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回不去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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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回不去的家
永城雖然有些遙遠，但是對於鬼來說，不過是一日的路程。對那些有道行的老鬼來說，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到了，前面就是永城。”
四文錢眼裏有了亮光，希望就在眼前。與家人重聚的可能不大，畢竟幾百年都過去了。想到這裏，她眼裏的光芒都黯淡了三分。
家鄉的一切都變了，有了高大的房屋，街道上商販走卒，繁榮昌盛。不似早年間，家家饑荒到賣兒賣女的地步。雲國強盛，百姓民安。
最快找到家人的辦法，就是翻閱族譜。
明霜霜牽著四文錢，順利拿到族譜。從最後一頁開始翻，一共十六本族譜，一本就將近四五萬人的名字與事跡。
兩日的忙碌後，終於翻遍了族譜。她沒有找到四文錢的名字，甚至沒有一文錢，二文錢，三文錢的名字。十六本族譜，出現過兩次毓秀的名字。一次是衙役楊武之子，楊毓秀，而且還是獨子。一次是窮困馬夫王大之子，王毓秀。
四文錢家人已經窮到遺棄子女的地步，很顯然並非前者。
明霜霜順著王毓秀的名字下翻，納悶地說道：“王大有六個孩子，分別是長子毓秀，次女靈秀，三女青秀，四子藍秀，五子硫秀，六女花秀。”
名字有些對不上，但是家庭情況符合，應該沒錯。名字可能是弄錯了，性別也說不定記錄的人馬虎大意，至於後面多出來的一個孩子，應該是四文錢的爹娘後面又生了一個吧。
族譜上記載著王大死後，毓秀繼承手藝，做了馬夫。王毓秀的兒子名為王通。當家族傳到第三代王通手上，才算有些興起。地址搬遷至城裏西市巷。
現在也算是中產家庭。
近鄉情更怯，一想到待會兒就要見到弟弟的後人，四文錢局促起來。她也明白，要見到爹娘是絕無可能，都幾百年了，他們應該投胎轉世了。是自己的執念支撐著，才耗到現在。
走到西市巷那座宅子面前，四文錢終於是釋懷了，爹娘不能來接自己回家，自己主動回到家裏，也行。畢竟落葉歸根，將自己的遺骸放進祖墳，事情就到此為止，可以去投胎轉世了。
“小孩，你在幹嘛？”
眼見四文錢自己尋了一棵樹蹲下，她關心地上前去。
“我想埋在這裏。”四文錢小心翼翼掏出自己的骨頭，一團鬼火迅速燃燒直至變成骨灰。近鄉情更怯，心中生出些許畏懼。
她好奇地問道：“不是你嚷嚷著要回家，怎麽到家門口了，自己先慫了。小孩，你這可不行。走吧，來都來了，你見一見後輩，再將骨灰放入祠堂裏。我答應過你，要帶你回家的。”
是啊，都到這裏了，不進去有些說不過去。
她硬是生拉硬拽，將四文錢拖進去。
“好好看看吧，他們可是你姐姐弟弟的子孫後代。是你的家人。”
裏面的歡聲笑語傳入耳中，四文錢與明霜霜走入廳堂。只要她們不想，就無人看得到她們。不打擾也是好的，省得麻煩。
“哎，要我說，多虧了我爹，要不是我爹的手藝。咱們都沒辦法把馬幫弄到這麽大。”一身穿藍衣的男子邊喝酒，邊調侃。
後面吃花生米的小弟接茬：“別說，要不是當年大伯父生來獨眼，偏偏對研究馬術這麽在行。咱們家的馬幫在永城真正做到了一家獨大。”
四文錢拉著明霜霜跑出來，走到很遠的街角停住。
