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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該不會是在人家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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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佳音現在真的不怕江衍了。

她之前還怕江衍報覆。

她了解江衍,江衍雖然是少爺脾氣,要人捧著哄著,但心不壞,他真要報覆,也做不出什麽太惡毒過分的事情來,最多也就是弄丟她的工作。

而她現在抱上了許朝的大腿,她要了許朝的兩次承諾,只要許朝在南遠大學,她這工作就丟不了。

如果江衍要從別的方面來報覆,許朝也是江衍的表哥。

小時候江衍就不敢在許朝面前太放肆,每次江衍欺負她,都是許朝護著她。

從上次吃飯也就能看出來,江衍對許朝的態度依舊跟小時候一樣。

所以江衍如果做的太過分,她一樣可以把許朝搬出來壓他。

許朝可真是太好用了。

至於其他的小打小鬧的報覆,她都不放在心上,也想不到江衍能從什麽地方報覆她。

她本來比較擔心糯米的狀態,但是剛剛看糯米親熱江衍的樣子,回去應該也不會太難過。

它之前會抑郁,大概是因為她消失的太突然了,它理解不了,也很難過。

現在它在她這裏待了幾天,應該不會再有這種感覺了,也能好好吃飯了。

謝佳音想到她剛才看見坐在車裏的江衍的樣子,臉色很蒼白,看著像是瘦了一圈,她倒是有點擔心他出事,腦震蕩可不是什麽小事,要是因為他逞強出院留下什麽後遺癥,那估計得恨上她一輩子。

好在接連幾天過去了。

都是一片平靜。

賀淩也給謝佳音反映了這回糯米回去以後,精神好了很多,也肯吃飯了。

謝佳音也就松了口氣。

·

轉眼就到了周五。

謝佳音從網上買的用來釘小房子的工具都到了,她吃過午飯就去快遞點把一堆快遞抱了回來,回來就準備把放了好久了的木板釘了。

她事先已經在網上找了些教程,準備現學現做。

但她顯然低估了這件事情的難度。

同時也高估了自己的動手能力,她做別的事情都可以做的很好,學的很快,所以她覺得只是釘個小房子,也沒什麽難的。

把木板的尺寸量好,劃上線,然後就要把木板鋸成合適的尺寸。

因為木板看著不厚,所以她買的是那種手動的鋸子,那些木板看著不厚,感覺應該很輕松就鋸好了,結果真正實操起來卻發現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鋸木板其實是件體力活,今天海市的溫度是三十八度,頭頂上那把隨時都有可能報廢的老吊扇也不管用了。

謝佳音今天還特地穿了條褲子方便幹活,她把木板放在凳子上,然後一腳踩住木板的一頭固定,用鋸子沿著畫上的那條線吱嘎吱嘎埋頭鋸,額頭上冒出來的汗都滴到木板上,一擡頭就流進眼睛裏,刺的她眼睛生疼。

鋸了五塊就把她的指根磨出了兩個水泡,虎口也被磨的生疼。

她轉頭看了一眼堆在一邊的至少還有五六十塊的木板堆,陷入了沈思。

她現在要不要再下單買一把電鋸呢?還是去哪裏借一把?

就在她猶豫著準備去買把電鋸的時候,值班室的門被敲響了。

她頂著一張滿臉汗紅撲撲的臉一擡頭,怔了一下,居然是程斯越。

程斯越今天沒有穿白襯衫,而是穿著一件沒有任何圖案的黑色T恤,更顯得清瘦單薄。

他單肩背著他那個黑色書包站在值班室的門口,見她擡頭,對上她那張汗津津紅撲撲的臉,也怔了一下,喉結滾了滾,才開口:“要幫忙嗎?”

謝佳音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程斯越站在一邊聽她說完要做些什麽,才問:“有紙嗎?”

