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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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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裏的其他人看著給謝長安搖扇子的章不見,驚得當場就竊竊私語起來。

“天哪,大家快看,章大公子竟然幫小梨渦搖扇子了!”

“章大公子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我的舅舅的表姑的兒媳婦的哥哥說,章大公子脫離章家之後,只一兩年時間竟然就白手起家了,他這樣的身份,怎麽會幫一個大陸的北姑搖扇子?”

“小梨渦到底是什麽人啊?家裏很有錢嗎?為什麽章大公子對她這麽好?”

“要不是小梨渦太小,我真的會以為章大公子對小梨渦有意!”

女主角坐到他們身旁休息,聽到這話心中一驚,馬上看向章不見,見章不見正含笑看著謝長安,面容和眼神都極其溫柔,可這份溫柔是對一個可愛小姑娘的寵溺,並無半點男女之情。

怕自己看不清楚,女主角又認真地看了又看,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這才長出一口氣,對身旁的劇組人員說道,“這倒不會,我認真看過章大公子看小梨渦的眼神了,就是看可愛的小姑娘的眼神,和男女之情無關。”

“可是章大公子對小梨渦實在太好了,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對人這麽好的。”燈光師壓低聲音說道。

女主角點頭,“的確很好。不過我記得章大公子叫小梨渦的爸爸做老師,估計是看在謝先生的份上才對小梨渦這麽好的。”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嗤笑一聲說道,“章大公子對誰好和我們又有什麽關系?反正不可能看上我們這些人的。”

女主角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卻是沒有話反駁。

章不見待人那樣冷漠,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說她礙眼,的確是不可能看得上她的。

可是他為什麽對小梨渦格外溫柔?

謝長安沒聽到眾人的竊竊私語,沒到她上戲時她一邊和章不見說話一邊看別人演戲,到她的戲了她就認真地拍,一遍一遍地改善,希望自己的演技越來越好。

章不見耳力好,倒是聽得到,但是他和謝長安說話,沒有心思聽別人的廢話,因此也算作什麽也沒聽到。

當天晚上,謝長安和章不見去到蔣家,看到陶知常滿臉的笑容,忙問,“阿常,你這麽高興,是不是見過劉銘真先生了?”

“嗯,見過了。他說收我為徒,先在港島教我一段時間,遲些回維也納料理好事務,就回大陸專心教我。”陶知常高興地說道。

謝長安沖她豎起大拇指,“你真厲害!我聽說劉銘真先生是不輕易收徒的,只是偶爾指點一兩個優秀的後輩而已。你能讓他收你為徒,真的太厲害了!”

蔣太太一直覺得謝長安對她有偏見,比較冷淡,此時聽了謝長安的話,便連忙道,“是啊是啊,劉先生先讓阿常彈奏一曲,聽完之後又讓她彈了好幾曲,激動得不行,說阿常很有天賦,不能埋沒了。”

謝長安點頭,破天荒地給了蔣太太一個笑臉,“阿常的確很有天賦。”為了拉近和她一家的關系,蔣太太對陶知常也極其親厚,這份心意她是得領的。

“可不是麽。”蔣太太見謝長安理自己,高興得很,又道,“其實自從劉先生來了港島,很多人帶著自家裏學鋼琴的小輩去找他指點,卻只有我們阿常被劉先生收為徒弟了!估計啊,明天這個消息就能傳遍港島了。”

謝長安由衷地佩服陶知常,握著她的手說道,“阿常,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最厲害的!”

