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想找條地縫鉆進去, 明嫣窘迫地埋著臉不肯承認。

她這副羞澀的模樣，倒讓沈時澹心口微動，有些念頭蠢蠢欲動。

音源裏的男聲仍在就沈氏下一步發展計劃侃侃而談, 而發出聲音的本人握著她肩膀，貼在耳邊燎火，“喜歡的我的聲音？”

明嫣手肘抵在枕頭上，小幅度動了一下, 咬著唇沒發出一點聲音回應。

沈時澹修長手指按下暫停, 隨手仍在床邊, 然後俯身將明嫣撈進懷裏, 低頭, 幹燥的唇輕觸她眼角那片肌膚, 一下一下, 肌膚泛起一片高熱。

“明嫣。”沈時澹含糊不清叫她。

明嫣心跳很快, 心尖竄過電流般的酥麻感, 她動了一下，“嗯。”

“嫣嫣。”

溫熱的氣息從他舌尖吐出，名字像是裹上一層巧克力糖霜, 甜膩繾綣。

“嗯。”

明嫣緊張不安地蜷起手指。

“老婆。”

明嫣呼吸一滯，屋子格外安靜，加速的心跳瞬間變得聲勢浩大, 她的手指被大手包裹著，嚴絲合縫扣在一起。

“寶貝？”

明嫣轉頭抱住沈時澹, 捂住他微微發燙的耳朵，“沈時澹，不許再叫了。”

——

翌日一早，明嫣跟沈時澹就去看了小天鵝。

小崽子們剛破殼, 毛茸茸的一團，明嫣手指在隔離玻璃上戳戳，喜歡的不得了。

至於為什麽突然想養天鵝呢，好像是某個下雨天，明嫣和沈時澹窩在影音房，拉著窗簾，看了一部叫黑天鵝的電影，明嫣很喜歡劇中角色。

沈時澹第二天就托人籌劃人工湖，尋找能夠人工孵化黑天鵝蛋。

兩人離開天鵝房，沈時澹去書房處理工作，明嫣煮了咖啡給他送去。

沈時澹擡起頭，接過咖啡放在桌面上，抓著明嫣手腕，將她拉到腿上坐著，明嫣雙手交叉放松地環住他脖頸。

“時澹哥哥。”，明嫣輕扯紅唇，“要跟你說件事情。”

沈時澹扶著她腰，示意她往下說。

明嫣審忖他的表情，緩慢開口，“就是，我報名參加了春風杯比賽，需要去一趟港城。”

沈時澹問：“去幾天？”

明嫣想了想，“至少得一周。”

沈時澹眉頭微微皺起，“這麽久？我讓宋城把時間調出來，我陪你去。”

他伸手去拿手機，被明嫣按住手臂，“時澹哥哥，你不用陪我，我自己可以。”

讓明嫣獨自出去一周，沈時澹說什麽也不放心，但明嫣說什麽也不讓他陪，還用她以後有各種比賽要參加總要獨自出門來說服他。

沈時澹沈著臉，似是想通了，才舒展眉頭，把手機遞給明嫣，“ 把行程發給宋城，讓他訂票。”

拒絕了他的陪伴，總不能連他買票也一並拒絕，明嫣抿抿唇線，在對話框輸入自己的出行安排，發給宋城。

沈時澹收緊手臂，懲罰似的咬了她下巴，“早點回來。”

明嫣捧著沈時澹臉頰，主動貼貼他的唇，彎著眉眼說：“時澹哥哥，你好黏人。”

**

明嫣出發前往港城這天，微風和煦，天空碧藍如洗。

沈時澹嘴上不說舍不得，但車裏摟著明嫣接了一個持久而綿長的吻，幾乎將他所有情緒都傳達給了明嫣。

明嫣被吻得有些意亂情迷，眼睛裏攏著水霧，若不是場合不合適，他甚至覺著或許可以將她徹底占有。

腹替她拭去嘴角的口紅，沈時澹溫聲叮囑。

飛機沖入雲霄，泡在軟綿綿的棉花裏，明嫣戴上眼罩睡了一覺。

抵達港城時，明嫣感到莫名親切，只不過在站臺等車時，碰見了一個熟人——蕭揚。

蕭揚推著行李箱走過來，拍拍明嫣肩膀，驚訝地笑著，“出廊橋時我就覺著有點像你，沒想到真是你。”

