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白色的馬自達RX-7，車主身份不明，”山本武的□□在空中甩了幾個刀花，銀白色的鋒利刀鋒轉出了令人眩暈的光圈，一時間殺氣四溢，“外國人，還挺帥的。”

山本武結束了通話，手機隨意一扔，看向朝著自己走來的降谷零，“上午好，我是彭格列家族的山本武。”

面對山本武如此遵守武士道禮儀的問話，降谷零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即使看上去再一身正氣，降谷零也始終無法對他們這些黑|手|黨家族的和顏悅色。他在距離山本武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下，右手搭在自己的槍|托上，說道，“山本君，初次見面，我叫安室透。”

山本武掃視了一下四周，很明顯，重重疊疊的車輛後面都埋伏重重。

“安室透，沒有所屬家族，”山本武冷笑一聲，說道，“還是你擅自行動，攔下彭格列的生意，來討好你想加入的那個組織，嗯？”

被山本武一語點破目的的降谷零立刻掏出了自己的手|槍。

“還在用槍，這麽落後？”山本武信步向降谷零靠近，低聲說道，“讓我想想最近新興的小型家族有哪些……傑索，索菲，還是——”

霎時間，周遭的氣氛劇變，數輛原先靜悄悄的汽車立即啟動，嗡嗡作響的引擎聲像是為這場戰鬥擊響奏樂。

降谷零見山本武膝蓋一曲，瞬間朝自己撲來，身輕如鬼魅，簌簌幾下便和他近在咫尺，他立刻扣下扳機，朝山本武猛開幾槍。沒想到那把看似普通的□□旋轉幾圈，竟然打掉了降谷零的子彈。

降谷零心中暗自詫異，這超出常人身體素質的反應速度和抗打力量，最近流傳黑|手|黨之中涉嫌人|體|實|驗的情報，果然是真的。

降谷零急忙退後，又朝著山本武開了幾槍，幾發子彈破空而過，堪堪擦過山本武的手臂，鮮血直流。

“槍法不錯。”山本武自言自語道，隨即又立刻揮刃格擋住後面的子彈，叮當作響後，兩個人都微微喘氣，靜立而望。

山本武見他一直在防守，鮮少主動進攻，對降谷零的慍怒平緩少許，“安室，你想認識誰？把東西給我，我可以幫你介紹。”

“我不需要，山本君，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合作，那就放下你的那把刀，乖乖束手就擒。”

山本武覺得他這番話聽起來格外別扭，“你這話聽得不對勁，怎麽，你是警察？”

降谷零面色一沈，不作回應。

正是在這個時候，不知道什麽時候包圍了二人的面包車上跑下來了十幾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不等他們反應，揚聲道，“警察！放下你們的武器！”

他們的槍標準方向各不一致，同時也分別用警員在山本武和降谷零都高舉雙手過頭後，小心翼翼地接近他們。

盡管山本武和降谷零一樣，雙手被手銬銬在身後，他還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在這位眉毛雜亂的警察壓著山本武走向警車，經過降谷零時，山本武低聲道，“你這麽冒然攔下彭格列的東西，不論哪個家族，他們都不敢收你的。”

“……”

降谷零見他似乎想要和自己透露什麽了，眉頭微蹙，剛想要接話，不料遠處一束強烈且刺眼的遠光燈突然打在他的臉上，讓降谷零不得不閉緊了雙眼。

這輛車的引擎轟隆作響，油門一踩，氣勢狠厲地朝他們的方向沖過來。縱使風見裕也率領的眾多警力向它開|槍，這輛雪佛蘭依舊急速向前，逼得風見裕也不得不帶著山本武摔向一邊，躲過這輛來路不明的汽車。

雪佛蘭將日本公安的隊伍一沖而散，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車輛靈活地後退，駕駛座上伸出一把槍，子彈向風見裕也的肩膀襲來。

“砰砰——！”

降谷零也被這輛車的主人突襲得錯愕不已，他的雙手被束起，一時間不暇顧及，只能咬牙切齒地揚聲道，“什麽人！”

赤井秀一卻根本不搭理憤怒的降谷零，他看向山本武，山本武僅是足尖一點，飛身躍起就跳入了提前開啟的車窗內。這段動作行雲流水，輪胎在光滑的地板上劃出尖銳的摩擦聲，急轉彎過後，雪佛蘭消失在降谷零等人的視野內。

“風見，你怎麽樣？”降谷零趕緊湊上前，只見風見裕也的肩膀上血肉模糊，而降谷零自己身為警察，此時只能像罪犯一樣，雙手被銬在一起動彈不得，“堅持住——救護車，你們快去叫救護車！”

“是、是！”

其他並不認識降谷零的日本公安面面相覷，在降谷零冰冷的視線下，又顧及風見裕也的傷勢，只能將所有的疑惑壓在心底，按令行事。

“風見先生，我們、我們還要去追嗎？”

“我已經記下了那輛車的型號和車牌號了……”

“我們現在可以立即聯系交通局的同事！”

風見裕也被按著傷口止血，只能吃痛地應一聲，說道，“你們、你們快去，別跟丟了……”

“你現在的傷勢很嚴重，根本止不住血，”手銬已經被解開，降谷零低聲說道，“你必須馬上去醫院。”

“降谷先生……”風見裕也因為失血過後，唇色有些發白，但是他還是堅持勸道，“降谷先生，你現在不能和我們走得太近，這裏有監控攝像頭，你快離開吧……”