未來的大鋼琴家啊,即使缺少了感情,技巧上也是無可挑剔的天才鋼琴家,她的天賦在幼年時期就已經表露出來了。

陶知常笑了笑,很快臉上帶上了不舍,“長安,老師讓我去他那裏練琴,我以後就不能天天和你們見面了。”

“沒關系。”謝長安笑道,“有空的話,我和平安去看你。不過不知道劉先生讓不讓我們去打擾你。”

陶知常連忙說道,“一定可以的,我一定讓他同意的。”

“那好,到時有空了我和平安去看你。”謝長安說完,心裏尋思著讓青姨來港照顧陶知常才行。

陶知常點點頭,說道,“那我先回去練琴了。”

“去吧。”謝長安笑著點頭,又看向蔣太太,“阿常性格單純,在禮數上可能沒那麽周到。”

“沒事沒事,我懂的。”蔣太太笑著說道,說完了看向謝長安,“在劇組怎麽樣?有沒有人欺負你?如果有你一定要告訴婆婆,不要放在心裏,也不需要忍讓。”

謝長安搖搖頭,“沒事的,謝謝。”說完就去找謝昀和蘇顏,跟他們商量自己拍完戲去美國玩並且熟悉英語的事。

謝昀和蘇顏聽了謝長安的計劃,一合計,幹脆決定全家去美國玩一玩了。

謝長安原本以為謝昀、蘇顏和謝平安都在港島做生意,不會陪自己去的,聽到說全家都去,擔心陶知常自己在港太孤單了,便提起陶知常拜劉銘真為師,要在劉家練琴,提議請青姨來港陪著陶知常。

謝昀聽了謝長安的話,說道,“這樣吧,你先跟阿常說一聲去美國的事,別讓她覺得自己背拋下了。”

謝長安聽畢,馬上去找陶知常。

陶知常得了名師,最近恨不得天天在家練琴,聽到說去美國,略一猶豫就搖著頭拒絕了。

謝長安見她不肯去,便回去告訴謝昀,讓謝昀幫青姨搞好來港的各項證件。

又過了一個多星期,謝長安的戲拍完了,青姨也來了港島。

謝長安一家此時已經搬回他們位於太平山頂的別墅,接了青姨之後,陪著青姨一起去劉銘真家裏,和陶知常待了一個下午才依依不舍地分別。

又過一日,蔣家一個老朋友龐先生獲封太平紳士,要舉辦宴會慶祝。

蔣太太異常的熱情,一早打了電話給蘇顏,讓蘇顏全家跟著她一起去出席宴會。

謝昀不在家,謝長安和謝平安和蔣家又不親,蘇顏不知道該不該去,因此在電話中說考慮一下。

掛了電話之後,她問謝長安、謝平安的意見。

謝長安想了想說道,“我們去吧,爸爸媽媽都是做生意的,能積累人脈也好。”

“對。”謝平安笑著點頭,“爸爸說做生意人脈是很重要的,我們去吧。”

蘇顏聽到姐弟倆都說去,便點點頭,打電話給蔣太太,說她會帶著謝長安、謝平安出席。

到出席宴會那天下午,蘇顏知道蔣太太會派人來接,便早早換衣服化妝,又幫謝長安和謝平安打理好。

剛過下午三點,蔣太太派來的車已經到別墅外侯著了。

謝長安三人拿上該帶的小物件,上了蔣家的車。

蔣太太到門口迎接,把蘇顏三人接進家裏,說了好些話,這才收了笑容,有些擔憂地對蘇顏說道,“阿顏,以前我認了冒牌貨,把她帶去出席宴會,這次帶你們去,或許會有人說些酸話,你們千萬不要在意。”

蘇顏搖了搖頭,“沒什麽,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她這兩年在外做生意,什麽話都聽過了,而且這次決定來出席宴會,她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決定為了人脈,將那些話拋在腦後。

蔣太太見蘇顏並不在意,一臉的溫和乖巧,心中又是高興又是愧疚,暗暗將原先的冒牌貨罵了個半死,又決定再派些人去為難冒牌貨,這才好受了些。

謝長安一聽蔣太太提起蔣明華和姜韶華那些人,心裏就不痛快,小臉上收了笑容,懶洋洋地坐著。

等蔣太太去化妝時,蘇顏安撫心裏不痛快的謝長安,“咱們這次主要是為了人脈來,不用管那些人說什麽。”

謝長安心裏一肚子邪火,覺得冒牌貨蔣明華簡直可惡,什麽都排在蘇顏跟前,想想就惡心,當下只點點頭,什麽也沒有說。

蘇顏見謝長安還是不高興,便拍了拍她的背,“長安,如果你還是不想去,那咱們就不去了,你看怎麽樣?”

