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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沒有最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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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就是一個紈絝子弟,跟話本學什麽熱血青年,腦子不如你小蕊表妹,武力方面更是連向晴都比不過,掉銀錢這種蠢事都在你身上發生了,你憑什麽覺得自己可以對付那麽一個龐然大物的仇人?而且你不知道當時有個考官是禦使大夫嗎?他老人家最看得起落魄中還保持赤子之心的學生,你那賄賂考官的行徑肯定被他看在眼中,他必然是看不起你的。”

畫虎不成反類犬,若真的有義無反顧的心,那就應該一沖到底,就算是試試水也是明智的,過幾年才知道流行什麽趨勢的考試,明明稍加打聽就能夠發現的事情,他卻孤註一擲的以為就這麽一個機會,不斷的在重覆撞南墻的過程,真他娘的好蠢。

若真的是心裏有猶豫害怕,那為何不更加謹慎一些呢,正所謂越是怕死的人越是小心謹慎,這一點都做不到,那可真是毫無價值可言,看不清自身的能力,真的很可怕!

霍暢心口堵得慌,眼前黑沈黑沈的,似乎隨時就要坍塌。

“你在的是京中,人才雲集的地方,你應該慶幸自己最終還是進了官場,而不是掏了錢還被人坑了,路從來都不止一條,做不了擁有赤子之心的勇者,那就做一個老實本分的旁觀者,總有人會看上你這份自覺性,到時候可千萬不能猛出頭,而是繼續蟄伏下來,做一個耐心的狩獵者。”

若說前面是打擊,後面就是給他的黑暗中一道曙光,讓他明白,只要有那份心,總有一條路是適合他走的。

霍暢輕笑出聲,一陣又一陣的極為神經質,好在這裏是僻靜之地,否則在他過來搭話的時候,秦若白就帶著人和他一起找個安靜的地方詳談了。

許久之後,霍暢安靜了下來,整個空氣似乎凝結成一團,沈重的氣氛讓毛孔都在瑟縮,他感嘆道:“你真像我外祖父,擅長一個大棒一個甜棗的教養方式,若是沒有他,我估計連考場都進不了,更別提還能參加科考。”

秦若白說他是個紈絝子弟一點都沒錯,多數時間他最喜歡跟自己認識的一些朋友溜貓逗狗,做一些反其道而行之的怪事,認為自己無所不能,偉大即可。

一旦涉及讀書的事情就躲都來不及,他父母絲毫沒有辦法,只好將他送到外祖父跟前教導,在只對孫女和藹的外祖父面前,他在家中寶貝疙瘩的身份就再也起不了用處了,每次明明恨的牙癢癢,可外祖父總有方法讓他重新覺得他是個好人。

經常就是這般被算計著學了這麽多,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又一個考場,也終於有用到的一日,也到了外祖父希望他走進的科考場地之中,可惜那會外祖父早已不知哪裏去了,瘋魔的他跑出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秦若白臉色如浸染了墨汁那般別提多黑沈,“外祖父?”

這孩子該不是個智障吧,竟然能把她這麽個年輕的小青年與老兩輩的人相提並論,真的不是諷刺她麽?

霍暢調轉話題,他不想繼續這個問題上循環下去,秦若白給了他好一通嘲諷,他現在心裏還是有些不爽快的,可到底是他主動找上門來的,還有事情要與秦若白相商,所以是不會出現轉身就走的意氣行為。

確實就如同秦若白所說的,現實總會教會他忍耐,他在遭遇秦若白要挾的時候,就選擇了退一步,畢竟秦若白出現的太過突兀,他雖說不是京裏的當地人,卻也有一段時間了,可秦若白這人從未聽說過。

可這次見面的時候,這人明顯對他的了解超脫了普通人的範疇之內,霍暢莫名覺得,對方甚至連他在南山的事情都了解得很全面。

這種被人看破的感覺非常沒有安全感,於是他強壓下心裏的那些難受,說起了他原本想要說的事情:“近日我與同僚在風月樓之中一聚,卻聽他們提起了我姐姐的事情,據說風月樓的蘇桃曾經向我姐姐拋出橄欖枝,卻被我姐姐給拒絕了,不知這件事情是否與我姐姐的死有沒有什麽關系。”

秦若白能夠查出霍暢的資料,想來其他人也是可以的,保不齊這樣的話只是故意說給他聽,為的就是讓他將懷疑的種子放在風月樓之上,可若真是無心之語的話,那有關蘇桃與霍暢姐姐之間的關系就有待查探。

“不過是邀約被拒絕,應當不至於在這其中做手腳吧!”向晴顯然是一個比較單純的女子,想法比起他們幾個來說簡單了許多。

說到這裏秦若白就納悶了:“我就只負責幫你找出給你姐姐下藥的人,可若是牽扯到風月樓那又與我有何幹系?”

