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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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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搭乘上列車以來,安室透就一直覺得渾身不自在。

原因無他——那個黑皮膚的警官在發生案件以後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如影隨形,時不時用一些古怪的眼光瞄自己一眼。

托他的福,江戶川柯南還好奇地問了他一句,“安室先生,和青峰警官是兄弟嗎?”

安室透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不是,我只是沒有那麽白而已,沒有他那麽、那麽……黑。”

吉田步美一臉天真地說道,“我覺得黑得沒有什麽差別哦!”

圓谷光彥也補刀道,“真要論起來的話,我覺得安室先生會稍微黑一點兒哦,畢竟是混血兒嘛!”

小島元太詫異道,“誒——?!安室先生是混血嗎!”

江戶川柯南:“……不然你以為呢?”

安室透裝作沒有聽見這群小朋友在背後議論自己。他專心在搜查線索與證據上,帶著江戶川柯南滿車廂的東跑西跑,終於根據推理鎖定犯人,並且讓犯人自我招供之後,安室透下意識就想要說出:“那麽,安東先生,我現在已……”

“安東先生,我是東京米花警視廳公安部警察青峰大輝,因為你剛才的行動涉嫌謀殺罪,我現在宣布正式逮捕你。”

安室透一楞,沒想到一直在一旁不出聲的青峰大輝忽然就搶了自己的話,直接掏出手銬將犯人鎖了起來。

這算不算坐享其成?

——不對,他也是警察,這是他應該做的,推理和搜證,只是我在自顧自地努力而已……

青峰大輝向乘務員單獨要了一間車廂,準備作為單獨關押犯人的地方,事畢以後,他還不忘對安室透說了一句,“謝啦,安室,你這小子——看不出來啊!不過是波羅咖啡店的服務員而已,刑偵能力還挺厲害的!”

聽見這句話,安室透就皺緊了眉頭。但是當想起他還有其他任務在身之後,只能選擇了裝作笑呵呵地應和道,“哪裏哪裏,還是青峰警官您比較專業,我這只是外行看熱鬧罷了。”

在青峰大輝一只手押著犯人,一只手揮手向他們告別以後,安室透望著那副手銬,以及青峰大輝口袋裏的那一本警官證,黯淡了目光。

別想了,降谷零——你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再像當初那樣,光明磊落地在大眾面前亮出自己的警官證,然後大聲地說出聲——“我是警察!”

他第一次穿警服的日子,就是畢業典禮的那一天,也是他這麽多年來的唯一一次。

那個時候,景光、阿航,還有松田和萩原那兩個家夥——他們都還在。那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為數不多想要保護的人。

他們一起訓練,一起在操場上跑圈,一起在射擊場射靶,一起在泥地裏翻滾前進。

作為一名孤兒院長大的小孩來說,在東京警察學校收獲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棒的友人,以及最好的友情。

他想,是他的這些朋友成就了現在的“零”——安室透。

所以他好羨慕這位青峰警官——同時又有些憤怒,他總覺得青峰大輝的表現還配不上這身制服,他還做得不夠完美,至少也要像他,或是像他的長官那樣。

安室透心想,有美咲在身邊,居然如此吊兒郎當,實在不像話。

——等等,如果青峰大輝也來到了這輛列車上,那麽不就意味著……?

突然,車廂內的警笛肆意作響,列車的乘務員開始急速又不失冷靜地向各位乘客發布緊急通知,示意他們趕緊去別的車廂進行避險——現在他們所在的這節車廂發生了火災。

而安室透也明白,這是貝爾摩德示意他開始行動的信號了。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一打開顯示屏,上面是一個女孩捧著一束櫻蘭微笑的側影,隱約還可以在一旁搞怪的萩原研二,以及在一旁大笑的伊達航和無奈撫額的松田陣平。

那個時候,諸伏景光向降谷零發送了一封主題不明的郵件,然後當著他的面朝自己擠眉弄眼,說道,“不就是去了‘公安’那一邊兒嗎?你當初可是氣得美咲當晚哭著喝了一晚上的啤酒,差點把研二也喝趴下了!所以,既然還有機會,放下那些多餘的顧忌,大膽地重新追求她!——喏,幸好我還保存了一張她的照片,記得好好保存!”

安室透也沒有意識到他凝視這張照片的眼神有多溫柔。

回過神來,他打開新收到的郵件——果然,是貝爾摩德催促他趕緊行動的信息。

安室透將手機放回口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從拐角處的死角監視那間車廂內的人,當她跌跌撞撞地從裏面踉蹌而出時,他這才信步走過去。

“真不愧是‘墮天使’的女兒,”安室透放在口袋裏的拳頭正在攥緊,他看見了童年時期最重要的那位女士的女兒,不由得感嘆道,“呵,你和她長得還真像。”

安室透露出了一個微笑,笑得真誠,但是他知道眼前的人並不會相信自己,他說道,“自我介紹一下,初次見面,你好呀,我是波本——這個名字就是我的代號。”

我也是來保護你的人,降谷零,我是一名警察,其實你可以信任我。

***

“你不用擔心,我可是打算活捉你的,”安室透一面示意宮野志保退到安排好的八號車廂內,一面拿出威力最小的炸|彈,僅能炸毀鐵質的連結器,向宮野志保詳細地解釋他接下來要做的一切,以減輕她的恐懼感,“不用擔心,你就當作睡一覺而已。”

可誰知宮野志保直接掀開了她右手旁的布簾,露出了滿滿當當的炸|彈,並一臉譏諷地看向安室透,冷笑道,“這可不像是‘沒問題’的安全區。”

安室透的心一慌,難道貝爾摩德根本就不想將雪莉帶回去,而是想要直接殺死她?!

