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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天人交戰(一百八十七)小黑的投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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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若說管默言是獨郁悒而誰與語,那麽小黑絕對是淒風慘雨利似刀,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那都是溫柔的,所謂龍困淺灘遭蝦戲,那都是幸運的,這世上還有什麽比曾經打個噴嚏三界都要跟著震上三震的風雲人物,如今卻就要淪為惡婆娘的足下怨魂更慘烈的事?

沒有之一!他絕對是最命運多舛的一個!所以我們可憐的小黑,此刻正深陷自怨自艾中難以自拔。

可雖然他的法力已經不在了,但靈臺卻還是清明的,所謂天眼一開,前世今生近在眼前,從前種種的是非恩怨,統統逃不出他的法眼。

卻偏偏管默言這只籍籍無名的小妖,竟然會不在此列,你說這讓他情何以堪?

若真要說起來,開天眼也並不算多稀罕的事,不然何以當日不學無術的管默言也能開得?只不過天眼卻有著一個亙古不變的定律,那就是修為高者可以輕易看透修為低者的前世今生,而修為低者仰望修為高者時,則永遠都是一片望不穿的迷霧。

按說當前六道三界之內,能比他修為還高的人,除了邪神臨淵,基本就再無第二人了,可他竟然會看不清眼前這個小妖精的前世今生,這簡直就是對他莫大的侮辱。

可若要說管默言的修為可能會高過他?那無異於天方夜譚,再怎麽說他也算得上是壽與天齊的大神了,可如果不是這個原因的話,那麽還有什麽原因可以遮住他的天眼,讓他看不透真相!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她身上被下的正是一種極其古老的神秘封印,就好似被層層包裹的盒子,你要一層層小心的去剝開。稍有紕漏都可能導致真相永遠被掩埋。

這種下封印的手段不可謂不狠毒,記憶中貌似他對此很熟悉,只是不知道是否因為年代太過久遠,他竟然會完全想不起來了,自己到底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呢?

正準備好好追憶一下往昔的崢嶸歲月,怎麽說自己也曾經叱咤風雲所向披靡過吧!誰知卻敏感的察覺到,有一股灼人的熱浪正翻江倒海般撲面而來,容不得小黑再多想其他,已然被管默言施法放出的天火燒得哭爹喊娘了。

“女俠饒命啊!哇呀呀……痛啊!痛!……要燒死小爺我了……嗚嗚嗚……快住手啊!……我可以告訴你月麟的秘密!”

小黑被天火燒得哇呀呀的怪叫不已,只可惜饒是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卻仍是掙不脫管默言的千金足底,雖然身上火燒火燎痛得他險些飆下幾滴英雄淚來應景,但他倒也並不真傻。至少他還懂得利用一下自己的剩餘價值。

“哦?你確信你真的知道嗎?若是膽敢再騙我一次,我不確定自己還有耐心繼續聽你的廢話。”

管默言說著懶洋洋的收了天火,因為收得動作委實慢了點,幾簇殘餘的火苗仍歡快的跳躍著,燎得小黑又是一陣哀嚎。

“我的姑奶奶啊!小的怎麽膽敢騙您呢?你不得把我直接燒成灰啊?”

小黑的聲音裏還隱含著微微的顫抖。他做夢都想不到,這個看起來肉腳得很的惡婆娘竟然可以操縱天火,普通火焰自然是奈何不得他的,但天火絕對是他的克星,一想到剛剛燒在自己身上的那種火辣辣的劇痛,他就忍不住的毛骨悚然瑟瑟發抖。

“哼!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那還不快點說,慢了姑奶奶可就不聽了。”

身上那將他折磨得痛不欲生的天火雖然已經滅了,但背上的七寸金蓮卻仍沒有移開半寸。小黑心知肚明,若是接下來他不能將這個小姑奶奶給答對樂呵了,自己必然被她一把火燒得連渣渣都不剩。

“月麟本是鬼王濂境的第一百零六個兒子濂霰,只因他極具心機且行事作風手段狠辣,是以頗得鬼王器重。當年鬼王被你們母女二人合力戲耍,不光失了九彌溪煙。且還被眾尋寶人煩的不勝其擾,所以一直對你們母女倆懷恨在心,濂霰洞悉了父王的心思,便主動請纓來到妖界欲為其父報仇雪恥。”

想那濂霰雖然為人詭計多端,卻因其母乃是人間女子之故,所以天生無法修煉高深法術,再加上濂境此人風流無比好色成性,一生子嗣多達數百個,這還僅僅只是那些他給過名分的妃子所出,若再加上那些一夜風流的露水夫妻,真真是不計其數了。

濂霰的母親只是凡夫俗子,怎能承受得起鬼胎的孕育,幸而仗著濂境對其百般的寵幸愛護,硬拖著半條命總算是生下了濂霰,筋疲力盡的將濂霰交到濂境手上之後,這個可憐的女人便兩眼一閉的撒手人寰了,至死她都沒有同濂家父子說上一句話,或許在她的心中對這個花心的男子終是懷著怨的吧!

說來濂境對濂霰的母親倒也確有幾分真心,濂霰雖然體弱多病,但濂境卻一直遵守著當日對其母的承諾,對他很是疼愛有加。

可惜花紅易衰似郎意,更何況紅顏已逝,繁花迷眼,沒多久濂境就漸漸的將濂霰淡忘了,而此時那些往日裏他對濂霰的寵愛,便成了濂霰噩夢的根源。

濂霰受盡濂境那些妃子們的欺辱折磨,卻從未對濂境說起過此事,或許那時小小的他內心已經扭曲,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子也正是那個時候生成的。

濂霰雖然法力不濟,但是卻精通變幻之術,他施計將月麟殺死之後,便一直以月麟的身份伴在月長老的身側至今。

小黑言罷,便一直暗暗觀察著管默言面上神情的變化,見自己的一席話似乎並沒有讓她產生多少動容,心中不免隱約有些發涼,這個惡婆娘果然不好答對啊!

“真沒想到他竟然會是鬼王那個老色鬼的兒子!實在是有些可惜了呢!”

管默言若有所思的撩著眼皮,面上卻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慵懶模樣,只是心底深處自是另有一番思量。

粗略算算時間,從自己奪寶之日距今少說也有幾百年了,那麽長的時間裏,他竟連人家親生老子都瞞得過,足矣可見其心思有多麽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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