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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情趣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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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東莞侯府的下人們很快都看出來了,不管新夫人有多來歷不明,侯爺與之恩愛有加、如膠似漆都是切切實實、不容置疑的。

如今婚事未辦,兩人除了夜間尚未宿在一處,幾乎整日都黏在一起,闔府下人個個都親眼見過了侯爺與夫人攜手同行的場面。那些質疑侯爺只是一時頭腦發熱鬧著玩的,都紛紛把疑心收了起來,強迫自己接受家中多了個女主人的事實。

經過幾天嘮嗑,何菁了解到,邵良宸說他沒幾個朋友,其實還是保守了,嚴格來說,他就沒朋友,如果正德皇帝勉強能算的話,那他就只有皇帝一個朋友,像張采那樣的肯定不能算。

知道他真實身份的,僅限於皇帝與極個別錦衣衛高層人物,餘人他都不能深交,見了面會笑臉相迎拱手問安的人不少——他記性好,見過的人幾乎都能記住,別人又因他是禦前紅人有意巴結,是以這樣的人不在少數,但那些都算不得交情,邵良宸也沒打算請那些人來參加婚禮。

他的新娘出身低,連個花轎正經擡出來的家門都沒有,請了那些半生不熟的人來,沒的叫他們出去傳閑話,添閑氣,還不如不請。

“我的婚事註定不宜大辦,只能委屈你,得個冷清的婚禮了。”他這般向何菁致歉。

何菁由衷道:“我哪裏會在乎那些?不瞞你說,早先我一直以為,自己只能落個給人做妾的結果了,真要那樣,還不是一頂小轎擡進門就了事?”

雖只短短幾□□夕相處,兩人已熟絡了許多,說起話來也隨意多了。邵良宸彎了彎唇角,她還是這樣,有的人即使相處個十年八年也會與人隔膜,她就不是,只要信任了對方,就不吝掏心掏肺,什麽話都情願直說。

好在她不是個沒心眼的傻丫頭,知道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比如至今,何雲也不知道姐夫是個錦衣衛的探子。

兩人正在何菁屋裏閑話,忽有一名下人進來報說,宮裏來人送了皇上的賀禮來。

何菁“哈”地一笑:“你剛還說委屈我婚禮冷清,滿大明朝有幾個人成親能得皇上送賀禮的?有恁大的面子,少來幾個客人還算個什麽?”

“這話說的也是,”邵良宸站起身,“你先坐著,我過去看看。”

皇帝差人送禮,雖比不得接聖旨那般隆重,也不能尋常以待。等到正廳見了宦官的面,邵良宸先執臣禮規規矩矩地謝了恩,宦官替皇上安然受了,隨後才又向他施了禮,奉上禮物——一個一尺多長、寬高各約一尺的檀木匣子。

邵良宸與宦官敘舊幾句,差人拿了銀子送做謝禮,宦官便告辭離開。邵良宸很好奇皇帝會送什麽禮物給他,以正德皇帝那性子,若是送些金的玉的就太沒創意了。待他打開匣子一看,頓覺妙趣橫生,當下毫不遲疑,閉好匣子抱著就往何菁住處而來。

這些天姐姐從早到晚都被姐夫霸占,何雲正抓著這點難得的空隙找何菁說話呢,邵良宸捧了匣子進門,見何雲在,他毫不見外地道:“雲兒你先出去一下,我尋你姐姐有話要說。”

“哦。”何雲懷揣著孩子氣的不滿,悻悻出門。

何菁望著他背影發笑:“這孩子從小便與我一處吃住,這幾天有些不慣是一定的。不過也算不得什麽,我若是嫁了尋常人家,他想再見我一面都難。”她看看邵良宸放到桌上的匣子,“這就是皇上送的賀禮?”

“拿給你來看看,包你沒見過這麽有趣的玩意。”邵良宸開了匣子,將裏面的物件整個搬出來放到朱漆鑲漢白玉的八仙桌上。

那是一尊人像,下面有個烏木底座,上面斜臥著兩個抱在一處的人,似是象牙雕的,身上都沒穿衣裳,看起來像是……正在做那種事。這莫非是個立體春宮畫兒?何菁看不明白。

“這東西叫‘歡喜佛’,也叫‘聖囊’,你看。”邵良宸出手捏住底座側面的一個鉚釘似的物件,用力往外一抽,帶出一條細桿,似有繃簧擰動的聲音傳出。

待他一放手,那兩個象牙小人忽地動了起來,嗑嗒嗑嗒地身體相碰,雖是做的那羞人的動作,卻因動作頻率奇快,比上滿了弦的鐵皮青蛙還歡脫,看上去十分滑稽好笑。

何菁登時就笑噴了,直笑得彎了腰,花枝亂顫,笑了一陣才發覺,未婚夫就在旁邊,自己盯著這麽個成人用品笑得跟個二百五似的,似乎不大對勁。

她怯怯地朝邵良宸看去,邵良宸卻笑道:“你不必覺得不好意思,我若非看著好笑,也不會拿給你看。這玩意如此好笑,看著它,誰還會想到那種事上去啊?”

