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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時局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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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瑾侯不好搭話,便用拳頭遮掩著嘴,尷尬的咳了兩聲,以示自己認同雲啟帝的觀點,但卻不說出口。

為帝者不一定要多優秀,但至少得行事有章程,祁連寒月別看有些剛愎自用,可至少禦下有術,瞧瞧那手下的配合度,就能夠看得出這遼國大王子的本事,可見祁連寒月在那些人中甚有威嚴。

可對於自家越王,那就不好對比了,暗地裏也許百裏遙與祁連寒月有私下交易,此次楚王百裏禦因病未能赴宮宴,這裏頭的彎彎繞繞太過明朗,稍微想一想就能夠看得出其中的貓膩。

可祁連寒月明顯是順勢為之,不像百裏遙只是單純不想百裏禦等人好過,他的謀算針對的是雲啟帝的容忍底線,為以後做事有個衡量標準,免得過火的踩線遭遇反撲,如此也代表他可以一定範圍內作妖。

想法與做法上,越王百裏遙明顯更加狹隘,變相的也說明百裏禦給百裏遙造成了很嚴重的心理陰影,才會使得百裏遙如此的執著。

“不到最後,很難直接做出結論,有時候運氣與形勢,也是一種難以預料的變數。”常瑾侯對於百裏遙的背景還是很看好的,百裏遙可以說是拿到一手極為妙哉的好牌。

“唉,就怕他鎮壓不住啊!”

雲啟帝攏著雙手,寬大的衣袖裏頭,兩手抱著一個小湯婆子,年紀大了自然受不了過於冷的天氣,尤其是他們這些做皇帝的,雨露均沾就廢了他們不少精氣神,哪裏還有同輩人的好身體。

若是他身體再好一些,他也許會有耐心替越王整頓外戚勢力,可有些事一個巴掌拍不響,他想要整頓也得對方有所松手,然而丞相一家明顯占據高地不肯挪位,權力緊緊拽著誓不罷手,功高蓋主的結果自然是要遭忌諱。

若只是功高蓋主他還不是不能容忍,奈何丞相李安過於貪婪,各地都有李安的小動作,將一些重要位置換成了李安自己的人,讓許多本來平穩的局勢變得危機四伏。

所以錯的從來都不是功高蓋主,而是自亂陣腳之後的各種令人心寒的作為。

常瑾侯感受得到那種無奈,作為雲啟帝暗衛營的統領,他註定不是個蠢人,百裏遙這類心機不夠,卻還心腸狠辣的王爺,絕對不是他心目中的未來君主。

百裏遙心機不夠,立場不定,說明容易被人左右,一旦奸臣當道,忠臣不止在朝堂上舉步維艱,甚至有可能性命不保。

君臣二人心情都不大美妙,雲啟帝捂著湯婆子,對著身後揮了揮手:“天氣冷得緊,你也早點回去,無需陪著朕在這裏吹冷風。”

常瑾侯腳步頓住,伸出手感受了一下浸涼的微風,卻並不覺得有多冷,即便是最初打拼的那裏面,與人拼殺的時候常常帶傷,年紀大了之後難免有些後遺癥,可身體總體來說卻還是非常好的。

那麽剛剛皇上所說的那句話,到底是無意中的大實話,還是隨口一提的關切?

這其中還是透露了某個真相,皇上身體正在逐漸衰敗!

這開了一個頭,腦袋裏頭就不忍不住的開始胡思亂想,最近皇上似乎確實有些精神不濟,如此看來上一次秋獵時的生病,是確確實實的病了,並不是一個不想參與秋獵的借口。

——

出了皇宮,秦若白仰頭看了看陰沈的天色,涼風不斷的從脖頸的衣裳縫隙中鉆進來,讓本來有些昏昏欲睡的她,頓時一個激靈,視線中都似乎少了那種迷蒙,透著清亮的感覺。

“去楚王府!”

秦若白輕聲吩咐,馬夫立刻調轉方向,往楚王府而去。

名正言順,沒什麽好猶豫的。

楚王府,秦若白經常過來,裏裏外外的人對她都已經非常的熟悉,知道這個就是未來的女主人,自然沒人會去得罪她,拿著早前百裏禦給的令牌,一路暢通無阻。

整個王府內,似乎都比平常清冷了許多,就連往來的仆役也少了許多,每一次來這邊,都能看到仆役們忙裏忙外。沒人在眼前晃蕩,秦若白還覺得有些不習慣。

路上倒是先遇見了百裏禦身邊的那個侍衛長,見對方步履匆匆,秦若白停駐腳步,張口叫住,順帶詢問:“花生她兄長對麽,楚王身在何處?”