降谷零和自己的下屬對視一眼，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血液，最終，還是戴上了遮住面孔的兜帽，默默站起身。一離開風見裕也，他很快就被包圍上來的日本公安擠到了人群之外。

“……”

降谷零沈默地離開了。他坐回自己的車座上，望著醫務人員將風見裕也擡上救護車。

一輛白色的馬自達悄然駛離，無人在意。

***

赤井秀一的雪佛蘭很快就駛向了皇家大飯店的方向，在停車場待久了，猛然曬到陽光，山本武被刺激得眼睛都差點冒出淚水。

在一瞬間的迷糊之中，他看著開車的赤井秀一，說道，“阿綱呢？”

赤井秀一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只是一個拐彎，拐向了另外一個不知名的方向。

山本武一頓，了然地往後看過去，發現後面跟著好幾輛出租車。他問道，“‘出租車’呢？”

“‘後勤車’，獄寺已經在追了；現在有人在後面跟著我們，你別往後看。”赤井秀一擡眼看向後視鏡，與山本武對視了一眼，又說道，“你這次差點把貨搞丟，依我看，澤田不會放——”

“砰——！”

後面緊跟著的幾輛車緊咬不舍，從後排伸出來的槍|口更是顯得壓迫不已，電光火石之間，幾發子彈打碎了赤井秀一的雪佛蘭左視鏡。

“嘖。”赤井秀一猛打方向盤，不顧後方來車的喇叭聲警告，緊急變道，“餵山本！你手銬要解多久啊？！”

“哈哈哈哈，”山本武爽朗地笑出聲，手臂卻靈活柔軟地從臀部下方繞到前方，雖然雙手還被銬著，但還是準確地接到赤井秀一扔過來的槍，說道，“你也沒說你需要幫助呀。”

又幾發子彈打在車身上，在雪佛蘭上面留下了好幾發醜陋的彈坑。

雙方槍|戰的攻勢越來越激烈，幾輛日產汽車追著這輛外產的雪佛蘭在米花町的街道上追逐，子彈的破空聲鏗鏘有力，根本無人敢靠近這一群令人心驚膽戰的車隊。

“你槍法行不行啊？”赤井秀一見山本武打得跟玩似的，有幾次還差點被對方打中，只能一邊開車，一邊從駕駛座下方又摸出一把手|槍，“低頭！”

只見赤井秀一右手握著方向盤，左手借著碎裂如蛛網的左視鏡，一擊必殺，直接打中了後方追車的輪胎。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汽車輪胎在地面上劃過，待到山本武再觀察後方情況，他們已經甩掉對方有一段距離了。

“諸星先生的槍|法還是那麽令人驚嘆呢，”山本武笑瞇瞇地說道，“這次感謝你來支援啦。”

赤井秀一卻在此刻剎車，山本武差點一頭紮進前排。他正要擡頭詢問要做什麽，就看見了赤井秀一的左手似乎被劃破了手肘，似乎是受傷了。

“諸星先生？！”山本武收起了開玩笑的表情，靜默片刻，說出了一個地址，“去這裏吧，這是彭格列的醫生所在地。”

赤井秀一側眸看了他一眼，山本武眨眨眼，只好用力一扯，直接扯斷了手銬的鐵鏈，爬到前座說道，“那我來開車吧。”

“多謝。”

赤井秀一說道，在山本武啟動汽車的時候，左手微微發力，好幾塊玻璃從中滑落下來。

雪佛蘭很快就來到了彭格列的醫生、夏馬爾所在的醫院。

“一點點小傷，自己舔舔不就完了，”夏馬爾一邊嘆氣，一邊心不在焉地給赤井秀一縫針，說道，“你怎麽這麽矯情啊。”

“……”

赤井秀一不作回應，惜字如金。

山本武笑嘻嘻地上前來打圓場，“諸星先生都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嘛！”

“好了好了，這是換藥用的東西，”夏馬爾將夾出來的子彈碎片丟進醫療垃圾桶，說道，“不是女孩子，就不要來找我換藥了，自己給自己清洗傷口哈。”

“哈哈哈夏馬爾你還是老樣子啊……”

赤井秀一觀察完這間醫務室，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在啟動車輛準備離開之前，他的車窗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咚咚咚。”

赤井秀一緩緩降下碎得差不多的玻璃車窗，劈裏啪啦掉下不少碎片，站在外面的山本武訕笑地用袖子幫他掃幹凈車門扶手，這才看向他的雙眼，眼裏滿是鄭重，說道，“以前……是我太小心眼了，可能……唉，不管怎麽說，謝謝你今天的幫助，諸星。”

“不用謝，山本，”赤井秀一點燃一根香煙，目不斜視地說道，“我比你大，你叫我諸星先生，是應該的。”

山本武又發出了爽朗的笑聲，朝著遠去的雪佛蘭揮了揮手。

車輛行駛中，赤井秀一咬著香煙，接通了打進來的一通電話。

“餵？”赤井秀一耐心聽完了電話那頭的說話，左手在扶方向盤的時候都感覺些許疼痛，他隨意地應了幾聲，這才接過話茬，說道，“我知道了。”

“是，匯報完畢！”

“啊，哦對了，還有一件事——”赤井秀一長呼一口氣，還是選擇了將車暫時停靠在路邊，他低聲，語氣有些不悅地說道，“下次不要打壞我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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