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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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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知常和總政歌舞團的人次日中午就啟程離開了。

這個時候,軍營軍訓的新生剛吃完午飯,因此很多人都跑去圍觀。

謝長安和章不見去送陶知常,也沒說什麽,抱了抱就分開了。

青姨拿出一大份報紙遞給謝長安,看了一眼陶知常,說道,“都是想帶進來給你看的,但是這兩天事多,我就給忘了。”

“好好照顧阿常。”謝長安接過報紙,下意識看向陶知常,見她正帶著隱隱的期待看向四周,知道她是在找謝平安,便假裝沒看到,又繼續和青姨說話。

章不見在旁邊站著沒說話,伸手接過謝長安手裏的一大疊報紙。

快要上車了,陶知常沒等到謝平安,失望地收回目光,看向謝長安,“你下次出來擔任翻譯,記得給我電話,如果我在國內,就出來和你一起吃飯。”

謝長安點點頭,見她一雙清澈漂亮的眼睛仿佛在哭泣,就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陶知常又用力抱了抱她,就轉身上車。

謝長安揮揮手,滿心惆悵地看著車子啟動。

就在這時,陶知常從車窗裏探頭出來,一雙帶著淚光的眼睛倉皇地看著什麽,可最終還是失望收了回去。

謝長安看見了這個眼神,失落地對章不見道,“她這一路上,可能要哭著回去了。”

“慢慢就習慣了。”章不見拍了拍謝長安的肩膀。

謝長安點點頭,默不作聲地和章不見往回走。

走出一段,就看到謝平安從樹叢裏鉆出來,俊美的臉上帶著不忍和矛盾。

謝長安看到他,到底生不起氣來,說道,“既然決定了不來送她,怎麽偷偷躲在這裏了?”

“我以前答應過她,無論她去哪裏我都來相送。可是我又不想她越陷越深……”謝平安的臉色很覆雜。

謝長安嘆口氣,“這事也怪不得你,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她也沒心情再逛了,就回宿舍樓。

到樓下拿了章不見手上的報紙,又沖他揮揮手,就飛快地上樓了。

報紙是她之前和安德烈一起吃飯被拍到之後的輿論反映,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各大報刊上,幾乎都是支持她斥責記者無中生有的!

謝長安放好報紙,有些感慨。

沒想到只是見過一面,就有這麽多人願意支持她。當然,有些甚至是沒見過她的,都拿起筆支持她了。

時間過去得飛快,轉眼就挨近過年了。

謝長安、謝平安和章不見從軍營中離開,搭乘飛機南下過年。

回到家之後,謝長安一邊翻譯,一邊看港島那邊的報紙和雜志。

幾個月時間的報紙和雜志很多,但她閱讀速度快,很快就將報紙都翻了一遍。

這一翻,她就看出和許家有關系的報刊在安德烈事件中對自己的各種抹黑,心情就不好了,打算還擊,便拉著章不見低低地咬耳朵。

臨近過年,許舒如的心情越發暴躁了。

章賁對她很好,可是一個自己討厭的人對自己好,完全是折磨。

但是為了將來能在娛樂圈發展,她只能忍耐著。

可是還有更過分的,章賁他竟然時時在稱讚謝長安,說她不愧是蔣家的表小姐,大陸曾經的世家謝家的大小姐,人靚嘴甜又聰明,和章不見是天生一對的郎才女貌。

許舒如沒有心思挑他話裏的語病和刺,她冷冷地說道,“什麽人靚嘴甜?她雖然生了一對小梨渦,但也只是長得甜美,和嘴甜一點關系也沒有。”

如果謝長安那表現也能叫做嘴甜,那她的話就叫蜜糖了!

就算要吹謝長安,也不用吹得這麽誇張吧?

章賁聽了,用一副你不懂的語氣說道,“我說的嘴甜不是指她對待媒體,而是對待自己的朋友。你看看港島的報刊和雜志,再看看大陸的報刊和雜志,看出什麽沒有?”

許舒如冷笑,“能看出什麽?不就是被她控制了麽?”

“舒如,你說長安控制了輿論這是不正確的,長安這不是控制了輿論,她是讓輿論為她所用。為什麽她能做到這點?就是因為她嘴甜,會說話,能讓朋友相處著舒服,下意識就願意維護她。”章賁仿佛一個長者一樣,認真地教導者許舒如。

許舒如聽著卻覺得厭煩,馬上就道,“你別吵著我兒子,馬上給我滾!”

