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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主公,他竟是您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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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瀚一病,滿朝人心浮動,二皇子遲遲沒拿到立儲詔書,心中惴惴不安,晚上,他悄悄進宮跟麗妃打聽皇帝病情。

麗妃乃二皇子生母,聞言也是搖了搖頭。

衛長瑞心中大喜,倏而又愁上眉梢。

“母妃,這皇位人選,你可從父皇那處聽到風聲?”

麗妃這幾日也在暗中打聽,但衛瀚的心腹黃山楞是將所有消息封鎖住,不得而知。

衛瀚早在一個月前就身體不適,從那時起,皇帝的寢宮便被人嚴防死守,任何訊息都傳不出,下面的人只能從對方每日的藥渣中,得知衛瀚病情極重,一直用珍貴藥材吊著。

麗妃仍是搖頭,勸慰道:“吾兒莫急,現下太子已被關進大牢,這皇位必然屬你。”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衛長瑞一日不見詔書一日無法入眠。

又跟麗妃說了囑咐兩句,偷偷出了宮。

……

皇帝已經連續七日沒有上朝,就在眾人猜測大啟是不是要變天時,衛瀚穿著一身龍袍出現在百官面前,他一步一步走得極穩,跟過去幾十年那個讓人懼怕的帝王別無二致。

恍惚間,大家仿佛產生了一種錯覺。

坐在前面的不是油盡燈枯的老皇帝,而是當年剛剛登基的新帝。

眾人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臺階下的黃山如往常一樣高喊:“有事起奏,無本退朝。”

百官互相對視幾眼,終於有人繃不住詢問儲君之事。

衛瀚冷眼掃過去,那個官員當即嚇得冷汗層層。

“朕尚活得好好的,爾等是何居心,其心可誅咳咳…其心可誅,”他一激動就開始咳嗽,勉勉強強將剩餘的話說完,“還不給朕立刻拖出去,處死!”

“喏。”黃山招來皇衛將人拉走。

那名官員直到死都驚恐地瞪著眼珠子。

文武百官無人再敢說話。

衛瀚視線掃過衛長瑞,又掃過衛臨安,說了句:“退朝!”

眾大臣齊齊下跪,等前方那抹玄色身影徹底消失,才跌跌撞撞爬起來。

祭天的事情,衛瀚讓人調查,調查來的結果卻讓他氣得拍案而起。

“這個逆子,他竟然敢派人刺殺朕!真當朕老了,管不住他們了?”他說著說著又開始咳嗽,黃山立刻遞來帕子,替他順了順後背道:“興許,瑞王殿下只是一時受小人蠱惑,才行此大不義之舉。”

“連你也知道此舉不妥,”衛瀚將竹卷往地上一摔,罵道:“朕看他就是故意為之!”

“陛下息怒,保重龍體。”黃山將竹卷撿起來,重新放好。

衛瀚靠在桌邊揉了揉太陽穴,過片刻,他有些喘不過氣地想要出去。

黃山立刻來扶。

“你跟了朕這麽久,你說說看,朕這一眾兒子裏,該立誰為儲君最合適?”衛瀚微瞇起雙眼盯著他。

黃山嚇得立刻跪在地上,磕頭道:“卑職不敢妄議國事,請陛下恕臣死罪。”

“朕要你說一句實話,回答朕。”

“卑職萬死不敢!”

衛瀚緩了幾口氣,才讓他起來,黃山額頭早已磕出了血,哆哆嗦嗦攙扶住人,低頭,大氣不敢喘。

……

晚上,衛臨安收到宮內來的信。

大意是皇帝已經信了是二皇子的人刺殺他。

實際上,在祭天大典召開前夕,黃山就提前將衛瀚的計劃告訴了他。

皇帝想要借此次機會徹底除掉先太子一脈,索性他將計就計,將皇帝安排在禁衛軍的刺客一部分換成自己人,到時候只需要在眾人面前演一出被殺未遂,就能安然無事躲過一劫,皇帝再想殺他,得另尋機會,對方時日無多,他並不怕跟他耗。

只是萬萬沒料到,衛琳瑯也出手了,為了掩人耳目,將陳月華易容成男子模樣和另外幾人混入禁衛軍中。

陳家被皇帝滅門,如此深仇大恨,對方必然會同意以死相拼。

於是這場刺殺的目標從他變成他跟衛瀚。

那把劍很明顯就是沖著老皇帝去的,衛瀚又生性多疑,他另可懷疑有人在禁衛軍中動了手腳也不願相信是誤殺,於是,對皇位蠢蠢欲動的二皇子成了最合適的替罪羔羊。

接下來,衛瀚只怕會更加忌憚衛長瑞。

離那個位置只差一步了,衛長瑞怎麽甘心就此永遠失之交臂?

