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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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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荒唐的鬧劇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與嫌疑人從白天僵持到黑夜,最後卻以赤司征十郎受傷、一名女警受傷作為結束,身為搜查一科警部的伊達航長期與警視廳裏的行政部門打交道,他知道,這一次任務並不算圓滿。

不過伊達航還是在百忙之中抽空來到澤田美咲所在的救護車附近,像以往每一次實戰演習那樣,對他們之中唯一的女孩子說道,“你做得很棒,澤田。”

受傷的左手正在接受醫生的止血包紮,穿著的女式西裝上也沾著不少猩紅色的液體,不知是赤司征十郎的,還是她自己的。澤田美咲只感覺疼痛在不斷地侵蝕自己的神經,聽見自己的班長還是像之前那樣鼓勵自己,她明白這是伊達航獨特的溫柔,“謝謝。”

沒過一會兒,從狙|擊點返回的諸伏景光也回到了救護車。他摘下頭盔,高度集中的緊張狀態讓他汗濕了整件制服,連額前的碎發都變得濕漉漉的。他凝視看了一會兒醫生包紮的動作,再看向笑得有點勉強的澤田美咲,試探地問道,“你還好嗎,澤田?”

“我沒事,就是有點疼。”

“疼就叫出來,有什麽好硬撐的,”松田陣平換下了防爆衣,習慣性就想點燃香煙,看見他們三個人如出一轍的不悅表情,頓了頓,又放回了自己的口袋,若無其事地說道,“女孩子嘛,即使是男人怕痛也沒什麽丟臉的——你看這家夥,被玻璃劃破點皮就嗷嗷叫。”

荻原研二不知什麽時候湊到醫生的身邊,假裝急切地問道,“醫生,你說我這玻璃都紮那麽深了,挖出來的時候要打麻藥嗎?”

澤田美咲看著一個又一個聚集在自己身邊的同學,還有一直和自己並肩作戰的組長兼好友、諸伏景光,看他們聊天打岔,互相打鬧,仿佛時光又倒回了還在警校的時期——

他們之中最擅長文書匯報工作,同時也是大家的班長,伊達航又在對著電腦幫大家寫小組報告,一邊敲字,還要一邊呵斥大聲會被誤會在吵架的拆除班二人組安靜一點兒;擅長拆|彈的松田陣平和荻原研二兩顆腦袋湊在一起拆分解析桌面上的機械模具,他們甚至裝模作樣地拿了一雙筷子,像醫生解剖一樣,將模型大卸八塊,像是在進行什麽比賽,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搶答應該先剪哪根線;而需要不斷提高集中強度的諸伏景光依舊在鍛煉自己的註意力,拿著兩根輕軟的毛線,手指靈活高速地將它們互相編織在一起。

而身為那一年警校第一次開放招收女性生源中為數不多的女學生,同時也是這個小組裏唯一的女生,為了不拖大家的後腿,澤田美咲每天都會自己加訓,在前往訓練場提高體力和耐力的路上,經過休息室,見到這裏亮著燈,總是會停下來往裏面看一眼。

透明的玻璃窗上亮著溫暖的黃色燈光,偶爾裏面的荻原研二或是伊達航會擡起頭來看到她,然後會隔著一段距離向自己輕揮手,習慣性照顧女孩子的荻原研二甚至會走到窗邊和澤田美咲聊上幾句。

“又加訓到這麽晚?”

“嗯、嗯。”

那個時候留著劉海、頭發還有點長的澤田美咲回應道。

“哦,那你快點回去好好休息吧。”

而還沒有成長為婦女之友的荻原研二則是在關懷之後就利落地關上了門,倒顯得他的問候有點突兀,又有點滑稽。

不過澤田美咲能理解她的組員們,他們只是各自以不同的方式照顧她而已,就像現在這樣。

伊達航見有其他人過來了,放不下自己警部裏的下屬,立刻向他們告辭說道,“那我還要工作,交通部的同事在叫我了。”

“哦,”荻原研二頭也不擡地回應道,想了想,還是對著倒退小跑的伊達航喊道,“晚上吃宵夜啊!”

澤田美咲笑道,“玻璃都紮滿頭了還想著喝酒呢?”

“你們倆,作為傷員只能喝白開水。”

諸伏景光為他們倆作了決定,他一直被荻原研二和澤田美咲稱為無法反駁得像媽媽一樣的存在。

伊達航朝著他們豎起一個點讚手勢,松田陣平則是沈默地回應了他一個相同的大拇指。

“哦對了,你們也不能吃辣,不能吃……”經常做菜的諸伏景光想起了一些傷員需要的忌口,又開始對他們科普道,“不是只要不喝酒就可以的。”

“啊!景光,叫你一聲媽你就真當自己是老媽子了嗎!”

