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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要走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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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艷被他打橫抱起, 去到床上, 見他來解她衣裳, 她也沒覺得有何奇怪, 睡覺也是要脫衣裳的嘛, 她還很賢惠地幫著錢寧動手。發覺錢寧解了她的中衣中褲之後似乎連肚兜和褻褲也不打算放過, 遲艷才發覺異樣:“要都脫了呀?”

“嗯, 做這事兒就是都脫了好。”

“那……能不能把燈吹了。”

看著她滿面羞澀,艷如桃李的模樣, 錢寧心癢得很, 也極是體貼, 便去將燈火吹了。跟前僅剩下窗紙外透進來的一點光芒, 兩人摸著黑去除身上剩餘的阻隔, 錢寧半壓著她的身子,手掌緩緩在她全身游走。

“舒服嗎?”

“嗯……”遲艷雖然羞得臉頰滾燙,但也確實挺舒服的,“這樣就能生孩子了?”

錢寧“嗤”地一笑,一邊在她臉頰邊吻著,一邊抓過她的手往自己身下送過去:“還早呢。”

遲艷覺得摸到一個奇怪的物事, 動了動手掌確認了一下方位, 驚奇道:“這裏……怎會是這樣的?”

“難道你見過是啥樣的?”

“至少見過穿開襠褲的小孩子,沒一個是這樣的啊。人長大了, 就變這樣了?那你平日穿褲子,這樣直直楞楞地不難受麽?”

錢寧直接笑倒在她身上,笑得停不下來, 然後遲艷就發覺,手裏那東西好像軟乎了一點,有那麽點像小孩開襠褲裏的樣子了。

“別再逗我笑了,再笑今晚就生不成孩子了。”錢寧又在她身上撫摸親吻了一番,待得感到兩人的身體都準備好了,就小心翼翼地發展了下一步。

聽見遲艷發出低低的呻.吟聲,不像有多痛苦,好像還挺享受似的,錢寧亢奮得有些頭腦發昏,輕咬著她的耳垂道:“疼得厲害就告訴我,別忍著。”

遲艷輕輕“嗯”了一聲,聽起來似乎是沒有多難受,錢寧也素了好久了,見她沒什麽抗拒,就難免也放縱了起來。遲艷一路都很配合,直至完了事,錢寧喘著氣問她:“真不疼嗎?”

“還好……”遲艷聲音裏都帶著點哭音了,“以後,是不是天天都要這樣生孩子?”

敢情她是一路忍著呢,錢寧才想起來,自己這新媳婦是個探子,會裝。他萬分心疼地摟著她親了親:“放心,以後就沒這麽難受了。艷艷你真好,我會好好疼你的。”

遲艷靜了片刻,終忍不住問:“要是我像邵夫人對邵侯爺那麽好,你也能像邵侯爺對邵夫人那樣對我嗎?”

“……”錢寧覺得自己怎麽也不可能像邵侯爺懼內懼得那麽厲害,不過,要是自家媳婦真能如邵夫人對邵侯爺那樣好,似乎是挺不錯的。

“他們之間怎麽個好法兒,我也不清楚,咱們慢慢試著看,好吧?”

何菁在錢寧家後宅發表愛情演說灑了一大把狗糧,等到喜宴散時,從後宅乘上馬車離開,叫車夫直接把自己送到了不遠處朱臺漣的宅子裏去。

朱臺漣同樣去了喜宴,比她出來的還晚了些,一見她等在自家花廳裏,便苦笑道:“外人都不知你我是何關系,今天這邊來往的人多,你難道不該避著些?”