“媽,去吧,去了能積累人脈。”謝長安說完,見蘇顏擔心地看著自己,便道,“我不是生你的氣,我只是有些不痛快。”

蔣太太閉著眼睛,任由蔣大少奶奶幫她化妝。

蔣大少奶奶感受到蔣太太的不高興,心裏暗自詫異,猜測是不是蘇顏母女說了什麽讓蔣太太不高興。

不過她作為兒媳婦,即使心裏有疑問,也不好問,因為問了,倒不知幫蔣太太說話還是幫蘇顏說話,只會白惹了蔣太太憤怒,因此就假裝什麽都沒發現,默默地幫蔣太太化妝。

正拍著粉底,忽然見蔣太太緊閉著的眼睛裏,流下兩行熱淚,頓時嚇了一跳,“奶奶,你怎麽啦?是不是心裏不痛快?”

蔣太太睜開眼睛,露出滿眼的難過,“我想到等會兒阿顏去參加宴會,會被人暗地裏嘲笑,我這心就難受得不行,恨不得馬上弄死原先那個冒牌貨!她只是個冒牌貨,有什麽資格讓我的女兒受委屈?”

她以前介紹過冒牌貨,這次去介紹蘇顏,肯定會讓蘇顏被人暗中非議的。

蔣大少奶奶聽了這話,連忙安慰,“媽,我看阿顏性格溫和敦厚,是不會將那些話放在心裏的,你也不要多想才是。”

心裏則暗道,老太太也太偏心了,只是擔心自己的女兒被人笑話,卻不知蔣家認錯人,被多少人家笑話了。

“我能不多想嗎?從小沒有養過她,沒有關心過她,還聽了冒牌貨的話為難她一家,差點把姑爺殺了。好不容易認回她,卻也沒幫上她什麽忙,更沒給過她什麽好處……就是那冒牌貨,得到的也比阿顏多啊……”

蔣太太越說越難過,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眼睛一下子紅了。

蔣大少奶奶顧不得心裏吃味了,連忙道,

“奶奶,你別哭啊,若哭腫了眼睛帶阿顏去參加宴會,更要害阿顏被人笑話了。再說了,你對阿顏一家有多好我們都看在眼內,你給阿顏一家的,比給冒牌貨一家的多得多了,是阿顏一家有骨氣,不願意要而已。”

蔣太太握住蔣大少奶奶的手,“你說,阿顏不肯要我給的東西,是不是心裏怪我?我也不想的啊,我這些日子都不知道多後悔小時沒帶走她……”

說完,又抽泣了起來。抽泣了幾聲,想起會害蘇顏被更多的人笑話,連忙又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哭泣。

