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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顯真容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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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傾雪目光覆雜,這個東西會不會給她一個答案。

抱著希冀的心

情,按住開機鍵,屏幕一點點亮起來,開機鈴聲也隨之響起,是一首中國風的歌曲。

“與我同來自於三百年後的來客!”這是開機後,屏幕上顯示的一行簡體字,傾雪心神震了震,手指在屏幕上輕劃。

“哈哈哈,是否很奇怪我會知道你?”

“現在的你,是否身處迷茫?看不清未來的道路如何?”

“朋友,不管你因為何事而困擾,記住一句話,你所在的朝代只是一場夢,當夢醒來,便會回到原來的軌跡。”

“所以,不要有所顧及,一切跟著自己的心走,將這兒當成一場游戲,當作一次旅游,好好玩一場。”

“要知道,如你一般幸運的人,不過寥寥幾位,好好珍惜,放寬心境,想做什麽就去做,活出瀟灑。”

最後的結尾是,“與你來自於同一個地方的人士。”

‘你所在的朝代只是一場夢,當夢醒來,便會回到原來的軌跡。’傾雪沈默,還是沈默,這句話太過離奇,讓她如何相信。

這時,手機屏幕忽然一閃,又出現一行字,“你不相信?”

砰!殿門猛的被撞開,康熙為首,一眾侍衛竄進殿內。

康熙負手而立,深邃的眸子在看到傾雪平安無事,松了一口氣。

傾雪先是驚了一下,而後下意識的去看身上的衣物,幸好,之前抽空把衣物穿上了,不然還不知道鬧出什麽!

正在慶幸,傾雪忽然發現,康熙犀利的目光落到了她的手上,傾雪臉色變了變,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藏起來,那是擺明了心虛,不藏,傾雪悄悄看了康熙一眼,東西真的很重要。

康熙揮了揮手,命令侍衛們退下,等殿內閑雜人等全部退出去,康熙踏步上前,面容深沈道,“你手中拿的是什麽?”

傾雪勉強鎮定,“只是一件小玩意。”

康熙漫不經心道,“不老實,傾兒,這是想讓朕,用其他手段?”

“皇上嚴重了。”傾雪恭謹道,心裏腹誹,剛剛還是一副寵人的樣子,現在說變臉就變臉,當真是帝王之心,深不可測!

“嚴重?朕倒是

看,傾兒對這個玩意很看重,還有剛才傳來的聲音是什麽?”康熙眼中帶著懷疑。

“這是傾雪在江寧曹家,得到的好東西,至於剛才的聲音,是哼唱的歌,皇上究竟想知道什麽?”傾雪半步不退,直視著康熙。

聽完傾雪的解釋,康熙懷疑稍淡了一些。

咕嚕嚕!一道奇異的聲音響起,傾雪面色微微尷尬,康熙則大笑出聲,這個聲音是從肚子裏發出的。

笑,笑,不就是肚子餓了,有什麽好笑的!傾雪不忿想到,不知怎麽的,她在康熙身邊待著,心裏活動多了很多。

“既然肚子餓了,還不用膳。”康熙笑道,又恢覆成了之前的寵溺狀態。

康熙前後轉變的態度,傾雪實在有些看不懂,算了,不想了,吃飯現在是第一重要的。

坐在桌前,傾雪目光似有似無的掃了一眼筷子,道,“皇上不用膳?”

“朕還沒進過。”

“來人,再拿一雙筷子。”

“朕和傾兒共用一雙。”

80、再起矛盾 ...

兩位主子口角爭執, 最為難的還是周遭服侍的奴才,大清國終究還是康熙最大,奴才們一個個垂手侍立,默不作聲。

傾雪抿了抿唇, 壓下不悅,“皇上,不去處理政務嗎?”