秦若白只不過是買下了茗花軒,需要負責的也是茗花軒裏頭的事情,牽扯到外頭的可就不應該就是她來負責,所以這件事情霍暢完全沒有必要來找她說。

“不是的,還是有關聯的,風月樓想一家獨大,看不得其他青樓比他們來的絢麗,與其說是有人嫉妒我姐姐的有才,倒不如說是有人看不得茗花軒搶風頭,你要是不在根源上解決問題,那麽新開張的茗花軒肯定就會重蹈覆轍。”

不得不說他這番話還真把秦若白給說服了,她來青樓肯定是要有生意,有生意才能招惹那些達官貴人,如此才好從他們口中探聽一些消息。

若是生意蕭條她這青樓開的就完全沒有意義了,可若是生意過於火爆,必然會引得風月樓的嫉妒心,所以她要是想安心開下去,需要做的就是徹底鏟除風月樓的根基,亦或是有足夠的力量與風月樓對抗。

“這麽大的工程還是得從長計議,可這件事我費勁的去做,你又能幫得上什麽忙,畢竟什麽生意都可以做,我不一定要專註於這一點,可你姐姐的仇還真說不準與對方有沖突,你能夠做些什麽,或者你能夠給我些什麽。”

秦若白這麽摳的人,不從別人身上挖一點東西下來,都覺得是自己虧了,自然可勁的磨著心思,打算從霍暢的口中得到一些保證。

如她所願,霍暢身無長物,就唯有空頭票根可以立下了,“我願意允諾你任何的三個要求,換取你現在幫我一把的酬勞。”

至於為何是三個要求,那是因為霍暢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一個允諾可能在對方眼裏不大值錢。

可即便是三個,秦若白也是嫌棄的:“該不會等我老死了,也沒辦法從你身上得到些什麽有用的東西吧?”

那語氣中滿滿的懷疑,狠狠的打擊到了霍暢,他還能說什麽?

完全沒了辦法啊!

可秦若白就是這麽古怪的人,明確的知道對方身上摳不下其他東西的時候,她就可以做出勉為其難的態度,接受對方的提議。

“真要我答應也可以,不過你得留下一個信物,以及畫押為證,這個信物必須是你非常珍貴的東西,否則不要也罷!”做生意還是得有憑證才叫有保障,無論對著多有誠信的人也應該保持該有的程序,畢竟醜話說在前頭,之後才不會有任何的矛盾沖突。

不該做傻好人的時候,就應該精明能幹些,否則最後只能吃個大悶虧,那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而這件東西,秦若白已經挑好了,她指著霍暢脖子上戴著的黑色繩子,愉快的下了決定:“就用你脖子上戴的東西跟我換吧。”

她的眼神也過於犀利了些,霍暢下意識就捂住了胸前,秦若白樂了,見對方反應如此激烈,這東西肯定很是寶貴。

沒有無緣無故的付出,這一點早在霍暢摸爬滾打的這些時間裏,了解的極為透徹,誰都可以和他稱兄道弟,但那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並不能做出什麽實質的幫助。

他雖有些躊躇,但還是堅定的將脖子上掛著的玉佩拿了出來,那是一個雕琢精細的玉佩,剔透溫潤的色澤,顯示出這東西的價值連城,秦若白伸手接過的時候,霍暢還忍不住緊緊的抓著不肯放手,秦若白一把拽過的時候,他還露出很是心疼的表情。

這是霍家的祖傳玉佩,據傳說已經是傳了一千多年,這個說法委實有些誇張化,但是其本身的珍貴程度,不亞於玉在人在的地步。

人的習性真的很奇怪,本身就是一個極為沒有安全感的生物,非常重要的東西絕對不會亂藏,信奉只有自己身邊是最安全的,這跟時代本身階級分明有很大的關系,因為不公平,所以極度沒有安全感。

拿到了東西秦若白就很開心了,對著隨意的霍暢揮了揮手,頗有一種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漫不經心,“你先回去吧,以後不要主動來找我,不是別人邀請就不要踏進我那青樓一步,至於契約晚點我會派人去你那裏取,所以你最好回去就準備好。”

似乎這才意識到他的表妹還在她這裏,霍暢面色覆雜的詢問:“我能把她們二人帶走嗎?”

秦若白免費奉送了一個大白眼:“你還真是臉大,我花了代價買來的死契仆從,你說想帶走就帶走?從今個兒起,她就不是你的表妹付眀蕊,而是我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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