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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江家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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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姐!”“月姐!”

這日辰時,江家兄弟一前一後,風風火火跑進李宓的院子,面上皆是興奮之色。

李宓瞅了瞅天光,疑惑道:“怎麽沒做早課?”

迎著朝霞,花無缺仙人般的臉上綻放出得意的笑:

“我贏了,我是大哥!”

“當真!”

喜從天降,李宓來不及高興,小心捧過花無缺手上的琉璃盞。

只見其內,蠕蟲果真一動不動,毫無生機,周圍有一圈褐色的沫。

用手搓了搓,李宓湊近聞了一下,眉梢微揚,看向花無缺。

“這是,樹皮?”

花無缺還未開口,江小魚擠過來搶答道:

“是梅花樹皮。”

“沒錯,正是移花宮的墨梅。”

說著,花無缺從袖中掏出一枝梅花,色如孔雀青,不似凡品。

花無缺將枝丫處的樹皮刮下來,江小魚端出自己的琉璃盞,將樹皮捏成細末投入。

本平靜的蠕蟲瘋狂抽動起來,不過片刻,縮小而亡。

“善!你們兩真是大宋福星!”

李宓兩眼放光,激動地站起來,抱了抱兩個弟弟,又急忙端起琉璃盞往正堂走去。

須臾,開封府眾人奔走相告,蟲患治理有了眉目。

只是,此梅花獨產於移花宮,眾人看向李宓,臉上皆是擔憂之色,包拯道:“縣主,前往移花宮一事,恐還需從長計議。”

公孫策亦點頭,捋著美髯道:“恐有兇險啊。”

“不若我們去!”

刑部、六扇門兩名女捕快也極為不讚同。

思忖片刻,李宓面色沈重,握了握拳,環視眾人,一臉正色:“蟲患迫在眉睫,為免百姓受苦,勢在必行。”

這時,燕南天朗聲一笑,左臉的梅花青倒襯著他更有瀟灑肆意的俠氣:“諸位不必擔憂,此行,我等一同前去,必將明月安然帶回。”

眾人見李宓心意已決,且其餘人等信心滿滿。

別無他法,遂不再勸,只紛紛叮囑,需萬事小心。

“鐺鐺鐺!”“鐺鐺鐺!”

急促、尖銳、刺耳的打擊聲充斥在開封府上空,李宓正收拾行囊,趕忙打開門,看了眼昏暗的天,城郊上空一片赤紅。

走出院子,與花滿樓、燕南天等人對視一眼,趕忙出府。

府衙外,衙役們來去匆匆,面上皆是焦急。

“發生何事?”李宓抓住一個衙役,那衙役滿臉是汗,驚懼道:“縣主,一批‘不死人’不知從城內哪裏鉆出,成群結隊攻擊百姓,大人們已趕往城郊,抓住的‘不死人’都在那裏。”

“‘不死人’聚在何處?”

“城南!”說完,衙役又匆匆離開。

江小魚最熟悉開封地形,李宓幾人在他的指揮下分為三隊各自救助百姓。

“明月,這邊!”

花滿樓一腳踢開撕咬傷者的‘不死人’,見傷者還有氣息,回首叫李宓。

李宓包紮好一名傷員,聞聲看來,花容失色,大喊:

“七童,小心!”

花滿樓險險避過一道冷光,反手一劍刺中‘不死人’。

那‘不死人’卻不是等閑之輩,竟保留生前武藝,不退反進,繼續持刀砍向花滿樓。

刀劍相撞的鏗鏘聲吸引了更多‘不死人’從遠處湧來,李宓匆忙救治了傷者,讓衙役帶走傷者,旋即加入戰局。

花滿樓一劍削掉‘不死人’的腦袋,他終於安靜下來,李宓這頭,銀索金鈴飛出,掃倒一大片。

待衙役清理好戰場,李宓走到花滿樓身邊,此人眉間黑痣,十分眼熟:“七童,是毒人蜂?”

“正是,沒想到金九齡將他也放出來了。”

“怪道那麽多人,他只襲擊你,看來還是不知悔改。”

持刀攻擊花滿樓的‘不死人’正是此前二人抓進六扇門的采花賊,觀其手腳舊痕,可見生前受了不少苦。

跟隨衙役到了城郊,火光熊熊,眾人匯聚,李宓環顧四周,發現除了公門中人,也有不少江湖正義之士。

包大人站在最前,與公孫策一同坐鎮,‘不死人’已成,不論有無生機,皆無轉圜的餘地。

一具具屍體被丟進火場,有的還在掙紮,烈火熊熊,宛如人間煉獄,火光映在眾人臉上,在場之人無不面帶哀色。

這時,趙虎跑來稟報:“大人,已查明,除卻百姓及其餘江湖人,今夜的‘不死人’多是丐幫弟子。”

“丐幫?”

“是,展大人已帶人趕往丐幫總舵。”

包拯琢磨片刻,揮了揮手,趙虎帶人再次離開。

一直以來,朝堂甚少管江湖之事,丐幫弟子眾多,魚龍混雜,這沒頭沒尾的,一時也不知從何查起。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麻衣瘦臉的中年人,拱手道:

“大人,如今蟲患,已成大宋之敵,某雖不是公門中人,卻想為大人分憂。”

包拯趕忙拱手,環視一圈,讚道:

“包拯替百姓多謝諸位援手,諸位高義,壯士還請直言。”

“某是城南說書的,近日來,常見有人在城南施舍乞丐,這本尋常。”

“怪的是,他給的饅頭,是精面白饅頭,非尋常窩頭,更怪的是,要吃食的乞丐須當面吃下。”

此言一出,眾人皆想到了投蟲。

要制成活的‘不死人’,須得用蟲卵,又因不死蟲產卵極少,為確保每顆蟲卵用到實處,此種方法最為可靠。

“你說的,可是這人!”燕南天趕來,一把將手上的短打中年推進人群中,指著他道:“江別鶴家的管事,偷偷摸摸在城內搞些什麽勾當!”

