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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擱淺海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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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萊特私立高中是建立在納伯蒂海島上的一所全封閉寄宿制學校。

這一天的清晨,學生們如往常一般在操場上早鍛煉。突然後頭一陣嘈雜聲響起,他們紛紛停下動作,好奇地扭頭往後看去。

教導主任諾爾夫邁著他那略顯粗壯的小短腿匆匆跑來,在演講臺上一邊扶著膝蓋喘粗氣,一邊指著教學樓道:“同學們,出了點小小的意外,我很遺憾地通知你們,你們現在必須回到教室裏去。”

“耶!太好了!那我們趕緊回去吧!”不愛運動的學生們歡呼著,自發形成了一條長隊,朝著教學樓而去。

有聽話的學生,自然也有不聽話的學生。

在諾爾夫掏出手帕來擦拭汗水時,那些學生站在原地,以手做喇叭狀:“嘿!諾爾夫!出了什麽意外說出來讓我們也知道一下!”

吹口哨的、發出怪叫的、讓諾爾夫快點說的……各種起哄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聽得往教學樓走的學生們直皺眉。

不過他們也挺好奇這事的,腳下的步伐都慢了許多,想要聽聽看諾爾夫會不會好心地說出來。

這位平日裏非常好說話的胖老頭,此時卻露出了異常嚴肅的表情:“我再重申一遍,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回到你們自己的班級裏去。要是被我發現還有人逗留在外面,我將會讓他寫上五千字的檢討書。不用擔心我會忘記,因為我將會親自盯著他寫完這份檢討。”

五千字!

操場上驚呼聲一片,那些往教學樓走的學生們不敢再多做停留,腳步頓時加快;而原本起哄的學生們全都摸著鼻子,灰溜溜跟在他們身後走了。

看著學生們都在班主任的帶領下進了教學樓,諾爾夫將手帕塞進上衣口袋裏。

沒有時間給他緩口氣的,他邁著小短腿朝著校門口跑去。

天剛亮的時候,每日按時運送食材來到島上的合作夥伴便敲響了校長辦公室的門。

一條受了傷的鯊魚擱淺在沙灘上,看起來情況不太樂觀。

他們當即報了警,並且為了保證鯊魚在專業人員到來前還有一口氣在,校長決定暫時先將鯊魚安置在學校的泳池裏。

完成任務的諾爾夫一路小跑到沙灘,此時眾人已經將鯊魚小心地擡到了運貨卡車上。

“噢!諾爾夫你來得正好!”校長的雙手沾滿了鮮血,他擡臂擦著快要滴到眼睛裏的汗水,又朝駕駛座努努嘴,“我可不想讓駕駛室裏到處都是血跡,那並不好清理,你知道的。”

諾爾夫點頭上車,很快便發動了車子。

卡車載著鯊魚和一眾老師、校領導進了學校,路過教學樓時,本就不安分的學生們趴在窗戶上,突然發出了驚呼。

“噢!天哪!快看那是什麽!”

“我看看!讓我看看!噢!我的上帝啊!這好像是……是鯊魚?!”

“天哪!鯊魚?!是我想的那個鯊魚嗎?學校裏怎麽可能會有鯊魚!你們在開玩笑。”

教室內一陣騷亂,學生們不顧班主任的呵斥,湧向窗邊,想要看看他們口中所說的鯊魚。

但很可惜,在他們抵達窗邊時,看到的只是一個車尾巴。並且在下一秒,他們連車尾巴都看不見了。

“安靜!都給我安靜下來,然後坐回你們的座位上!”班主任不滿地拍著桌面。

學生們又在窗邊站了片刻,在確認見不到鯊魚後,這才死心回到了座位上。

“既然你們不想要自習時間,那麽就拿起你們的課本,我們現在開始覆習一遍昨天學過的內容。”班主任冷酷開口。

底下哀嚎聲一片,一半人聽話地拿起了課本,另一半人則無視班主任殺人的目光,趴在桌面上開始補起覺來。

“快來啊!校長他們運回來了一條鯊魚!往游泳池那邊去了!”

隔壁班經常逃課出去玩的男同學在走廊上喊了這麽一聲,喊完就對著追過來的班主任拍了兩下自己的屁股,隨後腳底抹油開溜。

氣得他的班主任在後頭直跳腳,正想追上去,就發現其他班裏也跟著沖出來了一大堆學生。

“回去!都給我回到教室裏去!”各班的班主任都在扯著嗓子大喊。

急著去看鯊魚的學生們才不管他們的怒吼,人群依舊在朝著學校游泳池的方向湧動著。

對於他們來說,能看到鯊魚,就算寫五千字的檢討那也值了!

布魯萊特私立高中有著將近兩千名的學生,此時他們大部分都被鯊魚所吸引,沖出了教室。

擔心自己去遲了占不到位置就看不著鯊魚,他們跑得更快了,甚至還推攘起前面的同學來。

班主任們追在後面看得一陣心驚膽顫,深怕有個萬一發生踩踏事件,那就太可怕了!

這邊的動靜讓校長皺起了眉,他手下的動作不停,只擡頭看向諾爾夫:“諾爾夫,你去看看發生了什麽。如果是學生們過來了,快點去阻止他們,別讓他們進來。”

“好的,校長。”諾爾夫明明只是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們做事,流的汗卻比他們還多。

他一邊擦著汗,一邊朝著門口走去,在見到往這邊過來的男學生時,嚇了一大跳。

龐大的身軀擋住了男生的視線,諾爾夫急忙將門關上,對著伸長脖子想要一探究竟的男學生冷下臉:“克森,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點回到教室裏去。”

“嘿,諾爾夫,別那麽無情。我見到你們運了一條鯊魚回來,讓我進去看一眼就走,可以嗎?”

