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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陰陽大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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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說了,”我怕怕地喊停,不敢再往下聽,柴月越分析,我越覺得我們死定了。

我也算鬼修,我每隔兩天就得回我那小窩裏補充元氣,要不然就得喝仇詩人給我的神秘水,我以防萬一帶來的神秘水是有限的。

“那、那個,說不定,這蠟燭有古怪,我們只是自己嚇自己。不說了,我還是再轉轉吧,你也再找找看有沒有什麽木牌,說不定我們每次到的主殿並不是同一個。”至少佛像不同不是嗎?

然後我便轉身離開了,一次來掩蓋心中的不安,這不安讓我甚至不敢跟柴月多待。

走出主殿,我也不急著再找路了,在主殿外頭找了塊地方坐下,看看手中的蠟燭,很正常的燃燒著,正常的消耗著,我松口氣,就說嘛,肯定是自己嚇自己。

但我還是將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看看,水果面包,礦泉水,裝神秘水的玉瓶,以防萬一的符紙,還有蠟燭……等等,蠟燭怎麽少了兩根?

沒可能啊,上一次進主殿時,我還特意數清楚的!

我再一次看向手中的看似正常的蠟燭,將它轉了兩圈,終於察覺,這根蠟燭已經不是我之前的那根了,也就是說,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蠟燭已經燒完了一根了?

這裏的時間,真的是錯亂的?

將所有東西掃回袋子裏,我也不另外找路了,直接沖回主殿裏,然後我沒在裏面看到柴月,反而看到了平安……我明明就在主殿外頭,沒看到柴月出去過,更沒發現平安進來啊?

我看向佛像,佛像真的又變了。

平安看到我驚疑的面色,大概是猜到了我心裏所想:“你也發現啦,我們好像一直回這裏呢。”

“啊,是啊。”我呆滯地應著。

“怎麽辦啊,你好像是鬼修啊,這種鬼打墻的,你們不是比較了解嗎?”

我算哪門子鬼修啊,我頂多也就……開了金手指。

想了想,我扯道:“每只鬼的能力不同,有的擅長鬼打墻,有的擅長別的。”

“哦。”他失落地垂著頭,感覺他如果有兩只長耳朵的話,此時應該也是垂著的,“那你轉了第幾回啦?我都轉了三回了,碰見了你,賈勇真,廖俊明,對了,廖俊明也是鬼修,他也說他沒辦法,你說你們鬼修還分那麽多能力做什麽,就不能都學嗎?”

“這個,也看天分的。”我唉聲嘆氣,“你要在這裏找找看有沒有木牌嗎?你要找的話,我就在轉一圈。”就不信轉不出去。

你找吧,我剛剛有稍微翻過了。”他打起精神來,越過我往外走。

我卻在和他交錯而過時,想到一件剛剛被我忽略掉的事情,忙一把抓住他:“你剛剛說,你來回轉了三次,都碰見了誰?”

他雖然奇怪,但還是回答了我:“你啊。”

“還有呢。”

“賈勇真,廖俊明。”

“就這樣?沒了?柴月呢?”

“我們分開後,我還沒碰到她啊。”

我驚得瞪大眼睛,他疑惑地用手在我眼前揮了揮:“怎麽了嗎?”

“沒,”我放開他,“沒什麽。”

他不解,卻沒有再多問:“那,我走了?”

我有點呆滯地點點頭,直到他真走了才清醒過來,整個人都有點蒙。

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我之前遇到柴月時,她告訴我的是,她扣除第一次集合,已經轉了四次,除了廖俊明,其他人都碰到過了。

可平安卻說,他沒有碰見過柴月。

到底是誰撒了謊?

我咽了咽口水,覺得頭很暈,腦子裏裝滿了線條,既要花很大的耐心去理清,可每理清一點,真相又讓我仿徨害怕。

雙手捂著腦袋,我坐在佛像前,望著前方大門,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死人說過,遇到這種事時不能急,越急越容易忽略掉細節,不知道能相信誰時,就誰都不信,憑自己得到的線索和直覺去重新整理。

對啊,我怎麽忘了,比賽前,主辦方不是才特別提醒我們,不要相信任何“人”嗎,我怎麽就給忘了?

之所以忽略掉,是因為我碰到的廖俊明、柴月還有平安,應該都不是假冒的,所以才沒太多提防,或許他們都沒有說謊,可如今時間是錯的,路的錯的,那麽他們知道的訊息也可能是錯的,亦或者他們知道的訊息,因為時間的錯誤,所以傳給別人時,對的就變成錯的?

