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想你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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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沈愉悅地聲音在耳邊炸開, 明嫣本能地往後退，被沈時澹扣住頭，拉了回來, 跟他含笑的眼睛對視。
短短幾秒，明嫣腦子有一瞬空白。
她抿抿紅唇，別過視線，臉上浮起一片血色, 將她真實反應出賣的一幹二凈。
明嫣心跳特別快, 她試圖躲開, 沈時澹緩緩坐下, 緊抓著不放, 就是要用這種方式昭示此時親密是明嫣主動發起的, 薄唇勾起弧度。
“我知道你對我也有心意, 所以我可以讓你不著急給我答案, 我也樂意追你寵你。但前提是, 你的心裏只能有我，不能有別人。”
哪怕從容的語調還是將他刻在骨子裏的強勢展露端倪，他身居高位, 眾星拱月，本該就是這樣的。
一頓飯吃得心猿意馬。
和園的燈亮了起來，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 順著屋檐滴滴答答，被光照亮的雨滴折射點點微光。
青石地面被雨水沖刷的鋥亮, 蓄積的小水窪印著光亮。
明嫣站在門口，伸手接雨水，語氣很輕，“好像要又下雪了。”
經過明嫣一提醒, 沈時澹倒是想起上次的賭約，還沒兌現，他接過門童的傘，拉著明嫣往雨中走，傘傾斜打在明嫣頭上，大衣衣角在道旁的繡球從上沾了雨水。
“上次下雪，找你討的一樣東西還沒兌現，記得麽？”
明嫣想起來了，收緊呼吸，“你想要什麽？“
沈時澹停頓了幾秒，拉開車門讓明嫣上了車，他才抖抖傘上的雨水，丟給門童。
雨水點點滴滴落在他額頭肩膀後背，沒入黑色羊絨布料。
明嫣伸手拉他上車，他笑了下，手撐著車門低頭說：“公司團建，大家都帶家屬，所以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明嫣語氣含著幾分揶揄，“你是在跟我商量嗎？”
她還以為沈時澹趁機討些別的了，是她思想狹隘了。
沈時澹一下笑了，“不是。我給你和文婷訂好了票。我猜你應該不會不賞光。”
看吧，老奸巨猾的男人。
明嫣又窺見了他藏在克己覆禮謙和之下的另外一面，雖然只是冰山一角，想必這才是趨於真實的性格。
不過，明嫣似乎並不反感，甚至有點……樂在其中。
因為她不知道沈時澹下一秒會帶給她一個什麽樣的新奇體驗。
“文婷也去嗎？”
沈時澹說：“公司員工一起參加，你除了我和宋城不認識其他人，帶上文婷你有個說話作伴的人。”
明嫣被他周到的細節暖到了，眼裏藏著笑，故意說：“我得好好考慮考慮。”
沈時澹也被逗笑，伸手刮了下她鼻尖，“明老師慢慢考慮，需要我做點什麽表現一下嗎？”
明嫣笑著把他拽進車裏。
沈時澹把車停到校門口，明嫣不讓送，沈時澹下了車，雨變成了細小的絨片，明嫣看路燈，燈光下顆粒翻飛，明嫣指給沈時澹看，“下雪了。”
沈時澹敞開黑色大衣，裹住明嫣，摟著明嫣鉆進雪天裏。
他身上有淡淡的木質香氣，屬於某種男士香水的後調味道，很好聞，而且大衣裏暖和，讓她放松下來。
心跳弧度很大，一片雪花撲在她睫毛上，明嫣眨了眨眼睛。
雪花很快融化，浸濕了漆黑的睫毛。
沈時澹垂下眼皮，剛好看到這一幕，一簇陰影落在眼瞼下，也像是撩在他心弦上一般。
手不由得摟緊明嫣，手撐在明嫣頭頂，擋住撲過來的雪花。
到了宿舍樓下，燈光一片明亮，照得地上水汪汪的亮堂。
明嫣還是膽子小，跳出他的懷抱，讓他快些回去換衣服。
沈時澹把明嫣拉回來，抱了抱，語調很輕地說：“今晚有點不真實。”
“所以，你要不要去汀園看雪。”
明嫣仰頭，下巴抵在帶著潮氣的大衣上，睫毛上下碰了碰，“等汀園積雪的時候吧。”
心跳很快。
噗通噗通噗通……
還挺吵。
明嫣一路跑回宿舍，撞開門時，文婷和李倩朝她投來目光，明嫣揉著臉，推上門，假裝鎮定地進門脫衣服。
文婷滑著椅子過來，拉住明嫣衣角，意味深長地眨眼，“什麽情況？”
明嫣抽走衣角，取了衣架撐起衣服，湊到文婷耳邊告訴他沈時澹要帶他倆出去。