謝佳音立刻把她剛才用來在網上抄圖紙的本子和筆遞給程斯越,程斯越接過本子和筆,然後把自己肩上的書包取下來放在靠著桌角的地上。

謝佳音沒說什麽,只是把被他放在地上的書包粼起來,在書包底下拍了拍,然後好好地放在了桌子上。

程斯越看了看她,然後才把本子在桌上鋪開,先看了一會兒她畫的圖紙。

“那是我在網上找的視頻抄下來的。”謝佳音不怎麽好意思的說道,她也沒有尺子,圖畫的都是歪歪扭扭,邊上還記了一些數字。

程斯越沒說什麽,把她那一頁翻過去,然後抓著謝佳音給他的那支水性筆在空白的那頁開始畫圖。

謝佳音看著他隨手畫出的一條直線就跟用尺子比著畫出來一樣直,頓時有些驚訝。

隨即又註意到他握著筆的手指很好看,手指很長,骨節上包裹著細薄的皮肉,指甲修剪的很短很整齊,但是手指並不細,是一雙看起來很有力手。

他也沒有坐椅子,就這麽彎著腰在桌上畫,額前的劉海垂下來,清楚的露出他的側臉輪廓,長直的睫毛密密匝匝的垂著,看起來異常的專註。

程斯越幾乎都不需要思考,好像那幅圖已經在他腦子裏,只需要畫出來就可以,三分鐘就畫出了謝佳音剛才跟他描述的小房子的立體圖紙,然後分別在邊上分別標註上各種尺寸。

“你是學建築的嗎?”謝佳音忍不住問。

“不是。”程斯越頓了頓,補充:“以前在村子裏幫忙蓋房子,學過。”

“你真厲害。”謝佳音真心實意的說。

程斯越話少,畫好圖就準備幹活。

他先蹲在地上用卷尺把木板的尺寸一塊塊量好,用水筆劃上線,謝佳音就在邊上看著,準備隨時聽他指令。

但是程斯越根本不叫她,像是習慣了什麽都自己來。

只有在找不到東西的時候才會問她。

“給我鋸子。”

謝佳音先用紙巾把鋸子手握的地方上的汗擦幹凈才把鋸子交給程斯越。

然後就看見程斯越拿著鋸子,拿起一塊木板放在凳子上,嫻熟的擡起腿一腳壓住木板的另一頭,然後抓著鋸子沿著他畫的線鋸下去。

他看著瘦,但是卻很有力氣,謝佳音鋸半天才鋸斷,他抓著鋸子上上下下沒兩分鐘就鋸斷了。

他抓著鋸子的時候,纖薄的手臂上薄薄的一層肌肉微微繃緊鼓起,線條很好看,臉上出了汗,他就歪下頭,擡起手臂用肩隨便在臉上蹭一下。

他幹活的架勢,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幹活的人。

他一口氣鋸了二十多塊木板,長長短短的碼在邊上。

“可以給我倒杯水嗎?”程斯越忽然擡起頭問。

大概是因為幹活出了汗的原因,他蒼白的臉色都紅潤了一些,額前的劉海都被汗水浸濕,發梢烏黑濕潤,輕點在濃黑的眉上,更顯得一雙眼漆黑深邃。

謝佳音連忙用一次性杯子給他倒了杯水,他一口喝幹了,汗水順著他利落的下頜滑落到修長的脖子上,又流進衣領裏,他黑色T恤的領口已經被汗浸濕了。

謝佳音又給他倒了一杯,他還是一口喝幹,把杯子還給謝佳音的時候說:“謝謝,不用了。”

然後又繼續埋頭幹活。

頭頂上的吊扇開到最大檔也是要死不活的轉著,謝佳音看到程斯越的汗都從發梢上滴了下來,於是拿了本書站在一邊給他扇風。

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抿了抿唇,嘗到了一點汗液的鹹味,他擡起薄白的眼皮,看著她:“不用。”

謝佳音把他額前的濕發都扇到輕晃,一邊扇一邊說:“你不用管我。”

程斯越沒再說話,又垂下眸繼續幹活。

謝佳音繼續給他扇風。

“明天要去上課吧?上次上課感覺怎麽樣啊?”

謝佳音問道。

“還好。”

程斯越一邊鋸著木板一邊說。

“那個孩子怎麽樣?好教嗎?”謝佳音問。

她從林嬌那裏聽說那個男孩子請了很多任數學家教,成績都沒見起色,說他自己性格也很難管,程斯越這樣的悶葫蘆,就怕壓不住學生。

“還好。”

還是這個答案。

謝佳音沒有繼續延伸話題,想著也許程斯越可能根本就不想跟她聊天,於是就閉上嘴專心給他扇風了。

程斯越的唇角抿直了,也沒有再說話。

謝佳音中途幾度讓程思越休息一下,他都沒停下來,一口氣把所有木板全都鋸完才停下來。

他的T恤前胸後背都濕了,他卻仿佛毫無所覺,把木板鋸完,隨便擦了把汗,就準備去拿錘子開始釘房子。

謝佳音及時制止了他:

“今天就先這樣了。你明天還要去做家教,今天下午在宿舍好好休息一下吧,辛苦你了。”

程斯越抿了抿唇,漆黑的眼睛看著她:“我不累,可以把它做完。”

謝佳音說:“不用了,也不著急。上樓去洗個澡好好休息吧,我下次再叫你?”

