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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六)孫文臺死於黃祖,孫伯符負卻周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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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策沒有很多時間待在廬江。因為他要跟著他爹到處奔走砍人擴大地盤。

說的好像黑社會一樣。

其實那個時候,黑社會是合法組織。不止黑社會,很快郭嘉就會知道,盜墓賊團體也是合法組織。後來隨著世界歷史潮流的滾滾向前,這兩個合法組織分別被東瀛和天朝給繼承了。

但是孫堅孫策不在的時候,孫家女眷和一些未成年的男孩子,也就是非戰鬥人員是不能跟著大隊人馬機動的,就留在了廬江。這個時候劉備劉皇叔還在不停的丟老婆孩子呢,孫策比他看得遠,運氣也好一些,他在離開之前,都會給家裏人找個靠山。

這個靠山,就是隔壁周家。

周家在江東也算是當地豪強,不然那個講究出身的年頭周瑜他爹怎麽能當洛陽令呢?雖然這個洛陽令很快就不值錢了,但是周家雄厚的家底猶在,於是面對動蕩的社會,叛變的義軍,瘋狂的饑民,為了保衛自己不受襲擊,周家不可免俗的帶頭組織了地主武裝。同樣加入了這個武裝的還有張家,魯家……陸家沒有加入,他們另起爐竈了,不過情況很快就會扭轉,這個我們以後再說。

孫堅離家總是十分的瀟灑,什麽都不準備,十裏長亭那都是扯淡,威風凜凜的揮鞭上馬,大手一揮,帶著小兵風一般的跑了。

所以周瑜經常會懷疑孫堅到底成家了沒。

孫策比他爹強,起碼他會想想自己的娘,自己的弟弟,以後他還會有個妹妹,當然現在還沒出世。

孫策對周瑜坦白了自己打算建立水軍的願望並滿意的看到對方答應了之後,第二天就果斷的牽著周瑜的手進了自己家門,在偏廳,黑乎乎的透光不算好但還算整潔的屋子裏,孫策指著榻上歪坐,以手支頭的一位婦人對周瑜說:“此吾母也,可速拜!”

周瑜於是稀裏糊塗的倒身下拜,婦人有氣無力的讓她起身,聽聲音倒是個年輕的女人。孫策又把周瑜硬拉出偏廳,鄭重其事的對她說:“我父欲行,我當親隨,唯有老母幼弟,家中諸人,無暇照看,欲以家宅托公瑾,未申可不?”

周瑜聽懂了,但是這麽說話實在讓她累得難受:“能換個說法麽,你這樣我聽著太累。”

孫策嘻嘻笑了,相處這麽久周瑜的脾氣他明白,沒斷然拒絕這事兒就差不多成了:“行啊,現在這樣說話可以了嗎?”

“這麽大的事情,你應該讓伯父去找我爹……”周瑜頭痛的伸手揉太陽穴。她如今也不過是個十幾歲孩子的樣貌,孫策大不了自己多少,這怎麽看怎麽像兩個小屁孩討論如何當美國總統——根本就不是他倆操心的事兒。

“我爹才不管。”孫策的臉垮了,他只有當著周瑜才有這個表情。“你是周家的大公子,你只要跟那些巡城的說清楚,讓他們看顧著點就行了。”

周瑜在心裏盤算了半天該怎麽跟母親說,最後看著孫策那張寫滿“除了你我無人可托”的表情的臉,最後還是嘆口氣答應了。

周瑜回去稟明母親,提到了孫堅帶領的軍隊和江東各大豪族的關系,宋夫人考慮了半天,覺得答應了也不吃虧,一邊派周瑜去通知廬江的武裝頭領,一邊寫了封信給周異——丈夫總是家裏的主心骨,大事還要讓他知道。

第二天孫堅帶人出發,孫策也騎著那匹紅鬃馬意氣風發的跟著,親兵簇擁著先去點兵。周瑜則在送別的人群中第一次清楚見到了孫策母親的樣貌。聽旁邊人說這位夫人姓吳,吳夫人這天穿著一件領口袖口下擺都滾了藍緞的淺藍色曲裾袍,梳高髻,插了笄,戴戴勝,左右跟著兩個腦後挽髻穿粗布襦裙的女婢,盈盈下拜送別丈夫。孫堅看也沒看一眼,也許是想著戰場的事情,也許是送得多了無所謂了,總之打馬而去。吳夫人擡頭的時候,周瑜有點激動,歷史上吳夫人是不可多得的美女,美到讓孫堅耍流氓也要強娶的女人,具體怎樣的美,這次總可以親眼見到了。但真的見到了,周瑜又覺得很失望:吳夫人雖然是不到30的人,卻怎麽也談不上美貌,也就比中人之姿好一些,老態明顯,眉眼間排除皺紋,也只是勉強可見當年佳人的影子。

吳夫人身後跟著個三個小男孩,領頭的也十幾歲,有點怯怯的,看相貌也能判斷的出他與孫策的血緣關系,想必是孫權,周瑜點點頭,孫權仿佛知道有人看他,向周瑜這邊掃了一眼,周瑜心裏一驚,連忙逃回周府。

剛一進門,就聽見宋夫人吩咐去請隔壁的吳夫人來,周瑜估摸著這是女眷的小聚一時半會兒不用自己出場,於是跑回自己屋裏,關上門,還覺得心口砰砰的響。

她倒不是被嚇的,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對她沒什麽影響,既沒有傳說中的碧眼紫髯也沒有小言中的犀利眼神,周瑜是突然想起了歷史,她當然不是今天才想起來,但是過去她都不願深想,自己打斷了思路,她覺得孫策真是個好人,因此她一點也不願意直面歷史上孫策早亡的結局。