不行,艾蓮娜醫生唯一幸存下來的女兒,她不可以再出任何的差錯!

安室透差一點就繃不住臉上游刃有餘的微笑,他緊抿嘴唇,話鋒一轉,趕緊說道,“那——那沒辦法了,你現在過來,跟我一起走吧。”

可誰知宮野志保冷淡地說了一聲,“我才不呢。”然後就啪得一聲關上了門。

安室透感覺到了身後來人了,只好繼續保持嘲諷,但是語氣卻變得焦急了不少,“真是和傳聞中一樣難搞的姑娘呢,那就別怪我用一些粗暴的手段教訓你了——”

緊接著,安室透覺察到了身後的門被拉開了,迷霧之中,他看見了“赤井秀一”,只好繼續演下去,說道,“不好意思了貝爾摩德,雪莉她——手|榴|彈?!”

這不是貝爾摩德!

還沒來得及想清楚這其中的來龍去脈,手|榴|彈就已經炸毀了車廂與車廂之間的連結器。安室透自己也差一點受到了餘波的攻擊,只能狼狽地縮在掩體後躲避這一次爆|炸。

“可惡……!”

正當他想要奮不顧身跳下車廂去救宮野志保的時候,突然,一聲驚天巨響,宮野志保所在的車廂爆|炸|了!

安室透的瞳孔一縮,那是……艾蓮娜醫生的女兒……!

這一瞬間,他的腦海裏閃過了許多五彩斑斕的畫面——那些往日的歡聲笑語像走馬燈一樣在他眼前閃過。

他第一次感受到溫暖,是來自艾蓮娜醫生給予他的治療——他好不容易從那個地獄一般的地方逃脫而出,明美拖著他一定要去診所治療,那個時候他還不懂得如何接受他人的好意,像一只野貓一樣撓傷了很多人;

他第一次感受到友情,是來自一起長大的諸伏景光,他們的生活並不是很富裕,特別是在高中的那一段日子,為了考進警察學校,他們為訓練付了很多錢,生活拮據,可是當某次他經過Wee漢堡店的時候,諸伏景光卻直接拉著他走進去,將他哥哥寄給他的生活費拿來請降谷零吃飯,自己卻連一杯飲料都舍不得點;

宮野艾蓮娜,宮野厚司,諸伏景光,萩原研二,松田陣平,伊達航,宮野明美,澤田美咲……

死了,他重要的人,他想要保護的人都死了……

……為什麽降谷零的身邊就沒有人願意為他而駐留呢?

此時此刻,安室透只覺得巨大的孤獨感快要吞噬了自己。

——不對,她還沒有,她還好好活著。

澤田美咲還在好好地繼續著他們的警察夢。

安室透深呼吸,拼命地抑制住自己想要顫抖的沖動。他咬緊了牙關,不讓鼻腔中的酸澀感充斥到眼眶之中。

振作,振作起來——你要為了他們而振作!

安室透從掩體後撤退到車廂內,迅速收好威脅宮野志保的手|槍。剛一轉身,就撞見了澤田美咲。

她一臉不敢置信地望著安室透,呢喃道,“你……你剛剛做了什麽……?”

往日裏總是雲淡風輕的“波本”此時卻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他趕緊遮住自己的手|槍,望著那雙震驚的眼睛,卻支支吾吾,遲遲說不出話來。

澤田美咲皺緊了眉頭,眼神中滿是不解與失望,輕輕搖頭的動作像是針一樣刺傷了安室透的內心,讓他下意識就羞愧地避開了她的目光。

“我可以聽你解釋,降谷。”

安室透輕聲說道,“沒什麽好說。”

“啪!”的一聲,一記清脆的耳光扇得青年微微側了臉。

澤田美咲微微喘著氣,既是憤怒,又是難過,一切的情緒都讓她失去了理智,讓她根本沒有註意到安室透想要解釋的動作。她後退了幾步,下意識就要去摸後腰處——降谷零看得出,那是警察準備逮捕罪犯的預備動作。

澤田美咲也楞住了。

半晌,她才緩緩說道,“距離我們上一次見面,已經是五年前了,我以為你僅僅是不想再繼續做這一行,我尊重你的選擇,盡管我不理解你為什麽要那麽做,你明明……明明是我們當中最優秀、最出色的那一個。”

“但是我想,今天,或許我可以明白你為什麽總是和我們這群人背道而馳了。”

“降谷零,因為你剛才的舉動,我現在以涉嫌謀殺罪的罪名宣布逮捕你。”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論,求評論,別潛水啦球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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