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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夏右:餓之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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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真的有這樣一家陰陽醫院?

我朝仇詩人看去,他點了下頭,算是同意了。

也好,不然我方自己看著,真會被翁世龍這類人給冤個徹底,交給他們又不放心,有信譽的第三方無疑是最好的。

我和仇詩人扛起夏右,靈羽讓手下將鐵茗這只魂一起帶走,但走之前,我又回頭仔仔細細地掃一圈整個倉庫,仇詩人見狀,問我怎麽了?

“夏左呢?他和夏右一起不見的,夏右在這,那他呢?”

仇詩人濃眉蹙起:“他不在這……他的本命火還在,活著呢,這小子命硬得很,先把夏右解決了再找他。”

也只能這樣了。

死人可不會說說而已,那夏左應該就是個命硬的。

……

我死都沒想到,陰陽醫院就在魔都第一醫院裏頭,平時在醫院進進出出的,都不會覺得不對勁,要是跑到天空上看一圈,就會發現,空間格局不對。

實際上的占地面積比我們見到的更大,也就是說,有至少三分之一的面積“不見了”。

掛號廳、付款櫃臺等等,整個一層三個大廳連接在一起,人來人往的,誰也沒註意,兩邊的兩個通道,通道兩邊都有掛診房,所以這裏也坐了人,你走到這也沒人會註意到你。

通道盡頭還有個小轉角,轉過去就是很短的一個小空間,那有扇門,普通人是看不到那扇門的,門旁放著長青盆栽,有障眼法的作用,就算後面有人跟著你,當你走進這扇門時,他也會恍惚一下,然後便不知道你去了哪裏。

這扇門一過去,就是另一條通道,走出通道,同樣是掛號廳等等所在,簡直跟前頭的兩相對照。

不同的是,沒有直敞敞的大門,病患也沒有全是人,就像參加陰陽大賽一樣,不管人也好,妖魔鬼怪也好,都能在這裏看到。

我就看到一張輪椅上坐著一只蹄子綁了繃帶,頭上還有兩個毫不掩飾的山羊角的男人。

有一只兔子,捂著自己的大門牙,哭得慘兮兮的,她媽媽揪著她的長耳朵,在罵她吃東西怎麽那麽不小心。

有一個人,手裏捧著一個骨灰盒,骨灰盒上坐著一個幽靈體的鬼,許多地閉著眼睛哼哼,那人急急地喊著:“醫生,醫生,我老婆說她頭疼。”

護士手裏拿著個板,穿著黑色的護士服,戴著黑色的護士帽,喊著:“安靜安靜,先掛號,然後到相應的醫生那裏問診,別吵吵的,吵到別的鬼怎麽辦。”

事急從權,在中立的醫院也得有個特殊情況,我們得意用特權直接上了樓,由一位主任接待我們,在主任身後,巫小葵套著一件黑色的醫生袍,朝我們點頭讓我們稍安勿躁,隨後她跟主任一起,推著夏右進了手術室。

我們便在外頭等,我和仇詩人坐在供家屬休息的椅子上,靈羽和兩個手下沒來和我們坐一起,而是選擇站在一旁,倔強自傲的靈羽,從頭到尾都沒朝仇詩人多看過來一眼。

我心裏嘖道,想拿下仇詩人,自傲,等著他主動上前可不行,這家夥不吃這套的,想想看,要不是我先親了他,他不會抓緊這個機會讓我變成他女朋友,要不是我先給他下藥將他撲倒,他還不知道要忍多久呢,有時候你覺得他狂霸,想做什麽做什麽,可對待感情,他其實很傳統的。

想到這,我伸手握緊仇詩人的手,我是絕對絕對,不會給任何女人機會搶走死人的。

仇詩人以為我是擔心夏右,便安撫我道:“小葵也在裏頭,夏右不會有事的。”

“嗯嗯。”我也不解釋,順勢靠在他胳膊上,“沒想到小葵是這裏的醫生啊。”

“她以前跟這裏的一位老醫生學過醫術,天賦在此,加上她有巫族的祝福,是很多‘人’搶著要的醫生,她便在這醫院裏掛了個名,有空就過來幫幫忙,我來時通知了她。”

等了半個小時,主任跟巫小葵就出來了,主任道:“夏右身體裏的餓死鬼,跟她結合為一體,我們無法剝離他們,以前,這只餓死鬼很安分,夏右只要註意有事沒事吃點東西,就能鎮住他,可現在這只餓死鬼很暴躁,原因暫時不明,這給夏右的身體帶來不少傷害,兩方都在爭奪身體的掌控權。我建議,她先住院,我們會幫助她重新壓制那只鬼,讓她恢覆自己的意識,到時候再來看看後續怎麽處理。”