腦子裏有一亮光閃了一下,我好像找到了關鍵點,一時間又抓不到那亮光。

我站起身,重新打起精神。

抓不到那靈光一現的關鍵點,可能是我目前掌握的線索太少,我應該多來幾次,還有,木牌也要找,我一直把註意力放在這些時間路線等等上面,都沒有好好找過木牌。

除了佛像,每個主殿的布局或者物品全都一樣,我認真地翻找一遍,我已經在這裏遇到過平安,不會再有其他的選手和我碰到,所以我找得很仔細,主要是想把一些細節記住,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將有多少粉塵都數清楚,這樣下一次再來主殿,或許就能分清,我到的是不是同一個地方。

倒是找到了幾塊木牌子,有長有短,但全都是普通的木牌,不應該是任務需要的木牌,而且也不會放在明面上,那麽容易地讓人找到吧?

準備離開再重新進來,走前,我特意找了個角落,做了小小的記號。

再進來時,我遇到了賈勇真,來時,他還真努力地翻找著,發現我時立馬戒備起來:“不是說各找各的嗎,你怎麽來了?”

我疑惑地看著他,隨即便明白了,這人是還沒跟任何人遇上吧,估計也只能以為這裏跟主殿布置得相像,還沒有太過懷疑。

這情況,同樣和柴月說的相左。

而我也不知道怎麽跟賈勇真解釋,我跟他說了,他頂多也就半信半疑,不會全然信了我的話,於是便道:“我找著找著就找到了這裏,你找完了嗎,找完了讓我也在這找找?要是沒找完,我現在就走?”

“算了,”他沒好氣地道,“反正我幾乎都翻一遍了,你想再找一次就找吧,要是我找不到反而讓你找到,那只能說我沒那氣運。”

雖然看著脾氣不太好,但還算大度,說完他就直接走人了。

我第一時間跑到做了記號的地方,一看,那裏根本沒有我做的記號,難道真是不同的地方?我又查看了下蠟燭,發現不僅之前那兩根蠟燭沒了,還又沒了三根,只剩下我手中的一根蠟燭。

我馬上退出去再進來,先看手中的蠟燭燃燒的程度,再去數袋子中的蠟燭,發現自己袋子裏所有的蠟燭基本都回來了,只少了一根,我再一次跑到刻記號的地方,這一次,我總算看到了我曾經刻下的記號了。

所以說,我一直進來的都是同一個主殿,只是不同的時間段而已。

可是,這種方法,我想得到,我之前遇到的柴月,她都經歷了五次了,就沒想過跟我一樣做了記號?

可她卻沒有說。

但這是個人賽,她有所保留也是應該的。

我回到大殿中,仰頭看著那尊佛像。

“班瀾?”苗半仙這時候進來了,他看著我的目光倒沒有太過意外,想來是知道了當前的情況。

我腦中忽然閃現了一件事,顧不上打招呼,一開口就是:“你身上還有多少蠟燭?”

每次進主殿時蠟燭的數目都不一樣,苗半仙檢查了下袋子才道:“只剩下一根了。”

一共六根蠟燭,我還有五根蠟燭。

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蠟燭對應的時間,它若是代表我的時間,顯然是對不上的,要是代表對方的時間,我還記得我遇到柴月時,她已經進主殿五次了,蠟燭應該燃燒得比後來的平安更多才對,可我偏偏蠟燭只燃燒了一點。

最早碰到廖俊明時,我只註意自己手中燒了很大一截的蠟燭,沒註意到袋子裏的,遇到平安時,我袋子裏少了兩根蠟燭,遇到賈勇真時,我只剩下一根蠟燭,現在,跟苗半仙我有五根蠟燭。

這麽算來,我的蠟燭是對方所用時間剩下的蠟燭的相反數。

比如柴月,她轉了很多次數了,她蠟燭應該只剩下一點,所以我的蠟燭就剩下很多,跟她正好能組成六根。

又比如苗半仙,他應該也花了不少時間,他現在的蠟燭還能剩下一根,所有我有五根,由此可見,其他人的蠟燭剩餘根數的算法,和我又不相同,但無論怎麽樣,大家相對的蠟燭數目,都是兩兩組成原來的六根。

我懷疑,柴月之所以能告知我那麽多事情,卻又沒做記號來確認是否同一地方的原因,是因為她不只是她告訴我的只轉了五次,她很可能五次之後又五次了,來來回回地,所以,她才會說出,不找出秘密所在,大家可能會永遠困在這裏的話。

讓苗半仙將他僅剩的一根蠟燭交給我,畢竟是從初賽就一起混過來的,所以很信任地將蠟燭遞給了我,大致也是因為,就算沒了蠟燭頂多眼力受限,他們這些修者,多的是明目,或者能照明的東西,要是換成水和食物,那估計就要多考慮考慮了。