“霜霜姑姑，他們不是我家人的子孫後代。毓秀弟弟生來五官健全，不是獨眼。咱們找錯人了。”
明霜霜狐疑地領著四文錢走到另一位“毓秀”家中。
人丁稀少，偌大的家中僅有四五個仆人，以及那過百年而未死的楊霖。楊毓秀之子霖，今年剛好一百歲，活著全憑人參吊著的一口氣。等著熬死他好繼承家產的侄子楊莫臣，眠花宿柳，不著家。
夜半，無眠。
楊霖感覺到涼意，睜開眼睛就看到床邊站著的兩只鬼。嚇得是六神無主，目瞪口呆。
未等明霜霜開口，四文錢抽開床簾徑直對上楊霖：“楊毓秀是你爹？”
老人家經不住嚇，沒聽完話就暈厥過去。
記得上次黑風是列陣窺探夢境，明霜霜嘗試了一下，運用意念控制住楊霖。勉強能看到楊霖漫長的一生，隨即她收回手。
“霜霜姑姑，你看到什麽了？”
四文錢搖晃她的胳膊，好奇地問道。
明霜霜嘆息道，“沒什麽，小孩，咱們走吧。”
既已到此，怎肯罷休。
明霜霜抵不過四文錢的癡纏，只好和盤托出：“楊霖小時候聽到喝醉的父親說過一段話，賣了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與人為妾，父親當了衙役。丟了四姐姐，舉家搬遷。”
所以，這次沒找錯人。就是楊家，是她的爹娘拋棄了自己，甚至犧牲了前面三個姐姐一輩子的幸福。
四文錢握起拳頭，心中燃起憤怒的火焰。
厲鬼的形成元素之一，就是仇恨。
明顯感覺到周遭卷起大風，樹葉飄落，在地上摩挲。
她按住四文錢的肩膀，及時遏制住要發怒的四文錢：“小孩，別做傻事。你現在是游魂，一旦報覆楊家，你以後就是厲鬼。”
厲鬼一開始能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後面就完全控制不住，任由仇恨控制自己的大腦。
面對不聽勸的小孩，她只能采取緊急手段，定住了四文錢的動作。
“小孩，你等我一下，我會幫你報仇，但是你不能變成厲鬼。別被仇恨蒙住雙眼，我怕你沒法子回頭。”說罷，明霜霜頭也不回地沖向遠方，身影隱匿進黑暗中。
為了兒子，迫害女兒們，屬實稀奇。明霜霜雖是氣惱，但是為了四文錢考慮，還是選擇息事寧人。
“小孩，我回來了。”
明霜霜是半刻都不敢停歇，從黑白無常手裏打聽到那對夫妻的鬼魂去處，沖到十層地獄將鬼魂討要到。
楊府門口失去了四文錢的蹤跡，看來是小孩自己沖破了封印，糟了，她應該是去報仇了。
明霜霜顧不上手裏的鬼魂，拖著鐐銬就往楊府飛跑。
被鐐銬鎖住的兩只鬼魂不得已跟在後面跑。
楊府裏面，一片狼藉，完整的墻壁上盡是大坑。嗅著味道，撲鼻而來的血腥味。接下來映入眼簾的是七具齊刷刷的屍體。楊霖無子無女，熬死了三妻四妾，如今橫死家中。
四文錢瞳孔是血紅色，臉色比雪還要慘敗，面目扭曲，飛在半空中。
“小孩，你快下來，聽話。我把你爹娘帶來了，你別再傷害無辜了。”
聽到這話，四文錢俯視下方，一伸手就是摁住那兩只鬼的喉嚨，繼而是毫不猶豫掐斷。
明霜霜有些震驚，四文錢動作如此迅速，本以為小孩會說點什麽話，沒想到她連一句話一個字都不想說了。
好了仇報也報了，不能再縱容小孩。
“小孩，聽話，快回到我身邊，來。”
四文錢對明霜霜的話置若罔聞，飛躍到上空。
“小孩，你去哪裏？”明霜霜著急地跟在後面，唯恐四文錢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小孩，不行，你住手，那個路人是無辜的。”
話音剛落，四文錢就扭斷了路人的脖子，手掌上鮮血淋漓。她持續不斷地殺人，死人堆積，腥臭味蔓延。
