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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人面桃花相映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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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夠了?”

他頓下語氣,看著我:”要是指責夠了,我就先走了。”

“站住!”

我叫住了他,挺著腰桿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寧城。”我認真的看著那張俊美如斯的臉,半響之後笑了:“你想騙我啊?門都沒有!”

他眼中的平靜似是被打亂,總算不再是那厭惡的波瀾不驚。

我看著他,說的聲聲切切:“寧城寧二爺,不是說出了名的不近女色麽?又怎麽可能那樣寧濫勿缺的找個女人就睡?!”

他身子微怔,很快眸色深沈。

“你要自欺欺人也行。但是你為什麽不想一想,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一個男人千方百計的想拒絕一個女人,理由是什麽?”

這話突然說的我一時啞口無言。

“理由是什麽……”我勉強的笑了笑:“是不是你不喜歡我?可是沒關系啊,我喜歡你就夠了。”

他沈默了,擰著眉。

最後我們倆都沈默了。

將近三分鐘,他終於妥協。

“溫情,你要想跟著我也可以,但我絕不可能帶給你什麽名分和愛情。”

我楞了楞,篡緊了手,看著他說:“名分拋開不說,可是愛情這種東西,我就不相信你沒有動心的時候。”

他看我一眼,平靜的說:“沒有,不會。”

我整個人僵在原地,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他說的這樣篤定,我最後表示不介意的笑了,堅持著說了一句:“沒事,我可以等到那一天。”

天知道我說出這樣一句話,用了多大的勇氣。

“怎麽這麽執迷不悟?”

我咬著唇不說話。

“算了,你以後會明白的。年輕的時候吧,總容易沖動,我之前還以為你不是這樣的人……”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沒再說下去,他看了我一眼然後說:“我們聊的太久了,我得先走了。”

我木訥的說了個“好”字。

看著他的車裏走進了若靈,然後連車帶人的慢慢消失在我視線裏我才走了。

回到學校宿舍,一個人都沒有,上完最後一節課我直接留在了宿舍,給李志清打了個電話說這周在學校睡。

周末大家都回家了,只剩下我一個人。

也好,反正喜歡清靜。

我這幾晚常常思索寧城當晚的話,每每都寢食難安。

他告訴我他結過婚了,他今年也才二十九歲。他的妻子五年前去世了,我算了一下,算出來至少在他二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結過婚。

不都說婚姻是男人愛情的墳墓麽?那麽,一個男人,究竟有多愛一個女人才會在那麽年輕的時候就願意收心呢?

而且,在她死了整整五年,寧城對她也還是念念不忘。

他還告訴我,他不會再對什麽女人動心了。難道,他的愛便就此和他的妻子一起埋進黃土裏了嗎?

而他對我的態度,既沒有名分也不會動情。每次一想到這,我的心裏開始有股異樣難受的情緒,慫恿著眼淚決堤。

我猜想,那大概是嫉妒。

而我,因為喜歡就那麽心甘情願的跟著他。

我到底在圖什麽?

我望著窗外的白月光突然自嘲的笑了。

大概是圖那我的執念。

周末那天,在校門附近撞到了一個老太太。

我伸手把她扶起來,好像是個失明的老人,因為她看我的時候方向卻在別處,眼睛也很渾濁。

扶起她的時候,她突然拉住了我的手,顫顫巍巍的說:“姑娘,我給你算一卦吧,很便宜的。”

我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打量,那是冬天的時候,她身上披了一件又舊又小的大衣,看起來並不保暖。

我本來趕時間回去,可是這一幕讓我情不自禁的動搖。

一個老人家討口飯吃,那點錢我又不是拿不出來。

“好,我們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說。”我攙著她,走到了能避風的坐處,然後和她並肩坐下。

“姑娘,你想算什麽卦?”她笑了笑,問我。

我沒怎麽想,隨口一說:“就姻緣吧,現在女孩子不都算這個麽?”

“那倒是,女人重情重義多了,男人來我這一般都只事業。”她一邊說一邊在我手上摸索。

“姑娘的模樣一定生的很好吧?你命至少三朵桃花躲不開,而且還都是人中龍鳳……”

她慢慢又變了語氣:“其中一朵安安穩穩,另外一朵開的極艷,偏生懸崖處,第三朵也好,就是雕零的太快……”

我聽的一楞一楞的,她歪頭問我:“意思你能聽懂麽?”

