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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愈行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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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愈行愈遠

這一場秘境資格賽打小組賽比到總決賽, 綿延近半年。中間有兩個門派的自有境開啟,還真就是按著他們主辦的賽事排名給分的資格。

“這是來真的啊。”本來還抱有懷疑的人都不得不面對這樣的現狀了。

“這不是窮的窮死,富的撐死麽?能勝出的都是些什麽人?還不是他們自己門派的那一些?真的層級不夠又兜裏沒錢的, 拿什麽同他們比?這下好了, 連一塊兒進去撿點剩落都沒戲了!”也不乏抱怨的。

“話也不能這麽說。要知道秘境裏頭可沒法則管著, 真沒什麽本事,進去容易,出不出得來還兩說著呢。這樣不是也挺好?”還有想得開的。

齊恬也納悶,這幾個門派好好的聯手搞這事兒究竟為的什麽?

她這裏還沒想出個眉目來, 那邊幾大門派又出新招了。總決賽的獎品都上了法寶, 而且規定了自己門中的弟子都不參加本門的決賽, 這是真的想“讓利於民”啊!

“怎麽忽然這麽大方起來, 這可不像他們的作風。”齊恬心裏看死了他們,只信他們必是無利不起早的,如此張致, 後頭準定是個大陰謀啊,可到底是什麽陰謀呢?她想不出來。

“我還是太單純、太善良了!”梟松要聽了這話都能笑死。

天地門門主也對二宗這群人挺無奈, 要說他們也挺積極的,除了隔一個月進秘境五天,剩餘的時間基本上都在各比試場上耗著。可就是沒見哪個能得個名額回來,這叫什麽事兒?可你又不能說他們, 畢竟人家態度挺好,那沒能耐不是可以指責的地方,一說出口, 打擊面太大。

齊恬雖猜不出人家的用心, 但是她對這個事兒還是挺感激的。她想練化影符術,一直自己跟自己打, 只能把基本的操作練熟,但是解化這一塊兒就不行了。現在有了連天的戰訣比試,她往那兒一坐,腦子都不帶停的,心訣一起,已經不知道偷偷制了多少的影符和化影了。

每過一月之後進秘境的五天,她就在裏頭施用影符和化影,看自己的解化之法練得如何。常有心中一動豁然開朗的時候,真是再高興不過的事兒了。

其他幾個也一樣,根底都是神靈法打底,說來都挺勤奮的。

可那是他們自己心裏有數,旁人看了可不這麽想。

“不是說天天都在場上嗎?怎麽都沒見一個得著資格的?”門主得空看一看各宗的數據匯總,忍不住問起來。

克韋笑笑:“倒是愛看熱鬧,什麽人什麽招數研究得挺細,卻不是為了爭資格,倒聽說跟人賭賽局贏了不少靈石。”

“賭?”門主都驚訝了,“這不是胡鬧嘛!沒有入境資格,光靠那幾個靈石能頂什麽用?!”

克韋又道:“資格的話……聽說之前西空師弟答應他們到時候會勻一些名額給他們的。”

七宗主在邊上聽見了,趕緊道:“還有這樣的事兒?從來沒跟我提過啊?!”

門主擺擺手:“西空估計也是叫他們哄高興了,隨口就許給他們了。其實本來就是同門同根的,難道真會扔了誰不管?咱們費盡心機定的那些門規,為的什麽?還不是為了能提起大家一口氣來,都往上走!不能有同門提攜了,就都靠人家身上了。得人人上進,這樣咱們整門的實力才會提升,才能回覆咱們上古九門的榮耀光彩!”

幾個宗主看看激動的門主,心說您這話同我們也說不著啊,我們可都挺上進的。

這裏六宗主著人去敦促郎義等人,那邊七宗主趕緊回去問自家寶貝徒弟,什麽時候答應要給二宗的勻些入境名額了?

西空哪裏還想得起來那麽久之前的事兒,何況他最近好容易又出了極品丹,正努力鞏固丹術呢。還是聽邊上的師弟提醒,才想起來,笑道:“原是玩笑話,他們不會當真了吧?”

七宗主連連“哎呀”,“你是無心,現在好了,人家賴上你了,非說你答應過要給人名額的!”

西空已經連贏了兩場了,便笑道:“那就勻他們幾個唄,我看他們攏共也沒幾個人。咱們自己應該足夠用了吧?”