明霜霜再次用術法定住四文錢，迫使小孩不能殘害無辜。
“小孩，我已經說過了，不要傷害無辜，你怎麽就不聽勸呢。你看看你殺的人，足夠你下十八層地獄了。走吧，我帶你回楊府，先把你的骨灰放入祠堂，再帶你去地府。”
“我不回頭，我就是要殺人。”
明霜霜提溜著四文錢，就像提著一朵花一般輕巧，鬼本來就不重，何況是一只小鬼。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我就不，我才不要聽話。”
兩個人的對話，你來我往。
明霜霜將四文錢的骨灰放好，後面放下四文錢去將外面的屍體焚燒，待一切都清理幹凈。她重新回到祠堂，就發現四文錢又不見了。
出事了。
街道上那堆積的屍體，她都沒來得及去埋了，就得急急忙忙四處尋找小孩。
城南火光滔天，明霜霜順著火光，找到了四文錢。
此時的四文錢完全變成了厲鬼，紅眼白衣，簡直是殺紅了眼。
“小孩，趕緊住手。再不住手，這一座城的人都快被你殺光了。”明霜霜現在已經不是四文錢的對手，團扇的使用還是只有四五成力度。這一刻，她真是懊悔，為什麽自己不勤加苦練術法，導致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
到處是火光，耳畔是百姓的哀嚎。四文錢的動作簡單粗暴，貫穿咽喉，一招斃命。都不給人喘息的機會，不消片刻的功夫就一百多人殞命。
四文錢的腦海完全被仇恨控制，沒有自己意識，一味地殺人，不停地殺人。她成為了殺人的機器，沒有感情的刀刃。
極其可笑而又短暫的一生，活著沒有意思，死後等候百年意外知曉罪惡的根源。四文錢無處宣洩的憤怒，全都發洩在殺人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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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城雖然有些遙遠，但是對於鬼來說，不過是一日的路程。對那些有道行的老鬼來說，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到了，前面就是永城。”
四文錢眼裏有了亮光，希望就在眼前。與家人重聚的可能不大，畢竟幾百年都過去了。想到這裏，她眼裏的光芒都黯淡了三分。
家鄉的一切都變了，有了高大的房屋，街道上商販走卒，繁榮昌盛。不似早年間，家家饑荒到賣兒賣女的地步。雲國強盛，百姓民安。
最快找到家人的辦法，就是翻閱族譜。
明霜霜牽著四文錢，順利拿到族譜。從最後一頁開始翻，一共十六本族譜，一本就將近四五萬人的名字與事跡。
兩日的忙碌後，終於翻遍了族譜。她沒有找到四文錢的名字，甚至沒有一文錢，二文錢，三文錢的名字。十六本族譜，出現過兩次毓秀的名字。一次是衙役楊武之子，楊毓秀，而且還是獨子。一次是窮困馬夫王大之子，王毓秀。
四文錢家人已經窮到遺棄子女的地步，很顯然並非前者。
明霜霜順著王毓秀的名字下翻，納悶地說道：“王大有六個孩子，分別是長子毓秀，次女靈秀，三女青秀，四子藍秀，五子硫秀，六女花秀。”
名字有些對不上，但是家庭情況符合，應該沒錯。名字可能是弄錯了，性別也說不定記錄的人馬虎大意，至於後面多出來的一個孩子，應該是四文錢的爹娘後面又生了一個吧。