文婷捂著嘴，瞪大了眼睛，快樂瘋了，因為顧忌李倩在，直能歡快跺腳。
“靠，小叔真會，我要為他爆燈，為他撞大墻，我絕對不當電燈泡。”
過後明嫣洗漱完，文婷托著平板爬到她床上，沒心沒肺地查看目的地攻略。
明嫣心不在焉地聽著，指尖在朋友圈亂劃。
突然頂端跳出一條沈時澹的最新動態。
他大概是拍了一張燈光下落雪的照片，紛紛揚揚，被昏黃地燈光綴上一點光。
明嫣手機震動。
沈時澹發來小貓的照片，小小一團，腦袋貼在他手指上蹭，一副很依賴享受的樣子。
不是說小貓皮膚病沒康覆，不能撫摸嗎，他自己怎麽不不講究了。
【——：汀園的雪下大了，小貓有點想你了。】
明嫣手一抖，手機差點掉下去，文婷擡起頭目光剛好落在屏幕上，明嫣手忙腳亂捂住，極快地喘了口氣。
文婷說：“嘖！小叔獨守空房想你了啊。”
明嫣把文婷趕下床，自己拉過被子捂住頭，被子裏暖烘烘的，臉頰一片滾燙，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滾燙。
領土一寸寸失守，她對沈時澹毫無招架之力。
——
學期將近末尾。
冬眠了一個學期的學生，臨時抱佛腳大軍齊齊出動。
文婷每天早晨六點多起床，就為了去圖書館搶占一個位置，拖著疲憊抱怨，“我現在就靠出去玩吊著一口氣。”
相反，明嫣要忙得很多，除了覆習練功，要給小團子上課，還得跟蕭揚排練跨年的節目。
而那位自詡勤奮好學的沈總，也因為臨時去港城出差，耽誤了學習時間。
等時間齒輪往前撥了一輪，在一個大雪天，跨年舞會如期而至。
沈時澹前一夜從港城回來，抵達路城都半夜了，他只明嫣送了條消息報平安，就回汀園了。
周姨不知道沈時澹回來，蹲在籠子邊餵小貓時，還被嚇一跳，捂著心口說：“先生，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還以為家裏進賊了。”
沈時澹笑了笑，接過周姨手裏貓零食，往籠子裏送。
小貓比他走的時候，要胖了不少，圓圓乎乎，毛也光亮了。
它瞪著圓乎乎眼睛，望著沈時澹，沈時澹撥了一下小貓耳尖，自言自語，“你有沒有想我？”
問完兀自一笑，起身問周姨，“明嫣最近過來了嗎？”
周姨說：“明小姐來過一次，在樓上待了很久。”
這倒是出乎沈時澹預料，出差這些天，手機聯系也沒斷過，但明嫣也沒提過，他揚起眉梢，踩著樓梯上樓。
打開書房，入目便看見書桌上翻著一本書，這是他離開之前沒有的。
沈時澹拿起書，隨便一番，一頁紙從書裏面滑到桌面，他撿起來一看，上面工整地寫著他的名字，沈時澹三個字被重覆了好幾遍，一遍比一遍用力。
腦子裏幾乎立刻顯現寫字的人，如何握筆，又是如何神情一筆一劃勾勒著他的名字。
他眼神變得溫柔繾綣，指腹在筆記上蹭了下，目光飄向書頁上。
夾著他名字的這一頁面，剛好印著一首晦澀的外國情詩。
不知道明嫣看沒看懂，亦或者這本就是她刻意為之。
沈時澹穿戴整齊下樓，周姨叫住他，“先生，不在家吃飯？”
沈時澹眉梢染著笑，“不了。有人想見我了。”
沈時澹到工作室，覃書領著她道休息室 ，沈時澹定在練功房外，目光越過玻璃，鎖在明嫣和蕭揚身上。
蕭揚站在明嫣背後，雙手貼著明嫣雙臂在空中劃出半弧，然後收攏到身前摟抱著明嫣旋轉，默契合拍，連神情都有幾分相似。
沈時澹眸光沈如墨，一瞬不瞬盯著兩人。覃書並不知情，笑著介紹：“這兩位老師正在為待會兒演出排練。”
沈時澹鼻息擠出“嗯”地一聲，覃書也感知到了沈時澹情緒變了，但她又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他，小心的陪著。
沈時澹忽然轉身說：“你先去忙吧，我自己轉會兒。”
覃書只當是他想看排練，客氣了兩句便離開了。
沒了覃書作陪，沈時澹臉色急轉直下，他踱到練功房後門，輕輕倚靠在門框上，目光沈沈地盯著明嫣，手伸進大衣口袋，摸到了煙盒。
指尖被尖角刺了一下，他這才想起工作室禁止吸煙，於是放開了煙盒。
但心裏燥郁很難排遣。
黏在一起的兩人終於停下來，明嫣累得胸口劇烈起伏著，晶瑩的汗順著鬢角滑到頸間，修長的脖頸蒸騰著一股淡淡的熱氣。
沈時澹下意識地的咽了咽口水，更想抽煙了。
明嫣擡手蹭了蹭脖頸上的汗，蕭揚剛好看見她臉上那滴汗，下意識伸手幫他擦。
明嫣目光一滯，往後躲開蕭揚的手時，餘光掃到了門口人影一瞬消失。