何菁手裏玩弄著茶杯蓋,滿不在乎道:“管他呢?大不了叫他們傳說我男人不在家就在外頭養野漢子,反正我也要走了,他們說什麽我也聽不見。”

朱臺漣十分無語,自己這妹子實在是不同凡人。

“我來找你,是因為昨日剛收到了安化來的信。”何菁拿了一個信封遞給朱臺漣,嘆了口氣,“原先我還擔憂父親聽說了你的死訊會悲痛欲絕,以至於病倒什麽的,沒想到他倒還有心思來寬慰我,害怕我傷心過度。”

朱臺漣在椅上落座,展開書信看了看,唇角浮上了一絲譏誚:“你或許還不知道,其實父親生過的所有兒子當中,最不喜歡的就是我,他對老三老四都比對我更加疼愛。這一回聽說是我自己犯傻被判了死罪,說不定還會對我大為恚怒,慶幸我沒拖累死一家人呢。”

何菁又不是頭一回見識他的冷情,也不打算為此多說什麽,反正那父子倆這輩子怕是都沒機會再見了,父親如果真的沒有因為二哥之死傷心難過,或許也是好事。

她道:“二嫂和蕙姐兒那邊,我覺得可以等個一兩年、劉瑾這事的風波過去之後,我回趟安化,私底下告訴他們,其實你還活著。”

朱臺漣正看到書信末尾寫到的秋氏與蕙姐兒的狀況,按安化王的描述,那娘倆還算堅強,至少不至於傷心到自尋短見的地步,這一回受他落罪拖累,蕙姐兒本該會得到的縣主封號是鐵定沒了,將來婚事可能會因此潦草些,不過說到底這些已經比朱臺漣早先預測的結果好太多了。

他放下書信道:“等到了那時,她們或許也沒那麽在意我活沒活著了,再說如果不能見面,知不知道又有何打緊?”

何菁就像看個怪物一樣看著他,忽然欠了欠身問:“二哥你對我說句實話,你真的從來從來都沒想過娶遲艷?”

朱臺漣一點遲疑都沒有,微微挑眉道:“沒想過,很奇怪麽?”

“那你從來都沒對哪個女子動過心麽?”

朱臺漣眉心挑得更高了些:“沒有過,也很奇怪麽?”

“那你見到別人兩情相悅,比如說看到我們夫妻倆兩心相映,就沒羨慕過?”

“沒有……很奇怪嗎?”朱臺漣不自覺地頓了一下,若說羨慕好像並不準確,他確實從沒去憧憬過自己的愛情之路,對二妹妹和二妹夫這黏黏糊糊的兩口子,他看在眼裏,應該還是欣慰居多。

可若說羨慕一丁點都沒有,好像也不準確,他有點煩惱,“你問這幹什麽?”

“好奇呀,”何菁拿腰帶上垂的絲線流蘇在手指上纏著,“我真想看看,怎樣天仙般的人物才能叫二哥動心呢。”

朱臺漣勉強笑了一下,有心說“我這輩子能有個好妹妹就很知足了”,可又覺得這種話說出來太過牙酸,不符合他的風格,怎麽都吐不出口。

何菁慢悠悠道:“我就快要走了,該交代你的我都交代過好幾遍了,再多說也怕你嫌煩,你有沒有什麽要交代我的呀?”

朱臺漣悶了兩秒鐘,方道:“菁菁你知道,現今我是這樣一個身份,將來出什麽事都不好再公然為你出頭的了。你要記得,男人家有些事都是免不了的,以後二妹夫倘若有意納妾,你別跟他鬧。”

何菁見他正正經經的,還以為他要說什麽,沒想到內容竟如此無稽。現在要辯解說那種事絕不可能有,二哥一定不信。忽然有了種似曾相識的趕腳,就像在前世被老媽提著耳朵警告:“一定不能早戀啊,不然耽誤了學習你考不上大學!”

遙想當年,自從高二開始跟那誰談戀愛,兩人天天一塊兒上自習,不但沒耽誤學習,反而成績一路上升,從中等生成了優等生,從二本水平到考進了一本。什麽早戀就考不上大學,還不如說“早戀會導致穿越”對他倆來說更應驗。

果然到了古代也是一樣,自己與家長的觀念總會不在一條線上。還納妾呢,現在邵良宸看見她皺一皺眉頭都會趕忙低三下四來噓寒問暖。

她剛木起臉色,朱臺漣又勸道:“你不要不當回事,現在越是不當回事,等臨到了頭上才越難受,早早做好打算才是正經。萬一過不多久你就懷了身孕,難道叫人家忍上幾個月?”