程斯越一言不發,開始收拾地上的狼藉。

“不用你弄了,你快上去吧,我來弄就好。”謝佳音連忙說道。

程斯越沈默的把木板都按照尺寸分類好整整齊齊的疊在墻邊,又一言不發的拿過謝佳音手裏的掃把把地上的木屑和鋸下來的小木塊都掃進簸箕裏。

謝佳音都楞住了,第一次被人搶著幹活,她站在一邊無所事事。

程斯越收拾好了,留下一句“下次釘房子的時候可以叫我。”就拿著書包走了。

謝佳音看著墻邊那堆堆的整整齊齊的木板,又看著地上幹幹凈凈的值班室,有點發怔。

·

轉眼又到了周六,到了謝佳音最期待的日子,去療養院看外婆跟吳老師學鋼琴。

謝佳音又蹭上了許朝的車。

一回生二回熟,謝佳音坐許朝的車都坐習慣了,也完全不像剛開始那麽拘束。

許朝開的車還是挺低調的,四個圈的奧迪,內飾也是低調的奢華,她坐他幾次車,他每次都是開的這個車,搞學術的畢竟跟江衍這樣的二代少爺不一樣。

江衍樓下的地下車庫有一整排停的都是他的車,都是那種開出去很招人眼球的車。

江衍也很喜歡跟她聊車,她每次都聽的很認真,還會提問題,其實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聽進去,但是每次都會讓江衍過足給她科普的癮。

謝佳音來過兩次療養院,這次已經是輕車熟路了,護士和工作人員也都認識她了。

不管來多少次,謝佳音都還是要忍不住感嘆一句有錢真好。

這裏的每個工作人員看起來都特別有耐心特別和氣,謝佳音覺得這大概都是錢給到位了的原因。

謝佳音覺得以自己的能力,以後老了要想住進這種級別的療養院那是想都不要想了。從現在開始攢攢錢,找一個稍微好點的養老院還是可以的。

前提是李玉蘭的下半輩子不要再出什麽幺蛾子讓她往裏面填錢。

今天正好吳老師的家裏人也過來看她,吳老師兒孫滿堂,大大小小來了烏泱泱的一屋子人,謝佳音跟著許朝過去打招呼。

吳老師抱著她的小曾外孫,笑吟吟的對謝佳音說:“老師今天沒空,今天就讓許朝陪你練練,他的水平指導你也是綽綽有餘了。”

於是就變成了許朝指導她練琴。

上個星期許朝在電話裏隨口說的教她居然就成真了。

謝佳音把上周吳老師給她的譜子擺上去,剛要坐下,忽然改了主意,轉頭看著許朝說:“許老師,請您先給我示範一遍吧。”

許朝沒說什麽,坐到了鋼琴前,他隨手翻了翻譜子,然後看了規規矩矩站在旁邊的謝佳音一眼:“坐。”

鋼琴前的軟凳很長,坐兩個人綽綽有餘。

謝佳音聞言也不矜持扭捏,輕輕坐在了另一頭。

“開始了。”

許朝說了一聲,一雙修長白皙的手落在了琴鍵上,行雲流水的琴音從他的指尖流淌出來。

這首曲子對許朝來說太簡單了,一如既往的不需要看譜子。

謝佳音這幾天認真看了好多遍譜子,已經在腦海裏彈過很多遍,所以也能夠清楚的聽出許朝彈出的每一個音節。

他生了一雙讓人一看就覺得適合彈鋼琴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又有力,時而輕盈時而沈重的落在琴鍵上,像是落在人的心弦。

雖然是同一首曲子,但是演奏者不同,彈出來的情緒其實也是有區別的。

謝佳音就聽出了許朝賦予這首曲子的輕快愉悅的情緒。

許朝示範結束,最後一個音還在環繞,他轉頭看著謝佳音,用眼神示意到她了。

兩人一句話都沒說,就完成了交接。

謝佳音因為提前看過譜子,不能說完全記住了,但也記了七七八八,彈奏起來就要流暢的多,已經完全沒有之前那種剛開始彈時磕磕絆絆的感覺,一首曲子彈完,她充滿期待的轉頭看著許朝。

許朝問:“新譜子?”