七宗主無奈道:“這可不只是幾個名額的事兒。門主定的門規,本就是為了要約束門中上下,讓大家改一改從前懶散的做派。結果你這裏是爭氣了,把東西一分人家,那邊就漏氣了。現在一個個都不下場比試,就指著你了。名額事小,壞了規矩事大呀!”

自家師尊苦口婆心一通勸,西空也明白過來了,挺不好意思:“您放心,我下回再也不亂許事了。”又道,“那新來的師弟也挺逗,還巴巴地去買了幾註丹道比試的賭局,全押我身上了,估計沒少贏。”

七宗主道:“還說這個還說這個,今兒這也讓人抖出來了!橫豎這事兒同你沒關系,也不是你叫人買的。往後可再別提了,記住沒?”

西空樂了:“您放心,我也就跟您說說。”

七宗主道:“過陣子我得外出一段時間,宗裏的事務你要用心照看。你已經大圓滿了,往後就要為築基做準備。你能走到什麽田地,得看你能管多少人,能讓多少人聽你的為你做事。要不然,往後只丹藥這一塊就供不上。你可千萬別當兒戲,這威望都是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記住沒有?!”

西空趕緊都應承著,這些話打他升了九級以來,自家師尊都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能記不住麽,想忘掉都難吶!威信威望什麽的,還不得看能耐。自己只要丹術在這裏,不怕他們不聽話,師尊也是想太多。

可是事情卻不像他想的那般順利。他這回雖只出了一回極品丹,那也夠露臉的了,後來也出了兩回幾乎整爐的上品丹。可接下來幾場,他的運氣忽然變壞了,別說上品丹了,連中品都沒能滿爐,連著三場都是中品中下品摻雜的結果。

齊恬也沒辦法,自己下了三場,已經贏夠名額了。再往上升,人越來越少,就太顯眼了,她這升級速度還是有點紮眼,可不想引起九鼎門的註意。如今的成績也算配得上她高階丹師的身份,這就成了。

她不去了,神靈法再厲害也伸不到那麽遠,可不就沒法子“保佑”西空了麽,“這下就得靠你自己了哈。”她心裏默默祝福西空。

三場下來,西空按著總成績排名,就失去了升級資格,雖然已經贏了不少,他還是覺得失了面子,心裏十分惱怒。

“你們說……這越到後來是不是外門的人越少?”他忽然想起來問道。

“您這可就說著了!我剛才去看了,一大半都是他們九鼎門的人,剩下的那些裏頭也有大半是依附於他們的小門派出身。這手段,就差明說了!”邊上幾個師弟也是明眼人。

“我說呢……”西空淡淡道。

“不說別的,只看大師兄您,就知道他們準是動了手腳了!這也沒法子不是?人家主辦的,還能讓咱們搶了風頭?!”

“聽說後來用的藥料就不一樣……”

“還有那丹鼎裏的火陣,差大發了!”

“別說火陣了,那鼎的料就差著呢!”

一個個義憤填膺又神秘兮兮地說起種種內情,好像他們真進裏頭一一看過那些比賽用的丹房並且抓了九鼎門一個現行似的。

好巧不巧的,齊恬這時候打這邊路過,西空一眼看見了,便叫住了她,問道:“這回不下註去了?”

齊恬一楞,笑道:“那人後來見著我就躲,不跟我玩了!”

西空沒笑,忽然又道:“你是不是覺著我後幾場肯定贏不了?所以不敢再下註了?”

齊恬心說你不會發現了什麽吧?再細看西空神色,倒不是那個意思,心念電轉道:“畢竟是人家的地盤,我們得點好處就差不多了,太過了只怕人家也不許。”

她這話說的是自己贏錢的事兒,聽在西空耳朵裏卻是說比賽的事情,便點點頭道:“還算有幾分清明。”

這沒頭沒尾的說了兩句,他便仍顧自己去了。

齊恬在這裏琢磨一會兒,嘆一聲走了。

她細想西空此人,才學是真有幾分,只是被七宗主捧得太過,真以為天下就屬他了,過於狂妄。其實心倒不算壞,可壞就壞在人狂妄心機又不夠深。於是不順的時候就到處遷怒得罪人而不自知,順遂的時候又以為天下都看自己了失了提防。這兩廂一合,不是個作死的命格麽?