明嫣凝著門口幾秒，跟蕭揚說出去一下。
明嫣找到後門口時，沈時澹背對著門站著，手指上夾著一支煙，煙頭忽明忽暗，一縷淡而透明的煙霧，縈繞在指尖。
風輕輕一帶，煙頭露出點猩紅，他渾然不覺，也沒打算抽煙。
不知道為什麽，明嫣讀出了一絲落寞。
“原來，你也抽煙？”明嫣走過去，輕聲問。
沈時澹回過神，目光傾瀉下來，他擡起手，問明嫣：“不喜歡嗎？我不抽了。”
明嫣說不上喜歡不喜歡。
沈時澹彎腰在地上摁滅了煙，煙蒂無處丟只能捏在指尖。
“你什麽時候來的？”明嫣又問他是不是看見她排練了。
沈時澹沈默不語，伸手摟著明嫣的背按進懷中，下巴在她耳邊親昵地蹭了下，“又瘦了？”
明嫣偷偷掐了掐自己腰身，她每天都上稱，沒有瘦啊！
過了會兒，沈時澹牽著她的手收進大衣，環上他的腰，“晚上去汀園，讓周姨給你做點好吃的。”
明嫣紅唇輕輕牽動，襯衫在指尖揉成了一把，攥在手心裏，她睫毛抖了抖，”你好像也瘦了。”
沈時澹順勢說：“想你想的。”
明嫣咬緊唇瓣，不說話了，想抽走手，被他重重按住。
貼在他唇邊的耳朵，滾滾發燙。
明嫣嗅到外套上一點點淡淡的煙草味，想必是剛剛染上的。
後門口也不算安全，明嫣怕被人撞見，手掌輕輕推了推沈時澹，“我該進去了。”
沈時澹松開她，聲音有些發啞，“進去吧。”
演出正式開始，沈時澹坐在第一排，雙腿交疊，手放在腿上，漫不經心地看著表演。
當報幕念出明嫣和蕭揚的名字時，沈時澹放下腿，微微挺身，坐得端正，目光一瞬不瞬望著舞臺。
明嫣上臺環視眾人，目光朝他遞過來。
沈時澹牽牽嘴角。
音樂響起，明嫣和蕭揚投入演出，引來場下一片歡呼沸騰，不乏竊竊私語傳到了沈時澹耳朵裏。
“他倆好配啊，天啊，郎才女貌。”
“你快看蕭揚學長的眼神，我感覺他肯定很喜歡明嫣，天啦甜死了。”
“他倆真不是情侶嗎？上次學姐還想撮合他倆來著。”
郎才女貌？蕭揚喜歡明嫣？學姐撮合他們？沈時澹目光一寸寸變沈，嘴角抿得平直，盡管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看到他倆親密舞蹈時，他心裏還是像被澆了一整顆檸檬汁。
又酸又澀，還很躁。
從沒有過這麽強烈的抽煙欲/望。
他單手抓著領口，仰起頭，揉開頂端的扣子，默默吐息。
節目終於結束，明嫣和蕭揚謝場，卻被主持人叫住，要跟他們倆進行互動。
事先沒有準備，也沒前通知，所以被叫住時，明嫣微微一怔，蕭揚拉著明嫣回到舞臺中間。
明嫣抽回手，看了一眼沈時澹，目光相碰，明嫣心口微微一動。
主持人采訪問兩個人有沒有邀請對方做自己壓軸舞會的舞伴
“我挺想邀請她，但她沒給我這個機會。”蕭揚看著明嫣，話說有幾分俏皮，也有幾分暧昧。
話筒遞給明嫣時，明嫣抿抿唇，“我有很想邀請的朋友。”
主持人又問：“那位朋友在現場嗎？”
明嫣呼吸一滯，完全不敢往下臺下看，“在。”
大家的目光都在場下看，明嫣緊張地心臟亂跳，她後悔沒有含糊一些。
蕭揚站在明嫣身邊，很小聲問：“誰有這個榮幸啊？”
明嫣沒回答他。
主持人采訪完，留著明嫣和蕭揚做了兩輪你畫我猜的默契游戲，總算把人放下臺。
到了大家視野之外，明嫣呼了口氣，回到練功房拿衣服。
蕭揚突然關上門，隔絕了外面靜悄悄，他先開口：“明嫣，你邀請的人是你男朋友嗎？”
明嫣說不是。
蕭揚緊繃的神色突然放松，他揚起笑意，“那就是你還單身咯。明嫣，可以給我個機會追求你嗎？”
明嫣面色一滯，擡起頭看向蕭揚，特別認真地說：“對不起啊。我有在發展的人了。”
蕭揚神色怔了幾秒，他為自己爭取機會，“在發展就是還沒在一起，我這麽理解沒問題吧。”
“我還有機會是不是？”
明嫣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氣氛有些尷尬，她沈默了幾秒後說：“抱歉。”
“你喜歡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蕭揚打斷，他目光凝在明嫣身上，八成是想找她說話的證據。
明嫣沒認真想過，但她直覺應該是喜歡的。
不然，怎麽會樂在其中呢。
沒得到口頭回答，蕭揚以為明嫣也拿不準，反問她：“你都不知道喜不喜歡他，為什麽不試試喜歡我？”
明嫣摘掉頭繩，箍在手腕上，拾起衣服，對蕭揚說：“抱歉，學長，我喜歡他。”