如此明晃晃的逐客令,讓夏竹、冬萱額頭大汗, 內心默念著諸天神佛,祈求娘娘性子能乖順一些, 不要觸怒龍顏。

或許是今天抱得佳人歸,康熙心情甚好,對傾雪的小性子縱容無比,手上使力, 將傾雪帶入懷中,抱坐於腿上,“朕今天的政務已經處理完了, 今天一天都陪著傾兒。”

一邊說著, 康熙執起唯一一雙筷子, 夾了一筷子青菜,送到傾雪唇邊。

傾雪此刻的情緒, 已經不能用尷尬來形容了,她掃視了一眼殿內的人,只見太監、宮女一個個低著頭, 一副什麽都不敢看的樣子。

吃?還是不吃?傾雪收回眼神,無比糾結,想了想,看著康熙深邃的目光,終輕啟櫻唇,將青菜納入口中,細細咀嚼一番後,吞咽下去。

接下來用膳,傾雪被康熙抱坐在腿上,一筷子一筷子餵食,至於康熙倒是沒吃多少。

用完膳,宮女端上漱口的清茶,康熙不松手,傾雪索性靠在康熙懷裏,像是百般聊賴道,“皇上,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什麽時候成婚?”

“朕看你想問的是,兆佳氏湘沫,富察氏思煙那兩個丫頭。”康熙搖頭道。

“皇上,宮裏究竟有什麽,是你不知道的?”傾雪坐直身體,目帶探究。

康熙低笑出聲,收緊傾雪腰間的手臂,“傾兒不是說過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句話,讓傾雪暗自心驚,如此說來,皇宮中的一切,康熙都在掌握之中。

傾雪調轉目光,直視著康熙深邃的眼睛,坦誠道,“皇上,傾雪不想入宮,一是因為心中不喜,二是因為宮中險惡,不想參與進勾心鬥角之爭。”

如今的情況,由不得傾雪不坦白,後宮之中因為康熙的冊封,傾雪品級為最高。按照皇室規矩,自然管轄六宮之事,比如每日清晨,後宮嬪妃都要來養心殿行禮問安等等,甚是繁瑣。

另外,傾雪剛一冊封,便位列皇貴妃之位,後宮不知道有多少人,嫉妒的眼珠子泛紅,等著下絆子,傾雪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唯有康熙。

“雪丫頭,只要你乖乖的,朕會一直寵著你。”康熙撫著傾雪的長發,眼睛如海一般深沈,難以莫測。

皇上的寵愛,在皇宮中意味著一切,沒有寵愛的,即使是皇子、公主,活得也和奴才差不多。

“帝王喜怒無常,承諾最不可信!”傾雪一字一句,說的極慢,波光瀲灩的眼睛平靜無波。

砰!養心殿的奴才全部跪下,一個個身體抖如篩糠。

殿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傾雪神色依舊淡淡,毫無波瀾,像是一點都不擔心,康熙會因此而震怒。

聽完傾雪大逆不道的話語,康熙先是一楞,緊接著大笑出聲,“雪丫頭,也只有你敢這樣質疑朕。”

“還請皇上白紙黑字寫下,傾雪所求真的不多,只求安安穩穩一生。”等康熙笑聲停歇,傾雪輕聲道。

其實她想在中間加上不求寵愛,可想想又放棄了,康熙對她的情,在兩人獨處時已經不加掩飾。這般說,只會觸怒康熙,白紙黑字立下,也算為自己留一條後路,不至於帝王情淡之時,慘死皇宮。

“你不相信朕?”康熙神色晦暗不明。

知道康熙心中,此刻已經有所不悅,傾雪勾唇一笑,笑容清冷中帶著絲絲縷縷魅惑,眼波流轉之間甚是動人,這是美人計,“皇上,傾雪的要求不過分。”

康熙眼角跳了跳,當一個清冷的仙子,轉變成惑人的妖女,即使是一位帝王也忍不住,康熙俯身對著傾雪嬌艷的紅唇,狠狠壓下,大舌不容抗拒的撬開傾雪唇齒,霸道的鉆入其中,恣意掠奪。

這一吻太過突如其來,傾雪微弱掙紮了一下,卻沒有絲毫用處,呼吸被激狂的掠奪,大腦傳來一陣陣眩暈。

見傾雪眼泛水霧,承受不住了,康熙目光暗沈,撤離傾雪微腫的紅唇,離開之時,兩唇之間拉出一條暧昧的銀絲。

刷!傾雪面色微紅,視線轉移性的在殿內掠過,微微一楞,宮女、太監不知何時,全部退了下去,只餘她和康熙兩人。

將傾雪的表現收進眼底,康熙胸膛震動,愉悅的笑聲從喉間發出。

傾雪抿了抿唇,清冷的面容浮上惱羞成怒,奮力掙脫康熙的懷抱,當然這是康熙默許的,不然以傾雪的力氣,在掙紮許久也掙脫不開。

走到書案前,傾雪撩起右邊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用毛筆蘸了蘸墨,揮筆書豪。傾雪的字如她的人,孤傲中透著清冷不屈,最後一筆落下,康熙讚了一聲好。