這時機括的力量用盡,小人不動了,何菁試著如他那般捏住側面的機關抽出細桿,一放手就又見到兩個小人嗑嗒嗑嗒地交合起來,她又忍不住看著笑。

這玩意實在太好笑了,堪稱是她來了古代之後所見過最好笑的一件物事。

“這就是……皇上送你的賀禮啊?”她笑得氣都喘不勻了,暗嘆正德皇帝果然名不虛傳。

“是啊,你不曉得,聽說皇宮裏也有一處供著歡喜佛,那一對比這大得多,與真人差不多大小,也有機關可以動。每次新帝大婚之前,都會有人引著皇帝去看。”

想不到古人還有這麽活色生香的性教育方式,何菁好奇心切,也顧不得在他面前扮淑女了,端起那尊歡喜佛來左看右看。

兩個小人雕得憨態可掬,身形圓圓胖胖得好似幼童,臉都是一模一樣的笑臉,只從發髻與身體細節上可以辨出男女有別,大概是怕起不到教育作用,交合的私密部位反而雕得十分逼真,還真的一個有洞一個有棍,嚴絲合縫。

在邵良宸註視之下,何菁沒好意思盯著那裏多看,只翻過來去看底,才發現底座之下還刻著字,是幾句打油詩:

一物從來六寸長,有時柔軟有時剛。軟如醉漢東西倒,硬似風僧上下狂。

出牝入陰為本事,腰州臍下作家鄉。天生二子隨身便,曾與佳人鬥幾場。

唉,古人可真會玩!何菁努力厚起臉皮,指著那個“牝”字問邵良宸:“這個字念什麽?”

她還真是膽大,邵良宸暗笑之餘,也陪著她裝純潔,正經解釋道:“念‘聘’。”

“是何意思啊?”何菁是真不知道。

邵良宸想了想:“一般當雌性講,也做鎖孔之意,《禮記》有雲:鍵為牡,閉為牝也。另外,也被用來稱溪谷。”他扮作文士有幾回了,為此做過一陣強化訓練。

雌,鎖孔,溪谷,把這三個意思連起來,何菁也就明白用在這裏作何解釋了,於是再也撐不住臉皮,直羞得滿面通紅,將歡喜佛放好之後,就局促得手不是手腳不是腳的。

皇上送他這玩意就是讓他學習呢,屈指數來再過三天,他們就要像這兩個小人那樣……何菁只覺頭皮發麻,寒毛直豎。這幾日雖說與他熟絡多了,也曾親親抱抱,可畢竟認識他時日尚短,再說,她也很確定,自己並沒愛上他。不管理智上如何說服自己接受,潛意識總還是覺得跟個沒感情的男人那樣,是件恐怖的事兒。

邵良宸也隨著她尷尬起來,有些不知所雲:“你……不要怕,那種事……我不急的。”

看起來,他也決計不是個中老手,何菁已從下人口中聽出過意思,知道他從沒往家帶過女人,似乎從沒近過女色,也不知是因為公務繁忙,還是……

她又好奇起來,怵怵忐忐地問:“那個,皇上是個何樣人啊?與外面傳說的,一樣嗎?”

邵良宸無語,她不就是想知道他有沒有跟皇上那樣那樣過嗎?這幾天來他們幾乎算得上無話不談,連往日絕不能與外人提及的私密差事,他也當做尋常事說給她聽,單只這個話題,他們一直也未觸及過。

叫他怎麽說呢?

他想了想,道:“說不定過幾天,你能親眼見著他的面。”

上次面聖,皇帝曾說等他成親要來親自主婚,當時尚未想到,這麽快他就真要成親了,也不知皇上是不是真的會來,如果會就好了,九五之尊親來做客,一個頂一萬個,說出去她這新娘也是面子十足,省得將來外人拿她的出身說事兒,瞧不起她。

不過邵良宸並沒真抱多少希望,畢竟皇上日理萬機,打理的都是國家大事,有沒有空閑光臨他的婚禮還很難說。

沒想到等到婚禮這天,皇帝還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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