蔣大少奶奶見蔣太太努力止住了哭聲,連忙又安慰幾句,終於把蔣太太哄好了。

出發時,謝長安看到蔣太太有些紅的眼睛,知道她曾經哭過,心裏有些訝異,但懶得問,便假裝沒有看到。

蘇顏看得出謝長安和謝平安興趣不高,也沒心思多問,只是問一句蔣太太發生了什麽事,得了蔣太太“沒事”的回答之後,就沒有多問了。

蔣太太卻更覺得蘇顏冷淡了,心裏將冒牌貨蔣明華又恨了幾分,決定這輩子都不會放過她。

到了宴會上,蔣太太一點也不怕丟臉,直接將蘇顏、謝長安和謝平安介紹給她在圈子裏的好朋友。

蔣家錯認了女兒這件事,全港上流社會都是知道的,此時見蔣太太大方介紹,倒不好取笑,因此都正經地打招呼。

宴會中來了好多小孩子,蔣太太很快就通過圈中好友介紹謝長安和謝平安,讓圈中好友的孩子帶領謝長安和謝平安融入小孩子的圈子。

謝長安看出蔣太太對蘇顏好似老母雞護小雞崽的模樣,知道她絕對不會讓蘇顏吃虧的,便領著謝平安,乖乖地跟著兩個小少女去和其他小孩子玩耍。

兩個小少女一個長發一個短發,長發的叫曾明藹,很有些自戀,短發的叫羅美芙,為人有些高傲。兩人走在謝長安和謝平安前方,基本上都不怎麽說話。

到了小朋友們的圈子裏,曾明藹簡單介紹了一下謝長安和謝平安的身份,就捋著自己的秀發,去跟自己的好朋友玩兒了。

羅美芙見曾明藹走了,哼了一聲,對謝長安說道,“你們現在都不認識人,就先跟著我吧。”

“謝謝美芙姐姐。”謝長安笑著點點頭。

羅美芙的耳根紅了紅,沖不遠處一個小男孩招招手,“保宜,你過來,我給你介紹個人認識。”等那小男孩來了,便介紹謝平安。

叫保宜的小男孩看了看謝平安,又看了看謝長安,臉蛋一下子紅了,“他們是小梨渦和小小男子漢是不是?”

羅美芙點點頭,“就是他們,你不是說想和小男子漢做朋友的嗎?現在有機會了。不過他年紀還小,又是大陸來的,你記得不能欺負他,也不要讓別人欺負了他。”

“我不會的。”保宜認真地搖搖頭,“我媽說了,我家和蔣家關系好,要幫忙照顧蔣家的表少爺。”

謝長安看得出他是認真的,就放心把謝平安交給他,不過還是低聲叮囑謝平安,“不要和人爭吵,真的要爭吵了,也不要動手,回來找我。”

“姐姐你放心,我沒事的。”謝平安沖謝長安揮揮手,就走到保宜身旁。

保宜紅著臉沖謝長安揮揮手,“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人欺負平安的。”

“謝謝你了。”謝長安笑著謝過小保宜。

羅美芙見謝長安的目光一直追著謝平安,直到看不見了還看,便扯了扯她,“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們不過分,不像原先的冒牌貨那樣事事要出風頭,大家是不會為難你們的。”

“嗯,謝謝你。”謝長安又笑著對羅美芙道謝。

羅美芙點點頭,又道,“你一來是蔣家的表小姐,二來又是大明星小梨渦,所以大家幾乎都認識你,也不怎麽會敵視你,你只要好好表現,就很容易融入我們的圈子了。”

謝長安再度謝過,就跟著羅美芙去認識人。

羅美芙原先還擔心謝長安和姜韶華一樣,總是愛表現自己,還露出一副高高在上不跟小孩子計較的模樣,當看到她笑容多話少,樂意傾聽大家說話,自己極少說自己如何如何了不起,這才放了心。

這時,又有小孩子進來這個小朋友專門玩耍的小客廳。

羅美芙看了一眼,低聲對謝長安道,“那個穿白色小洋裝的女孩子,是項爺爺家裏四姨太的女兒項詩雨,這次恰好輪到她來參加宴會。”

謝長安看過去,見那女孩子年紀比自己略小,面容和曾見過的四姨太有些像,便點點頭,沒有多問。

羅美芙好奇地看向她,“你難道不想說什麽嗎?我記得她的媽媽,項爺爺的四太,是得罪過你的。”

謝長安聽了這話才知道,那天的事竟然在圈子裏流傳開來了,當下笑道,“那是她媽媽得罪過我,又不是她得罪過我,沒什麽好說的。”

不是什麽生死大仇,她一般不會牽連小孩子。

羅美芙聽了,笑著看向她,“我倒沒想到,你這人挺有意思的。”