再看看人六宗的大師兄,就全不一樣了。他同你笑,未必心裏不想給你來上一刀,他真要給你來上一刀,他也不會同你打照面。就像二宗迄今遇到的種種刁難,細想來背後都是有人在動手的,只是你怎麽也抓不到一點風聲影子。

高明麽?高明得很!可這一個修行的地方,你這點精力不放在如何提升自己的能耐上,整日琢磨著拿誰壓誰,挑誰的事兒打擊誰,把哪個踩到泥裏再濺誰一身血,這又是圖什麽呢?

“所以還是咱們的大師兄才有大師兄的樣兒!”

說曹操曹操就到,齊恬剛在心裏讚自家大師兄,自家大師兄還真就找她來了。

“師尊傳訊於我,說要與全東師叔一起閉關……”郎義面有憂色。

齊恬心裏早料到這一日,便道:“應該是門主找到合用的法子了。”

郎義點點頭又搖搖頭:“師尊說成敗在五五之分。”

憂心,可又無可奈何。

“所以……師弟,我覺著你說得對,這回的那些自有境,咱們還是別去了。”

齊恬這幾日正擔心此事,如今她一箭幾雕地弄了幾個名額在手,郎義和令雨也都下場比試過了,也得了名額。之前什麽都沒有,可以說不去,這下名額都在手裏了,這口恐怕不好開。畢竟這裏像樣點的東西多半指著秘境裏來的,大好機會放在跟前,自己想明白了,但不能強求別人。

沒想到郎義今天特地來說這個,當下就把自己的擔心說了一遍,又道:“天聖門和承天門行事讓人猜不透,有些事兒我還沒什麽把握,所以也不敢輕言。不過我總覺著之前千量野上設陣截殺修士的人,說不定同承天門有什麽瓜葛……一想到這個,真是離他們越遠越好。”

郎義道:“師尊也讓我們小心承天門,只是沒說緣由,估計也是還不能肯定。”又道,“他們幾個你不用擔心,我自與他們說。到時候我們把名額直接上交,門裏只規定要出任務交東西,並沒有規定一定要入境。”

齊恬道:“便是規定要入境,咱們也有的是法子。”

之後郎義便找了令雨梟松幾個細說此事,大家都沒有異議。

不久,天地門裏也開始傳言自有境內另有兇險,不如不去等話。齊恬心知這是郎義不忍心同門蒙在鼓裏,特地放出去的風聲。

結果沒過兩日,宗主會上就發出了明令,再有造謠傳謠者必當嚴懲。

克韋那裏,一個師弟回來稟事:“就是二宗那裏傳出來的話,現在外頭正在賣入境資格,想必他們也是往這上頭打主意,想造個謠傳個慌,有傻子上當了他們就好去收人家手裏的資格。再轉手一賣,全便宜他們了!”

克韋笑笑:“前次是賭局,如今又要倒賣了,真是人窮志短,想扶都扶不起。”停了停又道,“二宗不是還剩下些人麽?也該讓他們知道點真相了。”

未幾,二宗剩餘的弟子就鬧上了,都說自家大師兄爭了名額來不說給宗裏師兄弟,反倒圖好處要賣給外頭的人去,整一個親疏不分了。

郎義無奈:“我什麽時候說過要賣什麽名額?”他們自認那地方去不得,若還把這入境的資格拿去賣給旁人,不是收錢還害人?這成個什麽話!他郎義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兒。

那幾個聽說郎義沒打算賣那些名額,便高興起來:“我們也試了幾場,都沒能比過人家,還得靠大師兄和師兄們提攜才成了!”

郎義有心不叫他們去裏頭冒險,可是一開口沒勸兩句,那幾個便半玩笑道:“師兄是想勸我們別去?那多出來的名額不是也白費了麽。還是說果然那麽不好,那師兄們想必也不去了?那可怎麽向門裏交代呢?”

郎義無法,最後只好把名額都分給了他們。

回去路上,方才開口問話的那位二宗弟子挺高興:“要不是我們逼迫著,恐怕這回探境還真沒我們什麽事兒了。”

邊上的笑道:“還不是你會說話,幾條路都給他問死了,他沒法子,只好給了。”

這裏郎義一臉無奈,令雨道:“就算你不給他們,我們不還得交到門裏?到時候發下來,他們照樣會去的。師尊說過修路都是自己的,你雖是大師兄,也管不了那麽些。”

郎義點點頭,心裏卻越發沈了,——本門正傳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真正覆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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