傾雪毛筆放下回轉頭,只見身側,康熙雙手背負,看著宣紙上如臘梅一般的字,深邃的眸子帶著讚賞。

這是歷史上赫赫有名,聖祖仁皇帝的稱讚,傾雪心中暗自自得。

“傾兒,沒想到你不僅對詩詞在行,還寫得一手好字,你身上究竟還有哪些,是朕不知道的?”康熙負手一笑,威嚴畢露。

“皇上想了解傾雪,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勞煩皇上動動禦筆,簽下大名。”傾雪笑容清淺。

康熙朗聲一笑,“傾兒說得對,你已經是朕的,以後時間還有很多。”

殿外一直候著的李德全,再次聽到皇上的笑聲,甚是驚訝,隨後轉變為釋然,有皇貴妃在,皇上無論有什麽舉動,都不足為奇。

傾雪有些疑惑,發現康熙對她的稱呼有兩種,一種是雪丫頭,這個稱呼貌似是,康熙對她心存愛憐的時候,才會這麽稱呼;另一種則是傾兒,一般情況,康熙都會這麽叫。

“李德全。”康熙向殿外喚道。

“奴才在。”李德全躬著身子進來行禮。

“去乾清宮暖閣,把玉璽拿來。”

什麽?李德全身子僵住,一雙眼睛因驚駭睜得大大的,下意識的往傾雪所在的位置望去。

傾雪也沒想到康熙會這麽說,一時間露出驚愕之色。

“發什麽楞,還不快去!”康熙負手沈喝。

“可,可是…”李德全喃喃道,想說些話,可又不知如何開口。

“朕還沒有老糊塗。”李德全是跟在康熙身邊的老人了,康熙安能不知,李德全腦子裏想寫什麽,擡起龍足一腳踹出,不悅道。

被一腳踹翻在地,李德全從晃神中清醒過來,連滾帶爬道,“奴才這就去。”

康熙將傾雪安排在養心殿,最重要的原因是,養心殿離乾清宮很近,方便隨時過來。

不一會兒,李德全恭恭敬敬,雙手舉過頭頂,捧著一個正方形盒子,疾步行來。

康熙打開盒子,傾雪好奇的湊過去看,裏面的玉璽,被明黃色綢布包裹著,綢布拿掉,其色澤碧綠,方圓四寸,上交五龍,使用滿漢雙文篆書樣,左滿文,右漢文,刻有“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篆字,以作為“皇權神授,正統合法”之信物。

玉璽又稱為“傳國玉璽”,為中國歷代皇帝相傳之印璽,乃奉秦始皇之命所鐫,被視為正統的象征,極其貴重!

沾了沾紅色的印泥,康熙將玉璽蓋在傾雪寫字的宣紙上,留下醒目的印記。

傾雪心中動容,她剛才一番言語,康熙完全可以當作胡鬧之詞,不與理會,可他終究還是任由自己胡鬧,為的只是讓她開心。

“皇上,你這麽寵著傾雪,要不了多久,恐怕會愛上您。”傾雪苦笑,輕聲道。

康熙身體一震,長臂一展,將傾雪納入懷中,在其額頭處愛憐的落下一吻,“雪丫頭,終於願意接受朕了嗎?”

傾雪聞著淡淡的龍涎香,凝視著康熙,“皇上焉知是福而不是禍呢?”

“喜歡一個人,當得不到全部,會產生嫉妒之心,不喜歡則無感。而傾雪是一個嫉妒心很強的人,‘唯一’皇上給不起,那麽請皇上不要在這般寵著我,不然當傾雪喜歡上皇上的那一天,也就離香消玉損不遠!”

“傾雪求皇上放一條生路!”

傾雪長長的一段話,可謂是驚世駭俗,康熙威嚴的額角,青筋蹦起,眼中翻滾著怒火,拳頭握緊松開,最後狠狠一拂袖,大步離開養心殿。

“皇貴妃娘娘,唉,您這是何必呢?”李德全一甩拂塵,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傾雪一眼,收拾好玉璽,忙追了出去。

何必?傾雪淺淺笑出聲,壓在心底的話終於說出,至於結果?嚴重些無非在皇宮,孤老終生而已!

