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雲輕輕一笑，“那，你又有什麽理由不相信我？如果，我真是和潘沛一夥的，又何必先來給你打一個預防針？你拋開自己的所學專業，轉行心理咨詢，很大程度是因為你自己心理所受的創傷吧。而現在，你已經追查他了這麽多年，在得到線索之後，怎麽可能因為我的出現，就改變主意？”

葛菲菲看著丁雲，許久才慢慢嘆了口氣，“你說的潘沛的陰謀，是什麽？”

丁雲道，“我現在還沒有辦法錘實。不過，你是否聽過，市內有個章氏集團，主營蔬菜水果批發生意的？這事情，和他們有關系。”

“章氏集團？”葛菲菲一只手頂著額頭，“沒怎麽聽說過。我並不太關註商業這一塊兒。我所接待的患者，多是創傷應激和有關後遺癥的。”

丁雲道，“那，你就再等等我的消息，自己不要擅自去找潘沛。你放心，我不會讓他跑掉的。”

葛菲菲看著丁雲，語氣之中還是帶著些許的謹慎。“謝謝你的提醒。我怎麽做，有自己的打算。有什麽情況，隨時打我的電話。”

她順手拿過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了一個電話號碼。

這個號，與她公開的不同。

“這是我的私人號碼。一般來說，在我有患者在時，是不接電話的，所以那個公開號碼可能無人接聽。但是這個號，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葛菲菲一邊說著，一邊將這張紙遞給了丁雲。

丁雲微微一笑，拿過來收好。單從葛菲菲給自己留下私人電話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她對自己還是信任的，哪怕她的語氣和表情上還帶著些許的戒備。

丁雲沒有再說什麽，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葛菲菲也站了起來，“幫我個忙吧。過完年後，我肩膀一直很疼，去醫院看了看，說沒有骨傷，建議理療或按摩。可是因為工作一直很忙，也沒有騰出時間來去按摩。”

她說著笑了笑，“那些大店，我信不過。我怕去那些地方，再受到什麽誘惑或傷害。這麽多年來，潘沛給我的陰影一直都在。本來，看過你的情況，想找機會去你那兒的。剛好，你來了。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幫我按一下？”

丁雲猶豫了一下，道，“好吧。”

葛菲菲在自己的屋裏環視了一下，“那，在哪裏按？我這裏沒有可以躺的地方。”

丁雲走到沙發後面，“你坐下即可。按摩需要的是肌肉放松，不同的部位，不一定非要躺。坐在這裏，往後靠，肩部不要用力。”

丁雲今天只剩下最後一次舒筋理運訣靈力按摩的使用機會，剛剛好能用在葛菲菲的身上。至於疾病探測和運程預測，已經全都用完了。

葛菲菲在丁雲按摩期間，表現得非常矜持，一聲不吭。按完之後，她很正式地向丁雲表示了感謝，然後送丁雲出門。

前臺的接待並沒有離開，見到兩個人出來後才對葛菲菲道，“菲菲姐，那我今天下班走了？”

葛菲菲點頭，“走吧。以後到了下班時間，你不用在這裏等我，到時間就走即是。我若是有什麽事情需要你加班的，會及時告訴你。”

說完，她把丁雲送到了門外，“我幫你打輛車？”

丁雲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之後，丁雲微微一笑，按照來路返回。

就在離他百米左右的地方，此前跟蹤他的人拿著相機，哢哢按了三下快門。

回到自己的宿舍，丁雲還是在為怎麽抓到雲中飛的把柄而頭疼。目前，想揭穿潘沛，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可是，若是沒有去中飛，潘沛再大的本事，也滲透不到章家來。

拿不到雲中飛的把柄，他到時候只需要一句我也是被潘沛騙了，便可以置身事外。即使潘沛反戈，道出事情的起因，雲中飛依然可以說他是在誣諂。

要麽，想辦法給雲中飛按個摩？可是這種事情，他不提出來，自己又怎麽可能主動去要求？

從雲中飛給章啟博的建議上打開突破口？只怕也是不行。雲中飛這種人，不可能給自己留下什麽把柄。他告訴章啟博使用差異性的競爭，必然是隱晦地暗示章啟博找女技師提供些不正常的服務。

想來想去，丁雲拿出葛菲菲留的電話，撥了過去。

葛菲菲第一時間便接起，“我是葛菲菲。”

“師姐，是我，丁雲。”丁雲的語氣有些猶豫，“我想問你一件事。就是當初，潘沛給你們喝的藥，具體會有一種什麽樣的效果。我知道你不想提這件事，可是這很重要。”

葛菲菲沈默了一陣，“必須說嗎？”

丁雲道，“我是沒有其他辦法，才想到從這裏入手。如果師姐實在不想說的話……”

“算了，我告訴你吧。”葛菲菲那邊咚咚地喝了幾口水，“那是一種逐漸加量的中藥。最開始，量比較小，然後服用兩三天後，增加到一定的量。喝完之後並沒有什麽特殊的軀體感覺，但是神經系統會有些興奮，失眠。”

她停了一會兒，繼續道，“喝到一周左右時間時，潘沛突然有一天讓我服用了雙倍的量，說是極效試驗。服用後，我覺得大腦中很亂，就像是有一個人，要從我的身體之中釋放出來。然後，潘沛便用話語引導，慢慢地，我的身體似乎逐漸被那個人隱藏在頭腦中的人所占據，對於潘沛的話，無一不從。”

“再然後，就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這一次之後，潘沛會繼續讓我服用藥物，但是藥量減少到正常水平。這個期間，我還是一直對他言聽計從。又過了一段時間，他慢慢把藥量減少，直到停藥。”

她嘆了口氣，“隨著停藥，那種被別人支配的感覺會慢慢消失，直到恢覆自我意識。但是，在你的內心之中，並不會覺得當時發生那些事情，有哪裏不對。你會覺得，不管是哪個意識占據你的身體，你似乎都是愛上了他，甚至發生多次的關系，是自願的。”

丁雲聽完，皺了皺眉頭，“那……既然你們有這樣的感覺，理論上最後並沒有怪他才對。可是，你們為什麽會突然揭發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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