硬是說不出口,遲疑了半晌,她終於開口問道:「你的背……疼嗎?」

「不疼。」見她肯開口了,繆成載的心總算安了些,他搖了搖頭,一邊往後伸出手,頭也不回的朝田娃交代,「田娃,把上回李管事送來的珍玉凝膏拿來。」

「咦……」聽到他的話,田娃難掩訝異,但仍轉身在櫃子裏翻找著,口裏兀自叨念,「姑爺可真神了,難不成你掐指算算就能知道李管事送了珍玉凝膏來?」

聽到田娃的自言自語,繆成載神色未變,這句話卻上了炎雨陽的心頭。

是啊,他怎會知道李管事送來了珍玉凝膏給她?那藥不是她娘交代送來的嗎?

「姑爺,藥在這。」田娃翻出了藥,將藥罐放上他的手心。

他忙不疊旋開藥蓋,膏藥的清香立刻在室內彌漫開來。跟著他又開口道:「上回李管事還送來了城裏金絲坊造作、質料輕軟的的大絲羽衣,快去拿出來理一理好穿。你家主子向來不愛厚重的衣物,背上和手臂的傷也禁不得壓,明兒個開始就讓她穿著天絲羽衣吧。」

田娃驚嘆地問道:「姑爺,怎麽李管事送來了什麽,你都了若指掌?」

就算珍玉凝膏是瞎蒙的好了,天絲羽衣總不可能又是蒙到的吧?

但繆成載卻沒回答,只是逕自撩起炎雨陽的衣袖,然後仔細地將膏藥朝著她手臂抹去。

雖然他已經放柔了動作,她卻仍疼得頻頻蹙眉,再加上兩人身後的田娃不時替自個兒的主子喊疼抽氣,他被弄得不耐煩了,終於忍不住轉頭瞪著田娃。

「你可以下去了。」

聞言,田娃一楞,一雙眸子一會兒望著他,一會兒又掃向自家主子,進退兩難。

她知道姑爺既已開了口,自己就該識相地離去,可一想到小姐向來不願與姑爺獨處,因此這下她十分不知所措。

「田娃,去吧。」

瞧出了丫鬟的為難,一直靜默的炎雨陽開了口,然後哭笑不得地看著膽小的田娃一溜煙竄出門外去。

「還疼嗎?」繆成載小心翼翼地先替她手臂抹上藥膏,藥香清淡,觸感冰涼,半點也沒有尋常膏藥難聞的藥味。

炎雨陽記得這藥總是備在她的房裏,她一直以為是田娃去向李管事討來,以備不時之需的,如今才知道原來藥是繆成載給的。

這藥對於外傷非常有效,每回她要是不小心傷到啦,只要擦了它不多久便會痊癒,連個疤痕都瞧不著。

此刻,她望著他的眸光少了些冷漠,多了一點點探究。

如果他真如他自己所言,是懷著目的而來炎家的,何必對她這麽好?

眼見自己的衣袖被越撩越高,他仍舊心無旁驁的細細塗抹著,那種專心三思照顧她的模樣讓她不自在極了。

「我……剩下的我喚田娃來抹就行了。」她有些心慌意亂,急忙地抽回了手,想要阻止他這益發親密的行為。

她與他雖然有著夫妻的名分,可卻從沒有夫妻之實,因此盡管他的動作無比輕柔,她還是坐立難安。

「別任性,你的身子骨一向不好,娘這回氣極所以失了分寸,這幾棍你要是真不當一回事,只怕日後會落下病根。」他伸手想要拉來她縮回去的手臂。

她倔強地不肯伸手,反而沖著他問道:「你方才不也替我挨了一棍,怎麽你就不用擦藥?」

「我的傷在背上。」沒有像一般男人那樣硬逞強,好似自己擁有金剛不壞之身,繆成載只是漾起了一抹苦笑。

他不是長臂猿,後面也沒長眼,身後的傷他自己當然顧不到。

這倒是……炎雨陽一聽,楞了下。

按常理,他是為了救她而受傷,她自然要為他做些什麽,但若要為他上藥,就得讓他先寬衣,想到那光景,她的眉頭就忍不住為難地往中間蹙攏。

「別皺眉,我可沒有要你替我上藥的意思,我只是想快些替你擦好藥,回頭我自己再讓福伯替我上藥就行了。」

只消一眼,他就知道她的腦袋裏轉著什麽思緒,打以前到現在,她的單純從來沒變過,想法簡單地讓人一眼可看穿。

三年過去了,很多事,他希望她能自己去體會,可惜左等右盼的,就是盼不著她想通的那一天。

所以,當炎夫人提議讓他倆擇自拜堂成親時,他毫無異議地答應了。

因為再這麽默默地等下去,只怕他頭發都白了,她還沒有想通的那天。

要說他對她有愛嗎?他其實不知道,他只確定無論如何,自己都想保她無憂、想讓她幸福快樂。

如果愛是願意為另一個人付出一切也無悔,那他想,他是愛她的。

「我又沒說不為你上藥,你的傷是為了我才受的,我不替你上藥,誰替你上?」見他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炎雨陽還來不及深思就急忙說道。

