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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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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隨著秦始皇帝統一六國,天下歸一,人民安居樂業,中原大地迎來難得的喘息之機。好景不長,安逸生禍亂。秦始皇帝開始沈迷長生不老術,聽信江湖術士胡言亂語,常有各種自然界中神奇的物種被別有用心的術士想盡一切辦法捕捉而來,進貢給秦始皇帝煉制神丹妙藥,由此引發了諸多禍端。天下不再太平,開始風雨飄搖,再加上秦始皇帝在泰山自封為天下一統第一個敢與天地宇宙齊平的皇帝,征發三十萬奴隸修建陵園,想著就是有朝一日死去,也能夠像術士說的那樣在陰間統治百萬軍隊和人民,一樣做皇帝。他把六國的軍隊和不聽召喚的百姓征召北築長城,把秦國三十萬忠於他的子民征召到大都東側為他修建陵園,一時之間民間多有怨言,而且這些積怨越積越深,民間反抗情緒越來越高漲,但是秦始皇帝沒有醒悟,依然任由江湖術士和趙高一夥亂政。眼看大秦帝國建國短短幾年就已經動蕩不安,扶蘇看在眼中,急在心中。無奈年齡小,他自知還不是發表自己政見的時候,並且當時多虧了老師的細心教誨,他才能夠韜光養晦,等待著屬於他的時刻。

很多人都把這份對大秦帝國的希望寄托於扶蘇身上,扶蘇果然不負眾望,秦始皇帝很早就已經打定主意將來把皇位傳給這個最乖巧懂事的兒子。朝中蒙熬、王翦等德高望重的忠臣都希望扶蘇能夠得到更多的鍛煉,早日擔起重任,因此才有了之後扶蘇南下百越、北上漁陽、東到瑯琊、西至九幽的歷練歷程。

當徐福將小人魚獻給秦始皇帝之時,扶蘇第一眼看到小人魚就十分喜歡,當聽徐福說要把小人魚煉制成丹藥的時候,他立刻奔到父皇面前,說道:“父皇,兒臣以前在一個竹簡中看到過關於這種人身魚尾的生物,她們是海中的精靈,她們保佑著大海周圍的子民,父皇您做為皇帝,應該將這種精靈奉為神物,這樣,才能保佑我們大秦長治永安。”說完,他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期盼地盯著他的父皇。秦始皇帝本就喜歡扶蘇,現在看著如此小的兒子這麽懂事,他很是欣慰,於是準予蒙熬陪伴扶蘇將人魚放歸大海中。扶蘇現在回想起來,印象中只有這一絲的記憶。

他看著眼前楚楚動人的人魚姑娘,驚奇地問:“你就是那個小人魚?”

扶蘇想起來了。雖然已經久遠也早已忘記了這件事,但是今天再次看到人魚他還是記起來了。但他很吃驚,他現在已非男子模樣,人魚姑娘是如何認出他的呢?

人魚姑娘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感激地說:“是的,我就是那個小人魚,是你救了我,雖然你現在被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我的這雙眼睛可以看到你的本來模樣。”

扶蘇恍然大悟,又說道:“那時候我還小,都差點想不起來了!”說完對著人魚姑娘仔細打量,確實是年幼時候看到的小人魚,只是現在已經成長為美麗的人魚姑娘。

沒想到自己當時無心之舉,今天會救了他們四人的性命。人魚姑娘簡單說了自己當年的事情。他們人魚一直生活在深海,那一年她因為貪玩和哥哥無意中游到了海面上,自己被漁網給網住了,哥哥卻沒有看到,等到哥哥發現的時候她已經被帶出了很遠,後來被徐福抓住獻給秦始皇帝,就有了扶蘇的相救。扶蘇也向人魚姑娘簡單說了自己目前的處境,人魚姑娘說她早就註意到海面上的動靜,雖然她不到海平面以上。這些年隨著齊魯一帶到深海打漁的人增多,男人國的人遇到船隊,只搶男人帶回去做奴隸,女人直接殺掉丟到大海中餵魚;女人國則是恰恰相反,她們只奴隸海上捉到的女人,男人則是全部殺掉丟到大海中。男人國和女人國每年都會殺很多人,人魚國正好位於男人國和女人國的中間海域。他們生活的這片海域已經被人類給汙染了,正準備搬家,但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今天,她又聽到海面上有動靜,以為又是男人國和女人國在殺戮,正當她準備離開時,就看到扶蘇等四人沈入了海底,她認出了扶蘇,就用氣泡救了他們。同時,她也央求扶蘇能夠想到什麽辦法幫助他們人魚一族。

扶蘇正想開口,但他想起還不知道人魚姑娘的名字,於是他問道:“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什麽?”

