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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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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確實是個可塑之才,只是人不尖銳,很容易被看輕和被人欺負。

“林先生,這是我的籌碼。”顧天把一個黃色文件袋放在辦公桌上。已經一月份了,正是寒冷的時候。但辦公室暖氣開得足,並不會覺得冷。

林長楓挑眉,似笑非笑,“顧天,你可要想清楚。”

顧天慎重的點點頭,“我很確定,也很清楚。”

林長楓把玩著手裏的鋼筆。

打壓德勝房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現在的自己只想著守著葉喬和孩子,可是內心卻也有多多少少的不甘心。更有前段時間在醫院遇見成惠因一行人,自己並不是聖人,當年發生那樣的事,放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是一輩子的恥辱,現在自己有能力這樣做了,可是卻也猶豫了,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意義何在了。

顧天看出林長楓的遲疑,心裏急切,“林先生,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份文件絕對對你有不小的幫助。我今年十五歲,可是為了這一天我等了快五年了。我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

林長楓微微震驚,這樣小的一個孩子,正是天真爛漫,在父母懷裏撒嬌的時候,卻不想有如此心機。

林長楓沈吟片刻,問道:“我現在並不想摻雜任何關於顧家的事,我知道你為什麽找到我可是我並不想……”

“林先生,那麽我可以懇求你幫幫我嗎?”顧天懇切道。

林長楓收緊目光,眼睛微閃,往事一幕幕重現腦海。他緊了緊拳頭,打開文件袋,閱讀裏面的資料。

顧天松了一口氣,林長楓看資料,也就是說他接受了。

林長楓看完文件,思索了片刻,“我會親自操作這個案子,你不要插手進來。”

“林先生,謝謝你!”林長楓不要自己插手,那麽自己便不會立足於不孝的地步。可是又怎會不立足於不孝之地吶?讓林長楓打壓自己的父親!顧天心中苦笑。

葉喬懷孕六個月,也是快要迎接2010年春節的時候。公司已經放假,林長楓專心在家陪著她,林書友和張敏芳也已經搬來和他們住在一起。

一家人正高高興興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葉喬把腳放在林長楓的腿上,林長楓正全神貫註的剪著葉喬的腳趾甲。葉喬的肚子已經有些大了,不能自己彎腰,現在很多事情都是林長楓幫著葉喬做。葉喬本還有些過意不去,可是自己婆婆卻一個勁的在旁邊說:這本來就是丈夫該做的事情,不然他們不知道懷孕有多辛苦。況且林長楓也願意這樣做,反倒是看見林長楓為自己做這做那而開心的很。

“誰的手機在響?”林書友問道,電視正是精彩的時候不料被一陣陣鈴聲打亂。

葉喬自懷孕後再沒有用過手機,怕輻射。不僅如此,林長楓更是限制了葉喬上網的時間,並且防輻射衣隨時隨地穿在身上。張敏芳和林書友也是不用手機的,那麽只有林長楓了。

林長楓把葉喬的腿輕輕地放在地下,彎腰給葉喬穿好棉拖鞋。葉喬的腳有些冷,剛剛林長楓一直把腳放在葉喬的拖鞋裏暖著鞋子,現在拖鞋已經很暖和,穿在腳上不會覺得冷。

林長楓拿起手機,是成叔的號碼。成叔一般是不會打電話給自己的。但是年關將近,看來是叫自己到他家裏去的。

“是長楓嗎?我是成惠因,我爸爸現在在中心醫院急癥室,恐怕不行了。但是他想見你,你可以來一下嗎?”成惠因的聲音帶著哽咽,聽得出是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林長楓靜默片刻,答應道,“我馬上到。”

“長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葉喬有些著急,自己剛剛叫了他幾聲,他都沒有答應。

林長楓定了定神,“爸媽,葉喬。我得去中心醫院一趟,成叔恐怕不行了。”

林書友揮揮手,“去吧!”雖說自己兒子被他女兒傷的那麽狠,可終究不是他的錯。這幾年來,他一個老人家在鄉下也不容易,現在快要去了,所有往事也就煙消雲散了。

張敏芳卻很不樂意,他要死要活關自己兒子什麽事?當初還嫌他女兒害的自己兒子不夠慘嗎?

“我也去好不好?”葉喬站了起來,手撐著腰問道。

“你乖乖呆在家裏,我很快回來。”林長楓抱著葉喬吻了吻她的額頭。

“爸爸媽媽都在呢!”葉喬忸怩,有些不好意思呢!