謝長安想自己一個大齡女青年,聽到個十歲左右的女孩子這樣評價自己,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邊,項詩雨來了之後,待在一旁,並沒有和其他女孩子說話或者玩耍。

謝長安說好不關註她,因此只看了一眼,便沒有再理會。

這時羅美芙在她耳旁低聲道,“項詩雨是四太生的,性格也不好,很多人瞧不上她,都不愛和她玩。又加上她和家裏的姐妹是輪流來參加宴會的,比她先來的都叫人孤立她,她自己又積累不下朋友,所以每次來了都挺孤單的。”

謝長安聽了,忍不住看了一眼項詩雨。

卻見項詩雨正好看過來,目光含著厭惡。

謝長安一哂,沒想到她不恨屋及烏,這項詩雨倒恨上了她了。

收回目光,她決定還是懶得理這麽個小孩子。

謝長安跟著羅美芙走了一圈,很快就跟小朋友們說起了話。

這些小朋友看到謝長安笑容滿面,兩粒小梨渦甜甜的,又並不多話,對她觀感都挺好的。等說了幾句,一些對做明星有興趣的,就圍著謝長安問她在娛樂圈拍戲的事。

謝長安見圍著自己問的,都是真的想知道的,便組織了一下語言,簡單說了一些。

因她生得好,態度又溫和,加上愛笑,善於傾聽,大家很快就都認同了她,圍著她吱吱喳喳地說起來。

謝長安已經是大人了,此時跟小孩子對話,總是覺得有那麽些不擅長,因此多用笑容應答。

她笑得多,說得少,很惹人喜歡,因此圍在她身邊的圈子越來越大。

遠處的項詩雨一個人孤零零的,原先還想著謝長安肯定要被排擠,沒想到謝長安人緣極好,身邊圍滿了朋友,都在說說笑笑,心裏頓時老大不舒服起來,頻頻看向謝長安。

看著看著,她覺得圍在謝長安身邊的女孩子說笑時不時會看自己一眼,心裏就煩躁起來,覺得一定是謝長安跟她們說自己的壞話,讓她們厭惡自己。

謝長安並不知道項詩雨怎麽想,她說了一會兒,便去找東西吃。

小姑娘們做事,都喜歡呼朋引伴一起做,覺得趣味無窮。

眼下看到謝長安和羅美芙去吃東西,其他小女孩便也跟著前去找吃的。

很快,大家找了吃的,就坐在一塊邊吃邊慢慢地說著話。

這時一個氣質高雅的小女孩走了過來,特意坐在謝長安身旁,很不客氣地問,“被劉銘真先生收為徒弟學鋼琴的陶知常,是不是和你一起拍電影那個女孩子?”

謝長安點點頭,“嗯,是她。”說完看向問自己的女孩,見她臉上很不高興,便笑笑。

“哼,我不信我彈鋼琴比不上她,你回去幫我帶一句話給她,就說有機會我一定會挑戰她的。”氣質高雅女孩又道。

謝長安聽了,見小女孩只是不高興,倒沒有什麽怨恨之類的情緒,便點點頭,“行啊,你告訴我名字,我回頭告訴阿常。”

“我叫鐘詩丁。”小女孩說了名字,便端著東西離開了。

羅美芙問,“阿常就是電影裏彈鋼琴那個女孩子嗎?”