明嫣也有些驚訝，“蕭揚學長？你也來比賽？”

“嗯哼。”

他摘掉藍牙耳機，塞褲兜裏，“你去哪個酒店？”

他鄉遇到熟人會莫名拉進親切感，即便是不太想接觸的人。

明嫣報了個名字，蕭揚稍稍揚眉，“好巧，我也住這個酒店。”

明嫣說酒店是一位參賽的學姐介紹的，因為這個酒店距離訓練室和比賽場地都很近。

蕭揚什麽都沒說，笑笑，低頭點開手機軟件，“既然住一個酒店，一起走吧。”

明嫣說她叫得車快到了，讓蕭揚不要打車了，蕭揚把行李交給明嫣，去吸煙區點了支煙。

蕭揚穿著黑色T恤，灰色運動褲和白色的鞋子，整個人看起來很酷，很陽光，站在一群湊在一起抽煙的男人中間，有些格格不入。

他指尖夾著煙，擡起下巴吸了一口，目光掃過明嫣，剛抽了半支煙，明嫣叫的車到了，他匆忙摁滅煙頭，朝明嫣走過去。

將行李箱放到後備箱，蕭揚坐進車裏時，帶起的風裏帶著一股未散的淡淡煙草味。

明嫣聞到了味道，心如被檸檬水泡發的海綿酸酸漲漲，她想沈時澹了。

明嫣幾分鐘前給沈時澹發的消息還沒得到回覆，他之前提前只會過，明嫣上飛機的這段時間，他要參加個會議。

這次比賽很大，幾年才會辦一屆，參賽者格外重視，所以酒店聚滿了來參賽的選手。

辦理好入住，蕭揚拿著房卡，對明嫣笑，“好巧，我們同一層。”

明嫣抿抿唇線，跟蕭揚一起乘電梯上樓，明嫣打開門，蕭揚叫她，“晚點要一起下去吃飯嗎？”

明嫣笑著回絕，“我晚點要跟男朋友視頻，先不去了。”

蕭揚點點頭離開。

經歷一場長途跋涉，明嫣累壞了，脫了外套爬到床上，裹著被子睡了一覺。

迷迷糊糊被敲門聲吵醒。

她睜開眼，屋子裏漆黑一片，頓時有點分不清人在哪裏。

手機發出微弱的光線，蕭揚發來了消息。

【蕭揚：不在房間嗎？我剛敲你房門了。】

明嫣就著光線下床，打開中控燈，趿拉著拖鞋去開門。

“你在房間啊。”蕭揚輕快的聲音響起，遞來一份打包盒，“我猜你還沒吃飯，給你帶的。”

明嫣有點措手不及，遲遲沒接，蕭揚也沒覺著尷尬，“拿著啊。味道還不錯。”

“謝謝。”明嫣接過來，“多少錢啊？”

蕭揚臉色稍變，“我們談錢太見外了吧。快吃吧，我先回去了。”

說完，蕭揚不給明嫣追問的機會，刷開門走進去，房門重重闔上。

明嫣思前想後，覺著有必要跟蕭揚劃清關系，她順著打包盒的信息查到了飯店消息，按照標價，多加點錢轉給蕭揚。

蕭揚沒接紅包，也沒回她消息。

或許是明嫣態度堅決，從那晚之後，蕭揚不再頻繁找她，只是不可避免的遇到一起出名去賽場，亦或者練習完回酒店。

這樣的情況，兩人多數情況下，都會一路沈默。

照舊回酒店路上遇見了，蕭揚沒忍住問明嫣，“你男朋友是上次來找你的那個嗎？”

明嫣反應了幾秒，才想起那是沈初陽，臉上沒什麽表情說：“不是。”