但話一出口,不只繆成載驚訝,連她自己都恨不得將自個的舌給咬了。明明不想面對那樣的窘境,偏偏話就是莫名其妙的沖口而出。

「好,我先替你上好藥,等會再輪你替我上藥。」故意當作沒瞧見她懊惱的臉色,他眸中含笑,點頭應好。

「不是……我的意思是……」自己跳到洞裏面,這下她簡直進退不得。

「怎麽了?你不願意?」他問著,大手卻趁她絞盡腦汁想藉口時,悄悄又拉起她另一邊的衣袖,當大片的紅腫映入眼簾,他眸中立即出現滿滿的心疼。

「我沒有不願,只是……只是……」她支吾著說不出話,不懂為何他總是能待她這樣溫柔,那種感覺就像……她真的是他所珍愛的人兒一般?

她楞楞地望著他輕柔為自己抹藥,神情專註又有耐性,仿佛在這時天塌下來都沒有她身上的傷重要……

突然間,身上一陣涼意襲來,兀自出神好久的她這才猛然回過神,發現他不知何時已松開了她的腰帶,神色自若地褪下她的外衣。

她一驚,慌張失措地伸手阻擋,喝問道:「你想幹什麽?」她瞪著他,眸底寫滿濃濃的防備。

若是平常時候,為了不想惹她生氣,他通常由著她去,但這回不行。一來是她身上傷勢需處理,二來是剛剛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將這一切的錯誤導正回來,所以將不再由著她對自己任性了。

「噓……」他伸出修長的食指,抵上了她豐潤卻蒼白的唇兒。

誰能在這種情況下噤聲啊?

她沒好氣地又瞪他一眼,正想再次開口說話,誰知他卻冷不防伸手點中她的穴道,頓時她就像被貼了符咒的僵屍,一動也不能動,只能張大眼不安的看著他。

「別怕,我只是要替你抹藥,不幫你處理好傷勢,我無法安心。」他輕聲說道,不顧她驚羞的眼神驀地褪下她的外衣和裏衣,直到脫得剩下艷紅的兜兒,他才讓她俯趴下來。

哼!她的傷關他什麽事啊?

炎雨陽渾身上下因為羞赧而紅得像蝦子,一點也不想承他的情。想要這麽告訴他,無奈有口不能言。

「下回,別再和娘這麽硬碰硬了。」瞧著她背後紅紫交錯的棍痕,他心憐萬分地說道。「你是我妻子,保護你是我的責任,有任何事你都可以告訴我。」繆成載一邊說,一邊努力專心地繼續抹著藥。

他向來以有著絕佳的自制力為傲,就算不比柳下惠坐懷不亂,至少這世間能引得他失控的女人倒還沒出現過。

只是如今單單瞧見眼前她滑膩誘人的美背,他就感到熱血沸騰,唯有極力克制才能不聽憑體內欲望的驅使,沖動地占有她。

他知道於情於理,身為丈夫的他能隨時擁有她,讓她名副其實成為他的妻子,可是一旦他勉強她做了不願的事,她會恨他的,而他……不願意如此。

從前他以為自己不會在乎她的愛恨,反正塵世間的事轉眼就成過眼雲煙,所以當三年前她仰著頭質問他時,他才坦白得沒有一絲猶豫。

眼看她氣得拂袖離去,他也認為她不過是在鬧別扭,幾日就會好,屆時又會像往常一樣,只要得空就會纏在他的身邊。

可誰知,她這一氣就是好幾年,甚至還種下心結,從此一心一意想要脫離他。

問他後悔嗎?

的確是悔不當初啊!

終於將最後一道傷痕仔細地上完藥,他沒有替她拉上衣裳,而是直接將上好的軟綢錦被往她身上蓋去,毫不在意她身上的藥膏弄臟了那件需要幾十兩才買得到的錦被。

「好好休息吧。明兒個一早再讓田娃為你穿上天絲羽衣,你就不會那麽難受了。」

他蹲下身子與她目光平視,望著她臉上的尬尷羞窘與不知所措,他眸中的笑意更濃了。

現在她一定恨死他了吧?

但是,氣怒總比疏離得當他像是個陌生人好些。

不知何時,她才能像多年前那樣,總是愛嬌地纏著他喊「繆哥」?

過往兩人親昵的情景浮現眼前,繆成載一陣心旌意動,終於忍不住朝著她柔嫩的唇兒留下一記輕吻。

趁著她呆楞如石之際,他再伸手點開她的穴道,然後才心情大好地踩著閑適的步伐離去。

炎雨陽整個人傻住了,他竟然……他竟然……吻了她?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教她腦袋瓜子亂糟糟,嘴上也似有他唇瓣傳來的餘溫,他的氣息仿佛就這麽烙上了她的唇,久久不願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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