“是她。”謝長安點點頭。

羅美芙笑了起來,“我倒不知道,她的鋼琴彈得比鐘詩丁還好呢。”

“阿常很有天賦,她未來一定會成為聞名世界的鋼琴家的。”謝長安認真地說道。

羅美芙盯著她看了看,半晌說道,“你比冒牌貨姜韶華好多了。”

“你不要總拿她和我對比,這沒有可比性。”謝長安忍不住露出了真面目。

羅美芙一下子笑了起來,“哎呀,你這個樣子我看著更順眼了,和我真是像。”說完搖著腦袋說道,“不過你在普通人面前表現甜美,在得罪過你的人或者和你熟的人跟前才高傲,和我正好相反。”

“難怪你肯和我做朋友。”謝長安笑著說道。

羅美芙笑著點頭,“那可不。”

坐在謝長安對面的小女孩見兩人在咬耳朵,便笑著問,“你們在說什麽呀,說得這麽開心。”

“沒說什麽,只說謝長安人好,來了這裏之後,沒有被人排擠,反而交了很多朋友。”羅美芙笑著說道。

那小女孩頓時笑起來,“這還真是,過去第一次來的,基本上都交不上朋友的,長安這次一來就交上朋友,可真夠厲害的。”

這時又有小女孩捂著嘴笑起來,“說什麽第一次呀,有些來了好多次,都交不上朋友呢。”一邊說,一邊打著眼色瞧向不遠處的項詩雨。

其他小女孩聽了,都一邊笑一邊看向不遠處的項詩雨。

謝長安聽了這話覺得頭疼,便道,“好啦,她也不容易,大家別笑話人了。被人排擠的感覺可不好。”她小時候,就姜韶華幾兄妹以及蘇家的一眾孩子排擠,滋味可難受了。

“嗨,我們就這麽提幾句,已經算有風度了,有些人提起來才難聽呢。”一個小女孩笑著說道,說完之後,卻也不再提項詩雨了。

其他小女孩點點頭,“她也實在不爭氣,有項爺爺這麽個厲害的爸爸,她但凡表現好一點,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其實主要是她那個媽不行,一個姨太太,整天聽別人叫她四太,就以為自己真的是四臺了,一點兒也不想著讓自己變得更優秀。”

謝長安頭都大了,覺得再說下去,叫項詩雨知道,沒準會算在自己身上,便趕緊轉移話題,“別說這些了,大家不是對拍電影感興趣的嗎?”

話音才落,就聽到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怎麽不說啊?繼續說啊,有本事就繼續說啊,說了怕什麽別人知道!”

謝長安聽了這話,便擡頭看去,見果然是項詩雨,心中直呼倒黴,嘴上卻道,“我們沒說什麽啊。”

項詩雨聽了這話更生氣,伸手指著謝長安,“你還說沒說什麽?你這個膽小鬼,你這個不要臉的大陸北姑,有膽子說為什麽沒膽子承認?先前你就跟人笑話我,現在又笑話我媽咪,你怎麽這麽惡毒?”

坐在一塊吃東西的小女孩們聽了這話紛紛叫了起來,“哎,你說什麽呢,長安何嘗說過你什麽了?就連四太,長安也沒說什麽。”

項詩雨眼睛紅紅的,“我沒跟你們說話。”說完又看向謝長安,“你倒是說清楚啊,有本事你就跟我再說一次啊。”

謝長安看向項詩雨,“我說我沒有說過就是沒有說過,既沒有說過你,也沒有說過四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產生這樣的誤會,但是我問心無愧。”

“你有膽子說沒膽子承認!”項詩雨咬定了謝長安一定是說了的。

謝長安也冷了臉,“我沒有說過。你硬要說我說過的話,拿出證據來。”

羅美芙點點頭,“沒錯,長安的確沒有說過什麽,項詩雨你一定是聽錯了,不然就是胡思亂想。”

“我沒有!”項詩雨大聲叫道,“我剛來到你們身後時,分明聽見了。”

先前說了四姨太的那個女孩子站了起來,“行了吧,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一口咬定謝長安,但是我告訴你吧,剛才我是說了四姨太,我說她沒有好好教育你!這話呢,我就算當著四太的面也敢說,現在也不怕叫你知道。”

“我倒是說了你,我說你沒本事,來了這麽多次也交不上朋友。”有一個女孩子站了起來,十分鄙夷地看著項詩雨,“你也不要抓著人就攀咬了,我堂堂趙家大小姐,還不至於叫謝長安幫我頂罪。”