章賁見她確實生氣了,就道,“這樣吧,我又去讓報社寫你是最美孕媽之類的,說你為了孩子一直在看相關的書籍,為即將做媽媽而準備著。上次出了一期相關的報道,效果很好。”

“那趕緊去啊……”許舒如的臉上馬上露出笑容來,“你如果時時都對我這麽好,我怎麽會煩你?”心裏卻說,還是煩的,要是年輕些還好。

章賁摸摸許舒如的腦袋,柔聲道,“那你不要再生氣了,我這就去忙。”

“去吧去吧……”許舒如很反感他落在自己頭發上的老手,但為了支使他去幹活,還是忍住了。

自她懷孕之後,章賁費盡心思幫她弄了幾期節目,讓她有很多聲望,很快就能再得一個一見鐘情光環。

也許,這次報道之後,一見鐘情光環就到手了。

章賁晚上興沖沖的回來,手裏拿著很多卷成一卷的畫作。

許舒如沒想太多,只是問道,“怎麽樣?報道了嗎?”

“明天早上就會有報道。”章賁溫柔地說道。

許舒如心情大好,滿意地點點頭,低頭繼續吃水果。

吃了一會兒,見章賁支使著菲傭打開那些畫作,似乎要貼到墻上,便站起身,“貼墻上無所謂,千萬別釘釘子,不然你兒子出問題了我唯你是問。”

章賁笑道,“放心,我不會釘釘子的。這種事我比你還懂。”說完走過來,“累了嗎?我扶你回去休息。”

“去吧。”許舒如懶洋洋地伸出手,好似電視劇裏的老佛爺似的。

小睡了約莫兩個多小時,許舒如心情愉快地起床,首先查看自己的聲望,見雖然沒有暴漲,但是還是增加了一點點,想來是之前幾次的輿論得到的。

這次的輿論過後,聲望肯定能暴漲一波的,可能不僅能得到一見鐘情光環,還能剩下一些聲望。

許舒如伸了伸懶腰,慢騰騰地起床,打算去好好進補。

到了樓下,她坐到慣常坐的地方吃水果,一擡頭就把口中的水果噴了出來,暴怒地吼叫,“誰貼的?誰把謝長安那個賤人的海報貼到家裏的?”

還是在她吃下午茶時一擡頭就看到的地方,分明是為難她!

大廚鐘叔戰戰兢兢地走過來,“是老爺子貼的……”

“章賁——”許舒如暴怒,大聲吼叫,“你馬上給我死出來,立刻馬上給我死出來!”

真是豈有此理,竟然在她住的地方貼謝長安的海報,這是故意要氣她的吧?

章賁正在書房看書,他最近覺得許舒如嫌棄自己,肯定是因為自己老了不如年輕時英明神武,所以決定重新努力工作,好讓許舒如看看自己的厲害。

此時聽到許舒如暴怒的聲音,他馬上把東西放到一邊,飛快地走了出來,急急地問,“這是怎麽啦?怎麽這麽生氣了,發生什麽事了?”

許舒如氣得差點閉過氣,抖著手指著墻上巧笑嫣然的謝長安,“你為什麽要貼謝長安那賤人的海報?為什麽?馬上給我死掉,扔進垃圾桶。”

章賁見她說話時氣得渾身發抖,便走到她身後輕輕地拍著她安撫她,等她說完了,便柔聲道,

“你討厭長安嗎?她人挺不錯的啊,人聰明,長得又好看,笑起來特別甜……我想著,你這一胎肚子圓圓的應該是女兒,謝長安什麽都好,若看著她做胎教,女兒應該也和謝長安一樣又聰明又好看的。”

他不說還罷,這樣一說,許舒如氣得都站不住了,抖著身體坐在椅子上,竭斯底裏地吼叫,“你給我去死,我許舒如需要看謝長安的海報來胎教?你這個死老頭,你這麽喜歡謝長安,就去跟你兒子搶啊,來找我做什麽?”

她哪點不如謝長安了?哪點不如她了?

竟然要看著謝長安做胎教,要讓自己的女兒長得像謝長安,真是豈有此理!

章賁見許舒如差點氣死了,連忙輕柔地拍著她的背,“別氣別氣……我只是覺得長安小時候可愛到爆炸,長大了又美得驚人……”

他是真的覺得謝長安很好很好,像姜韶華當初那樣子,只是蔣家的表小姐,他就覺得好了。而謝長安她不但是蔣家的表小姐,還是謝家的大小姐,更是長得特別漂亮。最關鍵的是,她竟然還能讓全港的輿論都偏向她,且還是個厲害的同聲傳譯!