巫小葵道:“她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待在醫院以外的地方。”

仇詩人點頭道:“那就住院,不過,我希望院方能派人看守好,別讓她跟其他人接觸,也別讓其他人見她。”

那面那條,是擔心她被體內的餓死鬼掌控,傷害到了他人,後者,是怕想要對付夏右的“人”混進去。

主任道:“放心,我給她安排的病房,只有一個出口,我讓人守在出口,不管是查房還是治療,都只有我和小葵負責,其他醫生也不許進去。”

“如此,最好。”

靈羽對此安排也沒有意見,她只道:“等夏右清醒後,我希望能夠問她一些問題。我想,這不過分吧。”

“當然可以,但怎麽回答,就是夏右自己的事了,我無法跟你保證什麽。”仇詩人一板一眼地道,一點不打折。

靈羽深深看他一眼就撇開臉,末了,留下一名手下留在這裏,她便帶著另一個手下先走了。

我們確定夏右安排的重等病房後,我和靈羽留下的那名手下,一起守在病房外頭的小間,這間病房類似套房,夏右在最裏間的病房,病房外由一個很厲害的鬼修守著,之所以派個鬼修,是因為鬼修對靈魂感應比較到位,以防有其他幽靈體跑進去。

再外頭就是我們待的小客廳。

仇詩人則回去接小寶,我們現在都不放心把他放在外面太久,所以仇詩人要去親自接他放學,再親自把他和黑蛋送到胡子賓館那裏。

我在小客廳裏待得有一點無聊,又不放心離開,一會走到窗前看看隔著兩塊玻璃的夏右,一會觀察觀察那個靈羽的手下,一會坐下來刷刷手機。

正是百無聊賴的時候,聽到了敲門聲。

陰陽醫院的特殊情況,他們的門都做過處理,讓即便是幽靈體的鬼,也無法隨便穿進來鉆出去。

我從門上的小窗往外一看,發現外頭的居然是鐵茗,他被靈羽一同帶到了陰陽醫院,我那會只擔心夏右,都沒註意他去了哪裏。

打開門,他飄進來。

我問他:“你去哪了?”

“那個美女警察帶我去做了檢查,確定我沒什麽事後,問了我幾個問題就把我放了,我不放心那位被吊起來的小姐,問了路找到這來,想看看她。”

現在暫定兇手是餓死鬼,餓死鬼是什麽都吃的,附身時,吸走你身上所有生機,待你死後,肯定也要吞掉靈魂的,這個鐵茗居然沒事,也是稀奇。

我不好跟他說太多,只道:“她沒事了,休息兩天就能好。”

“這樣嘛,那最好了,我跟她也算是有革命情誼了吧。”

我笑笑:“算是吧……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鐵茗落寞地唉氣:“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現在自由了,可能會去看看我爸媽吧,我就這麽死了,他們一定很難過……”

他苦笑著:“我聽那個漂亮警察說,鬼不能常待在普通人身邊,會改變他們的氣場,對他們的氣運和身體都不好,所以,我也只能看他們幾眼,漂亮警察會把我送往地府,我只要等著投胎就行了。”

“不要想太多,說不定下輩子,你還有機會遇到你父母,到時候好好補償他們。”

他苦笑著搖頭:“也只能這麽安慰自己了。”

他飄到窗邊,說想看看夏右,我當時不知怎麽的,心頭惶惶起來,我便走到他身旁,裝作陪他一起看的樣子,而他真的只是看了夏右一眼,什麽多餘的事都沒做,就跟我告別離開了。

我朝靈羽手下看去,他什麽反應都沒,我壓壓心頭的心悸……只是錯覺嗎?

我給仇詩人打去電話,他說正帶著吃的往醫院趕來,我便放下心來,只要他在,應該就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又等了一會,再次有人敲門,以為仇詩人這麽快到了,一看,竟是張曉芳,陰陽大賽總決賽比完,我們先回來了,張曉芳因為有其他任務,坐了另一架飛機到另一座城市去。

“小右怎麽樣?我聽說了馬上就趕回來了,她沒事吧?”我剛開門,她進來就迫不及待地先問我。

她跟夏右的關系向來好,最佳的損友,兩人總會湊在一起策劃一些事去整其他朋友,夏右一出事,她馬上就趕回來了。

“你先別急,夏右會撐過去的。”那只餓死鬼都在她身體裏那麽久了,沒道理現在壓不住它。

我記憶中的夏右,遇到再大的事,都能先閑閑地吃點東西,瀟灑得很。

張曉芳同樣走到窗前,兩手扒在上面,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夏右看——我心頭莫名又起了那惶惶不安,幾乎無法控制雙腳地來到張曉芳身旁。

這種情況實在太奇怪,我不由得盯著張曉芳看。

鐵茗是陌生人,他遇到餓死鬼居然還能保留完整的魂魄,我覺得奇怪因此不信任他,這我能理解,可對張曉芳怎麽也……

然而我怎麽看,眼前的這位確實是張小芳無疑啊。

張曉芳大概感應到我的視線,側過頭來:“怎麽?”