族譜上記載著王大死後，毓秀繼承手藝，做了馬夫。王毓秀的兒子名為王通。當家族傳到第三代王通手上，才算有些興起。地址搬遷至城裏西市巷。
現在也算是中產家庭。
近鄉情更怯，一想到待會兒就要見到弟弟的後人，四文錢局促起來。她也明白，要見到爹娘是絕無可能，都幾百年了，他們應該投胎轉世了。是自己的執念支撐著，才耗到現在。
走到西市巷那座宅子面前，四文錢終於是釋懷了，爹娘不能來接自己回家，自己主動回到家裏，也行。畢竟落葉歸根，將自己的遺骸放進祖墳，事情就到此為止，可以去投胎轉世了。
“小孩，你在幹嘛？”
眼見四文錢自己尋了一棵樹蹲下，她關心地上前去。
“我想埋在這裏。”四文錢小心翼翼掏出自己的骨頭，一團鬼火迅速燃燒直至變成骨灰。近鄉情更怯，心中生出些許畏懼。
她好奇地問道：“不是你嚷嚷著要回家，怎麽到家門口了，自己先慫了。小孩，你這可不行。走吧，來都來了，你見一見後輩，再將骨灰放入祠堂裏。我答應過你，要帶你回家的。”
是啊，都到這裏了，不進去有些說不過去。
她硬是生拉硬拽，將四文錢拖進去。
“好好看看吧，他們可是你姐姐弟弟的子孫後代。是你的家人。”
裏面的歡聲笑語傳入耳中，四文錢與明霜霜走入廳堂。只要她們不想，就無人看得到她們。不打擾也是好的，省得麻煩。
“哎，要我說，多虧了我爹，要不是我爹的手藝。咱們都沒辦法把馬幫弄到這麽大。”一身穿藍衣的男子邊喝酒，邊調侃。
後面吃花生米的小弟接茬：“別說，要不是當年大伯父生來獨眼，偏偏對研究馬術這麽在行。咱們家的馬幫在永城真正做到了一家獨大。”
四文錢拉著明霜霜跑出來，走到很遠的街角停住。
“霜霜姑姑，他們不是我家人的子孫後代。毓秀弟弟生來五官健全，不是獨眼。咱們找錯人了。”
明霜霜狐疑地領著四文錢走到另一位“毓秀”家中。
人丁稀少，偌大的家中僅有四五個仆人，以及那過百年而未死的楊霖。楊毓秀之子霖，今年剛好一百歲，活著全憑人參吊著的一口氣。等著熬死他好繼承家產的侄子楊莫臣，眠花宿柳，不著家。
夜半，無眠。
楊霖感覺到涼意，睜開眼睛就看到床邊站著的兩只鬼。嚇得是六神無主，目瞪口呆。
未等明霜霜開口，四文錢抽開床簾徑直對上楊霖：“楊毓秀是你爹？”
老人家經不住嚇，沒聽完話就暈厥過去。
記得上次黑風是列陣窺探夢境，明霜霜嘗試了一下，運用意念控制住楊霖。勉強能看到楊霖漫長的一生，隨即她收回手。
“霜霜姑姑，你看到什麽了？”
四文錢搖晃她的胳膊，好奇地問道。
明霜霜嘆息道，“沒什麽，小孩，咱們走吧。”
既已到此，怎肯罷休。
明霜霜抵不過四文錢的癡纏，只好和盤托出：“楊霖小時候聽到喝醉的父親說過一段話，賣了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與人為妾，父親當了衙役。丟了四姐姐，舉家搬遷。”
所以，這次沒找錯人。就是楊家，是她的爹娘拋棄了自己，甚至犧牲了前面三個姐姐一輩子的幸福。
四文錢握起拳頭，心中燃起憤怒的火焰。
厲鬼的形成元素之一，就是仇恨。
明顯感覺到周遭卷起大風，樹葉飄落，在地上摩挲。
她按住四文錢的肩膀，及時遏制住要發怒的四文錢：“小孩，別做傻事。你現在是游魂，一旦報覆楊家，你以後就是厲鬼。”
厲鬼一開始能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後面就完全控制不住，任由仇恨控制自己的大腦。
面對不聽勸的小孩，她只能采取緊急手段，定住了四文錢的動作。
“小孩，你等我一下，我會幫你報仇，但是你不能變成厲鬼。別被仇恨蒙住雙眼，我怕你沒法子回頭。”說罷，明霜霜頭也不回地沖向遠方，身影隱匿進黑暗中。