將他的一根蠟燭和我的五根蠟燭合在一起,再一根一根地固定在地上的某個位置,形成一根陣,這是死人教過我的,得出最佳時辰的輔助陣法,六根蠟燭,一根代表著兩個時辰,同時我也發現,佛像的手勢每每不同,都指向了十二時辰中相隔的六個時辰之一。

也就是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中的子、寅、辰、午、申、戌六個方位,蠟燭擺放的位置也與之對應。

我取出一張符紙,我現在對靈力的使用還不太行,只能接住符箓的力量。

捏住符紙結出手印,末了,朝符紙吹出一口氣,將符紙飛擲到陣中,符紙燃燒起來,仿佛鎮中冒出一簇火焰,過了一會,火焰朝著某一個方向延伸,最後形成時針一樣的光線,指向了某個方位。

是子時!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到淩晨一點之間,火焰指的方向,好巧不巧就是那佛像。

隨後,火焰滅了,但蠟燭上的火還在,所以主殿還亮著。

想了想,我直接爬上了佛臺上。

“你做什麽?”苗半仙在臺下問道,在我身下護著提防我掉下去,“佛像上大家肯定都找過的,什麽都沒有。”

“這我知道。”所以我不是上來找東西的。

我站在佛像旁,大概我是鬼身,所以對這佛像有莫名的敬畏,我雙手合十恭敬地朝它一拜,才大著膽子爬到佛像身上。

佛像很高很大,我站在他盤著的腿上,手才堪堪夠到佛像的手,握住它的手指,用了好大的勁才將手指向下的手掰動,如我所料,這手腕是有機關,可以轉動的。

我一點點將其轉到手指向上的方位,也就是剛剛法陣裏火焰所指的方向一樣。

然後就地震了……不,是我所在的佛像震動,一點點地往下沈,我趕忙跳到佛臺上,看著佛像一點點地沈下去,等震動停止時,佛像所在的地方已經空了,我探頭一看,佛像還在,只是只能看到一個頭頂,看樣子底下也就一個小方格,可以用來放佛像的,沒有出現其他的暗室之類的。

正疑惑間,我聽到“咿咿呀呀”的聲響,擡頭一看,原本佛像身後的墻出現了一道門,那門還打開了。

苗半仙也跳到佛臺上來,將我拉起,我倆對視一眼,忽而一笑,一起朝那門走去。

那門之外,竟是一個全新的庭院,院門,裏頭的殿門,都點了燈籠,哪怕我們此時都沒有了蠟燭,卻比之前還要看得分明。

“總算走出那迷障了。”苗半仙很誇張地呼一口氣,還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在困下去,其他都還好,心性不堅定者,分分鐘得瘋。”

我瞥他:“看你還沒瘋,是在變相的誇自己心志堅定嗎?”

他嘿嘿地笑著,我懶得理他,不過:“能出來是好,我們進去看看。”

“嗯。”

比起主殿,這處應是偏殿的地方其實更簡陋,不同的是,這處分明是有人居住的,因為不管是庭院還是殿前,都被打掃整理過。

偏殿不大,但沒有一網接一網的蜘蛛絲,和滿屋嗆鼻的灰塵,這裏被打掃得很幹凈,放著幾樣簡樸的家具,從家具的磨損程度來看,應是用了不少年。

偏殿裏也放了一尊佛像,比主殿要小得多,而佛像前的蒲團上,就坐著之前給我們分派食物水還有蠟燭的那位老人。

他微微睜眼:“你們能找到這來,也確實有幾分本事。”

我摸摸鼻子:“運氣而已。”

“你前兩次都運氣我還信,這次你那還叫運氣的話,這世上有資質有本事的臉要往哪擱?”不等老人開口,苗半仙就先吐槽我。

我白他一眼,來到老人跟前,取了個蒲團,坐在他面前。

老人睜開他渾濁的眼睛:“小姐這是做什麽?”