“那你呢?”何菁適時反擊,“你現在連個媳婦都沒有,你打算忍多久?”

朱臺漣自己來跟妹妹說這種事已經覺得羞於啟齒了,都是想著自己是妹妹跟前唯一的長者才勉為其難。萬萬想不到妹妹聽了之後不但一點都不羞澀,竟然還敢來還口的。

這下羞澀的反倒是他了:“我……沒有那個興致。”

“你沒有那個興致,怎就知道他一定有?再說那種事又不是非得另找個女人才……”何菁在少兒不宜的內容之前及時剎住車,換了個方向,“你還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你還不知道吧?京城裏好男風的達官貴人比比皆是,你沒有女人,人家都會以為你好男不好女,以後你一定少不了應付這種騷擾!”

朱臺漣還真從沒想到過這事,一時目瞪狗呆。

何菁走到他跟前,笑瞇瞇地拍了拍他的肩,“二哥也不必抗拒,你看你對女人沒有興致,說不定對男人就有興致了,習慣了也就樂在其中啦。以二哥的人才,必會獨領風騷,成為京城頭一號的男風紅人呢!”

成功反守為攻中止了二哥的嘮叨,何菁志得意滿地回了家,開始正式為啟程去安陸做準備。

打包行李、交代下人什麽的早在前些天就做得差不多了,喝完喜酒的次日,何菁去了一趟太醫胡保常的醫館,為臨行前做最後一次中醫體檢。

之前的安化之行還是有著太多不宜公開的經歷,何菁也不好就安夫人的死開口對胡太醫說什麽撫恤寬慰的話,如今劉瑾身死,安惟學也下了刑部大獄,安夫人如果還活著,想必過些日子也會跟著落個糟糕的結果,再說什麽都沒必要了。

待得胡太醫望聞問切完畢,何菁突發奇想,笑著說:“還未感謝胡太醫您送的那瓶靈藥,這一回那藥可是幫了我們大忙呢。”

胡太醫一怔,暗暗有些為邵夫人的開朗大膽納罕,另也有些不解:“前些時邵侯爺離京之前也曾來要我診過脈,我見他春秋鼎盛,並沒什麽不足之癥啊。”

何菁掩了口噗嗤一笑:“不是用在了那裏。是當時我與他在外地辦差之時,遇見了一個壞人,見到那人自己陰痿不舉,還專門用些惡毒手段糟蹋女孩子,我們便將那靈藥送了些給他吃,又借機騙他吃下下了大黃的羹湯,結果寒熱相沖,那壞人就死了,還沒人懷疑得到我們頭上。”

胡太醫這才恍然,不禁面露憂色:“如此……那人必會死狀極慘。”

何菁感嘆道:“我知道您是醫者仁心,聽說自己配的藥竟害人死命便心懷不忍。可您也不妨想想,殺一個壞人,就是救了無數好人,那是一大功德呢。”

說起孫景文,她就不免想起蓮姑。這次要長期離京了,前些天她便去看望了一遍夏奶奶和程大夫那些老街坊,也就獲知了蓮姑瘋了的消息。等去到蓮姑家裏探望,才聽說她竟然就是曾被賣給了一個名叫孫景文的主顧,才變成了今日這樣。

看見蓮姑癡癡呆呆已認不出自己,何菁心酸不已,一時覺得,當初叫孫景文那樣死還算便宜他了。她給蓮姑家留了些銀子,讓他們好好照顧蓮姑。這一回何菁沒再隱瞞自己嫁入東莞侯府的事,蓮姑的家人聽說後都艷羨不已,感嘆蓮姑雖然沒有那麽好命,但有位侯夫人上心照顧著,也算造化了。