蕭揚表情僵了幾秒，確認明嫣不是再開玩笑後，為自己唐突跟明嫣道歉。
明嫣表示沒事，拿著衣服進了更衣室。
明嫣換完衣服出來，假面舞會就要開始了，學姐過來拉著明嫣說舞會結束後，大家一起聚餐，沈總買單請大家吃飯。
明嫣有些詫異，學姐快把沈時澹誇上天了，最後免不了感嘆一句，他英年早婚。
明嫣拿手機給沈時澹發消息。
【明嫣：你要請他們吃飯嗎？】
【——：主要是請你。】
【——：你在哪裏？】
【明嫣：我在休息室。】
這會兒大家都在前面看節目，休息室除了演員老師換衣服，沒什麽人在，格外安靜。
皮鞋在走廊摩擦脆脆的聲響時，明嫣猛地起身，看見沈時澹朝她走過來。
“你不看節目了嗎？”明嫣輕輕推上休息室的門。
沈時澹薄唇輕扯，“本來也不是來看節目的。”
“待會兒穿這個？”
明嫣換好了舞會的禮服，一席墨藍色吊帶絲絨禮服，襯得皮膚白瓷般的肌膚上白了一個度，兩根平直鎖骨凸起，頸窩小巧性感，頭發完成發髻，露出修長的頸部線條，看向沈時澹時，像誤入人間天鵝。
只不過她現在裹著一條寬大的圍巾，遮住了光潔的肩部，襯得她多了幾分清冷慵懶。
“學姐挑的，有什麽不妥嗎？”明嫣問。
“有。”沈時澹將人扣進懷裏，“太招人看了。幸好你的舞伴是我，不然我可能沒辦法讓你穿這條裙子出去。”
沈時澹垂下眼睫，骨節分明的手指幫她拉圍巾，蓋住惹人眼熱的鎖骨。
明明做著正人君子才做的事情，可心裏發癢，剛要擡手撫摸她的臉頰，走廊上響起說話聲。
聲音越靠越近，仿佛就在他們這扇門外，即將破門而入——
明嫣面色一滯，拉著沈時澹的手去找地方藏，舞蹈室根本無處可藏，明嫣急中生智，把沈時澹推到長凳上坐下。
取下圍巾丟到沈時澹身上，把他上半身蓋住，自己順勢往他腿上一坐，寬大裙擺將他下半身藏了個嚴嚴實實。
門被推開時，明嫣手指拎著剛褪至肩膀的吊帶，擡眸看向門口，故作驚恐。
對方也楞了，“明嫣你在換衣服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對方說著帶上門，明嫣驟然松了口氣，突然一雙大掌從她腰間滑過來，將她環住。
低沈發悶的聲音在耳邊撩撥，“明老師也會投懷送抱。”
之前太過慌亂，此刻明嫣能清晰感知臀下雙腿存在感極強，她臉頰發燙，掙紮著要起身，被沈時澹按在腿上，雙手扣得更緊。
“就抱一會兒。”沈時澹貼在她後背說。
“你抱很久了。”明嫣小聲提醒他，沈時澹放開她，讓明嫣保持著姿勢別動。
手指勾著拉鏈，發出細微的聲音。
明嫣渾身繃得緊緊，短短幾秒像是被丟進沸水滾了一圈，她急切喊他，“沈時澹。”
背後的手指停了一下，放開拉鏈。
“不做什麽，幫你調整拉鏈。”說完，他倒是真正人君子般扶著明嫣的腰讓她離開他的雙腿。
他勾起香檳色面具，蓋住明嫣的眼睛，繞到伸手，指尖繞了幾個圈，便系上結。
明嫣的好看不在皮，而在骨相氣質，哪怕戴上了面具，遮住半張臉，可從內到外的好看，無法被掩蓋。
沈時澹輕輕嘖了一聲，他真想把人帶回去，藏起來，誰也沒辦法覬覦她的半分美色。
沈時澹拎著自己面具，笑著看向明嫣，“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明老師幫幫忙。”
明嫣手執著面具，輕輕給他戴上，因為身高懸殊，明嫣穿著高跟鞋也需要墊腳，偏偏沈時澹還沒有眼見力不低頭配合。
明嫣弄了幾下，腳下一軟，直接撲到他懷裏，被牢牢握住腰。
他垂下眼皮，“你這樣，以後怎麽幫我打領帶？”
明嫣面頰一紅，拍開他手，“你低一點。”
沈時澹配合低下頭，讓明嫣給他戴上面具，為了避嫌，明嫣拎著裙子先一步出去。
穿過走廊來到大廳，忽然她聽見有道熟悉的聲音，“請問，明嫣在哪兒？”
明嫣循聲看過去，沈初陽拉著一位家長詢問。
他怎麽又來了！
明嫣煩躁得很，為了不跟他多牽扯，拎著裙子趕緊往回走，跟剛跨出休息室門的沈時澹撞了一下，被托住手腕的瞬間，她拽著沈時澹往後門去。
沈時澹被推到了門外，冷風撲面而來，他脫掉了羊呢大衣，就穿著襯衫和馬甲，被明嫣一推，後背貼在冰涼的墻面上，就勢將明嫣攬到了懷裏。
“怎麽了？”沈時澹護著她，壓低了聲音問。
明嫣蹙著眉說：“沈初陽來了。”
沈初陽一出現，她就像是受驚的小貓咪，豎起瞬身的毛，可到底是只貓，在他看來毫攻擊性，還很可愛。