“哈哈哈——”

一時間,盡管每個人臉上或身上都帶著一些傷,但是這輛被他們擠得格外擁堵的救護車後座,充斥著輕快的氣息。

為澤田美咲包紮止血的醫生,在給荻原研二取完玻璃碎片早就離開了。只剩下他們四個人坐在一起,等待交通管制解除後,再一起去醫院做檢查。

“這是我們組畢業後第一次合作吧,真是令人懷念。”

一直不說話,應該是在忍著煙癮的松田陣平忽然開口道。

“呃……”

荻原研二第一時間就偷瞄了澤田美咲一眼,見她剛打完消炎藥正捂著手臂,沒有什麽特別的過激反應,又悄悄松了一口氣。

沒辦法,他們四個人都知道,包括澤田美咲自己也很難忘記吧,在畢業典禮那一天,告白被拒的場景。

零那個臭小子,一畢業就跑去哪裏了呢?一句話都不說,真不夠意思。

看著諸伏景光應該也是這麽想,身為降谷零的竹馬,卻差不多和他失聯好幾年了,除了每年過年的時候能夠收到他寄來的禮物,確定他還活著之外,諸伏景光還真的沒有再見過他。

“也不是我們組吧,”澤田美咲突然冷不丁開口,平靜的語調卻硬是讓諸伏景光都聽出來了一絲絲陰陽怪氣,“降谷不是不在麽。”

“……”

“……”

“……”

三個人面面相覷,像是又回到了畢業典禮那一天。

滿心歡喜的澤田美咲拿著一束粉嫩的櫻蘭,映襯著少女的臉頰愈發透紅,她面露羞澀地將花遞給降谷零,說道,“畢業快樂,降谷!”

反倒是面無表情的降谷零在這一天顯得心情格外差勁,他冷淡地應了一聲,“嗯。”

“……”遭到冷遇的澤田美咲有點尷尬地笑了笑,但是還是沒有氣餒,她又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他,“收下它,好嗎?”

降谷零緊抿著嘴唇,死死地盯著這封信,沈默不語。

時間長得連躲在遠處偷看的諸伏景光和荻原研二都覺得尷尬了。

“……你、你不想要嗎?”

澤田美咲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撕成了兩半,一半還在微笑著期待降谷零會對自己作出什麽回應,冒著粉色的泡泡;而另一半則是在那一剎那墜入冰窖,有點疼,裂開的傷口裏像是流出了苦味的水。

半晌,降谷零才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閉眼道。

“祝你畢業順利,澤田警官,”再睜開雙眼,降谷零的眼裏是澤田美咲看不懂的情愫,他對她說道,“我想我們以後很難再見了。”

澤田美咲只記得當時自己又是生氣,又是委屈。她不知道降谷零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也不記得他是不是把自己送的櫻蘭丟到了哪個垃圾桶裏,她只記得自己哭得很醜,嚇得沒有同學敢靠近她。

一片真心,最終變成了一廂情願。

“啊、呃,”一直擔當活躍氣氛角色的荻原研二出聲打斷了澤田美咲的回憶,他趕緊轉移話題,說道,“航向我們打招呼了哦,我們先上車去醫院吧。”

“好的。”

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兩個人一人一邊為他們的同事關上了救護車的後門,望著高聲鳴笛遠去的車輛,兩人面面相覷。

“嗯……我開車?”

松田陣平說道。

“嗯,好。”

諸伏景光默默跟在他後面,坐上了松田陣平的副駕駛座。

他望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象,諸伏景光在恍惚之中,想起了那時會在自己訓練專註力的時候,坐在旁邊幫自己計時的降谷零。

——零,你現在……在哪裏呢?過得還好嗎?你一畢業就擅自斷了和大家的聯系,這確實有一點兒過分了,傷到了老同學的心了,你知道嗎?

你還在當警察嗎?

在前行的道路上,一輛白色的馬自達與他們擦肩而過,反向行駛,最終消失在看不見的盡頭裏。

作者有話要說:  櫻蘭的花語是人生的起點,戀愛是令人成熟的新開始。

這裏設定降谷零的生日花是3月21日的櫻蘭,櫻蘭生日花的人,含蓄、內向,不敢外露自己的感情,往往言不由衷。

下一章 開始講秀一在彭格列與組織之間的故事,讓我好好想想該如何安排他和凜子的初次見面嘿嘿。

還是按照慣例,求評論,求留言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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