換作之前,傾雪會畏懼,但現在,看過手機裏的內容,她對一切都看得很開,一場游戲,玩不起,她可以直接選擇刪號退出。

81、景陽宮談話 ...

康熙在養心殿怒而拂袖離去, 眨眼間,傳遍整個皇宮,後宮不少人心中快意,即使皇貴妃又如何, 失了皇上的寵愛,你算什麽東西!

或許是怒極了,傾雪冊封當日,康熙並沒有留宿, 而是翻了新入宮一位答應的牌子。

隔天,這一件事, 在宮中鬧得沸沸揚揚,甚至連前朝阿哥、大臣都知道了。

眾人看向養心殿的方向,有輕視,有憐憫, 冊封當日,帝王翻了她人的牌子,對冊封的妃子來說, 簡直是奇恥大辱!

至於皇上在養心殿因何而怒, 消息封鎖的很緊, 無一人知曉。

本以為事情會到此結束,第二天早朝, 索綽羅.科泰在朝堂之上,被皇上嚴厲呵斥,罰俸祿半年。

第三天, 其子索綽羅.革去侍衛官職,賦閑在家。

靜默,無論朝堂還是後宮,詭異的陷入一片靜默,這時候在傻的人,都知道不對勁了,皇上分明是因為皇貴妃的事情,在整治索綽羅一脈。

第四天,索綽羅.科泰,早朝之時,再次受到皇上嚴厲訓斥。

“夠了。”傾雪清冷著面容,將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上。

正在講的一名小太監,渾身一顫,惶恐跪下。

“全部退下。”自從康熙拂袖離去,傾雪下令養心殿大門關閉,閉門謝客,以隔絕流言蜚語。

本打算過段與世隔絕的日子,可宮中最新流傳的消息,不住的往養心殿跑,不用想就知道誰的手筆。

康熙此舉是在等,等她乖乖去認錯!

想到這裏,傾雪恨的牙癢癢,康熙拿她沒辦法,就去動她的家人,這種舉動簡直是以權謀私。

深呼吸,傾雪把怒氣壓下去,現在皇宮內外,絕對鬧得滿城風雨,內容無外乎索綽羅家,出了一個‘好女兒’,以至於連累全家上下。

經此一番,傾雪心中倔勁也上來了,阿瑪、哥哥現在只是被罰俸祿、停職而已,以索綽羅氏的底蘊,無傷大雅。

傾雪選擇繼續犟下去,她這邊大門關閉是輕松了,可朝廷上下,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太監宮女,一個個戰戰兢兢,每天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普通人生氣時,會破口大罵,摔東西發洩出來,可天子震怒呢?那是地震級別!變相遭殃者數不勝數!

一連數日,皇上火氣越來越大,殃及的池魚越來越多,就連阿哥稍有不慎,都會受到責罵。

這下,太後都有些看不過去了,太後深知解鈴還需系鈴人的道理,命人來到養心殿,讓傾雪前往景陽宮一趟。

宮中規矩一向森嚴,太後親下懿旨,於公於私,傾雪都無法拒絕。

打賞了前來傳命的嬤嬤,傾雪起身換了身旗裝,顏色一如既往地清淡,上繡有朵朵桂花,頭發是嬪妃統一的樣式。

一切打理妥當,帶著皇貴妃出行時儀仗,十幾名太監宮女,浩浩蕩蕩的前往景陽宮,誰知剛行出養心殿沒多久,就遇到恰好攔路之人。

“哎呦!”聲音百轉千回,一位妃嬪打扮的女子,站在路中央,身影一個踉蹌,不經意腳崴了,妃嬪一邊扶著宮女,一邊痛呼出聲。

傾雪神色淡淡,對現在的一幕早有預料,“把這位帶到一邊去。”

“是。”幾名太監得令,上前架住這位妃嬪和其宮女,拖到一旁。

那位妃嬪傻眼了,完全沒想到這位皇貴妃,這麽幹脆利落的處理,失神的被拖到一邊,讓出道路。

道路清理完畢,繼續啟程,一路行來,其中狀況無數,無故跌倒的有三位,擋路找聊天的有五位,變相譏諷的有七位,不長不短的路程,那叫一個精彩、熱鬧!

