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澹的眼光很好, 挑選的裙裝很適合明嫣，穿在身上穩重優雅，精良的設計包裹完美的身體曲線, 襯得偏冷的眉目間多了一絲女人味。

江予初抱著雙臂打量明嫣，嘴裏“嘖嘖”兩聲直點頭。

明嫣沒穿過這種款式的衣服，一直以來以為自己不適合，她看向沈時澹詢問, “不合適嗎？”

沈時澹搖頭, 絨絨視線看過去滿含笑意, 薄唇輕吐誇耀之詞, “特別合適。”

江予初附和, “沒想到時澹哥眼光真不錯。明嫣, 這套衣服特別適合你。”

“真的嗎”, 明嫣笑了下來到鏡子前。

沈時澹來到身後, 明嫣看著鏡子裏, 兩個人貼的極近，沈時澹按住她的肩膀，低下頭。

明嫣端直肩背站著一動也不敢動, 只見沈時澹手指拈著拉鏈，稍稍擡手，拉鏈閉合的聲音響起。

“完美了。”沈時澹放開明嫣, 往後退了半步。

明嫣轉身看了看後背，緊貼在身體裁剪確實比她想象的要適合, 明嫣從鏡中看過去，跟沈時澹對視了一眼。

沈時澹拉住明嫣的手腕，低聲說，“有點後悔挑這套。”

明嫣問為什麽。

礙於江予初在場, 沈時澹低下頭，兩人頸間交錯，他低聲在明嫣耳邊說：“不想讓別人看見。”

明嫣捏捏他手，笑著揶揄他：“你這人太善變了。”

沈時澹不置可否。

從江予初工作室離開，明嫣接到父母電話，說家裏來客人了。

明嫣都不太好意思拎著這些衣服回家，畢竟她沒辦法跟父母解釋，更沒辦法面對親戚猜疑的目光。

沈時澹似乎有讀心術，一眼就能看穿明嫣的顧慮，他主動商量說：“先送你回家，衣服放到酒店，明天我過去接你。”

這是再好不過了，明嫣連連點頭。

到了小區樓下，沈時澹車停在暗處，他勾著明嫣手指把玩，一節一節的捏，玩不膩似的。

“明天什麽時候能出來？”沈時澹掀起眼皮看她。

明嫣抿了抿唇瓣說不確定。

沈時澹也不逼她，接著又問：“晚上還可以視頻嗎？”

明嫣說可以。

沈時澹這才放人走。

等到明嫣走遠，他啟動車子離開。

明嫣推開家門，看見小姑站在陽臺上，像是在看什麽，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

她不確定小姑的眼神有沒有這麽好，天色那麽黑，應該看不見什麽吧？

心懷疑惑，明嫣邊換鞋邊跟小姑打招呼，脫掉羽絨服掛在架子上。

小姑收回視線，“明嫣，這麽晚才回，去哪兒玩了啊？”

這口氣顯然是試探，明嫣面色平靜地說：“跟同學出去逛了會兒。”

自從上次鬧不開心了，明嫣對她這個小姑沒什麽好臉色，只不過礙於一家人不能撕破臉而已。

父母陪著姑父聊天，明嫣過去叫了人，又洗了點水果送過來。

小姑今晚格外關註明嫣，幾乎把全部註意力都放在她身上，明嫣在媽媽身邊坐下，盯著電視看。

小姑忽然開口，“明嫣同學家庭挺好的呀。”

明嫣倏地繃了一口氣，看向小姑，小姑臉上沒幾分真誠笑意，“你同學不是開著黑色轎車嗎？”

果然看見了，明嫣抿了抿紅唇，解釋說：“開車就是家境好嗎，小姑什麽時候在乎這個了？”

小姑被噎得說不出來話，明嫣爸爸看了她一眼，提醒她少說兩句。

明嫣緊抿著唇角，權當聽她爸爸的話。

小姑就是那種受了氣得立馬撒出來的脾氣，礙於姑父在場，她只能忍了又忍，終於在談話中止時插話，“我們小芬一點也不像明嫣，不會社交，只會埋頭苦讀。”

小芬是小姑的孩子，比明嫣小幾歲。

媽媽說：“明嫣也不常出去，只不過最近朋友喊，才出門。”

小姑虛假作勢地笑笑，“要是我們小芬有明嫣一半優秀就好，以後才能跟著享福。”

話裏話外都意有所指，明嫣和父母都聽出來了，明嫣笑笑，“小姑你說的太有意思了，我只不過出去見我同學，怎麽就扯上以後享不享福的事了。”

小姑面色一變，剛想好開口，被明嫣搶先一步，紅唇輕扯，“還是說小姑覺著我根本不是出去玩？”

她語調冷靜從容，目光銳利地盯著小姑，小姑無所適從，面對小姑夫投來的目光，她無奈幹笑，“我開玩笑的。”

“明嫣，也不會放心上。”

明嫣嘴唇牽動，揚起嘴角，漫不經心地回擊小姑，“我也是開玩笑的。”

——

第二天，明嫣跟著父母先去小姑家拜年，下午再去找沈時澹參加同學聚會。

從小姑家出來，明嫣常長長舒了一口氣。

光是回想小姑嘴臉，就叫人生厭。

明嫣在路邊站了會兒，黑色轎車在面前停下，車窗緩緩落下，露出沈時澹俊朗的臉。

“需要打車嗎？”沈時澹薄唇溢出笑意，眉目越顯深邃。

明嫣手揣在衣兜裏，沖他笑了下，“收錢嗎？”

沈時澹手搭在車窗上，露出襯衫袖口和腕表，他說：“看你願不願意給。”