“沒。”

她嘆了一口氣:“你是有福之人,也是多難之人,總之情路坎坷。”

我似懂非懂“哦”了一聲,心裏不以為然。

她又問我算不算別的,我沒什麽心情,在外邊站著天又怪冷的,所以就婉轉拒絕了她。

她只說收我二十,我卻在把二十換了一百。

她接過去摸了兩下,又拉住我:“姑娘,你能不能給我零錢?我身上沒那麽多可以補給你的。”

“沒事,剛好我也沒零錢,那就別補了。”

她楞了一下,緊緊篡著手上的百元大鈔。

我打算走的時候她突然意味深長的對我說:“姑娘,你聽我一句勸。離開這裏去南方,越早越好,永遠也別回來”

我沒聽進去她這話,只覺得她這話跟電視上那些算命的一個套路。

而且自己的命運,怎麽可能被人摸兩下就出來了。

“她誰?”

老人走後,我身後突然傳出一道男音,我猛的回頭。

江澤一身很有品味的黑色大衣,高領的毛衣,很休閑的西裝長褲,頭發梳的一絲不茍的在我面前站著。

嘖,還配上那張模樣很好的臉。原來,江澤也是一個大美人兒。

“傻笑什麽?”他奇怪的看著我。

“你真是……徐娘半老。”

他臉色明顯的黑了好幾度。

我有些窘迫,我也是想了好半天也才想了這麽個四字詞。

而且,他讓我叫他舅舅,我十八九歲了,他又能年輕到哪去?說起來,這詞用的還是挺合理的。

我故意引開話題,問他:“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不行?”

“行……”

又沒話了。

他盯了我片刻,然後問:“你這麽小點還算感情?”

我心裏一驚,直呼出口:“你剛剛都聽到了?怎麽能偷聽呢。”

“是你自己聽的太入迷,沒發現我早來了。”

我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會兒,心裏卻在悶氣,然後轉身就走。

江澤跑上來擋在我前面,微微彎腰:“生氣了?這麽小氣?”

他又做了鬼臉,我最後還是沒忍住的笑了。

“我餓了。”

“盛記湯圓?”

我眸色一亮,笑了:“好。”

老板見我們來了,露出親切的笑:“江先生,又來了。”

江澤溫文爾雅的笑了一下,是在回應老板的問候。

我和江澤有個約定,就是在這盛記湯圓吃一輩子的湯圓。

霧騰騰的熱氣撲在臉上,我輕輕咬了一口,很甜很糯。

我咽下嘴裏的湯圓,然後跟他提起安然來:“安然死的那件事,你知道吧?”

他很平靜的“嗯”了一聲。

我有點楞,他這模樣像是早就知道了,可是又沒有誰告訴他。

“電視上的報道你猜出來了?”

他淡淡瞥了我一眼:“那些事情,我一早就有準備了。”

我手上的動作頓時全停下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我沒聽懂你的話,一早就有準備是說一開始就知道?”

“你以為安然為什麽會找到李志清?”

他眸色深沈,頓下語氣來慢慢說:“當初寧城不知道為什麽要追殺她,她求到我這裏。我原本就不想幫她,剛好你和她又有過過節,就假借出謀劃策,所以順水推舟把她送到了李志清的身邊。”

過節?

難道他都知道了?

我局促的問:“她說是什麽過節了?”

“你們之間的過節……”他兀自輕笑了兩聲:“不就是因為那個叫寧夜北的小子嗎?”

原來是他以為是寧夜北,我心裏悄悄松了一口氣。

“可是,她那麽心高氣傲的人,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的給李志清當外室?”我皺著眉,實在沒想通這問題。

“我跟她說,李志清是寧城的重要合作對象,跟了他,寧城暫時就不會把她怎麽樣。”

“就為了保命?”

“我還說,李志清是你的繼父,只要上位成為正室,就可以報覆日日夜夜的報覆你。她當時那麽恨你,自然就同意了。”

我沈默了片刻:“可李志清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和宋輕晚翻臉的,你怎麽就那麽篤定?”

他譏諷的笑了兩聲:“你忘了還有孩子?姓李的要什麽有什麽,唯獨差一個孩子,當時安然剛好懷了孕。”

“孩子……”

我心裏感到陣陣的寒,小心翼翼的問出口:“所以,一開始你就知道,而且寧城那邊的消息你也一清二楚?”

他笑了,伸出手溫柔的幫我擦去的湯汁:“溫情,我是在幫你。也是想讓你知道能幫你的不止姓寧的一個。”

我怔怔看著他,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人一樣。

明明在一起倆三年了,可是現在卻感到出奇的陌生。

為什麽?

他確實是在幫我,而且這樣的神不知鬼不覺。

可為什麽我會感到後怕,感覺到不寒而栗。

吃完之後,他終於挑破了那張紙:“溫情,你離開寧城。他給你的我可以一分不少的繼續給你,並且不要你任何回報,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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