若說這個時候,宮中最熱鬧,最受人關註的是哪裏?答案是,傾雪行走的路。這一條路線,不止後宮嬪妃在關註,阿哥們也在關註。

離景陽宮還有一百米,李德全恭敬捧著一道聖旨,急匆匆從乾清宮趕來傳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貴妃索綽羅氏擅罰妃嬪,以致後宮混亂,特降為貴妃,欽此。”

“娘娘,接旨吧。”念完之後,李德全無奈道。

傾雪上前接旨,李德全嘴唇蠕動,聲音極其細微,“娘娘,您就向皇上認個錯吧。”

知道李德全是好意,傾雪沖他微微一笑,“李公公,你不懂。”

李德全一張臉抽了抽,“奴才是不懂,可奴才知道,皇上是大清的天,娘娘和皇上對著幹,只會吃虧。”

傾雪漫不經心哦了一聲,轉身朝景陽宮走去。

“唉!”李德全重重嘆氣,得了,娘娘不去認錯,皇上那邊肯定怒火降不下來。這下,連帶著他在內,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戰戰兢兢,想到這裏,李德全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一道降位份的聖旨,換作其他妃嬪絕對哭天搶地,養心殿的宮女、太監,擔憂的看著自家主子,傾雪本人卻沒什麽感覺,只能說皇貴妃之位,來得太過容易,傾雪實在是上心不了。

命夏竹、冬萱在外等候,傾雪踏入景陽宮,太後念著佛經,像是等候多時。

“傾雪給太後請安。”傾雪跪下行禮。

“丫頭,你可知我叫你來的用意?”太後放下佛經,盯著傾雪的目光悠遠。

“傾雪知道。”沒被叫起,傾雪繼續跪著,語聲平靜。

“得帝王專寵,你將會是另一個董鄂妃,這是皇家所不能忍的,你不怕哀家今日會賜死你?”太後目光陡然淩厲。

大殿空曠,只有傾雪、太後兩人,太後這一厲喝,聲音在殿內回蕩,更顯可怖。

“太後要賜死,傾雪沒任何意見。”傾雪淺笑,一個生死都置之度外的人,能有多少恐懼。

沒預料傾雪會是這個反映,太後一楞,轉而無奈笑道,“行了行了,雪丫頭你起來吧。”

傾雪依命站起,輕聲道,“太後,傾雪真的不怕死,因為困在一個牢籠中,比死更為難受。”

太後沈默片刻,眼神變得覆雜,“你這丫頭,讓哀家怎麽說呢,你現在身為貴妃,這樣的話萬萬不可再說出口。”

傾雪找個地方坐下,一笑不置可否。

“好了,你跟皇上究竟鬧了什麽矛盾,以至於皇上盛怒至此?”太後將話語拉回正題,目帶隱憂。

“沒什麽,傾雪給皇上說了一下,如果傾雪喜歡上皇上,而皇上再寵幸其他女人,傾雪會香消玉損。”傾雪說的極簡單。

靜默,太後古怪的看著傾雪,這還叫沒什麽,簡直大逆不道,難怪皇上會生這麽大的火。

久久,太後開口,“雪丫頭,你可知後宮沒有獨寵的先例?”

“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一處山林走的人多了,自會形成一條道路。”傾雪答。

“皇家以綿延皇嗣為重,皇上不寵幸其他女人,哪來子嗣?”

“皇上現在生的皇子、公主,已經有不少。”

“後宮等於朝堂勢力,你獲獨寵,後宮的女人會全部視你為敵,欲殺之而後快。”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更其樂無窮!”傾雪鋒芒畢露。

太後笑了,“朝堂勢力與後宮息息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不關我的事。”傾雪直接撂挑子,潛在含義是有康熙在。

“事關重大,皇上不可能會同意。”太後一針見血。

傾雪笑了,笑得很開心,“我之前能逃出宮兩次,就能再逃一次,而且吸取以前經驗,這回絕對不會再被抓住。”

“你索綽羅氏一族呢?”太後被傾雪的話,激得倒吸一口涼氣。

“皇上是明君!”傾雪話似是而非,可太後聽懂了,明君便不會怒斬忠臣。

“你這丫頭,真是膽大包天,也不知道這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是打哪來的。”太後搖頭,徹底無言。

傾雪勾唇一笑,頗為神秘,“太後,傾雪可能來自於未來。”