這樣出身好、長相佳、能力強、交際手腕厲害的女孩子,從古到今都是男人最理想的妻子人選。

章賁自己老了,知道和謝長安是不可能的,眼見大兒子和她在一起,是板上釘釘的事,心裏又是高興又是自豪,恨不得到處宣揚,對許舒如,當然就會忍不住讚嘆謝長安了。

“馬上給我撕掉,不然我馬上離開!”許舒如越聽越怒,幹脆就什麽都不想聽了,直接使出殺手鐧。

章賁見許舒如實在不願意,只得嘆口氣,“那好,我這就讓人把海報拿下來,你別生氣,別生氣,來,繼續吃水果吧。”

一邊說一邊支使菲傭去把海報拿下來,還道,“記住了,都不用貼了,舒如的房間也不用貼了。”

許舒如聽說老頭子甚至還打算在自己的房間貼謝長安的海報,怒到無以覆加,一下子把手中的水果帶盤子扔了出去,吼道,“章賁你這個死老頭,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次日報紙和雜志發刊,許舒如就一直盯著自己的聲望。

起初還不怎樣,到了中午開始,聲望就節節上升,之後僅僅過了兩天,聲望就夠買一見鐘情的光環了。

許舒如暴怒的心情在看到這些聲望之後好了很多,她心情愉快地盯著那個美麗的“一見鐘情”光環出神,沈思著該放到誰身上。

這次一定要好好選,選能有效的,絕對不要再選像章不見這樣的人浪費光環了,還有蔣二公子這樣的人也不能選。

許舒如一邊想,一邊在腦海裏過著全港的名流。

只是想了很久都沒想到合適的人選,她便將眼光放到世界上。

現在富豪最多、最有實力的是歐美國家,要不她把這個光環放到歐美人身上?

正想著,就聽到身旁傳來章賁的聲音,“舒如,你在發呆嗎?不如我們出去走走?”

許舒如沒說話,她完全不想和章賁說話。

章賁鍥而不舍,“你不想跟我說話嗎?還在為前幾天的事生氣嗎?其實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麽不喜歡長安,她又好看又聰明,什麽都比別的女星好,女兒像她有什麽不好?”

許舒如一聽,馬上柳眉倒豎,“你馬上給我滾!”

什麽叫“什麽都比別的女星好”?她也是娛樂圈裏的女星,難道比不上謝長安嗎?

真是豈有此理!

章賁見許舒如實在憤怒,只得悻悻然地住了嘴,心裏卻還是忍不住嘀咕,難怪舒如不能像謝長安那樣紅起來,不能像謝長安那樣得文藝圈大佬們的喜歡進而影響輿論,實在是有些小氣了。

還有就是,幸好他是在進入老年期時才對她動心,娶她做四太是,要是年輕時這樣瘋狂地愛上她,肯定會想娶她做大房的,許舒如做四太還好,做大房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他想到這裏,忍不住端詳許舒如。

他記得許舒如以前是十分大方得體的,在圈子裏口碑很好,怎麽相處下來,她竟然變了模樣呢?

許舒如見章賁盯著自己看,心中覺得異常厭惡,便背過身體不讓他看,自己繼續思索一見鐘情光環的使用者。

可惜她被章賁氣得厲害,實在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思考,因此忍不住又瞪著系統的一見鐘情光環。

瞪著瞪著,眼角餘光看到一見鐘情光環的“取消一見鐘情光環”,頓時心中一動。

章賁如此討厭,能不能取消了放在他身上的一見鐘情光環呢?

心裏起了這個念頭,她有些舍不得。

每個光環都是很難得到的,取消就等於之前的辛苦白費了。

“舒如,你看年關近了,要不要出門玩玩?不見和長安也趁著暑假出去玩兒呢……”章賁溫柔地問。問完發現自己提到謝長安了,馬上住了嘴。

他知道許舒如厭惡謝長安,但想著謝長安是年輕女孩子,許舒如也是,兩個人應該有共同的興趣愛好的,所以才不經意間提起謝長安。

許舒如額頭青筋直冒,“章賁你這個老不死,馬上給我滾!”