接下來長段沈默，一直到出電梯，明嫣跟蕭揚道別後，回到房間。

明嫣洗完澡，穿著睡衣躺在沙發上敷面膜，突兀的鈴聲劃破寧靜，明嫣見是沈時澹發來的視頻，頓時滿血覆活。

她摘掉面膜，掛掉他視頻，回覆：【明嫣：等我一下，我洗個臉，回給你。】

她快速沖臉，對著鏡子檢查，確認狀態不錯，才按下視頻鍵。

沈時澹那頭很快接了，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網不好，還是對方沒開燈黑乎乎一片。

沈時澹也沒出聲。

明嫣輕喚：“時澹哥哥。”

那頭傳來男人壓抑的聲音，伴隨著黑暗中一點輪廓的晃動，明嫣頓時明白過來，他在做什麽。

“我……我先掛了。”明嫣紅著臉，耳尖也漸漸被染紅。

“寶貝，讓我看看你。”沈時澹低沈的嗓子沙啞的不像話。

“你，你先打開燈。”

沈時澹伸手打開臺燈，一點點光暈在他身上，赤裸著上半身倚在床頭，鏡頭對著上半身拍，剛好能拍到急促喘息起伏的胸膛，還有青筋鼓起的脖頸。

只一眼，明嫣就覺著渾身燥熱，鏡頭有些晃動，明嫣心跳特別快，呼吸也變快。

沈時澹仰起脖頸，沈迷卻又難以忍耐的樣子，仿佛一雙無形大手抓住明嫣，將她推入水中，生出一種飽脹的窒息感。

“嫣嫣。”鋒利的喉結快速湧動，沙啞嗓音喚著她名字，屏幕晃動加劇，明嫣手心燃起滾燙的溫度，仿佛和他的觸感連在一起。

明嫣指尖顫抖，飛快將屏幕蓋在床上，沒了畫面，只有細碎聲音，就變得難熬。

沈時澹是男妖精變的吧，即便做著並不禁/欲的事情，但仍舊有種被拉下水神壇的碎裂感，好勾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明嫣才緩過來。

沈時澹起身拿著手機進了浴室，照見他漆黑潮濕的眼角，浮著一抹盡興後的薄紅。

掛了電話後，明嫣枯坐了一會兒，之前的畫面太刺激了，以至她閉上眼，耳邊都會出現幻聽。

她起身打開陽臺門，來到陽臺吹風，一扭頭看見，蕭揚手搭在護欄上，姿態閑散的抽著煙。

“蕭揚。”

明嫣不知道隔了幾個陽臺的蕭揚那邊能不能聽見她房間的動靜。

蕭揚轉過臉看向她，眼裏帶著點頹廢，擡起抽煙的手，猩紅的火在空中劃了一道。

“怎麽還沒睡？”蕭揚背倚著欄桿，盯著明嫣。

她站在光裏面，雖然看不太真切，但能看見她泛紅的耳尖。

“外面冷，別吹感冒了。”蕭揚沒忍住，說完有些煩躁，把煙遞到嘴邊抽了一口。

明嫣看著白霧被他緩緩吐出，有了一個大膽舉動，“蕭揚，能給我一支煙嗎？”

蕭揚詫異挑眉，“你抽煙？”

明嫣沒承認也沒否認，蕭揚彎腰拿起打火機和煙盒，“等著。”

透過門縫，蕭揚遞進來煙和打火機，明嫣抽走一支煙，推回打火機，“謝謝。”

蕭揚覺著有意思，笑著看她，像看一個要做壞事的小孩，“你會抽煙麽？”

明嫣不說話，“我不抽。”