因而,二皇子黨必反,只是時間問題。

衛臨安拿起剪刀,剪斷焦黑的燈芯,擡腳出了書房。

他要等這兩方徹底陷入混戰,才好出面主持大局。

衛瀚怎麽也不會想到,當初他因弒兄殺父才奪取皇位,最後也難逃被兒子殺的命運,一報還一報,強求來的東西都是要千倍萬倍還回去的。

衛臨安來到祠堂,意外瞧見了衛琳瑯。

對方正跪在排位前,淚水暈濕了面頰,面容卻是極度扭曲的,興許是情緒過於激動,使她沒有註意到身後的人,

“父王,您看到了嗎?衛瀚他要死了,只是很可惜兒臣沒有殺掉他,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他就死了,”衛琳瑯顛三倒四地說著話,懷裏抱著個殘破不堪的布娃娃,她嗤嗤地望著它,神情有些陷入瘋狂。

“父王,這個娃娃真好看,您再給兒臣做一個好不好?做一對兒,一個是我,一個是阿珩,這樣我們就可以成親了……”她笑嘻嘻地說著,仿佛真的高興極了。

“阿珩啊……過一陣子,等老皇帝死了,我再去陪你好不好?你別生氣,別生氣啊,我當年不是不救你,”衛琳瑯哭得看不清屋內的場景,她緊緊攥著手裏的娃娃,又哭又笑,“是因為安兒跟牧兒啊,他們是我們的孩子,才那麽小,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沒有我他們會被人殺死的,不能讓孩子就這麽跟我們一起去送死啊,你別怪我自私,我知道秦家是被冤枉的,但是不能救啊……我不能救的……”

女人越說越說越亂,而身後的衛臨安卻露出了震驚之色。

他沒想過,秦珩是他生父。

為了糟蹋先太子一脈,長公主被衛瀚特賜一群面首,沒人知道衛臨安的生父是誰,他曾一度以為自己的父親可能是長公主後院中的某一人,還暗中找人調查,均是無果,竟沒想到,結果會是如此。

一瞬間,衛臨安腦殼有些疼。

可面前的女子還在說,“你放心,我一定會讓秦家沈冤昭雪,你當年給我的兵符還在呢……”她從懷裏摸出一塊黑金色的吊墜,那東西的形狀似有些奇怪,似鳥似禽,衛臨安卻感覺好像在哪見到過,他擰起眉,靜靜聽她說,“為什麽你要給我假兵符?臨死都要騙我!真的在哪呢?阿珩啊,你到死都在防著我嗎……呵呵……我也不想啊……可我不利用你,怎麽哄你心甘情願供我驅使呢?啊?沒有兵權,又怎麽替父王洗冤呢……哈哈哈哈,秦珩你就是個混賬!”

“我欠你的……來生再還好不好?”衛琳瑯大哭起來,哭著哭著剛好的傷口又裂開了,她卻渾然不知。

衛臨安聞到一絲血腥氣,皺著眉打斷了她的自言自語。

衛琳瑯嚇了一跳。

“你、你怎麽會在這兒?”她急匆匆藏起手裏的布娃娃跟吊墜,卻還是被衛臨安看到了。

他什麽也沒說,攙著人回院,又喚來仆從替衛琳瑯重新包紮傷口,快出門時對方叫住了他。

衛臨安知道她想問什麽,開口道:“我都聽見了。”

衛琳瑯再無僥幸,緩緩閉上了眼睛。

空氣中的血腥氣像是沈澱過半世紀,經久不散,從四十多年前的皇宮,到二十年前的斷頭臺,再到不久前的祭天大典,鮮血跨過歷史長河蜿蜒至今,生命消亡無數,只要皇權在一日,殺戮便永遠不會停下來。

回去路上,衛臨安腦中不停閃過那塊假兵符的模樣。

直到仆從來報:“王妃已經歇下了。”

他倏然記起,蘇酥脖頸上睡覺都掛著的吊墜不正跟衛琳瑯的一模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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