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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友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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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瑤會不同意嗎?

不,她當然會同意,甚至心懷感激,還厚臉皮的提要求。

“我可以跟隨您嗎?”陸瑤個子沒有秦若白高,所以說這話的時候,她是仰著臉詢問的,那雙明亮的眼裏是滿滿的期待。

她知道跟隨著對方,才有可能真正保全自己,給自己一個依靠,從始至終她除了林依依這位好友之外,什麽人都不曾怨恨過。

便是當初秦若白對她的提醒,最後出事了,她也是覺得自己不夠堅決,若是真的聽進去了,或許自己的親人就不會出事。

怨恨梁筠承嗎?

恨太過淺薄,她只是想要殺了他而已,父母會出事,八成有梁筠承在其中動了手腳,否則帶了那麽多人出去的父母為何會出事?

除了父母之外,其他人便是親兄長也靠不住,她卻又明白兄長的為難,所以恨不起來。

林依依她本來也是恨不起來的,即便對方曾經勸說她不要相信秦若白,多次說秦若白那是危言聳聽破壞平衡。

可做決定的還是她自己不是麽?

但是林依依千不該萬不該,在心虛之下還惱羞成怒對她冷嘲熱諷,更是不信任她依舊保留著清白之身。

所有人都這麽懷疑,林依依也不相信,陸瑤覺得信不信任也無所謂,可對方勸說她嫁給梁筠承這件事她忍不了。

便是她必須嫁給對方,也不該是作為好友的林依依來說這種話,好似她如今就是個爛人,出了嫁給梁筠承之外,就沒有資格活著一般。

秦若白很詫異,她今日約陸瑤出來,以為自己還要解釋兩下,結果才剛剛提出那個事情,對方就爽快的同意了。

“您不用這麽驚奇,如今我除了假死之外,就只能真的去死了,若是您沒有來,我大概就無路可走了。”

陸瑤的變化不大,那雙眼睛依舊朝氣十足,不過明顯成熟了許多,便是明艷依舊,卻也帶上了穩定因素在。

就好比火維持在一個熱度,不高不低,控制的恰當好處。

難得可貴的是,這丫頭始終並沒有被眾多事情壓垮,她遠比許多人要來的堅強。

“跟著我沒什麽好的,我也許會給你一個機會,可是卻不會庇護你,讓你永久安全。”秦若白轉著桌上的杯子,並沒有直接答應下來。

陸瑤倒是看得很開:“沒有誰必須對誰負責,您已經會救了我的命,我怎麽還敢對你索取,我就是想要讓自己有個報答您的機會。”

不得不說陸瑤很會說話,她沒有過於激動表現自己的誠意,而是用那一雙懂事到讓人動容的眼睛,眼巴巴的看著秦若白。

秦若白竟是說不出拒接的話,卻還是在堅持:“跟著我以後,你可能不會那麽自由。”

陸瑤臉上表情認真,點了點頭:“我挺喜歡被圈養的,什麽時候你嫌棄我吃太多,在將我放出去禍害別人也是可以的。”

秦若白噗嗤一聲就笑了:“看來你這是認定了我,想要我養你了。”

陸瑤羞澀的笑了笑:“其實我還有點存款,可以自己養活自己,可若是您願意發工錢的話,我也樂意接受。”

“工錢沒有,但是讓你自己賺錢的機會還是有的。”秦若白終於還是松了口,面對這種事情她其實並不是非常願意,這代表她要負責對方付出的信任,而她最怕辜負他人的信任。

但是陸瑤太懂事,她的要求也是真不高,秦若白也不想這姑娘孤苦無依。

更加重要的是不想這姑娘被梁家的人禍害了,會有養出梁筠承那種人的梁家,真的讓人覺得很是懷疑。

“玉蓉,你竟然會在這裏?陸瑤竟然還好意思出門,這是依靠上什麽有大本事的姘頭了麽?”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陸瑤眼神剎時暗沈了下來,嘴角的笑意也轉為嘲諷。

玉蓉顯然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丫頭,冷冷的一哼,白眼都懶得翻:“總比一個被夫君休了的棄婦要來的有底氣許多。”

秦若白眉頭皺了皺:“若是我沒聽錯,外頭叫囂的是林依依吧!”

她記憶力向來好,聽過的聲音更是不會忘記,便是這道聲音中沒了曾經那種溫柔,變得尖銳刻薄,她也不會認錯。

陸瑤嘆氣:“正是她。”

“你們之間怎麽成了這德行,還有當初司徒宣不是對這丫頭疼惜的很嗎?”這裏頭的變化還真是讓秦若白都有點震驚,物是人非都不足以說明此事的詭異。

人的感情真的能夠說變就變嗎?

人與人之間都沒點堅持,豈不是很可怕!

陸瑤沈默了,她挫敗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會導致事情變成如今這樣?”