扣在後腰的手收緊幾分，沈時澹低沈的聲線藏著幾分不滿，幾分揶揄，“你像在跟我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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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秒，明嫣腦子有一瞬空白。
她抿抿紅唇，別過視線，臉上浮起一片血色, 將她真實反應出賣的一幹二凈。
明嫣心跳特別快, 她試圖躲開, 沈時澹緩緩坐下, 緊抓著不放, 就是要用這種方式昭示此時親密是明嫣主動發起的, 薄唇勾起弧度。
“我知道你對我也有心意, 所以我可以讓你不著急給我答案, 我也樂意追你寵你。但前提是, 你的心裏只能有我，不能有別人。”
哪怕從容的語調還是將他刻在骨子裏的強勢展露端倪，他身居高位, 眾星拱月，本該就是這樣的。
一頓飯吃得心猿意馬。
和園的燈亮了起來，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 順著屋檐滴滴答答，被光照亮的雨滴折射點點微光。
青石地面被雨水沖刷的鋥亮, 蓄積的小水窪印著光亮。
明嫣站在門口，伸手接雨水，語氣很輕，“好像要又下雪了。”
經過明嫣一提醒, 沈時澹倒是想起上次的賭約，還沒兌現，他接過門童的傘，拉著明嫣往雨中走，傘傾斜打在明嫣頭上，大衣衣角在道旁的繡球從上沾了雨水。
“上次下雪，找你討的一樣東西還沒兌現，記得麽？”
明嫣想起來了，收緊呼吸，“你想要什麽？“
沈時澹停頓了幾秒，拉開車門讓明嫣上了車，他才抖抖傘上的雨水，丟給門童。
雨水點點滴滴落在他額頭肩膀後背，沒入黑色羊絨布料。
明嫣伸手拉他上車，他笑了下，手撐著車門低頭說：“公司團建，大家都帶家屬，所以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明嫣語氣含著幾分揶揄，“你是在跟我商量嗎？”
她還以為沈時澹趁機討些別的了，是她思想狹隘了。
沈時澹一下笑了，“不是。我給你和文婷訂好了票。我猜你應該不會不賞光。”
看吧，老奸巨猾的男人。
明嫣又窺見了他藏在克己覆禮謙和之下的另外一面，雖然只是冰山一角，想必這才是趨於真實的性格。
不過，明嫣似乎並不反感，甚至有點……樂在其中。
因為她不知道沈時澹下一秒會帶給她一個什麽樣的新奇體驗。
“文婷也去嗎？”
沈時澹說：“公司員工一起參加，你除了我和宋城不認識其他人，帶上文婷你有個說話作伴的人。”
明嫣被他周到的細節暖到了，眼裏藏著笑，故意說：“我得好好考慮考慮。”
沈時澹也被逗笑，伸手刮了下她鼻尖，“明老師慢慢考慮，需要我做點什麽表現一下嗎？”
明嫣笑著把他拽進車裏。
沈時澹把車停到校門口，明嫣不讓送，沈時澹下了車，雨變成了細小的絨片，明嫣看路燈，燈光下顆粒翻飛，明嫣指給沈時澹看，“下雪了。”
沈時澹敞開黑色大衣，裹住明嫣，摟著明嫣鉆進雪天裏。
他身上有淡淡的木質香氣，屬於某種男士香水的後調味道，很好聞，而且大衣裏暖和，讓她放松下來。
心跳弧度很大，一片雪花撲在她睫毛上，明嫣眨了眨眼睛。
雪花很快融化，浸濕了漆黑的睫毛。
沈時澹垂下眼皮，剛好看到這一幕，一簇陰影落在眼瞼下，也像是撩在他心弦上一般。
手不由得摟緊明嫣，手撐在明嫣頭頂，擋住撲過來的雪花。
到了宿舍樓下，燈光一片明亮，照得地上水汪汪的亮堂。
明嫣還是膽子小，跳出他的懷抱，讓他快些回去換衣服。
沈時澹把明嫣拉回來，抱了抱，語調很輕地說：“今晚有點不真實。”
“所以，你要不要去汀園看雪。”
明嫣仰頭，下巴抵在帶著潮氣的大衣上，睫毛上下碰了碰，“等汀園積雪的時候吧。”
心跳很快。
噗通噗通噗通……
還挺吵。
明嫣一路跑回宿舍，撞開門時，文婷和李倩朝她投來目光，明嫣揉著臉，推上門，假裝鎮定地進門脫衣服。
文婷滑著椅子過來，拉住明嫣衣角，意味深長地眨眼，“什麽情況？”
明嫣抽走衣角，取了衣架撐起衣服，湊到文婷耳邊告訴他沈時澹要帶他倆出去。
文婷捂著嘴，瞪大了眼睛，快樂瘋了，因為顧忌李倩在，直能歡快跺腳。
“靠，小叔真會，我要為他爆燈，為他撞大墻，我絕對不當電燈泡。”
過後明嫣洗漱完，文婷托著平板爬到她床上，沒心沒肺地查看目的地攻略。
明嫣心不在焉地聽著，指尖在朋友圈亂劃。
