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月嫂若有所思的點頭，笑了:“我也不知道怎麽說了……太太，你去跟老夫人聊會兒把，飯菜很快就好了。”

我說了一個好字，然後轉身往恩恩那邊走去。

“月嫂讓我過去嘗嘗味道。”我坐到一邊，對我婆婆說。

“嗯。”她點了點頭，沒有看我問到許少瑾:“飯菜快好了吧。”

“嗯。”

這時候我瞥了一眼時間，感覺許少瑾也快回來了，就去廚房幫月嫂一同上菜。

剛把第三道菜端上桌的時候，就聽見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心想是許少瑾回來了，我擺放好手頭上那道菜之後，往門處看。

許少瑾正換著鞋，我走過去接過他脫下的外套疊在手臂勾處。

“洗手準備吃飯吧。”我對他說的平靜。

頓了頓，又想起一件事::“對了，今天我們請假的事情媽已經知道了，我只是說我們有事，但沒說具體是什麽事。”

他往客廳處略略望了一眼，然後垂眼看我說:“知道了。”

我看了他幾秒，還想說點什麽，但忽然又不怎麽想說，只是淡淡嗯了聲。

替他將西裝外套拿個衣架掛好，然後才去飯桌前坐下。

吃飯的過程中很少交流，許少瑾一家基本上都很少在飯桌上說什麽話，似乎保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這種秉性。

大概是從小培養起的。

吃完之後看了眼時間，七點還差些時間，不過這個時候也該回去了。

許母也主動提出來了:“恩恩我已經送來了，我就先回去了，等我和你爸旅游回來，我們再接恩恩過來玩。”

許少瑾嘴角抿著笑:“好，到時候我給你們送過去。”

頓了兩秒，又說:“媽，那我送你回去，你等著我去拿件衣服。”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司機都已經聯系好了。而且你要是開車送我回去，回來指不定得多晚，明天還要上班呢。”

許少瑾要去拿衣服的動作停下來，覺得說的似乎有道理，於是就又說:“那我把您送到車上，然後再回來吧。”

說完看了一眼我，我很自覺的的說:“媽，我們一起送您下去。”

許母笑的慈祥，倒也不再拒絕:“那好吧，就送到車上，我坐車回去。”

我點點頭，然後同許少瑾一齊將她送下去，車子早已經停在小區口。

上車之前，我婆婆還來拉著我的手，許少瑾站在另一處被支開。

“溫情，你們看起來現在還挺好的。希望一直這樣下去，不要因為什麽外界因素有所改變，婚姻過的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是過日子，真的懂了，就什麽都明白了。”

我看著婆婆臉上掛著的，也扯出一絲笑意回應著婆婆:“嗯。”

她看了一眼前面站著的許少瑾，又看著我:“你這麽聰明，一定明白我的意思，話我也不多說，要是有什麽事情，可以來跟我說。你父母都不在了，我既然接了你的拜，就會打心眼裏把你當女兒看待，你和少瑾兩頭，誰也不會偏著。”

這一席話說的我心頭暖意橫生，眼睛微微濕潤，心裏一感動，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看著婆婆，眼紅的點頭。

送走婆婆之後，許少瑾同我一起回去，在電梯裏忽然問我。

“我媽剛剛跟你說了什麽？”

那些話他沒聽見，應該是瞧見了我的反應，然後好奇，從掉頭回來的路上一直憋在坐電梯這會兒，終於憋不住才問的。

我不想告訴他，也覺得沒有必要同他說那些，於是敷衍道:“也沒什麽，就只是說了一些女人之間的話題。”

看他的樣子，顯然是不信的。

“真的？”

我平平淡淡的“嗯”了一聲，聲音不大但他可以聽清楚。

“那眼紅什麽……那件事還沒緩過來？”他垂眸看著我說。

我心跳悄悄一滯，楞了半響，然後擡眼對上許少瑾一探究竟的目光。

對視了幾秒，我突然說:“許少瑾，我想我真的應該好好的跟你過日子了。”

他怔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我會莫名其妙的說起這個來。

半響，許少瑾目光猶疑的看著我:“你剛剛的話，什麽意思？”

除了字面上的意思，又能有什麽意思呢。

我呼出一口氣，平靜且認真的同他說:“我的意思說，我現在的身份是你許少瑾的妻子，是許知恩的媽媽。”

頓了兩秒，我說:“我想要做一個合格的妻子和母親，你聽明白了嗎？”