秦若白不可思議的詢問,戳中了陸瑤心底最為挫敗的中心,怎麽事情就變成了這德行呢?

為何她會惹到梁筠承那樣的人?

害父母死於非命,兄長對她避之不及,而她最好的朋友都覺得她過錯甚大,二人之間更是老死不相往來,成了如今這種時不時互懟的仇人。

“便是被棄婦又如何,至少那是我喜歡的人,可她陸瑤呢?一個心性扭曲殺人犯的妻子嗎?誰知道她平日都過著什麽樣生活。”

林依依誇張的笑了笑,然後毫無顧忌的口吐惡言,對於她而言,一切都是陸瑤自己自作自受,不然為何那梁筠承就非盯上了陸瑤。

玉蓉氣急了,小姐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走了,她還是後來買來的丫頭,可卻覺得這位林依依委實可惡,曾經的好友便是這般落井下石,令人作嘔。

正當她想要擼袖子上前廝打一番的時候,身後的們嘎吱一聲打開了,她才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務就是看守房門,不得放任何人進去,頓時就冷靜了下來,惡狠狠的盯著林依依。

林依依漫不經心的瞥向那扇門,本以為是說道陸瑤的痛處了,要親自出來與她說道兩句。

不曾想這一眼卻對上了另一個女人,看到秦若白的時候,林依依忽然就閉了嘴,對方與陸瑤站在一起的模樣,讓她有種羞愧感。

“繼續說,我聽著呢。”秦若白語氣溫柔,似乎什麽都不在意。

林依依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能說出來,說什麽?

一個認識不久的人都願意給陸瑤說話,她無論說什麽都抹不了背信棄義這一點,即便她固執的覺得這件事與她沒關系。

可是剛剛的話無不是在說明她的惡毒,很難堪的感覺,她目光晃了晃,轉身走了。

陸瑤沒有阻攔,秦若白也沒有阻攔,好像走的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這讓林依依的腳步都帶了一種挫敗感。

“她徹頭徹尾的失敗之人,不僅親手抹殺了與你之間的關系,更是惹得丈夫厭惡,最後還不依不饒。”秦若白對著身邊的陸瑤說著。

陸瑤僵硬的點了點頭,垂著眼道:“您說得對,我不該在乎一個已經與我無關的人。”

既然無關緊要,那麽為什麽又忍不住想要哭?

秦若白拉過陸瑤的手,將她緊緊攥著的手指一根一根輕輕掰開:“既然不重要,那麽就不要生氣,她不值得你如此記恨。”

既然已經決裂,要麽說清楚覆合,明確知道無法和好的,就要當機立斷的當做對方死了,這樣才會平靜對待對方,便是對方突然出現也可以當做是詐屍。

一具屍體你能和她計較什麽?

當然是原諒她的所有不恰當舉動,然後將她埋掉啦!

不過這種說法秦若白沒敢告訴陸瑤,生怕自己教壞了這個一直以來都還保留正確三觀的妹子。

陸瑤所有的冷靜都在這一刻被瓦解,終於......有一個人可以讓她喘息一小會,而不是無時無刻的緊緊提著心臟,時時刻刻害怕自己會受到傷害。

她終於無法維持自己冷靜自持的面具,捂著臉緩緩的蹲了下來,眼淚滲透進指縫,滑下一個長長的線條,淌進手肘之中,被衣袖融合。

接下來便是持續性的無聲,對於陸瑤而言,她早就忘了該怎麽哭出聲音。

秦若白沒有安慰陸瑤,讓她別哭嗎?

這樣有點殘忍,人家本來就難受,憑什麽不讓人哭,哭了才好,哭過了就是緬懷過了,以後也許想起來還會酸澀,可卻不是曾經倔強的堅持。

許久之後,陸瑤腫著一雙紅而濕漉的眼睛,不大好意思:“讓您見笑了。”

秦若白沒有笑:“誰都有這種時候,我哭的起來不比你遜色。”絕對有過之無不及。

陸瑤:“......”這個有什麽好對比的,你真不是在安慰我嗎?突然覺得這位有點可愛。

實話實說的秦若白看不懂陸瑤覆雜的表情,安排接下去的事宜:“到時候會有人接洽你,莫要隨隨便便誰都跟著去了,誰知道梁家的人會不會這段時間就直接處理了你,最近一定要小心。”

陸瑤請來的那些人,只有梁家還顧忌臉面的時候能夠用得上,當梁家人都不管不顧了,那麽陸瑤就危險了。

做戲要做全套,不然騙不了別人,這裝模作樣的做戲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越是高的身份越是不好用,因為越高的身份越是不適合引起眾人的異議,她可以欺騙群眾的眼睛,卻不能明目張膽的使壞。

否則就是強權壓人,不符合她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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