突然頂端跳出一條沈時澹的最新動態。
他大概是拍了一張燈光下落雪的照片，紛紛揚揚，被昏黃地燈光綴上一點光。
明嫣手機震動。
沈時澹發來小貓的照片，小小一團，腦袋貼在他手指上蹭，一副很依賴享受的樣子。
不是說小貓皮膚病沒康覆，不能撫摸嗎，他自己怎麽不不講究了。
【——：汀園的雪下大了，小貓有點想你了。】
明嫣手一抖，手機差點掉下去，文婷擡起頭目光剛好落在屏幕上，明嫣手忙腳亂捂住，極快地喘了口氣。
文婷說：“嘖！小叔獨守空房想你了啊。”
明嫣把文婷趕下床，自己拉過被子捂住頭，被子裏暖烘烘的，臉頰一片滾燙，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滾燙。
領土一寸寸失守，她對沈時澹毫無招架之力。
——
學期將近末尾。
冬眠了一個學期的學生，臨時抱佛腳大軍齊齊出動。
文婷每天早晨六點多起床，就為了去圖書館搶占一個位置，拖著疲憊抱怨，“我現在就靠出去玩吊著一口氣。”
相反，明嫣要忙得很多，除了覆習練功，要給小團子上課，還得跟蕭揚排練跨年的節目。
而那位自詡勤奮好學的沈總，也因為臨時去港城出差，耽誤了學習時間。
等時間齒輪往前撥了一輪，在一個大雪天，跨年舞會如期而至。
沈時澹前一夜從港城回來，抵達路城都半夜了，他只明嫣送了條消息報平安，就回汀園了。
周姨不知道沈時澹回來，蹲在籠子邊餵小貓時，還被嚇一跳，捂著心口說：“先生，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還以為家裏進賊了。”
沈時澹笑了笑，接過周姨手裏貓零食，往籠子裏送。
小貓比他走的時候，要胖了不少，圓圓乎乎，毛也光亮了。
它瞪著圓乎乎眼睛，望著沈時澹，沈時澹撥了一下小貓耳尖，自言自語，“你有沒有想我？”
問完兀自一笑，起身問周姨，“明嫣最近過來了嗎？”
周姨說：“明小姐來過一次，在樓上待了很久。”
這倒是出乎沈時澹預料，出差這些天，手機聯系也沒斷過，但明嫣也沒提過，他揚起眉梢，踩著樓梯上樓。
打開書房，入目便看見書桌上翻著一本書，這是他離開之前沒有的。
沈時澹拿起書，隨便一番，一頁紙從書裏面滑到桌面，他撿起來一看，上面工整地寫著他的名字，沈時澹三個字被重覆了好幾遍，一遍比一遍用力。
腦子裏幾乎立刻顯現寫字的人，如何握筆，又是如何神情一筆一劃勾勒著他的名字。
他眼神變得溫柔繾綣，指腹在筆記上蹭了下，目光飄向書頁上。
夾著他名字的這一頁面，剛好印著一首晦澀的外國情詩。
不知道明嫣看沒看懂，亦或者這本就是她刻意為之。
沈時澹穿戴整齊下樓，周姨叫住他，“先生，不在家吃飯？”
沈時澹眉梢染著笑，“不了。有人想見我了。”
沈時澹到工作室，覃書領著她道休息室 ，沈時澹定在練功房外，目光越過玻璃，鎖在明嫣和蕭揚身上。
蕭揚站在明嫣背後，雙手貼著明嫣雙臂在空中劃出半弧，然後收攏到身前摟抱著明嫣旋轉，默契合拍，連神情都有幾分相似。
沈時澹眸光沈如墨，一瞬不瞬盯著兩人。覃書並不知情，笑著介紹：“這兩位老師正在為待會兒演出排練。”
沈時澹鼻息擠出“嗯”地一聲，覃書也感知到了沈時澹情緒變了，但她又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他，小心的陪著。
沈時澹忽然轉身說：“你先去忙吧，我自己轉會兒。”
覃書只當是他想看排練，客氣了兩句便離開了。
沒了覃書作陪，沈時澹臉色急轉直下，他踱到練功房後門，輕輕倚靠在門框上，目光沈沈地盯著明嫣，手伸進大衣口袋，摸到了煙盒。
指尖被尖角刺了一下，他這才想起工作室禁止吸煙，於是放開了煙盒。
但心裏燥郁很難排遣。
黏在一起的兩人終於停下來，明嫣累得胸口劇烈起伏著，晶瑩的汗順著鬢角滑到頸間，修長的脖頸蒸騰著一股淡淡的熱氣。
沈時澹下意識地的咽了咽口水，更想抽煙了。
明嫣擡手蹭了蹭脖頸上的汗，蕭揚剛好看見她臉上那滴汗，下意識伸手幫他擦。
明嫣目光一滯，往後躲開蕭揚的手時，餘光掃到了門口人影一瞬消失。
明嫣凝著門口幾秒，跟蕭揚說出去一下。
明嫣找到後門口時，沈時澹背對著門站著，手指上夾著一支煙，煙頭忽明忽暗，一縷淡而透明的煙霧，縈繞在指尖。
風輕輕一帶，煙頭露出點猩紅，他渾然不覺，也沒打算抽煙。
不知道為什麽，明嫣讀出了一絲落寞。