他似乎很意外，凝目看了我一會兒:“是不是我媽之前跟你說了什麽？”

他怎麽會怎麽想呢。

雖然說婆婆的那番話和舉動在裏面確實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但是這也確確實實是我一直在琢磨的問題。

我看著許少瑾，悶了幾秒然後說:“婆婆確實說了一些話，但是與我剛剛說的扯不上什麽關系，我說的就是我現在心裏面想的，自己現在內心最最真實直白的想法。”

“好，我知道了。”許少瑾的表情，看著波瀾不驚。

我剛想要再說點什麽的時候，電梯就突然開了，許少瑾看著準備開口說話的我:“已經到了，我們出去吧。”

我眼神閃過一絲煩雜，跟著許少瑾身後一起出了電梯門。

出去後開了門，人都在，那些未講完的話也不想再多說什麽了。

我覺得該說的都說了，許少瑾對此什麽態度，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他是信還是不信呢？

我想了想，又覺得不想這個事情。

把恩恩哄睡之後，月嫂也去休息了，我看了會兒電話，就回了臥室。

許少瑾側身睡著，他好像很早就要睡覺了，平時醫院幾臺手術下來，有時候還要追跟病情，他也挺累的，好不容易有個好好休息的機會，自然是要早一點睡覺的。

我輕手輕腳的靠近床邊，熄了燈只留下很小的小夜燈。

看著那一盞不是很亮的燈，又看了看側身已經睡著的許少瑾，我溫眼松懈下來，整顆心也很平靜，動作幅度很小的鉆進被窩裏。

睡覺留燈，許少瑾是沒這個習慣的。

我以前也沒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養成了這個習慣，留些光四周不至於一睜眼就一片黑暗，可能是心裏所求的安全感吧。

我動了動，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滿意的閉上眼睛準備深睡。

“今天你的話，是真的麽？”

許少瑾毫無預兆的突然說了話。

他突然落下的聲音讓我一下子睜開了眼，被嚇了一跳還心有餘悸。

我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下意識的就問:“是我吵醒你了？”

頓了兩秒，又猶疑的問:“還是你根本就沒有睡？”

他突然就轉身過來，幽黑的眸子與我直勾勾的對視。

而我們兩個人的體溫，突然就攏在了一起。

“先回答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我楞了楞，才想起在這兒之前他還問過我一句話。

我今天那些話，是真的麽？

我不解的看著他，問:“為什麽要這麽問，是不相信我麽？”

我聲音不大，還是壓低了的那種，但是他聽的清楚。

他好像輕笑了兩聲，然後收了笑認真的看著我:“沒有，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今天的那些話我當真了。”

他這話，一下子來的猝不及防。

倘若他是質問我，我還能給他搬出幾句否決的話。

但給我突然來這麽一句，我就一下子不知道怎麽回應了。

看了許久，然後抓住他之前的回應假裝回答了一下:“之前的話，我是認真的。好了，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睡吧。”

“嗯。”

他慢慢閉上眼睛，我看了他一會兒，有些失神，倒不是沈迷於他生的極好的皮囊，只是突然的失神，思緒縹緲。

有些燥。

我轉了個身，閉眼索性睡覺。

我和他，就像我今天晚上跟他的說的那樣，就那樣吧。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剛剛跟我說那句他當真了，就一直飄蕩在腦海。

莫名的，覺得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我又睜開了眼，看樣子今天晚上是很難睡個好覺了。

想到了寧城，想到了江澤，想到了所有我在乎過的人，夜裏眼眶微微潤。

就……很難過。

那種感覺，是突如其來的傷感，無法壓制住。

我閉緊雙目，平靜了一下心緒，重重呵出一口氣。

睡覺。

……

次日清晨，許少瑾一如既往的早起。

我側身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瞧著他系扣字的動作。

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那麽單單什麽都不漏的畫面，就覺得有絲別樣的錯覺。然後莫名的來了精神，沒有了睡意。

許少瑾忽然轉身過來，瞧見我正在一言不發的看著他，楞了楞。

隨即，神色夾上一絲玩味，有些不像他素日嚴謹的風格了。

我怔怔的看他慢慢靠近，一張美色極佳的臉晃蕩在面前，然後忽然靠近。一個十分溫柔的吻落在了我的額間。

縱容不是情竇初開的年齡，可是這一下，也讓我的心跳如鼓。

我急促的呼吸著，他氣息撲騰在我的臉上。

“早上好。”

說完便抽身起開，我還來些楞楞不知所措的模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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