“泡泡!”扶蘇聽到這個名字感覺有些奇怪。

人魚姑娘見他有疑惑,說道:“我們人魚家族主要生活在深海中有泡泡溫泉的地方,父親和母親為了紀念我大難不死就給我起了個最吉祥的名字,我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

扶蘇點頭。他知道世間萬物,包括人的名字都是有緣由的。“我能幫助你們什麽呢?”

“平息男人國和女人國的戰爭,不讓他們再殺人丟在海中汙染這片海域!”

“我一定想辦法,平息他們之間的戰爭!”扶蘇保證著。

跟人魚姑娘說完話,他就看向了荊翎,此時的荊翎和巧巧,雖然迷幻藥已散去大半,大部分時候是清醒的,但有時還是會呆呆的,就像這個時候,扶蘇看著荊翎,眼裏多了一些疼惜。人魚姑娘泡泡看著扶蘇看荊翎的眼神,她就明白了,心中有些酸楚。她在年幼之時除了自己的哥哥,就見過像扶蘇這樣俊俏的人,她曾經夢想要嫁給這個長著兩條腿的小哥哥。扶蘇可能早已經忘了她,但是她一直還記著他。

人魚姑娘也是女人,知道男人這樣的眼神看一個女人意味著什麽,她看出來扶蘇特別在意這個傻呆呆的姑娘。

“扶公子,這兩位姑娘好像是中了男人國的迷幻毒藥!”

“是的,她們時而清醒,時而像現在這樣看著傻傻的。”

“我可以試一試嗎?”

“當然好了,若能救好這兩位姑娘,就是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真的嗎?”

“決不食言!”

人魚姑娘眼睛亮亮的。她讓扶蘇他們稍等,就進了海底宮殿的裏面,過了很久她才出來。她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個亮晶晶的物體。扶蘇仔細看時卻是一個晶瑩剔透的深海貝殼,粉粉的顏色,十分柔和。

“這是?”扶蘇不解地問。

“用這個我可以解兩位姑娘的毒藥!”人魚姑娘很有信心。

扶蘇聽說可以解了荊翎跟巧巧的毒,心裏很是感激,作勢要給人魚姑娘下拜,人魚姑娘急忙扶住扶蘇,不小心觸碰到扶蘇的皮膚,她的身子像過了電一般一顫,扶蘇也好像是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樣,他急忙直起身來。

人魚姑娘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她突然轉身對著扶蘇說:“扶公子答應我一件事!”

“好的,我一定答應!”扶蘇拍著胸脯說。

“永不反悔?”

“永不反悔!”

“那請扶公子一定記住自己今天答應我的”。

說完,人魚姑娘義無返顧地拿起那個亮晶晶的粉色貝殼,另外一只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長長的貝針,用力劃過手臂,將那個亮晶晶的貝殼放在手臂下方,瞬間,殷紅的鮮血流了出來,滴入貝殼中。

“姑娘這是?”

扶蘇眼見人魚姑娘拿了長針劃手臂,想要制止時已經來不及了,鮮血滴滴答答滴了一小貝殼,她才用紗巾包裹了傷口。

扶蘇看著人魚姑娘身子有些晃動,知道她失血過多,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她,以免她倒在地上。

人魚姑娘對著扶蘇說道:“快給兩位姑娘喝了我的鮮血吧!”

扶蘇心中愧疚:“姑娘的大恩扶蘇一定牢記在心!”

這時候,從後面闖進來兩個年輕的人魚姑娘。

“小姐,不要傷害自己啊!”

她們沖到叫做泡泡的人魚姑娘面前,看著貝殼中的鮮血,知道她們已經來晚了。

只聽那兩個人魚姑娘說道:“小姐,你真傻,為什麽要救他們呢?這樣你會受到傷害的!”

聞聽此言,扶蘇心中一驚,不禁脫口而出:“會受什麽傷害?”