謝佳音點點頭。

許朝:“十分滿分,六分。”

第一遍就及格了。

謝佳音已經十分滿足,嘴角都沁出笑來:“我果然還是有點天賦的。”

許朝淡淡地說:“不要自滿,好幾個輕重音都彈錯了。”

他很輕松的就把謝佳音剛才彈錯的部分重彈了一遍,一邊彈一邊註視著她:“聽出區別了嗎?”

謝佳音虛心道:“聽出來了。”

外婆本來在外面看電視,聽到琴聲也進來了,聽完許朝彈完,她還點點頭,點評道:“你彈的比她好。”又對謝佳音說:“你亂彈,不及格。”

謝佳音:“……”

許朝說:“外婆是用我的標準要求你的,別放在心上。”

·

此時,接到朱阿姨通風報信的邵清屏已經到了門外。

“人呢?”邵清屏滿臉放光的問道。

朱阿姨臉上帶著笑,指指琴房:“許教授在教謝小姐彈琴呢,外婆也在裏面。”

琴房裏傳來了悠揚的琴聲。

邵清屏臉上的笑根本壓不住,迫不及待的往琴房走去。

雖然許朝說讓她別過來,但是她實在是忍不住,她太想親眼見一見這個女孩子了。

謝佳音正在重彈第二遍。

邵清屏站在門口往裏看,就看到異常和諧的一幕。

琴房裏琴聲靜靜流淌著。

許朝和那個女孩子並肩坐在鋼琴前。

外婆背著手站在一邊看著。

女孩子目不轉睛地看著琴譜,認真的彈著琴。

許朝卻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女孩,哪怕只露出一小半張臉,她都從自己兒子那小半張臉上看出一股子溫柔來。

這畫面溫馨美好到她都不忍心打擾,她就站在門口聽完女孩彈完了整支曲子,也沒有人發現她。

直到琴聲結束。

外婆突然看過來,問她:“你是哪個?”

邵清屏下意識接了一句:“我是你女兒!”

謝佳音和許朝同時往門口看過去。

許朝一怔,隨即眉頭輕蹙一下:“媽。”

謝佳音一聽到許朝叫“媽”,她就立刻站了起來。

說實話,她記憶裏對許朝媽媽的印象已經模糊了。

她見許朝媽媽的次數比見許朝的次數要少的多,印象裏是一個特別漂亮又親切的阿姨,但是具體長什麽樣子,已經記不大清了。

現在看,許朝媽媽保養的真好,許朝都快三十了,她看著卻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身材也保持的很好,看著還是個明艷的大美人。

邵清屏正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謝佳音。

“阿姨您好。我是謝佳音。”

謝佳音主動自我介紹道。

她今天穿了條藍白格子連衣裙,頭發依舊是半紮發,看著清純又斯文,眼神清亮沈靜,從從容容的站在那裏,大大方方的任邵清屏打量。

邵清屏原本就覺得謝佳音看著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親近感,再一聽這個名字,更是覺得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

上次許朝還說她以前見過,可現在卻是怎麽都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

但現在顧不上想這些,邵清屏走進去兩步,滿臉是笑的看著謝佳音說道:“你好你好,我是許朝的媽媽。”

她臉上的笑容根本止不住,這個女孩子長的太是她喜歡的模樣了!

無論是長相氣質還是剛才表現出來的姿態,都完全符合她對未來兒媳婦的標準。

她只是看一眼就打心眼裏覺得高興,心裏那塊石頭終於落地了。

謝佳音見邵清屏沒有認出自己,也毫不意外。

畢竟自己對邵清屏的印象都模糊了,更不用說邵清屏對她的印象了。

所以她才覺得許朝當初第一眼就認出她來,讓她吃了一驚。

畢竟現在的她跟十二三歲的時候的樣子比起來變化還是不小的。

邵清屏笑著問道:“我沒打擾你們吧?”