“原來，你也抽煙？”明嫣走過去，輕聲問。
沈時澹回過神，目光傾瀉下來，他擡起手，問明嫣：“不喜歡嗎？我不抽了。”
明嫣說不上喜歡不喜歡。
沈時澹彎腰在地上摁滅了煙，煙蒂無處丟只能捏在指尖。
“你什麽時候來的？”明嫣又問他是不是看見她排練了。
沈時澹沈默不語，伸手摟著明嫣的背按進懷中，下巴在她耳邊親昵地蹭了下，“又瘦了？”
明嫣偷偷掐了掐自己腰身，她每天都上稱，沒有瘦啊！
過了會兒，沈時澹牽著她的手收進大衣，環上他的腰，“晚上去汀園，讓周姨給你做點好吃的。”
明嫣紅唇輕輕牽動，襯衫在指尖揉成了一把，攥在手心裏，她睫毛抖了抖，”你好像也瘦了。”
沈時澹順勢說：“想你想的。”
明嫣咬緊唇瓣，不說話了，想抽走手，被他重重按住。
貼在他唇邊的耳朵，滾滾發燙。
明嫣嗅到外套上一點點淡淡的煙草味，想必是剛剛染上的。
後門口也不算安全，明嫣怕被人撞見，手掌輕輕推了推沈時澹，“我該進去了。”
沈時澹松開她，聲音有些發啞，“進去吧。”
演出正式開始，沈時澹坐在第一排，雙腿交疊，手放在腿上，漫不經心地看著表演。
當報幕念出明嫣和蕭揚的名字時，沈時澹放下腿，微微挺身，坐得端正，目光一瞬不瞬望著舞臺。
明嫣上臺環視眾人，目光朝他遞過來。
沈時澹牽牽嘴角。
音樂響起，明嫣和蕭揚投入演出，引來場下一片歡呼沸騰，不乏竊竊私語傳到了沈時澹耳朵裏。
“他倆好配啊，天啊，郎才女貌。”
“你快看蕭揚學長的眼神，我感覺他肯定很喜歡明嫣，天啦甜死了。”
“他倆真不是情侶嗎？上次學姐還想撮合他倆來著。”
郎才女貌？蕭揚喜歡明嫣？學姐撮合他們？沈時澹目光一寸寸變沈，嘴角抿得平直，盡管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看到他倆親密舞蹈時，他心裏還是像被澆了一整顆檸檬汁。
又酸又澀，還很躁。
從沒有過這麽強烈的抽煙欲/望。
他單手抓著領口，仰起頭，揉開頂端的扣子，默默吐息。
節目終於結束，明嫣和蕭揚謝場，卻被主持人叫住，要跟他們倆進行互動。
事先沒有準備，也沒前通知，所以被叫住時，明嫣微微一怔，蕭揚拉著明嫣回到舞臺中間。
明嫣抽回手，看了一眼沈時澹，目光相碰，明嫣心口微微一動。
主持人采訪問兩個人有沒有邀請對方做自己壓軸舞會的舞伴
“我挺想邀請她，但她沒給我這個機會。”蕭揚看著明嫣，話說有幾分俏皮，也有幾分暧昧。
話筒遞給明嫣時，明嫣抿抿唇，“我有很想邀請的朋友。”
主持人又問：“那位朋友在現場嗎？”
明嫣呼吸一滯，完全不敢往下臺下看，“在。”
大家的目光都在場下看，明嫣緊張地心臟亂跳，她後悔沒有含糊一些。
蕭揚站在明嫣身邊，很小聲問：“誰有這個榮幸啊？”
明嫣沒回答他。
主持人采訪完，留著明嫣和蕭揚做了兩輪你畫我猜的默契游戲，總算把人放下臺。
到了大家視野之外，明嫣呼了口氣，回到練功房拿衣服。
蕭揚突然關上門，隔絕了外面靜悄悄，他先開口：“明嫣，你邀請的人是你男朋友嗎？”
明嫣說不是。
蕭揚緊繃的神色突然放松，他揚起笑意，“那就是你還單身咯。明嫣，可以給我個機會追求你嗎？”
明嫣面色一滯，擡起頭看向蕭揚，特別認真地說：“對不起啊。我有在發展的人了。”
蕭揚神色怔了幾秒，他為自己爭取機會，“在發展就是還沒在一起，我這麽理解沒問題吧。”
“我還有機會是不是？”
明嫣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氣氛有些尷尬，她沈默了幾秒後說：“抱歉。”
“你喜歡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蕭揚打斷，他目光凝在明嫣身上，八成是想找她說話的證據。
明嫣沒認真想過，但她直覺應該是喜歡的。
不然，怎麽會樂在其中呢。
沒得到口頭回答，蕭揚以為明嫣也拿不準，反問她：“你都不知道喜不喜歡他，為什麽不試試喜歡我？”
明嫣摘掉頭繩，箍在手腕上，拾起衣服，對蕭揚說：“抱歉，學長，我喜歡他。”
蕭揚表情僵了幾秒，確認明嫣不是再開玩笑後，為自己唐突跟明嫣道歉。
明嫣表示沒事，拿著衣服進了更衣室。
明嫣換完衣服出來，假面舞會就要開始了，學姐過來拉著明嫣說舞會結束後，大家一起聚餐，沈總買單請大家吃飯。