“小芳,你……”

我剛要問,忽有所感,我朝窗戶裏頭看去,就見應該好好躺在病床上的夏右突然醒了,還坐了起來。

什麽情況?

我想進去,病房外看守的鬼修卻不讓我進去:“主任說了,除了他和巫醫師,其他的人鬼都不準進去。”

“可是……”我回頭看看張曉芳和靈羽的手下,想著不進去也好,我要進去了,這兩人都會跟進去的,張曉芳先不說,特殊部門二隊的,不管是誰我都不能信。

“那趕緊通知主任和小葵……巫醫師啊。”

對著要求,鬼修沒有意見,馬上拿起聯絡通訊,當然,病房內外都有按鈴的裝置,但因為不給主任和巫小葵意外的醫生查看,這鈴便沒有按,而是直接聯系主任和巫小葵。

可是半響,鬼修竟道:“無法聯系到主任他們。”

“怎麽回事?”

“信號好像被隔斷了。”

我一聽,慌忙拿出手機,明明前不久才給仇詩人打去電話的,現在手機左上角顯示信號的地方居然打了個x。

為什麽會這樣?是那麽巧的出了故障,還是有誰動了手腳?目的又是什麽?

我朝靈羽的手下道:“你去通知主任和巫醫師過來。”

可他卻冷冷地道:“隊長吩咐我要寸步不離夏右,抱歉,我不能去。”

我瞪著他的眼睛都快冒火了,我是不太放心離開這裏,可手機不能打,叫不到人,我只好看向張曉芳:“那你……”

“只怕我去他們不信。”張曉芳面色沈沈地分析,“還是你去吧,我估計主任和小葵可能也出了事,現在除了你們幾個之前做好約定的人,其他的都無法相信。”

“可是……”

“這裏有我看著呢,你怕什麽,就算你不信我,這位鬼修前輩能力不俗,他守在這裏,還有誰能強闖不成?”

我有點猶豫,可看病房裏,夏右已經下了床,正好朝著我們的方向看來,那目光……說呆滯,實則鬼氣森森,透過兩層窗戶,仍能感受到那股冰涼,她就定定地看著我們,然後,揚起了一抹邪惡的笑……

我心神一震,再一看,她已經收回視線朝門走去,像是要出來了,鬼修前輩在門口阻攔,我見不能再拖下去,只能趕緊出去找主任醫師和巫小葵。

這一層樓裏信號都通不了,我一手拿著手機不停查看,邊按著電梯,當時也是習慣使然,按往下按鈕時,心裏想著要不然下樓梯吧,只有兩層樓的距離很快的,這想法就一閃而過,眼前的電梯門已經開了,我當時腳都轉了一半了。

沒有多想,我趕忙進了電梯,關上電梯門。

我按了通往十八層的數字鍵,這層是二十層,屬於重特病房,是指重要的特殊病人,十九層是每個地方都有的vip,有錢人鬼妖住的,主任在二樓有個診室,十八層也有間休息室和辦公室同用的房間,為了方便觀察夏右,說好他會和小葵待在十八層的。

電梯動了,穩穩地往下,我再次看起手機,搖晃兩下,依然沒有信號。

心裏很是焦急,擡頭看向顯示樓層的顯示屏,看著它從十九轉到十八,邁出腳步到電梯門口等,門一開就往外沖。

可我沒想到,到十八層了電梯並沒有停下,顯示屏上,十八也變成了十七,再是十六……

怎麽回事?就算底下樓層有人比我先按的電梯,到十八層也會開門的啊?要說我剛剛是不是忘了按十八這個數字——這個數字建到現在依然亮著,並沒有因為電梯已經超過這層樓而熄滅啊!

我用力地在十八鍵上戳著,又拍打著電梯門,電梯依然再往下走,眼看著都快到十層了,我這才發現,這電梯下落的速度好像越來越快了?

到第八層時,幾乎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降落加快……幾乎在我蹌踉著跑去按緊急呼叫按鈕時,短短兩秒就落到了第六層!