“舒如!”章賁的臉色有些難看,“我知道你懷孕辛苦,但是即便懷孕辛苦,你也不該這樣罵人。”

幸虧不見提醒他了,不然他習慣了被許舒如這樣喝罵,以後孩子出生了,在孩子跟前被這樣喝罵也察覺不到,遲早要沒了父親的地位和尊嚴。

許舒如嗤笑,“我就是罵你了,怎麽樣?你就是死老頭啊,你就是討人嫌啊,我實話實說怎麽了?你……”

她越罵越起勁,想到章賁竟然覺得謝長安比自己好,各種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把以前的陳年舊事都拿出來,各種嫌棄挖苦,把章賁說得不名一文。

章賁越聽越怒,想起章不見說的,他過去挺威風的,即使有三房太太卻也能管得服服帖帖……又看到眼前的許舒如滿臉不屑,說出口的都是自己年老之後的昏庸事,頓時忍無可忍,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許舒如驚呆了,忘了繼續罵下去,難以置信地看向章賁,“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章賁你竟然敢打我?”

章賁見她清秀的臉蛋腫了半邊,眸中有淚光,心中忍不住起了憐惜之情,但最終還是咬咬牙,轉身走了。

既然已經打了,就該趁著這個機會告訴她,他也是有脾氣的,讓她記這些,以後別再像潑婦似的,對自己各種看不起。

許舒如見章賁不僅打了自己,還轉身就走,不像過去那樣留下來各種賠罪各種賠禮道歉,氣得更狠了,馬上站起身把肉眼可見的東西都發狠地掃到了地上。

發洩了一通,她心裏還是覺得異常憤怒。

這也怪不得她,過去章賁對她實在太好了,什麽都讓著她,不說打了,就是重話也不會多說幾句,跟哈巴狗似的,巴巴地討好著她。

章賁實在太愛許舒如了,即使狠心走掉,坐在車上了,還是忍不住擔心許舒如,因此讓人調轉車頭回去。

回到家,他看到家裏一片狼藉,所有東西都被砸在地上了,菲傭怯怯地躲在一旁,許舒如氣得額頭青筋畢露、臉色慘白,心裏後悔起來,連忙擔心地走到許舒如跟前,柔聲問,

“舒如?你沒事吧?砸了這麽多東西,沒傷著哪裏吧?”

許舒如用猩紅的眼睛看向章賁,心裏的憤怒和厭惡齊齊湧上來,幾乎煙滅了她的理智。

明明,明明她該和威廉那樣的青年才俊在一起,受他溫柔的呵護的,都怪章賁這個不要臉的死老頭,害她懷孕,被人稱為四姨太,又錯失良緣。

這一切該是怎麽引起的呢?

許舒如用暴怒得幾乎沒辦法思考的腦袋想了又想,想到那個犯錯了的一見鐘情光環上。

要是那個光環準確地落在趙二少身上,現在她會被趙二少追逐著,深愛著,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苦逼的。

所以,歸根到底,都怪那個光環,那個放錯了的光環!

許舒如的眼越來越紅了,牙齒咬得緊緊的。

章賁見她不說話,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連忙伸手拍她的肩膀安撫她,“舒如,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剛才是我不對,你不要和我一般見識,不要生氣……你想想肚子裏的孩子……”

許舒如聽到這勸說的聲音,心裏不住地叫,晚了,晚了,本來就配不上我了,還敢打我,你以為我還會和你在一起嗎?還會讓你繼續煩我,聽你拿謝長安來嘲笑我嗎?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許舒如咬著牙,對著章賁,點了那個“取消一見鐘情光環”。

就算浪費了一個光環也好,總算可以拜托章賁這個討人嫌的老頭子了!

她一個青春貌美的富家大小姐,出身好,智商高,不得已為一個死老頭生育孩子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忍他經常像蒼蠅似的在自己身邊嗡嗡嗡地飛?

她不忍了,她絕對不會忍了!

章賁看著許舒如,滿心的柔情,滿心的擔憂和疼惜,他覺得自己操之過急了,覺得自己剛才處理的太生硬了,他完全可以用更好的辦法來讓許舒如尊重他的!

他想,這個女人以韶華之年為自己生育孩子,本來就委屈了,還要挨自己的耳光,委屈大了。

他不住地哄著,見許舒如還是不出聲,不肯原諒自己,便揚起手,打算扇自己幾記耳光讓舒如出氣。

手擡起來,正要往自己臉上打,突然的,似乎有什麽破碎了。

章賁有點不解,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然後重新擡起手掌,看向許舒如,“舒如,如果你生氣,我可以打回……”

他說不出話來了,心中那種憐惜和懊悔,像是退潮的潮水一樣,一下子就退去了。

他放下手,低頭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許舒如,“你剛才說得實在太過分了,我實在是忍不住才打你的。出嫁從夫,你該以我為天,聽我的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鬧起來。”