“以前我最喜歡聽我外婆講故事,老人家見識廣知道地多,講的故事很精彩。”

他定定地看著我,那目光看人是有點嚇人,但我還是說道:“我想聽聽您的故事。”

任何一件異常,都有其緣由,從死人帶著我解決的一件件靈異事件,他每次先做的事,就是了解事情起末,只有知道了發生的事情,才能推斷出相應的結果。

半決賽時,我就是這麽做的。

“我們既然都找到這來了,就獎勵我們一個故事聽吧。”

老人目光陰森森的,隱隱帶了股殺氣,但他最終卻沒有否定,而是道:“那好吧,我就跟你講講,這座古廟。”

苗半仙一聽覺得有戲,找了個剩下的破了個洞的蒲團坐到我身旁。

“在五十年前的時候……”老人滄桑的嗓音緩緩道來。

五十年前,這座古廟將青檀寺,在那會,青檀寺在當地也算頗有名氣,哪怕處在深山之中,仍經常有信徒過來參拜,由此,青檀寺裏也住了十來個和尚,最老的有八九十歲,最小的,只有五六歲,這裏的和尚,都是無根的人,要麽被父母雙亡,要麽被家人丟棄。

方丈慈善,每一兩年都會收養一兩個孤兒。

青檀寺從不收取香客的錢,頂多是買點香燭或貢品來拜拜,而青檀寺裏的和尚並不因此待滿香客,反而盡心為他們解惑,青檀寺的和尚有自己種了塊田地,都是自給自足。

因此種種,青檀寺讓不少香客都格外的敬重,這些孤兒和尚,也在這片祥和之氣下,不心生怨懟,積極生活。

這本是件美好而讓人想往的凈土。

曾誰曾料到,忽然有一天,一條消息不知道怎麽傳了出去,還傳得人盡皆知。

說是青檀寺裏藏有寶藏,就因為這寶藏,那些和尚才偽善地假裝不要香火,為自己博一個美名,其實他們根本看不上那一點香火錢,可見寶藏數目龐大。

有人不信,但有人卻越想越覺得可疑,從那時起,便時常有原本不是香客的人,也到青檀寺打聽,青檀寺的和尚多次出面澄清,青檀寺裏沒有寶藏,無奈有些人被金錢蒙了眼睛,根本不信。

後來竟然還傳出,有人真的在青檀寺裏得到了寶藏,於是惹得一些窮兇極惡之人,做出極惡之事。

某一天晚上,那惡徒抓了青檀寺十幾個和尚,對他們嚴刑拷打想要逼出寶藏下落,有沒有逼問出什麽未可知,只知最後青檀寺所有的和尚,不管是老方丈還是那五六歲大的小娃,統統被惡徒殺了。

怪就怪在,青檀寺的和尚慘死之後,青檀寺就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無論是誰闖入,都會無限地在主殿裏循環,運氣好的,會在天亮後走出青檀寺,運氣差的,就困死在主殿內。

有不少還想找寶藏的人都生了退意,有再多的錢也得有命享不是?

漸漸的,踏足青檀寺的人越來越少,就算還有人惦記著,進了深山後發現,找不到青檀寺了,一百個人中,也就一兩個有緣能夠找到青檀寺,但也只能在門口看看。

五十年過去了,能記得青檀寺的,要麽垂垂老矣,要麽已然過世,青檀寺,消失在所有人的記憶中,好似從沒有存在過。

唯有那十幾條冤魂,始終盤繞在青檀寺中,不曾離去。

苗半仙聽到這,腦袋左右看了看:“十幾條在這徘徊了五十年的冤魂,這……我們還能存活,可真是幸事。”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慘死冤死又困在此地五十年,那怨氣可見一斑,一只厲鬼你可能覺得沒什麽,十幾只呢?外加前後死在困死在主殿的人,他們的魂很可能會成為他們的補品……越想越覺得這裏十分可怕。

我看著跟前的老人:“那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能一直待在這裏?”

苗半仙也收回目光盯著老人:“是啊,我也好奇得很,看這裏的布置,你在這裏的時間並不短,能到主殿給我們送東西,想必跟我們主辦方也有聯系,能夠出入這青檀寺,既是如此,你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裏?”

老人靜默半響,而後垂下眼簾,眼眶周圍滿是皺紋,讓他看起來像是閉目休息:“當年,青檀寺裏有一六歲的小娃,那是我的孫子。”

“啊?”這就讓我意外了,如果那是他孫子的話,那老人今年得多大了啊。

老人接著道:“我兒媳出軌,跟我兒子鬧了,我兒子懷疑我孫子不是他的種,趁我不註意時,偷偷將我孫子給賣了。孫兒從小就是我養的,無論是不是我親孫子,我都舍不掉,好不容易打聽到他在青檀寺,還未等我與他相認,他就和將他養大的幾位師兄師父慘死了。”

“我想心裏有恨,但不知道兇手是誰,便想著將孫兒的屍骨找出好好安葬,連同養育他的幾個和尚,誰曾想,我在這裏待了足足五十年了,別說我孫兒了,我連那些外來闖入困死在這的人的屍體,都沒找到,我不甘心,這麽一找,就找了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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