我使命戳著呼叫按鈕,但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而這個時候,電梯降落的速度已經非常快了,我幾乎無法站穩,只能扶著墻壁彎著腿,面臨著極速降落的恐懼。

顯示屏上的數字,如秒針一樣跳動著:三、二、一、負一、負二……

怎麽回事,陰陽醫院的這棟樓,到底有負幾層啊,眨眼間都負五了。

我緊緊用背部貼著墻上,快速的降落讓我的臉都變了形了,可更讓我害怕的是,這猶如要把我帶進地獄的,不知何處是盡頭的一直往下掉。

這種速度,和掉落的未知地域,不管怎麽求救都來不及的,唯今的辦法,只能自救了。

我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我倒旁一倒,倒在兩面墻中的夾角,兩只手“啪啪”地打在兩面墻上,五指微微彎曲,指尖扣在墻面上,微微發力。

腳踩地,後腦勺往後仰,也叩在墻上,慢慢地將周身陰氣輸入到所在的電梯廂中。

以前,就聽聞有厲鬼,可以掌控一塊地盤,電梯鬧鬼的傳說更是不新鮮了,就比如當初的孟鴻,他們就是將意識傳入死物中,讓死物變成自己的“身體”,由自己控制,想讓電梯上就上,下就下,差不多這類意思。

但我沒做過,我習慣把自己當成人了,如今情急之下,我倒想試試能不能行。

隨著我的思想逐漸侵蝕電梯廂,那一刻是痛苦的,好比你突然沒有手沒有腳了,你不知該如何使用自己新的身體,好處是,我終於察覺到了,這個電梯廂的底部,居然有一只手!

饒是覺得自己現在膽子大了許多,看到這一幕仍是顫了下。

那只手是青色的,手指比正常人的要長許多,手臂也長,我只能看到手臂了,再往下就黑乎乎的一團迷霧擋住了“視線”,它正死死地抓住電梯廂的底部,用力地將電梯廂往下拉。

我勒個擦,這是真打算拖我下地獄呢?

憋著氣,我更快速地與電梯廂融合,如果此時能夠看到我,會發現我的手我的教,我所有抵著墻的部位,都宛如跟電梯墻壁連接融合在了一起。

然後,我將電梯廂完全用陰氣包裹起來,將它與之隔絕,斷開了那只手的碰觸,電梯在負十四層的時候,堪堪地停止,整個電梯廂震動起來,我此時就是“電梯”,感知非常明顯,卻沒有電梯本身的麻木,我被震得都快吐了。

但好在是停下來了。

我睜開眼睛,身子還貼著墻,微微喘了兩下又屏息等待著,我知道,這事還沒完!

我讓電梯廂裏的燈都亮起來,澄亮的空間,能讓我好受一點。

果然,沒讓我等太久,就有絲絲黑霧,從電梯底部的縫隙裏鉆進來,黑霧越來越多,沒多久,我的雙腳就仿佛浸在黑水裏。

我戒備地盯著那逐漸蔓延上來的黑霧,卻冷不丁的,電梯箱底部傳來被腐蝕的感覺,因為我的意識與電梯相連,我就覺得自己“身體”的某部位被破壞,出現了一個大洞,並且,我的陰氣和精神力被一下子被吸走了好多!

緊接著,我的身體開始下沈,黑霧猶如泥沼,越是掙紮掉得越快,還著不著力。

心裏有點慌,更多的是著急,如今上面也不知什麽情況,夏右更不知如何了,我卻還困在這裏……做包袱的時間已經夠久了,也該是我發飆的時候了!

乙木出現在手中,現在這把匕首的威勢已影響不到我,當它和甲木聚首後,表面雖沒有甲木那麽大變化,卻跟我有了莫名的聯系,這聯系最大的好處是,它那絲源源不斷的生機,只提供與我,對敵人,那是寒風中的落葉!

乙木在我手中轉了一圈,我毫不猶豫地朝自己已經被黑霧蔓延上來的雙腿紮了下去!

疼痛並沒有傳來,反倒是黑霧霎時間跟被煮沸了一樣,撲騰翻滾,還有滋滋的聲音傳出來,待黑霧散去一些,在我的腿上,赫然有一只手牢牢地抓著我的大腿,手臂以上的地方仍浸在黑霧中看不清。

即便這樣,也足夠嚇我一跳,我剛剛紮下去的乙木,就紮在那只手的手腕上,刺了個對穿。

而這只青白鬼手,都被我刺了個穿,哪怕疼痛地扭動,攪動著黑霧,爪子仍扣著我的腿不放。

媽的,居然抓我大腿,吃我豆腐?讓死人知道了還得了!

我將乙木拔了出來,發狠地對準它的手背刺下去,因為其手掌就按在我腿上,所以刀刃刺穿手背後還鉆進了我的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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