太後笑了笑,以為傾雪說的是玩笑話,沒放在心上。

“行了,哀家這兒就不留你了,雪丫頭另外記住一句話,皇上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

傾雪站起來的身影頓了頓,“多謝太後告知,不過傾雪也不是好欺負的。”

最後一句,好像是隨口加上去的,可細細分析,會發現其中含有深意,皇上的人遍布整個皇宮,景陽宮自然不例外,傾雪和太後談話,周圍看似無人,但兩人說的每一句,都會呈上禦案。

關於這一點,傾雪和太後都知道,兩人言談隨性,傾雪最後一句,不可否認,她是故意加上去的,目的是說給康熙聽。

從景陽宮出來,在無數看好戲的目光下,傾雪平靜的返回養心殿,哢一聲,養心殿大門再次關閉,隔絕內外。

這讓想看傾雪失魂落魄,受責罰的人等,好一陣失望。

82、傾雪怒 ...

一天天過去, 朝堂之上風起雲湧,每天早朝,豐臺大營提督索綽羅.科泰,都會受到皇上一番訓斥。

滿朝文武如今都看出來了, 皇上現在正處於盛怒之中,誰牽連進去誰遭殃,一位位靜默不語,根本不敢求情, 生怕殃及自身。

早朝後,科泰額頭布滿冷汗, 和其他官員一起退出大殿,說是一起也不恰當。因為索綽羅氏被皇上看不順眼的原因,沒有官員敢於和他親近,一個個像是躲避瘟神一樣避著。

科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他知道家裏現在的處境,跟女兒有很大的關系,想必是寶貝女兒得罪了皇上, 皇上才會如此針對索綽羅氏。

可新的疑問又冒出來了, 女兒既然在冊封當日觸怒了皇上, 那皇上為何沒降罪呢?只在前幾日,以亂罰妃嬪為由, 降了位份,越想科泰越是不解。

“老爺!”走到宮門處,家裏管家急急喚道。

科泰眉頭皺起, 不悅道,“出了何事,如此驚慌?”

管家急步走近,低聲道,“少爺和索相之子起了沖突,現在被巡捕衙門,關進了牢裏。”

聽完管家匯報,科泰目光看往皇宮,心裏已經隱隱有所猜測,背後是誰主使的。

“老爺,您不如進宮去見見小姐吧。”管家低聲擔憂道。

科泰眼中劃過一絲厲色,“家裏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雪兒知道。”

“可…”管家猶疑。

科泰深吸一口氣,“關於多羅的事情,我這就進宮面聖。”

一連串的事情砸下來,科泰身心疲憊,可又不忍苛責女兒,女兒當初不想進宮,是他這個做阿瑪的無用,不得不把人送進宮,女兒現在想必心裏,還是怨著他的,不然不會不與家裏聯系。

一邊想著,科泰強打精神,伸手整整官袍,邁步向乾清宮行去。

周圍還沒有離開的文武官員,見此紛紛投以同情的視線,談話眾人沒聽到,不代表這些官員沒有眼力,科泰剛才臉色大變,被不少人收入眼裏。

如今,又看科泰向皇宮行去,事情大致能猜出一二三來。

乾清宮

“李公公,麻煩你進去通傳一下。”科泰掛著笑容,往李德全手裏,塞了一張銀票。

李德全連連推拒,“索綽羅大人使不得。”

左右瞧了一下,李德全拉著科泰來到一個隱蔽之處,“大人,皇上正在火頭上,您過來是沒用的。”

“可犬子…”

科泰話未說完,便被李德全打斷,“大人,雜家跟您說句實話,您不覺得皇上這些天,很不對勁嗎?”

“索綽羅大人,您過來見皇上,不如讓娘娘過來,要放什麽人,也就娘娘一句話的事。”

“不知李公公口中的娘娘,是哪位?”科泰心中隱隱有所猜測,可又不敢置信。

李德全一甩拂塵,笑道,“自然是大人您的女兒,如今的貴妃娘娘。”

“皇上不是厭棄索綽羅氏嗎?”科泰剛毅的面容難言震驚。

“如果皇上真的厭棄,雜家還會和大人說話嗎?”李德全輕笑。

話裏的意思是,索綽羅氏真被皇上厭棄,作為皇上身邊的紅人,李德全理都不會理科泰。

聽明了李德全話中的含義,科泰不得不認為李公公說的很對,略顯低聲下氣道,“還請公公告知,究竟是怎麽回事,小女怎麽會觸怒皇上?以至於讓皇上盛怒至此?”