張敏芳笑道,“我和你爸爸什麽都沒看見啊!哎喲!老林,最近我覺得我眼睛越來越不好了。老了老了,真是人老了!”

“媽,你就別取笑葉喬!”看著直往自己懷裏躲藏的小女人道。

林長楓到達醫院時已經有些晚了,長長的走道,空曠油然而生。成叔身體不好,當初也勸過他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可是這樣的一位老人啊!那麽的倔強。自己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刻的到來。可是現在卻這麽突然,打得自己措手不及。成叔雖說是成惠因的父親,可是他在自己人生最重要的時刻扮演了重要的角色,這樣一位亦師亦友的人就快要離自己而去了,心中確實是悲痛難忍啊!

成叔已經移到普通病房,醫生下了病危通知單,讓家屬著手準備後事。

“醫生說,爸爸在幾個月前摔過一跤,把軟骨質摔壞了。近幾年來他心情也比較郁結,長年累積也就落下了病根。”成惠因聲音哽咽,父親這樣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林長楓站在病床前沒有說話,環顧四周,只有成惠因的母親,不禁有些奇怪,“你姨婆呢?”以前只要是他在的地方,成惠因的姨婆總能在他周圍晃蕩幾圈,時不時的嘲諷幾句。

成惠因神色尷尬,前些時候自己姨婆才給了林長楓臉色看,雖說沒占到什麽便宜,可也沒有什麽臉面見林長楓的。剛剛把父親送到醫院,就讓姨婆回家了。而且這件事也傳到他耳裏了,自己早被他教訓了,更不敢讓姨婆來添亂了。

“他呢?”成惠因當然知道林長楓說得是誰。可是他又怎麽會來呢?他不止她一個女人,半夜回家已然不錯了,自己怎麽還敢奢望他能來。

林長楓看著成惠因的神情,不免有些好笑,這就是她當時所說的幸福生活?岳父病危,好歹身為女婿的人應該現身吧!幸福生活?

“成叔醒了給我電話吧。”林長楓說完轉身便走,不想在多呆一刻鐘。不管自己和成叔的關系多好,自己都是沒有理由留在這裏的,況且葉喬還在家等著自己。

成惠因呆呆的看著林長楓的背影,一股悲哀慢慢湧上心頭,如果當初那件事不存在,自己和林長楓是不是能白頭偕老,永不分離?自己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麽痛苦和孤獨的境地。

成叔是在早晨五點走的,沒有什麽痛苦,走的靜悄悄的。

葬禮在一周後,離新年不過十天。

葬禮很隆重,可是那又有什麽意義呢?老人家活著的時候從沒有風光過,一生過得郁結,死後卻如此風光,受到不少人敬拜,可又有幾個是真心的呢?又有什麽意義呢?

林長楓沒有出席葬禮,並不是不去,而是不能去。理由說也好笑,因為自己是成惠因的前夫,成惠因專門致電自己請自己在葬禮後去看看成叔就可以了。

成惠因就那麽怕那個男人?也難怪,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個男人賦予的,只要她做了一點讓那個男人不高興的事,那個男人都有權力收回,她當然會竭盡全力討好他。當一切都建立在不平等上這也是她的悲哀吧!

葬禮第二天,林長楓帶著葉喬到成叔的墓地。

說也奇怪,晴了許久的天突然下起了毛毛雨。林長楓小心翼翼的扶著葉喬,生怕有個什麽閃失。

莊重的鞠了三個躬,後退到葉喬身邊,伸手摟著葉喬。葉喬的肚子已經不允許她彎下腰了,只能在一旁靜靜的站著。

葉喬明白成叔對於林長楓的意義,不忍打擾林長楓,靜靜的由著林長楓摟著。

不知站了多久,只聽見林長楓說:“又一個人解脫了。”聲音裏滿是無奈,“回去吧!還是回去吧!”

二零一零年的新年有些不同尋常,大家幾乎是在沈寂中度過的。

新年一過,林長楓就顯得特別忙碌,有好些晚上都是在公司加班到淩晨。有時把工作帶回家都會在書房忙碌上四、五個小時。

可是就算在累,林長楓也從沒有落下過給葉喬做早餐。每每葉喬心疼不已時,林長楓都會告訴葉喬:“你是我老婆,這麽辛苦的懷著我的孩子!我不疼你們,誰疼?”

原來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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