謝佳音忙說:“當然沒有。”

許朝:“有。”

謝佳音:“……”

邵清屏立刻說:“那你們繼續彈,繼續彈,我不打擾你們……”

她嘴上這麽說著,腳底下卻只往門外挪了一小步,眼睛還是一直黏在謝佳音的臉上,好像看不夠似的,臉上笑盈盈地,嘴角掛著笑根本壓不下去。

謝佳音都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起來,心裏有幾分古怪,猜測著許朝媽媽大概是誤會她的身份了,只能始終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你先自己練兩遍。”許朝轉頭對謝佳音交代了一句就往門口走去。

他把邵清屏給帶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謝佳音松了口氣,看著站在一旁的外婆笑了笑,然後又坐下來繼續練琴了。

邵清屏被許朝帶出去,就迫不及待的問道:“你跟我說我以前見過,我什麽時候見過啊?我看她是覺得有點眼熟,名字也聽著耳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了。”

許朝卻輕皺著眉頭,有些不悅:“你怎麽來了?”

邵清屏知道許朝這是不高興了,忙說道:“你別怪媽媽,媽這不是太想看看我這未來兒媳婦長什麽樣了嘛。”

許朝聽到“未來兒媳婦”這五個字,猝不及防,心口被燙了一下,耳尖都紅了,臉上閃過幾絲不自然,輕蹙著眉說:“你不要亂說話。”

邵清屏看到許朝耳朵都紅了,心裏頭都被震動了一下,簡直像是看到了什麽從沒見過的奇景。

她真沒想過她這個永遠都是淡定的好像什麽事都不能讓他在意動容的兒子,居然會因為她這麽一句隨口說的話就害羞了。

但這會兒,什麽都比不上滿足她的好奇心重要。

“我到底什麽時候見過她啊!我怎麽怎麽都想不起來呢?”

許朝說:“你還記不記得在我高中的時候,你曾經給外婆請過一個護工,那個護工帶著一個女兒住在外婆家裏。”

邵清屏想了想說道:“哦,我記得,我記得她就做了半年吧,就走了。我主要是記得那個護工有個女兒,好像就十二三歲吧,可招人疼,我還記得那小姑娘叫你“哥哥”“哥哥”叫的可甜了,小小年紀,特別懂事,照顧你外婆也照顧的特別好,你外婆也跟她親,跟親外孫女似的,她走了,你外婆還找過一陣呢……哎!”

邵清屏說著說著突然反應過來了,一臉震驚的看了眼琴房,又看向淡定的許朝,話都說不全了:“她、那個小姑娘……不會就是……啊?

邵清屏連話都不會說了,好一會兒才組織起語言來,問許朝:“真是那個小姑娘?”

許朝很淡定:“嗯,是她。”

邵清屏震驚之餘,腦子裏本來模糊的印象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

她就記得那個小姑娘長的漂亮,剪了個亂七八糟的短發,但還是漂亮,小小的一張臉,皮膚白白的,眼睛跟小狗似的,水汪汪的還特別亮,特別乖巧懂事,人機靈嘴也甜,幹活比她媽還幹得好。

邵清屏也是在蜜罐子裏泡著長大的,從來沒吃過苦,身邊也往往接觸不到什麽社會底層的孩子。

所以每次看到那個小姑娘幹活那個利落的樣子,心裏都酸酸的。

特別是對比著許朝和江衍那個混世小魔王。

再看看比他們年紀還小,活卻已經比自己媽媽幹的還好的小姑娘。

她心裏真是挺心疼的。

邵清屏一時震驚一時感懷,半晌說不出來話,心裏也說不上是個什麽心情和滋味:“你們這是怎麽聯系上的?”話一出口,又有些驚疑不定的問道:“你不會是這麽多年一直在跟人家聯系吧?”

“沒有。”許朝說:“我們是一個月前才偶然遇見的。”

他沒有提及到謝佳音的媽媽。

邵清屏喃喃道:“這麽多年了,你們居然還能遇上,而且還能認出來……”她又忽然話鋒一轉,問許朝:“你們才遇到一個月,你就喜歡上了?”

許朝:“……”

許朝的沈默讓邵清屏的表情頓時古怪起來:“你該不會是在人家小時候就惦記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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