李德全面色有些古怪,他搖了搖頭道,“大人這麽跟你說吧,是娘娘在和皇上慪氣。”

轟!科泰一雙眼睛睜的老大,女兒在和皇上慪氣,皇上不爽把怒氣發洩在自家身上!怎麽看怎麽匪夷所思!

皇上是誰?平三藩、收覆臺灣、平定準葛爾,一個個那都是歷史功績!

“咳!”李德全輕咳一聲,“索綽羅大人,看在您是娘娘阿瑪的份上,雜家多嘴說一句。”

“願洗耳恭聽。”科泰嚴肅著面孔道。

“在皇上心裏,娘娘是不一樣的存在。”李德全語氣淡淡道。

科泰慎重點了點頭,“還請公公進去通稟一下,說索綽羅.科泰求見。”

“既然大人堅持,雜家也不好在多說什麽。”李德全轉身,進入乾清宮。

不一會兒,李德全手拿拂塵回來,眼中帶著無奈,“索綽羅大人,皇上說您教子無方,讓您在乾清宮前罰跪。”

“微臣遵旨!”科泰沈穩道,拱手向乾清宮遙遙一禮,一撩官服下擺,跪在石板鋪就的地面上。

現在正值夏季,因為清晨的緣故,氣溫並不炎熱,可隨著太陽一點點升起,火辣辣的太陽曬得人一身汗,地面都被曬熱了,科泰滿頭大汗,跪資筆直,完全是靠武官的身子骨在抗。

“你,去一趟養心殿。”李德全指著一個小太監道。

“喳!”小太監單膝跪地,打了一個千,向養心殿小跑而去。

李德全瞇了瞇眼睛,娘娘,奴才也是迫不得已,您就可憐可憐乾清宮上下的奴才。

哎呦!牽動到傷口,李德全臉孔扭曲,單手護著腰後,皇上盛怒之下,難免也挨了頓板子,

養心殿

“娘娘,外面又有新的消息傳來的。”夏竹聲音柔道。

“什麽消息?”傾雪一身廣袖純白漢服,手拿曲譜,懶懶的靠在貴妃榻上,漫不經心到。

“娘娘,外面傳來消息,娘娘的阿瑪被皇上罰跪…”

夏竹話還未說完,傾雪懶散的身影猛然坐直,語氣清冷道,“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娘娘的哥哥今早和索相之子起了沖突,被巡捕衙門關押起來,索綽羅·科泰大人,娘娘的阿瑪,去乾清宮求情,皇上以教子無方為由,罰大人在乾清宮前罰跪,現在已經跪一個時辰了。”知道自家娘娘擔心,夏竹快速道。

(明朝廢除丞相制度,清朝沿襲了內閣制,索額圖、明珠為內閣大學士,雖無丞相之名,卻有丞相之實,故此也可稱為“相”。)

傾雪眸光冰冷,擡頭看了看外面熾熱的太陽,心中怒火在燃燒,“來人,殿門打開,準備去乾清宮。”

夏竹、冬萱跪下,“娘娘您再急,也得換身衣服再去啊!”

傾雪頓了頓,想到乾清宮前阿瑪也在,讓宮女服侍著換了身旗裝。

“吱!”時隔幾日,養心殿大門再次打開,一架步攆行了出來,傾雪身為貴妃,已有乘坐步攆的資格。

知道自家娘娘心裏急,擡幾位身強力壯的太監,腳下如風,擡著步攆,以風馳電逝的速度,向乾清宮而去。

因為事情緊急,傾雪此次出來,沒帶太多人,只有夏竹、冬萱兩名宮女,隨侍左右。

在極速之下,乾清宮很快就到了,離得遠遠的,便看到大太陽下跪著一個人,黑色的影子在陽光下,拉的長長的,傾雪捏著扶手,忍了又忍,把眼淚逼回去。

一道輕微之聲,步攆穩穩停了下來,冬萱伸手欲扶住傾雪,傾雪揮手甩開,踩著花盆底,走到阿瑪跟前。

索綽羅.科泰兩鬢斑白,一身官服被汗水浸透,面色蒼白,嘴唇幹裂,眼神略顯渾濁。

傾雪心中苦澀難言,她伸手扶著阿瑪的手臂,“阿瑪,您身體撐不住了,快起來。”