眾人皆是滿臉寒意,如修羅般盯著那中年,好多江湖人亦亮出兵器,那中年抖得篩糠,竟承受不住,撅了過去。

當晚,燕南天、江家兄弟隨同張龍等衙役,連夜奔馳,趕往江宅。

李宓、花滿樓二人留在開封,暫且處理蟲患。

放眼望去,大火連燒了十日,焦炭黢黑的火場內,只剩下森森白骨,可恨一條條蠕蟲盤亙在白骨之上,食髓吸骨,亡者死不瞑目。

李宓長嘆一口氣,對著天拜了三拜,祭告亡魂,銀索金鈴裹著樹皮細末飛出,花滿樓用流雲飛袖從旁輔助,均勻地灑在火場,蠕蟲紛紛掉落。

“明月,我來吧。”

“七童?”

花滿樓安撫地拍了拍李宓的手臂,溫厚一笑,取過李宓手上的油壺,往火場中央扔去。

白光閃過,油壺炸開,花滿樓將手中的火把扔過去,再次點燃火場。

長煙直上青空,滿目瘡痍,揚塵萬裏,他是唯一的潔白,站在花滿樓身後,李宓深感安心。

反覆幾次,一個時辰後,二人確保無所遺漏,方才離開。

回府路上,李宓默默不語,分外安靜,花滿樓知她傷懷,上前幾步,拉著她朝一個小巷走去。

李宓滿臉疑惑,挪動著步子,隨著花滿樓敲響了巷子裏一戶人家的大門。

“哎呦,花公子、李姑娘,快坐快坐。”

白發蒼蒼的婆婆應聲而來,滿臉是笑,趕忙招呼二人坐下,才走進堂屋忙活起來。

環顧四周,小院不大,雖清貧,卻也幹凈整潔。

片刻之後,一婦人扶著中年男子從裏間走出,男子對著李宓二人連連道謝:“若不是花公子、李姑娘,某這糙命,怕早已被閻王爺收了。”

聞言,李宓靦腆一笑,花滿樓自然接話,與男子聊起來。

不多時,臨街百姓聞訊趕來,紛紛感謝二人救命之恩,熱情卻不失禮。

拘謹地坐在條凳上,李宓抱著婆婆煮的糖水,聽著人間百態,鼻頭一酸,趕忙低下頭。

花滿樓見狀,默不作聲地用袖子擋在她面前。

辭別鄉親們,路上依舊行人稀少。

猶豫了片刻,咬了咬唇,李宓悄悄牽住旁邊之人的手指,小手瞬間便被緊緊包住。

這段路,尤為長。

又十日,燕南天等人風塵仆仆歸來,臉色皆是難看非常。

李宓趕忙遞上茶水:“小魚兒,如何?”

江小魚仰頭灌了一口茶,將杯子重重磕在桌上,氣道:

“江別鶴喪盡天良,我等到時,正收拾細軟,逮了個正著,查抄府中……”

三日後,江別鶴殺人奪寶、草菅人命、通敵叛國數罪並判,虎頭鍘斬殺當場,重金懸賞其子江玉郎,其朋黨皆被神捕司捉拿歸案,告示一發,江湖嘩然。

以燕南天為表率,江湖人苦虛偽小人久已,自此之後,江湖事江湖人能了則了,不能了,也逐漸樂意報官。

一時,各州府衙門庭若市,六扇門、神捕司愈發忙碌。

蟲師雷霆手段,城中死傷甚大,府衙為死者做了一場法事,百姓皆來吊唁。

李宓休書一封送往汴京,力排眾議,即刻前往移花宮。

行至移花宮門口,巍峨仙宮,在花滿樓眼裏卻是龍潭虎穴,他拉著李宓,憂心忡忡:“火藥可帶好了,如有危險,立刻引燃。”

“放心吧,七童,我不會吃虧的。”

李宓揚起笑,安撫地拍了拍花滿樓,花無缺亦保證道:

“七哥,無缺會照顧好月姐的。”

這時,燕南天神神秘秘將李宓扯到一旁,低聲道:

“邀月脾氣不好,但星,咳,憐星心地善良,必要時,你可向她求助。”

說完,燕南天塞給李宓一塊碧玉,不理會她好奇的眼神,趕忙走到花無缺身邊,故作有事交代起來。

“恭迎少宮主回宮!”

列位侍女的喊聲中,李宓走進了宮門,回首望了一眼樹下的花滿樓,只來得及留下一個微笑。

“嘭!”宮門關上了,連同花滿樓的心一同關在了裏面,燕南天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穿過爭奇鬥艷的梅林,李宓來到移花宮正殿,一進門,便被一道眼神鎖住了,那盛裝女子,如雪山,高不可攀,如熔巖,灼人心神。

“便是你,救了燕南天?”

作者有話要說:

碎碎念:女鵝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沒能盡早防患於未然,傷感又內疚,花七真好,嗚嗚嗚嗚。感謝在2021-11-15 22:56:04~2021-11-16 19:39: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禾乃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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