“這裏沒有鯊魚,是你看花眼了。我數到三,要看到你消失在我的面前,否則我就叫你的家長來學校了。”

“你叫吧,反正你又不是沒叫過。”這名叫做克森的男學生聳了聳肩膀,一臉的無所謂。

他接著又變了臉色,露出討好的笑容:“親愛的諾爾夫先生,你就可憐可憐我這個好奇心旺盛的高三學生吧。就讓我看一眼,我保證看完之後乖乖回到教室裏上課。”

還不等諾爾夫發飆,又有新的一批學生跑過來了。

他登時氣紅了眼,沖著他們咆哮:“給我滾回教室去!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否則你們就等著被記大過吧!還有,滾回去告訴後面來的同學們這件事,我不想看到第二批人過來,不然我會追究你們的責任。”

“還有你!克森!”他指著面前男學生的鼻子,怒氣騰騰道,“這一次你要是再被記大過,就等著退學吧!我想你心裏應該清楚這事!”

“好吧……”克森摸了摸鼻子,跟在那些同學們後頭往回走。

在即將要拐彎的時候,他扮了個鬼臉:“嘿,諾爾夫。有沒有人說過,你生氣的樣子很像噴火龍?吼——吼——”

“克森!”

“好吧好吧。為了保護諾爾夫先生脆弱的心臟,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克森!”

“趕緊走趕緊走,噴火龍要追過來了!”

“克!森!”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逐漸遠去的歡快笑聲中,諾爾夫的小短腿在地上狠狠地跺了兩下,仿佛地面是那頑皮的男學生一般。

又等了一陣,見再沒有學生過來,他這才走進去並鎖上了門。

“怎麽樣了?”他問道。

走近了就看到那被放進泳池中的鯊魚在水裏一動不動,鮮血漸漸染紅了泳池。

老師們此時正泡在水裏控制著速度排放臟水,校領導們則拿著水管將清水灌進泳池。

如此幾個回合下來,眾人累得氣喘籲籲,水總算不再是血紅色的了。

看著虛弱的鯊魚,副校長有些擔憂:“它是不是失血過多了?我們應該做些什麽。”

校長搖頭:“我們已經盡力做了該做的事了,接下來只能等到專業人士過來了。”

他又看向眾位老師:“快到早餐時間了,今天全體師生在教室裏用餐。你們都下去安排一下,務必要讓學生們都待在教學樓裏。”

“那這裏……”

“這裏由我們看著就好,再過不久警察應該就會到了。”

“好的,校長。”

“叮鈴鈴——”下課鈴盡職盡責地響起。

學生們想要往外沖,卻被趕來的老師們堵住了去路:“今天的早餐在教室裏吃,班長點幾個人出來,我帶著你們去食堂領早餐。”

哀嚎聲四起,學生們無法理解為什麽要將他們困在教室裏。

去食堂裏吃飯,這是他們平日裏為數不多的閑散時刻。他們並不想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進食,那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他們的抗議影響不了大人們所做的決定,被班長點出來的幾個人認命地走出教室,一看別的班也是這樣,心裏這才好受了些。

眾人排隊在講臺邊上領了屬於自己的那份早餐,悶悶不樂地坐回座位上。

見他們都不吃,班主任道:“今天是特殊情況,你們忍耐一下。”

“這樣吧,”她思索一番,拿起桌面上的遙控器,“第一節 課就讓你們看電視,怎麽樣?”

原本還在用湯匙戳著濃湯的學生們聞言,齊齊擡頭,七嘴八舌地開始點播起來——

“我想看半年前上映的那部電影!我姐姐說非常好看,可惜我在學校裏沒辦法去電影院觀看。”

“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我也想看這部電影很久了。”

“噢,那我就不一樣了,我想看恐怖片!”

“不要不要,要看恐怖片你等放假回家了自己一個人看去吧!我們才不要浪費時間陪你看這個!”

“哈哈!你們是害怕了吧!”

“你才害怕了!”

“就是害怕了!都高三了居然還害怕看恐怖片,膽小鬼!”

“你才是膽小鬼!”

眼見著他們吵起來了,班主任面無表情地打開了電視。

電視的聲音傳進了正在吵架的學生們耳中,他們停下吵個不停的嘴巴,看向屏幕。

畫面上正在播著早間新聞,女記者拿著話筒在介紹著背景:“我現在身處納伯蒂海島上,這座海島風景優美,是度假的首選之地。大家看我的身後,這是諾拉度假村,位於海島右面;而海島的左面呢,是一所私立高中,這裏就先不介紹了。除了諾拉度假村和學校,海島上就只剩下叢林以及我現在所站著的這一片海灘。”

鏡頭適時地左右轉了轉,將海灘上的場景呈現在了觀眾面前。

“這不是我們這裏嗎?”眾人坐直了身子,想要聽聽記者接下來要說些什麽。

“我為什麽站在這裏,想必大家都有這個疑問。今天早晨我們接到消息,說這座海島上有鯨魚擱淺在沙灘上,我們立刻就坐船趕了過來。”

“什麽?!鯨魚?!”眾人震驚。

記者的聲音還在繼續:“接下來,就讓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她朝前走去,鏡頭向後轉,擱淺在海灘上的巨型鯨魚終於出現在了畫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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