晃了晃神,科泰看清眼前的人是誰,撐著身子一跪到底,“微臣拜見娘娘。”

猛然的大力,傾雪一時沒拉住,見自小疼愛自己的阿瑪這般做法,一顆眼淚終是沒忍住滑落,她雙膝一彎,同樣面對面跪下,“女兒不孝。”

主子跪下,哪有奴才還站著的道理,傾雪帶來的人,霎時間全部跪了一地。

“起來,快起來,你不怪阿瑪就好。”科泰見女兒跪下,聲音幹啞道。

傾雪跪著沒動,清冷命令道,“夏竹、冬萱把我阿瑪扶起來。”

“是,娘娘。”夏竹、冬萱用力把科泰扶起來。

“不可。”科泰大驚,欲繼續跪下。

傾雪起身,穩穩扶住阿瑪的手臂,“阿瑪,我會向皇上去說。”

“你們把本宮阿瑪,送回養心殿,順帶宣幾個太醫過來。”傾雪轉身道。

“奴才遵命。”養心殿的奴才,都是從內務府,精挑細選出來的,忠心上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雪兒,不可對皇上不敬。”科泰叮囑道。

傾雪勾了勾唇,冷哼一聲,“他把阿瑪罰成這樣,還想讓我恭敬!”

說完這句話,傾雪直接轉身,帶著一身冰冷的氣息,向乾清宮而去。

看到傾雪的態度,科泰面上越發不安,雪兒,不會找皇上興師問罪去吧?

李德全忍著痛,快步走來,“索綽羅大人,您快勸勸去娘娘,不然這事真的鬧大了!”

83、闖乾清宮 ...

李德全一邊說著, 一邊心裏無比懊惱,只想著讓娘娘來乾清宮,可怎麽忘了娘娘的脾氣呢!

傾雪帶著一身冰寒進入乾清宮,李德全沒膽子攔, 只能找索綽羅大人救急。

“還請李公公帶路。”科泰強撐著站穩身體道。

“索綽羅大人,娘娘讓奴婢們,帶您回養心殿歇息。”夏竹細語。

科泰目光一瞪,甚為不悅道, “你就不怕,你家娘娘出什麽事?”

“這…”夏竹、冬萱對視一眼, 有些猶豫。

隨後,她們堅持道,“奴婢們以娘娘的命令為重!”

科泰啞然無語,女兒身邊的人忠心是好事, 但…

乾清宮

把守的禦前侍衛,見來人是傾雪,攔都不敢攔, 直接放行。傾雪在乾清宮, 住過一段時間, 大約知道,康熙此時在什麽地方, 直奔東邊的東暖閣而去。

房門推開,康熙正在和太子、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索相談論政事。見房門不經通報打開,眾人紛紛望了過來, 康熙更是面帶不悅,欲開口呵斥,卻發現是傾雪,於是住了口。

傾雪蓮步輕移,周身清冷環繞,縱然生氣也沒失了禮節,先向康熙請安,隨後道,“本宮找皇上有事,還請太子、諸位阿哥移步。”

“後宮不得幹政,娘娘這是在做什麽?”政事談論一半被打斷,索額圖語氣極為不好。

“本宮做什麽,還輪不到索大人操心!”傾雪輕哼一聲,想起大哥就是因為他兒子被關起來,同樣沒好臉色道。

“好了,貴妃找朕什麽事?”康熙坐在禦案後,冷淡道。

“皇上確定不讓他們退下?”傾雪挑眉,她快壓制不住脾氣了。

“說。”康熙看著傾雪,目光冰冷而無情。

“很好。”傾雪淡笑著拍了拍手,“皇上這段時間做的事情,真是讓傾雪大開眼界!無比佩服!”

“以權謀私,用的那真是一個好!堪為歷史之典例!”

康熙的臉色青了,重重一拍禦案,“索綽羅.傾雪,放肆!”

暖閣內,太子、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索額圖臉上猶帶著震驚,瞬間全部跪下。

傾雪絲毫沒被康熙怒氣嚇到,身影站得筆直,“放肆?傾雪只是實話實說,怎的成了放肆?難不成皇上做得,別人說不得?”

傾雪今天是跟康熙杠上了!之前她已經忍很久了,今天阿瑪受罰的事情,讓她不想再忍下去。

“以下犯上!索綽羅.傾雪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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