何菁想起當年蓮姑還曾勸她嫁給王寬為妾,也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胡太醫聽完她的話,也苦笑搖頭道:“夫人說的也是,其實我也算不得什麽醫者仁心,有時候遇見壞人來看病,我也會有心整他們一把。就說我那個侄女婿安惟學吧,我侄女才過世沒多久,他就左一個右一個地買丫頭,前陣子回了京城,還想來找我開那種藥湊趣兒。我便給他的藥裏動了些手腳,叫他拉了好幾天肚子,下不來床。唉,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回無需我再整他,他也活不長啦。”

何菁看著老太醫面不改色地說起這事,心裏有些奇異。邵良宸是一定不會對胡太醫說起安夫人死去的細節的,但胡太醫清楚他的密探身份,也應該能根據他們回來的時間與安化王府謀反一案的時間來推測出他們去的是安化,那麽此時向她提起安惟學,就應該是有意為之。安夫人就是在安化王府被劫走的,胡太醫一定聽說了。

“胡太醫……”何菁有些不知說些什麽好。

胡太醫笑了笑:“我知道,你們但凡有機會,必定已經盡了力了。”

何菁不由得一陣鼻子發酸,或許當時他們是盡了力,可一想到他們非但沒有為安夫人之死對兇手追責,還連事實真相都隱瞞下來,她還是難免愧疚。

現如今,親手射殺安夫人的錢寧和下命令的朱臺漣,都正在豹房供職,與胡太醫做了同一單位的同事。

當然,或許應該為安夫人之死負更多責任的是那群劫匪,還有安惟學,那只是一個陰差陽錯的突發事件,他們也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了。

因提及安夫人,何菁今日的好心情消耗殆盡,又聽胡太醫說了些日常保養事項,便告辭離去。

兩天後,何菁正式啟程趕赴湖北安陸。朱臺漣與錢寧因身份關系都不宜親自送行,只為其安排好了路上隨扈。何雲一路送了姐姐到城外,難舍難離地與之分別。

數日過去,這天傍晚時分,錢寧特意在太醫院下值的路上堵到胡太醫,胡太醫自然早已認得了他,見狀十分意外:“錢大人有何貴幹?”

錢寧笑呵呵地連連拱手:“胡太醫,我知道您老醫術精妙,賽過神仙。不瞞您說,我曾經從邵侯爺那裏拿到過幾丸靈藥,吃著覺得極好,所以想要再來向您買些來。”

胡太醫有些啼笑皆非,原來那瓶靈藥不止給那個“壞人”吃過,還被邵侯爺拿去用於公關了,“好說好說,您為這點小事還需特意跑一趟來找我?差個人來帶個話不就成了?”

錢寧隨著他的步調緩緩走著:“我這不是還想多問問您嗎,您看除了那種藥之外,還有沒有什麽別的類似稀罕玩意?”

“錢大人,我知道您是新婚,可您春秋正盛,身子又壯健,其實那種玩意還是少用為好。”

“唉,閨閣之趣,誰嫌多啊?”

胡太醫還清楚記得這句同樣的話當初自己也曾向邵侯爺說過,想來也是有趣,那個任他硬塞都不願接受靈藥的人,如今卻與這個主動來求藥的人成了好朋友。

兩人邊走邊聊,幾句話之後便說到了邵良宸夫婦身上去,聽錢寧說“邵夫人上路已有六七天,現下想必已經過了邯鄲”,胡太醫大吃了一驚,頓住腳步問:“邵夫人出遠門了?要去哪裏?”

錢寧一笑:“還能去哪裏?去找邵侯爺呀。他們小兩口如膠似漆的,分開這些日子想必已經難過的緊了……胡太醫,您這是怎麽的了?”

胡太醫滿面驚愕:“她……才懷著兩個多月的身孕,竟然要長途跋涉,跑去湖北?!”

錢寧也呆了,什麽身孕,沒聽說啊,連她親哥哥都顯然不知道……他忽然想明白了,何菁就是害怕被他們勸阻,才故意沒告訴他們,她是想男人想得顧不得了。

“那……胡太醫您看,我用叫人把她追回來嗎?”