心裏的憐惜和愛意沒了,他說的話,就變回了從前的樣子,就像曾經對自己家裏那三房太太說的話。

至於扇自己的耳光讓許舒如消氣,章賁覺得自己鬧起抽了才會做這樣的事。

許舒如點了取消一見鐘情光環的鍵,心裏一口郁氣馬上消了,甚至感覺到從前壓在自己身上的大山消失了,整個人都有一種神清氣爽又輕松的暢快感。

她得意地看向章賁,心裏想,真好啊,以後再也不用被這個老男人纏著了,再也不用聽他絮絮叨叨地說話了,一切的一切,都不用忍了。

看著看著,她的臉上帶上了笑意。

章賁臉上眼中的愛意消失了,那讓她厭惡的粘膩感消失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可是聽到章賁說“出嫁從夫”之類的話時,她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了,忍不住怒道,“你是不是有病啊?都什麽年代了,還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章賁哼了哼,“無論什麽年代,你都該聽我的。”

說完目光落在許舒如由於憤怒而顯得刻薄的臉上,心中一陣厭惡,便移開了目光,心道,長得普通,脾氣卻特別大,他以前真是瞎了狗眼,才會看上她,對她關懷備註,比對任何女人都好。

現在好了,他終於不瞎了,清醒過來了,該給她點教訓,讓她知道為人妻該是怎樣的了。

想到這裏,章賁冷淡地說道,“既然你還不知道錯,還要和我頂嘴,那你就在這裏冷靜冷靜吧。孩子出生了,我會讓人送你去醫院的。”

這麽長時間為了一份青菜小粥瘋狂,實在太傻了,他該繼續去找自己喜歡的明艷系大菜才是。

謝長安和章不見出門玩了一通,回來之後就收到謝平安扔過來的一本詩集,“真想不到,廖齡那樣的人,竟然還真的有幾分才氣,竟然出詩集了。”

謝長安接過詩集翻了翻,她是不大喜歡現代詩的,但是只翻了前面五首,竟然看到幾句佳句,當下就道,“還真挺有才氣的。不過她如果還敢來勾搭章不見,我還是不會留情面的。”

謝平安笑著道,“那還用說啊?有才氣可不等於人品好,她要是還像原先那樣不要臉,我們肯定繼續修理的。”

謝永安在旁點頭,“沒錯,不見哥哥是姐姐的。”說完看向章不見,“不見哥哥,你可得潔身自好啊,不然我們就不讓姐姐嫁給你了。”

“你不見哥哥是什麽人?會喜歡上那樣的庸脂俗粉嗎?”章不見伸出手來摸摸謝永安的腦袋。

除夕晚上,家裏的電話響了起來。

謝長安想著陶知常會打來電話,因此就坐在旁邊等,聽到響聲,瞬間就拿起話筒。

裏頭傳來熟悉的聲音,卻不是她想等的。

只聽徐其錦道,“長安,除夕快樂,新年快樂。你家裏在放煙花嗎?”

“放啊,所以我沒空,新年快樂,再見。”謝長安三言兩語說完,就掛了電話。

過了幾秒鐘,電話聲又響起。

謝長安低頭看了看,擔心錯過陶知常的電話,還是拿起話筒接聽。

果然不是徐其錦的電話了,這會兒是好友羅美芙的,她的聲音帶著笑意,“長安,除夕快樂!明天我估計起不了太早,就不打來跟你說祝福了,今晚拜年就當祝福了。”

謝長安笑著也回以一長串的祝福,又問起羅美芙的近況。

羅美芙笑道,“家裏人開始叫我相親啦,我想著大家都在國外留學,到時多接觸就是,相親太老土了。”說完又笑起來,

“對了,你知道嗎?章賁……咳咳,章不見的爹地,那個章老爺子,又花天酒地起來啦,聽說我們的四姨太許舒如氣了個半死。”

謝長安大為驚愕,“真的假的?老頭子不是很喜歡許舒如的嗎?怎麽會出去花天酒地?是不是記者捕風捉影的?”

港島的記者稱為狗仔,最是擅長捕風捉影進而腦補,把普通的事說得天花亂墜。

這次,應該也是捕風捉影才是。

章賁是中過一見鐘情光環的,怎麽可能會舍下許舒如去花天酒地呢?