明嫣笑了，跳到臺階下，拉開車門，坐上去。

車內溫熱有淡淡的青桔味道，明嫣果然看到後座山還放著她昨天買的橘子。

扣上安全帶，明嫣問他怎麽知道這兒。

沈時澹碰了碰明嫣耳朵，“傻了嗎？你給我發了定位。”

“哦哦哦！”明嫣點頭，理直氣壯地說：“我忘了。”

她耍賴的時候表情鮮活生動，沈時澹看了看她，會心笑了。

回到酒店時間還早，明嫣坐在沙發上玩游戲，沈時澹坐到身邊來，看著她屏幕。

起身倒了杯水放她面前，明嫣跟沒看見似的，沈時澹沈默了幾息，再次發出邀請。

“要不要看電影？”他說著打開電視，翻找熱門電影。

明嫣說不想看，視線不肯離開手機屏幕半分。

沈時澹感覺被忽視了，耐著性子調出一部口碑不錯的法國愛情電影，放下遙控器，然後抽走明嫣的手機，按下鎖屏隨意丟到一邊。

明嫣去夠手機，被沈時澹攔腰抱到腿上，額頭在她肩胛骨地方頂了頂，像是在警告她要聽話。

手臂箍在腰上，明嫣實實在在第一次坐在他腿上，緊張地呼吸都放輕了一些，她繃著腰，輕聲說：“你讓我坐沙發上。”

沈時澹不由分說，直接抱著人轉過來跨坐在自己腿上，目光擡起來看她，“我想抱著你。”

明嫣雙手地在他肩膀上，作勢要下去，腰被沈時澹大掌扣著往懷中一壓，整個人都貼到了懷裏。

指尖蹭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木調香味，鼻尖抵在他的鎖骨處，明嫣臉迅速漫上一層血色。

“沈時澹。”明嫣低聲呢喃著他的名字。

沈時澹側臉在她頭上輕蹭，低沈的嗓音緩緩開口，“這種時候叫我名字，不是求我放過你。明白嗎？”

明嫣咬著唇，不敢說話了，過了半天，沈時澹才把人從懷中挖起來接吻。

薄唇貼在一起，淺嘗輒止，舌尖靈巧地描摹著唇線，直到明嫣渾身發軟，松懈放了行，他才探進口腔，勾著舌尖共舞。

一手游走到腦後牢牢扣住，另一只手貼在腰上輕撫，施加力道把人往懷裏推，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貼到一起。

明嫣抓著他肩膀的預料，手指穩了穩，緩緩蜷縮收緊，任由薄薄的布料在掌心潤濕，變形。

明嫣眼角泛著水光，將燈光切割成數片菱形方塊，視線變得越來越虛，幹脆閉上眼睛。

細微的聲音被電影聲音掩蓋，似乎將一切動情的證據隱藏在暗處，她和沈時澹之間貼的近，貼得用力，從胸腔的縫隙裏燃氣一簇火苗。

明嫣紅著臉往後躲，又被沈時澹抓回來，好好感受那簇火苗，他輕咬她的下唇，啞聲哄著，“乖，別跑。”

有火苗烤著，明嫣想跑也跑不掉，炙熱的濃烈的熊熊燃燒，她的身體被烤軟了，脫了力氣，直往下墜。

腰被扣住，她又被撈了回來，電影裏主人公突然大聲說話，明嫣嚇得睫毛顫抖，從唇間溢出含糊呢喃，“看，看電影。”

此情此景還惦記著看電影，沈時澹覺著明嫣不夠專心，手指扣緊後腦，懲罰她的不專心。

明嫣覺著時間走得好慢，電影怎麽才進行了十幾分鐘，而她像是被放在火上油煎火烹了一遍。

指尖都滲著薄汗，不可抑制地伏在沈時澹肩頭輕微喘息，眼睛空洞的望著虛空一點，不過是接了一個吻，感覺累急了。

比體測跑八百米還要累，有種胸腔被榨幹，缺氧暈眩的感覺。

沈時澹輕撫後背安撫。

“電影講了什麽？”明嫣沒頭沒尾的開口問了一句。

沈時澹輕笑，“不知道。或許，我們可以從頭再看一遍。”

明嫣幹脆坐到地毯上，沈時澹也坐了下來，將明嫣摟在懷裏，目光朝屏幕遞過去。

沒多久，明嫣靠在懷裏昏昏欲睡，垂著眉眼，特別乖。

怎麽辦，沈時澹覺著自己好像得了一種接吻饑渴癥。

沈時澹手機響了。

他沒打算接，可一直響，很破壞氣氛。

明嫣擡手拍了他一下，“去接電話。”

沈時澹松開明嫣，拿著電話，看了一眼靠著抱枕快睡著的明嫣，走到陽臺，關上門按下接聽。

“爸。”沈時澹壓下嘴角，睨著遠方，表情不虞。

安靜了幾秒，沈時澹眉心蹙了起來，像是被對方觸碰了禁區，語氣透著點與平時不一樣的陰鷙。

“誰讓你去港城了？”他沈著呼吸，話語帶刺，“這麽多年還不死心，是想去確認一眼她過得不好是嗎？

對方說什麽他已經無暇顧及，因為苦心維持了這麽多年的表面平和被撕裂，沈時澹臉色急轉直下，就連陽光照在身上，都覺著冰冷刺骨。

讓宋城定好去港城的機票，沈時澹重重吐了口氣，將那些藏在暗處的壞脾氣一並收拾幹凈，才拉開門回到房間。

明嫣安靜地趴在靠枕上，沈時澹走到她身邊，坐下趴在她頸窩，閉上眼汲取著她身上的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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