直到明嫣關上門，蕭揚都沒理解她這句話什麽意思。

其實，明嫣覺著羞恥，她就是想沈時澹了，想魔怔了，想他的味道，所以要了一支煙，放在枕頭邊，嗅著味道入眠。

可能因為一支煙，兩個人關系沒那麽僵。

有時候蕭揚為了緩解氣氛，會主動提起明嫣男朋友，明嫣也會說兩句。

她說沈時澹的時候，眼睛裏有神采，亮晶晶的，那是蕭揚很少在舞臺之下見過的樣子。

初賽前幾天，一道臺風逼近港城，整個城市風雨肆掠，浸泡在水裏面。

明嫣看了臺風的路徑圖，比賽當天臺風應該撤了，所以她定了當天的票回路城。

天不遂人願，早上雨勢漸少，比完賽，明嫣拿到覆賽名額，天又下起了瓢潑大雨。

不光雨大，還伴隨著大風，山呼海嘯一般。

如註的雨水澆在車玻璃上，雨刮器無法掃出一片清晰視野，海邊棧道的被湧上來的海水淹沒，半米高的浪潮飛濺到陸地上，風要撕碎一切。

司機罵罵咧咧開到機場，下了車，明嫣推大風推著往前走，雨水澆濕了衣服和頭發。

機場滯留的旅客很多，明嫣站到長隊後面焦灼地盯著大屏，沒一會兒，機場播報通知她航班取消。

該來的沒躲掉，明嫣洩氣似的吐了口氣，給沈時澹發消息。

【明嫣：時澹哥哥，航班取消了，我今晚回不去了。】

明嫣在機場滯留了一會兒，問詢工作人員確認覆飛無望之後，乘車回到之前的酒店。

折騰了一通，明嫣好脾氣都快磨沒了，她坐在床上刷消息。

【蕭揚：沒走掉嗎？我剛在大堂好像看見你了。】

明嫣回覆：【明嫣：嗯，航班取消了。】

【蕭揚：可憐摸摸頭jpg.】

明嫣沒回覆他，仰躺到床上，舉著手機撥給沈時澹。

沈時澹很快接了，他嗓音低沈，“去酒店了嗎？”

明嫣嗯了一聲，將自己回來的一路艱辛都省略了，他怕沈時澹聽了會擔心，自責沒有過來陪她。

“把你酒店地址給我。”沈時澹薄唇輕扯，擡眸掃了一眼雨水傾瀉的車窗。

明嫣楞了一下，“你，要做什麽？”

沈時澹不疾不徐地解釋，“我讓劉媽給你送點吃的過去。”

明嫣看了一眼烏黑暴雨的天，出行都困難，何必麻煩劉媽呢，她拒絕了沈時澹的好意，沈時澹仍舊哄著她，“不讓劉媽送，給你叫外賣，這個可以吧？”

明嫣沒再拒絕，給了他地址，躺著乖乖等外賣。

房門被敲響，明嫣懵了一下，起身去開門。

門撕開一條縫，潮濕的水汽湧了進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拎著水果遞進來，明嫣沒看見熟悉的黃藍制服，視線順著手背往上掃過手肘，白色襯衫，定格在沈時澹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

頭發被雨水浸濕了幾綹，垂在額頭，絲毫不影響他清雋帥氣，眼睛裏含著深深笑意。

明嫣胸腔一下被填滿，抱住他，腳步交疊淩亂地進了房間，房門被沈時澹踢上。

水果丟在換鞋凳，屋內氣氛高漲，步伐勾勾纏纏，兩個人抱在一起吻得難分難舍，信息重逢，沒有什麽比接吻更能表達充沛的情感。

明嫣被按在柔軟的被子裏，心口悸動，踢了沈時澹一下，羞澀地輕扯嘴角，“去，洗澡。”

沈時澹接到某種暗示，將人撈起來，“我們，一起。”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兩人動作頓住，緊接著傳來，蕭揚的聲音，“明嫣，你休息了嗎？”

沈時澹眸色轉暗，一瞬不瞬地盯著明嫣，幾秒後，他起身去開門。

明嫣一把勾住他的腰，胡亂地去解他的襯衫，手法很爛，領口都被她揉皺了。

沈時澹眸色變得更暗，沈如滴墨一般，不顧敲門聲，握著她大腿，重新壓回她身上，“你知道勾我有什麽後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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