那兩個後來闖出來的人魚姑娘狠狠地瞪了一眼扶蘇,說道:“都是你不好!我們小姐整天念叨著你,你怎麽能傷害她呢?她失血過多……”

“小鹿、小花不要說了……”

兩個姑娘的話被泡泡姑娘給打斷了。

泡泡姑娘回過頭來對扶蘇說道:“我還有一個小名,就是你小時候見到我的時候的名字。”

她對著扶蘇嫣然一笑:“我叫小玉,美玉的玉。記住答應過我,不要忘了我……”

扶蘇楞住了,他看著人魚姑娘泡泡的眼神,明白了她對自己的心。多情自古傷離別,這又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留下了這份感情,他的心情很是沈重。

人魚姑娘轉身要離開,在即將進到洞府中時,她再次回過頭來對扶蘇說:“我的鮮血可治百病,一定能夠醫好兩位姑娘的病癥!好了以後你們要趕緊離開這裏,否則我父王知道我給了你們鮮血會殺了你們的,趕緊走。”

扶蘇再一驚。他以前是聽到過,人魚一族的鮮血可以治百病,而且還能延年益壽。父皇當年放小人魚的時候並不知道這麽多,後來知道以後還埋怨了他很久。這是父皇唯一接近延年益壽最好的丹藥的機會,卻被他給活生生放走了。

“不要忘了我……”

小玉走了,但是餘音繞梁,歷歷在耳。

看著荊翎和巧姑娘呆呆的樣子,他知道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與千裏一起給二人餵下人魚的鮮血。過了不久,荊翎和巧巧就徹底蘇醒了過來,並且完全恢覆了心智。看到眼前的扶蘇,荊翎顧不了許多一下擁入扶蘇懷裏,扶蘇還有些恍忽。

卻聽荊翎說道:“我不是在做夢吧?扶哥哥。扶哥哥,真的是你嗎?”

扶蘇心中有些苦楚,替人魚姑娘感到苦楚。這個人魚姑娘雖然只有小時候一段眼緣,卻是這麽多年都對自己念念不忘,還有魔域中那個蘭姑娘!

扶蘇木然,他心中很亂。

荊翎才恢覆過來,並沒有發覺扶蘇有什麽不對勁,只是以為他見到自己興奮過度了,傻了的樣子。

短暫的木然後,扶蘇恢覆了正常。

這時就聽到一個聲音:“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們國王會殺了你們的!這裏從來沒有人類來過!”

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一個人魚男子,催促他們趕緊離開。扶蘇他們道謝,卻也為難:“我們怎麽離開?”

人魚男子指著正在吐泡泡的一個珊瑚叢說道:“一個一個趕緊上去,我這就啟動泡泡。”

四人聽完,趕緊向珊瑚叢走去,千裏拉著巧巧,扶蘇拉著荊翎,四人剛上到珊瑚叢中,就見一個很大的泡泡將他們包裹了起來,隨著泡泡緩緩升起,就這樣四人離開了海底宮殿。

再回頭看時,已經不見了海底宮殿,仿佛一瞬間消失在海底,沒有任何印記。

扶蘇心中有些酸楚,他想起人魚姑娘看自己的眼神,還想起蘭姑娘,這些女子對自己的感情為什麽都是如此的深呢?

泡泡升起來時候,不知什麽時候一群鯨魚過來推泡泡,有了鯨魚的助力,泡泡在深海中急速前進。看著泡泡在海中前進,四人不知道鯨魚要將他們推去何處,但也無能為力,此時他們都很疲倦,不知不覺都在泡泡中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女人國的海灘上。

顯然女人國國王沒有料想到他們會回來,她有預感男人國一定是發生了什麽重大事情,要不然,他們不會不守約送青壯男子過來。所以,女人國戒備森嚴,做好了一切戰鬥的準備。特別是沿海都有衛兵守衛。

這一天夜裏,突然看到扶蘇和千裏出現在海灘上,早有警惕的衛兵發現,迅速報告國王,國王命令她們把人帶到最隱秘的宮殿中。

當發現扶蘇他們帶了兩個年輕女子回來時候,顯得十分高興。心想這也許是男人國送來的禮物。或許他們那邊發生了什麽大事耽擱了每年約定的進貢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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