“等你的人追上,她豈不是都快到了?”

“是啊,那,就算了?”錢寧都有點頭冒冷汗了,懷孕的女人摔個跟頭就可能把命都摔沒了,這事兒他聽說過,“這樣,我先找人去商量商量。”

離了太醫院,錢寧就快馬加鞭跑去報告朱臺漣。朱臺漣一聽說這事,立馬就想親自出京去追。錢寧只好先來勸他。

“我說你,還當自己是王長子呢?宮裏當著值也說走就走啊?再說真要那邊出點事,你親自去了就頂用?”

朱臺漣急得頓足:“這死丫頭!上一回在安化鬧得命都差點沒了,竟然還如此不分輕重!”

“你也甭急了,那邊有我專門安排的人手隨扈,隨時可以拿錦衣衛的腰牌利用官驛傳回加急消息,如今既然沒什麽信,就說明還沒事兒。我這就派人追過去,順帶請個京城好點的婦女科大夫跟著,真有事也好照應一時。”

朱臺漣點頭不疊:“好好,還是你有主意。”

錢寧有點揶揄:“那是,你哪操過這份心吶?”

“唉,這個不叫人省心的死丫頭片子!”

“跟你挺像的不是嗎?”

“……”

近日一處共事天天見面,錢寧常以打趣王長子為樂。看著朱臺漣吃癟無言以對,錢寧就很嗨,常常會有“你也有今天啊”的過癮之感。

錢大人一聲令下,錦衣衛的牛鬼蛇神立刻出籠,京城民間最出名的婦科大夫便被抓了壯丁,不得已要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趕往湖北。

何菁才不覺得自己有那麽危險呢,胡太醫說了,她這次懷相甚好,身體狀況也很好,總之一切都好,只要不出大的意外,一定能順順利利生下寶寶。她覺得只要自己沒那麽倒黴遇見個車翻了、橋塌了、地陷坑了、天上掉隕石了之類的大災難,就鐵定沒事。

當然最理想的還是等滿了三個月、進入保險期的時候再上路,可她不敢等了,錢寧跟胡太醫在一個單位裏上班,誰知哪天碰了面聊起他們共同的朋友邵良宸,就把她懷孕這事兒說漏了,然後錢寧鐵定跑去朝朱臺漣廣播,然後……她就別想走了。

朱臺漣才不會管她三個月後是不是安全,都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攔她去找邵良宸。她一直到生都別想走得成,然後生完還要坐月子,然後因為孩子幼小,她一樣走不了,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跟老公團聚了。

所以要走,就得趁早!

被錢寧派來的人追上時,何菁都已經平安到達襄陽了,看著被快遞過來的婦科老大夫面黃肌瘦,一副隨時可能飛升的憔悴面容,何菁哭笑不得,趕緊拿了幾百兩銀子給人家做補償。

兩天之後,她終於抵達了安陸州。

邵良宸這一回是以自己東莞侯的真實身份過來的,隨身帶來正德皇帝的親筆推薦信,意思是請叔叔朱祐杬為自己這個好朋友安排個工作,對此興獻王朱祐杬十分重視,直接給邵良宸點了個王府當中最重的職務長史。

王府中總有不止一個長史,一般王府中的長史都是朝廷特派的,負責監督藩王府邸事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長史有著“管”藩王的重要權力,由藩王自己指派這個職務肯定不大和規矩,不過人家邵良宸是受皇帝之命空降來的,也就沒人會說什麽了。

職務定了,朱祐杬卻明確表示朱宸長史大人不用負擔什麽職司,只需掛個虛職就行了,於是邵良宸就有了個溜溜達達吃閑飯的美差。來後這段日子他有意結交王府中人,尤其以武會友,與一眾王府侍衛混得很熟,朱祐杬已經默許了他幫著負擔一部分王府的安保工作。

何菁來的日期早就提前通知了邵良宸,等到達時也不會有什麽驚喜。

等到她從一處角門被接進興獻王府,由下人引領著去到一處庭院,正見到邵良宸站在院子當中,欠著身子與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說著話。

太陽偏西,暖暖的光芒照著,院中的兩個人一個身形頎長,一個個子矮小,一個欠身俯視,一個高仰著頭,就像一幅“松下問童子”的水墨畫,畫面極其溫馨。

看見他出現在視野中的一刻,何菁仿佛體會到了那一句“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真諦。

聽見腳步聲響,邵良宸轉過頭,望著她直起身,露出一臉比陽光還暖的笑容:“總算到了,一路累吧?”

