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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愛別離(七十三)剝繭抽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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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管默言的腦海中靈光一閃,不對!真正想對白逸塵下手的人絕非炎國君。

為人君者必要廣納賢才,從他對白逸塵的種種恩典看來,他絕對是誠心想要招攬他為自己所用的,今夜皇後娘娘的行為若真是由他所指使的話,這顯然是說不通的。

換而言之,如果今夜管默言沒有來呢?那麽他們原本是準備要怎麽對付白逸塵?他們既然能看出白逸塵的本體是鳳,還為他下了鳳族夫妻交歡時才會用的鸞香散,這麽隱秘的事都可以查出,可見他們對於鳳族的諸事了解頗深。

而且從她這些時日收到的消息來看,炎國君絕非昏庸無道之輩,能讓炎國位列三國之首,雄霸此位幾十年無人可動搖,炎國君的手段可見一斑。

如此說來,他更沒有這樣做的理由了,炎國君這樣的人,說覆雜也覆雜,說簡單也簡單,或許一句話就可以概括他的為人,他絕不可能付出不求回報的對任何人好。

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

“白逸塵,你與皇後娘娘可有過什麽私怨?”

“沒有,若一定要說私怨的話,或許該說,我可能擋了她的路。”

白逸塵才剛進宮不足三日,且一直跟隨在炎國君身旁,怎麽可能有機會與皇後娘娘結怨,他也是今日宴席之上才第一次見到皇後娘娘的真容,何來結私怨之說?

再說,噬魂詛咒雖然極其惡毒,但施咒之法卻也算是新奇獨特,它不光要得到被施咒之人的頭發指甲和生辰八字,還要有一種至關重要的東西做引才能真正啟動詛咒。

而這藥引也只有最親密的人才能得到,因為這個咒法的引子,便是男女交歡時所產生的體液。為誰施詛咒就要取來誰的體液。

若這麽看來,他們給白逸塵下鸞香散的動機就很明顯了,該是也要用對付炎國君的方法來對付他吧!

若是他沒猜錯的話,炎國君的噬魂詛咒怕是與皇後娘娘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畢竟皇宮本就不是一個可以安生的地方。

而白逸塵的突然到來,無疑歪打正著的攪亂了某些有心人的計劃,所以他們才會如此算計他吧。

兩人無聲的對視了一眼,各自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冷笑,雖然他們倆什麽都沒說,但是其中的深意已經不言而喻了。

“餵!幸好我今天及時趕來。不然你死定了,說吧,你要怎麽感謝我?”

管默言斜倚著軟枕。白嫩如藕的雙臂環抱在胸前,她歪著腦袋揚起尖尖的下頜,挑著眉梢沖著白逸塵壞笑,那一身的痞氣,簡直跟地皮惡霸別無二致。

白逸塵咕咚一聲咽了下口水。剛剛退去的欲念再次掀起席卷之勢,他略顯不自然的撇過頭去,不敢再看管默言那皎若春桃的惑人模樣。

見他遲遲不語的偏著頭故意望向窗外,管默言不禁暗自好笑,尤其是當那片潮紅自他修長的脖頸一直蔓延到耳廓時,他整個人都紅彤彤的好似熟透的蘋果。居然會特別的可愛。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惡趣味,管默言尤其喜歡看他這樣的偉岸男子卻偏偏會露出嬌羞無限的小女子姿態,想想都覺得特別的想推到了蹂躪一番。

隨手虛空一抓。剛剛才被某人剝落得鋪散滿地的衣衫,瞬時便回到了自己的手中,本來管默言還準備重新套在身上,可是看清手中的衣衫時,她立時便露出一抹戲謔的壞笑來。

“常聽人說:‘洞房一刻值千金’。而這鸞香散正是因為可以使初試雲雨的男女欲仙欲死,所以在鳳族才一藥難求。可惜我雖身為鳳族的儲君,卻識不得這鸞香散的滋味,不如你將鸞香散服後究竟是何感受,告知小女子一二可好?”

哪裏還敢看管默言臉上那不懷好意的笑容,白逸塵全身上下都已經漲紅得幾乎要冒煙了,他怎麽可能同管默言講這種事,她當什麽人都可以做到花執念那般沒臉沒皮嗎?

“說嘛!小白白!”

白逸塵還猶自沈浸在自我譴責自我反省的封閉狀態中,一時也沒聽見有人叫自己,待他終於回過神來時,管默言已經披著單衣下地來,單手拽著他的胳膊前後搖擺了。

此時的白逸塵只恨不得要插翅飛得遠遠的才好,他萬萬想不到管默言竟然連這樣的話都敢問出口,這豈是她堂堂公主該有的風範?

轉念又想到,似乎從他們初見時,她便總喜歡這樣有意無意的調戲自己,看來她到人間之後果然學壞了。

“別…別胡說,哪有…哪有什麽感覺!”