明嫣有些詫異，學姐快把沈時澹誇上天了，最後免不了感嘆一句，他英年早婚。
明嫣拿手機給沈時澹發消息。
【明嫣：你要請他們吃飯嗎？】
【——：主要是請你。】
【——：你在哪裏？】
【明嫣：我在休息室。】
這會兒大家都在前面看節目，休息室除了演員老師換衣服，沒什麽人在，格外安靜。
皮鞋在走廊摩擦脆脆的聲響時，明嫣猛地起身，看見沈時澹朝她走過來。
“你不看節目了嗎？”明嫣輕輕推上休息室的門。
沈時澹薄唇輕扯，“本來也不是來看節目的。”
“待會兒穿這個？”
明嫣換好了舞會的禮服，一席墨藍色吊帶絲絨禮服，襯得皮膚白瓷般的肌膚上白了一個度，兩根平直鎖骨凸起，頸窩小巧性感，頭發完成發髻，露出修長的頸部線條，看向沈時澹時，像誤入人間天鵝。
只不過她現在裹著一條寬大的圍巾，遮住了光潔的肩部，襯得她多了幾分清冷慵懶。
“學姐挑的，有什麽不妥嗎？”明嫣問。
“有。”沈時澹將人扣進懷裏，“太招人看了。幸好你的舞伴是我，不然我可能沒辦法讓你穿這條裙子出去。”
沈時澹垂下眼睫，骨節分明的手指幫她拉圍巾，蓋住惹人眼熱的鎖骨。
明明做著正人君子才做的事情，可心裏發癢，剛要擡手撫摸她的臉頰，走廊上響起說話聲。
聲音越靠越近，仿佛就在他們這扇門外，即將破門而入——
明嫣面色一滯，拉著沈時澹的手去找地方藏，舞蹈室根本無處可藏，明嫣急中生智，把沈時澹推到長凳上坐下。
取下圍巾丟到沈時澹身上，把他上半身蓋住，自己順勢往他腿上一坐，寬大裙擺將他下半身藏了個嚴嚴實實。
門被推開時，明嫣手指拎著剛褪至肩膀的吊帶，擡眸看向門口，故作驚恐。
對方也楞了，“明嫣你在換衣服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對方說著帶上門，明嫣驟然松了口氣，突然一雙大掌從她腰間滑過來，將她環住。
低沈發悶的聲音在耳邊撩撥，“明老師也會投懷送抱。”
之前太過慌亂，此刻明嫣能清晰感知臀下雙腿存在感極強，她臉頰發燙，掙紮著要起身，被沈時澹按在腿上，雙手扣得更緊。
“就抱一會兒。”沈時澹貼在她後背說。
“你抱很久了。”明嫣小聲提醒他，沈時澹放開她，讓明嫣保持著姿勢別動。
手指勾著拉鏈，發出細微的聲音。
明嫣渾身繃得緊緊，短短幾秒像是被丟進沸水滾了一圈，她急切喊他，“沈時澹。”
背後的手指停了一下，放開拉鏈。
“不做什麽，幫你調整拉鏈。”說完，他倒是真正人君子般扶著明嫣的腰讓她離開他的雙腿。
他勾起香檳色面具，蓋住明嫣的眼睛，繞到伸手，指尖繞了幾個圈，便系上結。
明嫣的好看不在皮，而在骨相氣質，哪怕戴上了面具，遮住半張臉，可從內到外的好看，無法被掩蓋。
沈時澹輕輕嘖了一聲，他真想把人帶回去，藏起來，誰也沒辦法覬覦她的半分美色。
沈時澹拎著自己面具，笑著看向明嫣，“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明老師幫幫忙。”
明嫣手執著面具，輕輕給他戴上，因為身高懸殊，明嫣穿著高跟鞋也需要墊腳，偏偏沈時澹還沒有眼見力不低頭配合。
明嫣弄了幾下，腳下一軟，直接撲到他懷裏，被牢牢握住腰。
他垂下眼皮，“你這樣，以後怎麽幫我打領帶？”
明嫣面頰一紅，拍開他手，“你低一點。”
沈時澹配合低下頭，讓明嫣給他戴上面具，為了避嫌，明嫣拎著裙子先一步出去。
穿過走廊來到大廳，忽然她聽見有道熟悉的聲音，“請問，明嫣在哪兒？”
明嫣循聲看過去，沈初陽拉著一位家長詢問。
他怎麽又來了！
明嫣煩躁得很，為了不跟他多牽扯，拎著裙子趕緊往回走，跟剛跨出休息室門的沈時澹撞了一下，被托住手腕的瞬間，她拽著沈時澹往後門去。
沈時澹被推到了門外，冷風撲面而來，他脫掉了羊呢大衣，就穿著襯衫和馬甲，被明嫣一推，後背貼在冰涼的墻面上，就勢將明嫣攬到了懷裏。
“怎麽了？”沈時澹護著她，壓低了聲音問。
明嫣蹙著眉說：“沈初陽來了。”
沈初陽一出現，她就像是受驚的小貓咪，豎起瞬身的毛，可到底是只貓，在他看來毫攻擊性，還很可愛。
扣在後腰的手收緊幾分，沈時澹低沈的聲線藏著幾分不滿，幾分揶揄，“你像在跟我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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