為了兒子，迫害女兒們，屬實稀奇。明霜霜雖是氣惱，但是為了四文錢考慮，還是選擇息事寧人。
“小孩，我回來了。”
明霜霜是半刻都不敢停歇，從黑白無常手裏打聽到那對夫妻的鬼魂去處，沖到十層地獄將鬼魂討要到。
楊府門口失去了四文錢的蹤跡，看來是小孩自己沖破了封印，糟了，她應該是去報仇了。
明霜霜顧不上手裏的鬼魂，拖著鐐銬就往楊府飛跑。
被鐐銬鎖住的兩只鬼魂不得已跟在後面跑。
楊府裏面，一片狼藉，完整的墻壁上盡是大坑。嗅著味道，撲鼻而來的血腥味。接下來映入眼簾的是七具齊刷刷的屍體。楊霖無子無女，熬死了三妻四妾，如今橫死家中。
四文錢瞳孔是血紅色，臉色比雪還要慘敗，面目扭曲，飛在半空中。
“小孩，你快下來，聽話。我把你爹娘帶來了，你別再傷害無辜了。”
聽到這話，四文錢俯視下方，一伸手就是摁住那兩只鬼的喉嚨，繼而是毫不猶豫掐斷。
明霜霜有些震驚，四文錢動作如此迅速，本以為小孩會說點什麽話，沒想到她連一句話一個字都不想說了。
好了仇報也報了，不能再縱容小孩。
“小孩，聽話，快回到我身邊，來。”
四文錢對明霜霜的話置若罔聞，飛躍到上空。
“小孩，你去哪裏？”明霜霜著急地跟在後面，唯恐四文錢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小孩，不行，你住手，那個路人是無辜的。”
話音剛落，四文錢就扭斷了路人的脖子，手掌上鮮血淋漓。她持續不斷地殺人，死人堆積，腥臭味蔓延。
明霜霜再次用術法定住四文錢，迫使小孩不能殘害無辜。
“小孩，我已經說過了，不要傷害無辜，你怎麽就不聽勸呢。你看看你殺的人，足夠你下十八層地獄了。走吧，我帶你回楊府，先把你的骨灰放入祠堂，再帶你去地府。”
“我不回頭，我就是要殺人。”
明霜霜提溜著四文錢，就像提著一朵花一般輕巧，鬼本來就不重，何況是一只小鬼。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我就不，我才不要聽話。”
兩個人的對話，你來我往。
明霜霜將四文錢的骨灰放好，後面放下四文錢去將外面的屍體焚燒，待一切都清理幹凈。她重新回到祠堂，就發現四文錢又不見了。
出事了。
街道上那堆積的屍體，她都沒來得及去埋了，就得急急忙忙四處尋找小孩。
城南火光滔天，明霜霜順著火光，找到了四文錢。
此時的四文錢完全變成了厲鬼，紅眼白衣，簡直是殺紅了眼。
“小孩，趕緊住手。再不住手，這一座城的人都快被你殺光了。”明霜霜現在已經不是四文錢的對手，團扇的使用還是只有四五成力度。這一刻，她真是懊悔，為什麽自己不勤加苦練術法，導致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
到處是火光，耳畔是百姓的哀嚎。四文錢的動作簡單粗暴，貫穿咽喉，一招斃命。都不給人喘息的機會，不消片刻的功夫就一百多人殞命。
四文錢的腦海完全被仇恨控制，沒有自己意識，一味地殺人，不停地殺人。她成為了殺人的機器，沒有感情的刀刃。
極其可笑而又短暫的一生，活著沒有意思，死後等候百年意外知曉罪惡的根源。四文錢無處宣洩的憤怒，全都發洩在殺人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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