侍衛長沒名字,倒不是楚王殿下心性惡劣故意不給取名字,而是侍衛長想要徹底脫離暗衛營之後,再給自己取個名字,而這個習慣不知為何,也在暗衛營裏流傳了下來,就連花生最初也是沒有名字的。

“秦小姐您可算來了,王爺正在氣頭上,一會您進去可得提點心。”侍衛長臉色黑沈很是難看,王爺病了這件事委實憋屈,是他也得氣煞心肺。

秦若白見侍衛長指的方向,心裏竟然有些高興,她忽然提起為數不多的興致,很想看看病了的百裏禦是何等可憐相,多稀罕的場景啊!從來沒見過百裏禦的病弱模樣。

侍衛長可不知面前這位秦小姐有多不靠譜,心裏正暗戳戳的打算看他主子的笑話,壓根不是他想象中的溫柔勸解。

她來到房門前,讓人敲門稟告,得了裏頭百裏禦允許,秦若白才推門而入時,她覺得自己真是一天比一天浪,跑他家裏頭來已經算挺出格了,現在還進了比較私密的房間。

進門第一眼是外室,秦若白四下瞥了一眼,裏頭沒有其他人在一側聽候。

哇~他們倆這又又又是孤男寡女耶!

再次往裏頭走去,映入眼簾的是某個病人深邃黑沈的眼眸,蘊含著些許的不善與壓抑的火氣,秦若白心下一樂,視線流轉,落在他那慘白的面色上,她竟是絲毫沒有作為一個喜歡對方的崇拜者應該有的憐惜。

秦若白攏著雙手沒有靠近,端莊優雅的保持距離,特別尊敬認真的詢問:“王爺您這是怎麽個回事,今日沒到場也就算了,還真折騰的一身狼狽相,這是……在哪兒吃了虧?”

媽耶,真的好好奇!

心裏的小小若白翹著二郎腿,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豎起耳朵,等候病弱楚王說出他的故事。

那種旁觀者的幸災樂禍不要太明顯,百裏禦本來渾身籠罩幽暗的壓迫感都隨意一裂,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火氣,頭疼的隨之一洩,因病而沙啞的嗓音含著無奈的滋味:“你很閑?”

語氣說不上好,卻也沒有侍衛長說的那麽誇張,秦若白真誠搖頭:“不,我是關心你。”關心過程也是關心的一種吧?

此刻秦若白的體驗很是奇異,她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喜歡這個人,執念果然可怕,不到某些時刻她很難真切的認識到自己的真實想法。

也可能曾經是很喜歡的,只是情感是會被消磨的,一次又一次的拉遠心間的距離,導致她已經習慣了現如今的這種不交心的關系。

冷漠如他,他總是該狠心的時候狠心,不會因為一瞬間的遲疑而更改決定。

矛盾如她,她的心裏頭分了重要人物的等次,百裏禦並不是第一位,所以她已經不強求對方真心對待。

畢竟誰也不比誰高尚,談情就矯情了。

“嗤,我絲毫沒有感受到半點關切之意。”百裏禦冷然的揭開了不算好看的事實。

秦若白難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要真不在乎,是不會過來探望的,我站在你面前不就是最實在的關心嗎?”才不承認自己的惡趣味,難為有人能讓百裏禦吃虧,她心裏真的有點興奮過頭了。

咳,要克制!

作為以後要在百裏禦地盤討生活的王妃,她就算在百裏禦手中吃了大虧,也會在冷靜下來之後忍住想要報覆的念頭,能親眼見識他吃虧的時候少之又少。

不過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讓她瞅到了這一刻的到來,對於這其中的過程自然極為好奇。

百裏禦:“……那真是謝過秦小姐的好意了。”

這秦若白反問的語氣,超級理所當然,要不是剛剛她那幸災樂禍的模樣才在他面前展現,百裏禦都差點以為是自己太過分了。

“客氣客氣,你是怎麽遭遇暗算的,說來給我提個醒,免得我也跟著栽跟頭。”其實秦若白已經收斂了自己的好奇心,沒指望百裏禦會講解這個過程,多嘴一問就是想要刺激他一下。

哈哈,你也有今天!

惡意太明顯,百裏禦想要忽略都做不到:“被潑冷水了。”

秦若白有點懵:“啊?”真是沒預料到百裏禦會回答她的問題,冷水能讓他這般羸弱?該不是加了冰塊的冷水吧!感覺好像堪破了什麽特別重要的根結,她恍然的看了百裏禦一眼。

沒理會秦若白一副瞎想了許多的神情,百裏禦開了口之後,才覺得好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以啟齒,便又繼續說了下去:“走在路上被潑冰水,雖說無恥,可誰讓我去的地方太過雜亂,根本無從追究對方是不是故意的。”

秦若白咂舌不已,面對無賴般的行徑,除了自認倒黴,還真沒什麽辦法,即便抓來審問,也沒辦法從這群市儈滑溜的人中套出什麽有用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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