其他女孩子紛紛點頭,“就是啊,謝長安沒說,她偏要說謝長安說了,也不知是不是欺軟怕硬。”

“我不多說廢話,但是我願意證明謝長安沒說過你。”又有幾個女孩子說道。

項詩雨見所有人都幫謝長安說話,心裏倒先怯了,後退了一步。

謝長安見了,以為她信了,便低頭吃東西,打定主意不要再廢話了。

項詩雨見謝長安竟然在吃東西,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因為她的話受了傷,分明是仗著有了朋友幫忙,不怕她了,頓時大怒。

又想到自己來了幾次都沒交上朋友,謝長安來了一次就交上了朋友,一顆心更加煎熬,嫉妒和怨恨相繼在心中升起,再想到自己母親因謝長安受到父親的責罵,瞬間氣得沒了理智,破口罵道,

“你一個大陸妹囂張什麽?要不是我爸爸,你早被不知多少人殺了,還有什麽資格來這裏逞威風?一個北姑而已,不知道對章大公子做了什麽狐媚事,讓章大公子送了那麽多好翡翠……”

謝長安一聽就怒了,這項詩雨的話,一聽就知道前半段是自己說的,後半段是從四姨太那裏聽來的。

她難道以為,她是個軟柿子,會任人唾罵嗎?

謝長安吸了口氣,看著項詩雨,開始了反擊,

“我是大陸的又怎樣?我好歹是正房太太生的,我媽是我爸唯一的妻子。你是港島人了不起啊?也不過是個小娘養的,跟我囂張什麽呢?你爸爸很好,是個大人物,但是生了你這樣一個女兒,倒是丟了他的威風!”

“至於不見哥哥送我翡翠,他是我爸爸的學生,給我送東西怎麽了?你羨慕啊?你嫉妒啊?可惜你只能白羨慕白嫉妒,因為不見哥哥是不會送給你的!”

項詩雨別的都不怕,就怕別人提起自己的出身,提起自己是一個姨太太生出來的,此時聽了謝長安這話,氣得臉色都變了,“你胡說八道!你再敢胡說,我就叫我爸爸給你發江湖追殺令!”

“項爺爺英明神武,才不會聽你胡亂指派呢!”謝長安馬上說道。

項詩雨一跺腳,“你、你……”

“我什麽我?我好端端的吃飯,你突然跑來罵我,現在倒給我裝委屈啦?”謝長安說道,“你專門挑了我來罵,無非是覺得我是大陸人,我比不上你,我不該交上朋友,是不是?”

項詩雨被謝長安叫破心中的想法,一時說不出話來。

說四姨太不會教項詩雨的女孩子看向項詩雨,說道,

“行了,你在這裏交不上朋友,一來是我們很多人和你幾個姐姐交好,你來遲了。二來就是你說話叫人心裏不舒服,大家身份差不多,可不願意在你那裏受不痛快,所以不想搭理你。”

羅美芙點點頭,“所以別怪在謝長安身上了,她來了這裏,可沒說過你一句話。”

項詩雨經常被這裏的人排擠,心裏是有陰影的,這次挨了謝長安一頓罵,再被幾個女孩子一起說,陰影更深了,很快就躲到角落裏一個人坐著。

謝長安原本還覺得她可憐,此時看著,再也沒有了感覺,只是低聲問羅美芙,“項爺爺看到她這個樣子,會不會生氣或者難過?”

“不會。”羅美芙說道,“項爺爺是黑|道出身,不喜歡懦弱的人。項詩雨表現懦弱,項爺爺看了心裏更不喜歡了,所以她也不會回去告狀。”

大家都是家族裏的嬌嬌女,身份差不多,若是受了欺負回去告狀,叫家長幫忙,那可就讓家長頭疼了。要知道,幫孩子出頭吧,倒顯得小氣,不幫吧……唔,最後統一決定,不是大問題,家長是不會理會的。

謝長安聽了,看了縮在角落裏的項詩雨一眼,嘆息一聲。

看來她和四姨太的仇,越來越深了啊。

不過,她也不怕就是!

