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記得，可我沒有後悔。我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麽你後來會變壞。”

“……”變壞？她從來沒有變過。她只是想要活下去。“是你親口告訴我，讓我為了你活下去。我只是在努力的活下去。”她激動的看著他。

他卻驚訝的看著她，她為什麽會說為了他活下去。他的確是讓她活下去，可不是為了任何人。“人活著，不是為了任何一個人。或許多多少少會有些牽扯，可是，我從來沒有說過讓你為了我活下去。”

“不可能。”她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永遠都不會明白這個對於她來說是多麽的重要的。

為什麽要把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摸滅了，他可以否認一切，她都可以接受，可是唯獨這個她接受不了。“為什麽你要否認，你知道這對我有多麽重要。，為什麽……”她的情緒十分的不穩定，從剛剛的激動到現在的低迷，他不安的看著她，她是不會說謊的，可是他真的沒有說過這樣一句話。

她已經快要哭了，她看著他，心思沈痛。

或許，他永遠不會明白那一句話，對她多麽重要。如果沒有一句話，她或許早就放棄了生存，在那樣的困難的處境中，沒有親情，沒有愛情，沒有人情，她孤單無助，被誤會，被傷害，被…如果沒有一句話，她早就堅持不下來。為什麽，為什麽要否認…難道，他已經後悔了，後悔了和她綁在一起的人生？他這樣說只是為了和自己一點沒有關系，好可以毫無芥蒂地和張然茹在一起。她寧願他是因為這樣才否認。

“二小姐，我想你恐怕誤會了。”

“不，我沒有！”她怒吼，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獅子，對著他咆哮了。

他震楞住，他從來沒有見到這樣的她，在那之後兩人久久的安靜了。

好久，他才開口道，“我回到涼亭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我找了兩年才找到了你，之所以花了這麽久是因為我以為你只是一個貧苦人，可是，我沒有想到你會是張府二小姐，一開始方向就錯了。再然後，我們重逢，可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為了爭寵，將一個小姑娘的救命草拿走。那一刻，我不但震驚，而且心痛，我想我留下來教導你，順便替你照顧那個小姑娘。我沒有騙你。”後來，卻愛上了她，甚至到最後對張然漠完成的失去了信心，他改變不了她。他沒有繼續說後面的，他怕她在受到刺激，可是，他必須要說清楚，那句話不屬於他，那麽必然屬於另外一個人，他不會頂了這個位子。這樣也好讓那個人出現的時候不會沒有位置。如果，註定了他不是她命定的人，他希望她可以早日找到自己的良人。

“我以為你是為了她而來，也是為了她而留下。”一切的起源是來自她，可她卻沒有開心，可結果卻不是她。她什麽也沒做，她們就這樣被誤會在流言蜚語之中。他說他留下來是為了教導自己，那麽他到底如何確信她就是壞人？因為那些人的誹謗？因為她拿走了靈芝草這個誤會？說到底是他根本不相信她。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為誰而來，為誰而留重要嗎？”

“…不重要。”她沈悶的到，“你說得對，不重要。就算重要，你愛的也是她。”她喃到，心痛多了，漸漸就會不痛，反而清明開來。“宋君成，我一直沒有說過，其實那顆靈芝草有毒。”

“你……”宋君成覺得自己的語言系統已經不見了，他完全不知道說些什麽了。

“怎麽可能……”她當初不過是一個小女孩，怎麽可能分的清楚！可…

“你什麽時候開始學醫的？”

她淒然一笑，這件事本應在多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便該問的。沒想到卻是今天，在這樣一個冷漠淒清的地方。

“那時，我已經學了兩年的醫。夜以繼日，不眠不休。我不但分的清楚藥，我甚至可以給人下診了。你不用驚訝，如果我不學，我今日便不可能同你說話。”

說不驚訝是假的，可他還是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小女孩竟可以出診，才兩年，她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去學，他想他大概可以理解。一個人只有在特別困苦的情況下才能激發所有的潛力，從某種意義來說，這是幸運，但從某一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不幸。

“你還是不信？那好，我後來找到的靈芝草不是救了她麽？”

“……”原來那靈芝草竟是她找的，“你的一身傷是為了找靈芝草而傷的？”

他終於開始意識到了在這其中的誤會。這是她在心中無數次描摹過的場景，當這一切真的實現了，她以為她會開心的，可是，這一刻，她根本沒有感覺到快樂。那些錯的事，後來推翻錯論，被證實正確。也是無法彌補曾經所犯下的痛苦，有那麽一些傷害，一但造成，就永遠無法修覆。

“宋君成，我只是一直沒有解釋。我以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可我後來才發現，我錯了，其實要解釋的，因為沒有人會對已經成為無爭議的事作過多的深究。”因此，我們失之交臂。我認，今日所有的痛，都是我的不開口造成的。

“我不是壞人，我沒幹過壞事。直到現在，我所做的一起都只是為了可以活下去而已。”

“你為何以前不說。”他本來就不曾以她為天下惡的人，他只是一時沒有想到眼見的事會有這麽多的內情，他信她說的。可為什麽她一直不說，要等他犯下了大錯才說出來。他對待她的那些歲月，完全不是救贖她，他是在逼迫她，在逼她遠遠地離開真善，可是，她卻沒有。他自以為是的救贖，不過是在一次一次的迫害。他如何對得起他口口聲聲所說的教導她，他不配，他甚至從來沒有清清楚楚，仔仔細細的了解過她。他如何對的起。

“我以為你會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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