盡管一直板著臉,並努力秉持著自己長久以來的君子風範,可單看白逸塵那磕磕巴巴語不成句的窘迫樣子,管默言就憋笑到差點內傷。

“真的沒感覺嗎?”

管默言說著慢悠悠的將原本背在身後的右手舉到了白逸塵的眼前,還未看清她手中的物件,白逸塵的鼻翼間便充斥滿熟悉的異香,這個香味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因為這是管默言身上特有的味道。

見他楞楞的半天都沒有動靜,管默言生怕他是靠得太近了才會看不清楚,所以非常體貼的將手中之物往後移了移,以便他慢慢欣賞。

果然,這下子白逸塵肯定是看清楚了,因為她終於如願的在他變幻莫測的俊臉上,看全了染坊內的全部顏色。

白逸塵此時羞憤得恨不得挖個坑給自己埋了,他的眼睛本來就很大,這下子更是瞪得好似牛眼一般,他簡直無顏再茍活於世了。

管默言惡劣的搖晃著手中已經破碎得絲絲縷縷的紅肚兜,滿臉促狹笑意的俯身撐在白逸塵的座椅之上,與他鼻尖對著鼻尖,居高臨下道:

“真的沒感覺嗎?小白騙人的吧?看看,嘖嘖,衣服都撕爛了呢,這樣還說沒感覺嗎?”

調戲與被調戲之間往往只有一線之隔,但是兩者心中的感想卻是天差地別,截然不同。

調戲人者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被他調戲的人,或許大多數都是痛並快樂著的,而被調戲的人也永遠都不會明白,看著別人縮在自己身下哀求不已,竟會如此的身心具爽。

這般想來,管默言亦不禁在心底幽幽喟嘆,還是欺負白逸塵這樣的小乖乖比較好玩,如果都像花執念那妖孽一般逆天,她就可以不用活了。

眼見白逸塵雖然仍是面無表情的猶自不斷往太師椅裏面挪動,但他眼底的慌亂局促卻已經無所遁形,管默言越玩越開心,竟將那破碎的肚兜直接丟到了白逸塵的臉上,見他突然瞪眼瞪得跟銅鈴似的,管默言終於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直楞了約有半柱香的功夫,白逸塵才突然反應過來了一般的跳起身來,將肚兜從自己的胸前扯下,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逃,馬上逃,逃到海角天邊去,再也不回頭。

可管默言會讓他逃跑嗎?當然不會,她那麽惡趣味的人,怎麽可能舍得讓他走?

被攔住了去路的白逸塵終於怒了,不帶這樣欺負人的,他又不是登徒子,被下藥也不是他自願的,咋能這樣逼人太甚呢!

管默言笑吟吟的正想要往他身前晃,心裏還合計著接下來該如何來戲弄這個傻傻的笨男人呢,卻不想一時樂極生悲,她竟然自己踩到了自己的裙擺,直接身體前傾跌了個狗啃食,差點摔得頭暈眼花的暈了過去。

預期的疼痛並沒有來襲,管默言半睜開緊瞇著的眼眸,卻驚訝的發現,難怪自己剛剛不覺得疼,原來可憐的白逸塵竟給她做了人肉墊背。

原本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卻萬想不到,當換了一種角度去看時,竟也會變得有些陌生,只是這種陌生的情緒中,還混入了點莫名的回憶的味道,讓她楞楞的一時做不出任何反應。

白逸塵剛剛只覺得眼前一花,伴隨著軟玉溫香入懷的還有那若有似無的暗香浮動,他有些錯愕的緊盯著管默言的臉,不知道她現在這是故意在勾引自己,還是其實只是無意而為。

詭異的寂靜在兩人之間默默的流動,管默言凝望著白逸塵的臉,努力的在自己的記憶中尋找著有關他的畫面。

這眉眼,這鼻梁,明明那麽的熟悉,卻又總覺得有什麽東西改變了最初的模樣。

心中莫名的產生了一絲的悸動,寢宮內光影綽綽,昏暗不明,可是白逸塵的眼眸卻明亮得猶如碎星散落,每忽閃一下都仿佛扯痛了自己的心。

管默言著魔了一般的擡起手指,想要觸及他的眼瞼,他的眸底流光溢彩,光影交錯,仿佛銀河墜落,閃爍其華,那麽深邃迷人的瞳仁,怎麽能不讓她被他蠱惑?

還未觸及到白逸塵的眼皮,管默言細白的手指已經被白逸塵寬厚的手掌整個包裹在其中,他的手掌溫熱而微有薄繭,十指修長有力,因常年修習劍法而稍顯堅硬。

可也正是如此,他的手掌才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讓她根本就不想掙脫,只想一輩子都這樣牽著他的手,一直一直走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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