這時小宴會廳一個側門有人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小梨渦在嗎?你弟弟跟人打架,把人的腦袋打傷了……”

謝長安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我在這裏,現在怎麽了?”說完急急忙忙對羅美芙道,“美芙,麻煩你去找一下我媽媽,告知她這件事,我先去看看……”

說完,急匆匆地跑向小宴會廳的側門。

從側門跑出去,是一大片草坪,草地上的草綠油油的。

謝長安卻顧不得看風景了,她直奔謝平安,仔細打量謝長安身上,見他只有臉上有些烏青,身上如何看不出來,便忙問,“身上有沒有受傷?”

謝平安一張好看的小臉繃著,見了謝長安才舒展開,“姐姐,我沒事,只有臉上挨了幾下。”

這時旁邊有人生氣地道,“你們謝家是怎麽回事啊?明明是我弟弟受傷了,不來看我弟弟,反而去看自己的弟弟!太護短了吧。”

謝長安知道謝平安沒事,馬上看向說話的女孩子,“對不起,我是關心則亂。你弟弟沒事吧?”話音才落,才看到被憤怒女孩子扶著的男孩子一腦袋都是血,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又問,“頭暈嗎?打電話叫醫生了沒有?”

“假惺惺!”女孩子說完,低聲對自己一腦袋血的小男孩道,“先坐下來,等醫生來了再說。”

謝長安覺得謝平安這下下手的確有些狠了,但是也知道他不會隨便跟人打架的,當下便揚聲問,“請問一下,有人知道他們為什麽打架嗎?”

保宜馬上舉起小手,憤怒地看了那個頭破血流的小男孩一眼,說道,“阿海說你長得好看,讓平安介紹給他認識,到時他要親親你。平安說不可以,阿海就說、就說小梨渦就是個戲子,肯定被別人親過也睡過了……”

謝長安的臉一下子沈了下來,看向頭破血流的阿海,“你真的這麽說過?”

“只是說幾句話,總沒有謝平安打傷人這麽利害!”阿海的姐姐馬上說道。

謝長安冷笑一聲,“他要在我跟前說,我會拿石頭砸得更重,叫他以後都不能噴糞!這件事,我家平安沒錯,至於打傷人,大不了我們配醫藥費就是了。”

“什麽叫大不了賠醫藥費?你算老幾啊。什麽蔣家的表小姐,都不知道多遠的關系了。”阿海的姐姐聽了謝長安的話,馬上怒了。

謝長安冷笑一聲,“我不是以蔣家的表小姐這身份來說這話的,我是以謝家大小姐的身份說這話的。今天這事,是你弟弟侮辱我在先,屬於先撩者賤,按道上的規矩,那是打死不論的!”

“你、你們別太過分!”阿海的姐姐沒料到謝長安的嘴皮子如此了得,氣勢也如此厲害,一時之間,倒不知道怎麽反駁了。

這時項詩雨跑了過來,“謝家大小姐算什麽啊,連個屁都不是。”說完看向阿海的姐姐,“湖姐,謝長安就是個大陸的破落戶,你回頭跟你家裏人說,把他們抓進監獄裏就是。”

“我倒不知道四姨太的女兒這麽大口氣啊。”蔣太太冷聲說著,從側門走了出來,“回頭我倒要問問老卓,四姨太的出身到底有多高,連大陸的謝家都不放在眼內了。”

項詩雨聽蔣太太提起項卓,臉上閃過害怕,垂下頭不敢再說話。

阿湖見了蔣太太,臉上閃過焦急,忙看向小側門,當看到自己的母親和姑姑從側門走出來,這才長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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