“還好,也沒多累。”何菁笑盈盈地走上前,看了看那個小男孩,“這難道就是……”

那小孩也正睜大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她,他臉色微微偏紅,五官極其精致漂亮,以後如果沒有大的變化,必定是個大帥哥的苗子,何菁可想象不到,嘉靖皇帝朱厚熜小時候這麽可愛。

邵良宸笑了笑,蹲下身去對那小孩說:“看,這就是你師娘了,快告訴師娘,你叫什麽名字。”

小孩似乎有點怕生,望著何菁怯怯地吐出四個字:“%&*¥”

“……”何菁一個字都沒聽出來,只好求助地去看邵良宸。

“這孩子祖籍浙江,這兩年又在湖北,口音就有點怪。”邵良宸朝那孩子微微起臉:“師父的話你又忘了?要說官話。”

“是,徒兒錯了。”小孩立刻切換了語言,發音稍有些生澀,“師娘,我叫陸炳。”

陸炳啊!將來的“天下第一錦衣衛”!何菁驚得肚子都跟著心一塊兒顫悠。

“乖,你先去找爹爹,我跟師娘還有話說。”邵良宸打發走了小陸炳,就攜起何菁的手,“走吧,我帶你去看看咱們的新家。”

興獻王畢竟是親王,還跟當今皇上的親緣很近,這座興獻王府相比安化王府就要富麗堂皇許多了。今天何菁剛見識了其中一隅,便可感覺得出這種差距。

王府仿照皇宮,男性屬官與仆人都不能進入後宅,像邵良宸這樣的身份如果沒去自己開府另居,就是住在王府外圍分配的住所之內,相比在安化王府所住的桃園肯定要稍差一點,不過這些都是小節,他倆都不會在乎。

對他倆而言,哪裏有對方在,哪裏就是家了。

路上何菁問:“陸炳為什麽叫你師父?”

“因為我跟他爹切磋武藝,把他爹打倒在地,他爹就叫他拜我為師,向我學武。”

何菁很訝異:“他爹都打不過你?那麽,難道將來陸炳考上武狀元,是你教出來的?”

邵良宸毫不掩飾地得意洋洋:“想必是吧。”

何菁笑著撇嘴:“看不出你還挺喜歡哄孩子。”

“也沒有,是因為陸炳乖我才愛哄他玩玩。”

何菁咯咯笑著:“再過六七個月,你就不用哄別人家的孩子了,有自己家的可給你哄。”

見邵良宸吃驚地轉頭望過來,她笑得更顯狡黠,壓低一點聲音道:“不過算起來,現今該有三個月了,所以呢,今晚上如果你想逍遙快活,我也是力所能及的。”

邵良宸楞楞地望了她一陣,才道:“你不是說著玩的吧?來前咱們才處了那麽短的日子,真就懷上了?”

何菁頓時火了,聲調提高了一個八度:“誰跟你說著玩呢!你愛信不信,不信就當我這陣子養漢子懷上的好了!”

他們正走在外院的主幹道上,周圍過往辦事的下人絡繹不絕,聞聽這聲音都紛紛看過來。

邵良宸連忙道:“哎呀你叫這麽大聲幹什麽呀?要叫進了家門再叫嘛。”

“哼,誰叫你招惹我?人家正荷爾蒙失衡呢!”

外人竊竊私語議論紛紛,很快在興獻王府傳開:敢情朱宸大人的夫人是位河東獅。

東莞侯懼內的特性飛速在新的圈子裏流傳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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