在周瑜還沒穿越過來的時候,她和郭嘉、諸葛、司馬外帶趙雲就是個五人組小團體。五個人多少都有點相似之處,雖然都是學著無神論長大的,但都無一例外的投入了唯心主義有神論的懷抱,包括諸葛。五個人偶爾會提起自己靈異的感覺,其中感覺最明顯的是司馬,司馬甚至在某些時候可以斷言自己明天是會有好運還是厄運,是什麽程度的運氣。郭嘉跟司馬開玩的時候說:“你知道自己有厄運的時候就別出門,在家窩一天,過了再說。”司馬苦笑著搖頭:“我只是知道個感覺,但是不能判斷到底會遇到什麽事。就算窩一天在家裏,難道就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被燙到摔一跤丟東西甚至地震火災煤氣爆炸,厄運是躲不過去的,我如果能提前知道,頂多是心裏做個準備,卻不能人為避免,依然要硬著頭皮去做該做的事情。或者自己安慰自己說不會有事的,這次的感覺是錯的,反正以前也錯過。”

周瑜現在能理解司馬的感覺了,不想面對的,也沒有信心避免,只有在心裏對自己說:這不是我知道的歷史。給自己找很多理由,比如我知道的歷史上周瑜是個男人,那麽現在我已經是個女人了,這個歷史便不是我知道的那個歷史,那麽這個歷史上也許孫策會活很久當皇帝了呢?

誰知道。

周瑜躲在自己屋裏胡思亂想,門外有婢女“叩叩”敲門,恭敬地請她到前廳,說是夫人的命令。

周瑜知道母親的意思,換身好衣服,在臉上噴了些水,盡量讓自己看上去精神點,然後來到前廳見禮。

母親正和吳夫人對面坐著,小幾上水果點心都有,吳夫人還帶了幾個孩子過來。宋夫人介紹周瑜,吳夫人禮尚往來介紹自己兒子,周瑜偷眼看看那個叫孫權的,和自己當初的猜想一致。孫權大眼睛挺水靈,盯著周瑜不放,直到把周瑜看得渾身不自在,吳夫人才發現自己兒子失禮,笑著解了圍:“周家大兄,長汝七歲,汝可以兄事之!”宋夫人在旁邊聽了滿意的點點頭——她就是這個意思,搭人情走關系,孫周兩家越近越好。

周瑜想,歷史上的孫權是一個守成之主,前期開明,萬年渣黑……打住,我現在應該堅信這不是我知道的那個歷史,這是平行宇宙的故事。

吳夫人相貌雖然已不覆當年,但儀態仍然很美,現代只有練習古典舞的女子勉強能學到一點皮毛,舉止的從容,讓周瑜看得內心羨慕不已,但是看到身上的男裝——洩氣值一百。

吳夫人走後,宋夫人命人安排吃食——周瑜已經適應了一天兩頓的生活,早上可以加一頓點心,晚上有一點夜宵,當然後兩樣是有錢人家才吃得起的。周瑜乖乖陪母親吃飯,吃完飯聽母親施展中年婦女的必備技能——嘮嘮叨叨說八卦。

宋夫人說,吳夫人年少時就是江東有名的美人,吳家又有勢力,孫堅以前是個類似地痞一樣的存在,也算當地一霸,橫行鄉裏,聽說了吳夫人的美貌,便要聘娶。吳家本來是拒絕了的,但孫堅為此十分憤怒,傳話出去:若不能娶得吳氏,則吳家休想安寧。於是吳氏勸慰家人說何必為一個女子壞了全族安寧,情願出嫁,以息紛爭。於是下嫁孫堅,生了四個兒子了。宋夫人很有些羨慕的說:吳氏的命真好。

周瑜在一旁聽著深覺槽點無數,但卻無從吐起,這個時代的評價標準和自己原來習慣的差太多了。什麽平等自由女權愛情那都是浮雲啊。

周瑜有點可憐吳氏。

孫堅和孫策留在家的時間很短,但是孫策對家裏很放心,他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周瑜每日去吳夫人處噓寒問暖,照顧妥帖,與孫策三個弟弟感情也很好。母親吳夫人很喜歡長得英氣又漂亮的周瑜,已經認了幹兒子了。吳夫人是大家閨秀,擅長箜篌,古琴也彈得很好,周瑜每日問安畢,會陪吳夫人學琴消磨一會兒無聊的時光。

孫周兩家關系的迅速拉近有一種膨脹效應,孫堅父子的名聲變響亮的同時,周瑜的名聲也漸漸傳出去了,“周郎”的稱呼不止局限於廬江,開始聽聞於江東各處巷井之中。“曲有誤,周郎顧”這句話不知道是誰總結的,總之流傳的很快,並且衍生出了十分細致的版本,孫策於回程中,常常聽見人們詳細述說周瑜是怎麽樣的去和魯肅等人喝酒,怎麽樣的瀟灑風流,怎麽樣的引來酒肆裏琴娘的臉紅心跳,又是怎麽樣在聽出琴娘的錯誤後眼波流轉,頻頻註目……說的跟親眼見的一樣。

孫策很有點自豪於自己交友的眼光,但同時有點沒來由的郁悶:以前不是就顧曲麽,怎麽現在還顧?招惹一堆女人……

就這樣,在郁悶中,又出征了幾次,父親在征伐黃巾和董卓後受朝廷封詔為“破虜將軍”,“孫破虜”的名號十分響亮了,孫策夢想著這樣的稱號,和比這稱號更高的地位——他記得他娘說過,生他的時候夢到自己把月亮抱在懷裏,高人給算過,說這樣的孩子必然大富大貴,所以,孫策充滿期待,並在期待中迎來了初平二年。

作者有話要說:

歷史上周瑜的母親的名姓沒有記載,所以這個“宋夫人”是作者胡編亂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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