羅美芙的聲音異常暢快,笑道,

“我原先也以為是記者捕風捉影然後亂寫的,但是我朋友那天出去吃飯,親眼看到章賁和娛樂圈裏的一個小明星異常親熱,吃完飯也不離開,而是直接上樓,肯定是開房去了。我朋友還說,見過章賁給那小明星送花呢。”

“這真是,太叫人難以置信了……”謝長安即使聽了羅美芙這些話,還是覺得震驚。

章賁那樣的人,過去鐵定是沒有喜歡過人的,中了許舒如的光環,按理說從此該死心塌地才是,怎麽竟然從魔障中走出來,大徹大悟,變回以前的樣子呢?

“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啊。”羅美芙笑道,

“章賁原先有多喜歡許舒如,又有多寵著她,圈子裏誰不知道啊?就是許先生許太太夫妻倆,過去也是一萬個看不上章賁的,但知道章賁對許舒如有多好之後,也不像過去那樣說難聽話了。沒想到,驚變在這裏呢……”

謝長安太過驚愕,勉強把這份驚愕壓下去,又和羅美芙說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她托著腮,想著這件震驚的事,想來想去一點頭緒都沒有。

這時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謝長安想著,這回應該是陶知常才是,便馬上拿起話筒接電話。

然而她又失望了,這次的不是陶知常,而是李大少。

李大少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說了一連串的祝福詞之後,又小心翼翼地說道,“過去很對不起你,希望在新的一年可以彌補。”

謝長安原本想著,如果李大少只是單純的拜年,那她也回以拜年,省得讓彼此在大年三十還心裏不舒服,此時聽到李大少竟然提起過去的事,就淡淡地道,“你最好的彌補,就是以後不要再打擾我,謝謝。”

對李大少的人,她還真起不了結交的心思。

以為她不好的時候,各種抹黑,覺得她好了之後,又各種討好跪|舔,若是普通的女孩子或許會為收覆了一個這樣的男人而高興,可她卻沒有這樣的心思。

李大少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楞了楞,用有些鼻音的聲音問,“長安,你……”

謝長安打斷了他的話,“除夕快樂,祝你來年一年都好運!”說完馬上掛了電話。

既然來拜年,那她也有禮貌地拜回去,再多的可就沒有了。

又過了一會兒,電話鈴聲再次響起,謝長安拿起話筒,終於聽到了陶知常熟悉的聲音。

她拜過年,和說了好些祝福的話,這才扯著嗓子叫謝平安回來。

謝平安神色有些覆雜,但還是蹬蹬蹬地跑進利,從謝長安手中接過話筒。

謝長安想著兩人或許有些話要說,便起身往外走,打算避開。

可是她才剛走到門外不過一分鐘的時間,謝平安就從屋裏出來了。

謝長安有些愕然,“這麽快嗎?”心裏忍不住難過,難道做不成情人,平安和阿常連朋友也做不成了嗎?

“嗯,阿常說家裏叫她去放煙花了。”謝平安點了點頭,臉上原先的忐忑和為難已經沒有了。

謝長安見了他臉上的神色,就低聲問,“你想開怎麽和阿常相處了?”

“差不多吧,接了電話之後,發現也不是很難。”謝平安又點了點頭,俊美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謝長安於是又問,“你和安然在一起了嗎?”

“沒有,就和之前一樣。”謝平安說道,“不見哥跟我說了一番話,我回去認真思考過,發現和安然不是愛情,因此就沒有更進一步。等以後變成愛情了,我就正式和她在一起。”

謝長安聽得高興,“做個負責的男人,挺好的。”

“我們家的男人都是這樣的啊……”謝平安說得自然。

謝長安聽了,心裏更高興。

這時謝永安和章不見都叫兩人趕緊過去放煙花,兩人就不再提這件事,高興地去放煙花了。

放了一會兒煙花,謝長安就不玩了,含笑坐在旁看謝永安玩。

章不見坐在她身旁,牽住她的手,也笑吟吟地看著謝永安和謝平安一起放煙花。

謝長安想了想,將從羅美芙那裏聽到的消息告訴章不見,末了道,“你說這事怪不怪?我根本不敢相信!對了,你以前的心理歷程是怎樣的?”

章不見略一沈吟,“老頭子最近比過去好了些,心智也堅定了許多,要說是憑他自己的能力掙脫了光環也說不定,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一種可能。”

謝長安忙問,“什麽可能?”

“許舒如收回那個一見鐘情光環了。”章不見說道,“就像word裏的那個撤銷功能一樣。”

謝長安睜大眼睛,“這種可能性挺大的。”相比起章賁自己掙脫了光環,倒是許舒如收回光環更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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