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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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句話首先做出反應的不是周培松，而是商渺遠，他滿面漲得通紅，看見馬上的周培松的表情立刻變得戲謔，他本想回頭看看周培青的表情，但使勁擡了擡頭，沒敢。
周培青還攬著他的肩膀，周培松說：“明明是你叫我來的。”
“我沒想到你瓦數這麽高。”周培青轉頭對商渺遠說，“我抱你上馬吧？”
商渺遠說：“我……我還是不上了。”
周培青問：“怎麽了？是不想跟我共乘一騎嗎？”他的語氣是很坦蕩的，也沒有責備，不像他跟周培松開玩笑時說得那樣介意。
商渺遠不自覺捂住自己脖子上的腺體，小聲說：“我不大會控制信息素，怕跟你共乘一騎會出事。”
他這樣說，周培青就笑了，說：“那好吧，那你坐上去，我牽馬帶你走一走。”
商渺遠怕耽誤他的時間，因此道：“不用了，你跟培松去玩兒吧，我有工作人員帶著，隨便走一走就好了。”
周培青見他跟自己在一起確實有些局促，便說：“也好，那你有什麽事隨時叫我。”又對旁邊的馬場工作人員道，“麻煩您了，他以前沒有騎馬的經驗，盡量不要讓他單獨跟馬待在一起，請一定保護好他的安全。”
工作人員做出保證後，他才牽著的盧下場。
周培松的馬已經在原地躍躍欲試地擡步打轉，周培青騎上的盧一進來，它就嘶鳴一聲，很是親熱的模樣。
兄弟二人縱馬而行，隨即開始酣暢淋漓的比賽。
商渺遠遠遠望著他們，很輕地嘆了口氣。
旁邊工作人員說：“周夫人，我將您扶上馬，我們沿著柵欄先走一圈吧？”
商渺遠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有些不大適應，說：“您叫我商先生就可以。”
工作人員顯然一楞，然後順從地聽從他的吩咐，道：“好的商先生。”
商渺遠借著他的力騎到馬上，坐在馬上聽他講身體晃動的韻律和要領，渾身緊繃著，馬很高，他坐在上面有點害怕。
工作人員見他緊張的模樣，說：“我先牽著您在場子裏慢慢走走吧。”
這馬場很大，周家兄弟兩個已經跑到了遠處，商渺遠望著他們只能看到兩個小點。
等避開了商渺遠，周培松才說：“你不會真的打算跟這小孩有什麽結果吧？”
周培青說：“已經娶進門了，現在還有什麽其他辦法？先相處一下吧。”
周培松：“相處？你沒發現他對你已經神魂顛倒了嗎？如果將來司徒靜回來了，你打算怎麽辦？給他標記了再一腳踢開？”
“我跟司徒靜不可能。”
“因為她是Alpha，所以不可能，對吧？但你對她的感情是真的。”周培松看著他。
周培青說：“不可能的事，有什麽好分析的。”
“如果她肯為你做變性手術呢？”
“……”周培青說，“她也不可能為我做變性手術。”
“你還是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周培松說，“你在玩弄這個小孩。”
周培青：“我很真誠地跟他組成家庭，‘玩弄’這個詞從何說起？”
“‘認真組成家庭’，是沒有感情付出的那種‘認真組成家庭’嗎？”周培松說，“你跟媽媽真像，都是那種為了所謂的臉面可以拋棄一切的人。”
周培青擡手給了他一鞭子：“你說我就算了，你提媽做什麽？”
周培松：“你跟你媽兩個人把一個沒有背景、沒有家人的懦弱Omega玩弄鼓掌之中的事不是很光彩嗎？不是很顯示你們的手段嗎？怎麽現在又怕別人說？”
周培青說：“周培松，你再口不擇言我真的要揍你了！”
周培松臉上露出譏諷的神色：“快來揍我吧，我可真害怕。”
遠處的商渺遠對此一無所知，還在沿著草場慢慢走步，太陽烈得快給他烤熟了，馬下的工作人員也是汗流浹背的模樣。商渺遠說：“不如我們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吧。”
那人立刻答好。
周家兄弟打馬回來的時候商渺遠正坐在馬場旁邊樹下的休息區喝果汁，擡頭看兩人一前一後下馬走過來。周培青低頭摘下手上黑色的小羊皮手套，後面的周培松則灰頭土臉的，身上滾了一圈的草屑。
商渺遠看這情形，猜想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想了想問周培松：“你這是怎麽了？”
周培松正要開口，周培青替他說：“他從馬上摔下來了。”
商渺遠立刻說：“沒事吧？”
周培松露出個譏諷的笑容，說：“死不了。”
兩人一前一後在他旁邊的凳子上坐下，周培青叫侍者說：“請給我來一杯礦泉水。”
周培松說：“我要一杯跟商先生一樣的果汁。”
商渺遠敏感地覺察到他對他稱呼上的變化，這次周培青卻沒什麽反應。
沒一會兒，侍者端來飲料。
周培松拿到果汁牛飲了一口，說：“好久沒這麽痛快了。”又問商渺遠，“你學得怎麽樣了？”
商渺遠說：“我沒有學會。”
周培松說：“沒有關系，反正是一些用來裝門面的沒用的技能。”說完他又補充，“追求別人的時候用來耍帥倒是挺有用的。”他擠眉弄眼地看向旁邊的周培青，“是吧哥？”
周培青沒有搭理他。
商渺遠聽出話裏的意思，看向周培青，估計他曾經用這種方法引誘過別人，但心裏不願意多想。周培青畢竟已經三十歲了，生命中有幾位過客是理所當然的事，這種事情如果真追究起來，恐怕大部分人都沒法通過篩選。
周培青見他盯著周培松的果汁出神，問：“是不是累了？喝完我們就回去吧。”
商渺遠回過神來，說：“不用，你們玩兒你們的。”
周培青說：“五點多了，也該回家吃飯了，今天晚飯媽特意給你做了蘋果派，你忘了？”
商渺遠當然不敢忘，趕緊說：“那等你們休息好我們就回去。”
周培松見兩人一來一往的不搭理他，也並不尷尬，站起來說：“那我先去換衣服了。”又問，“小遠，你是跟我坐一架飛行器還是跟他坐？”
商渺遠沒想到還會面臨這樣的選擇。周培青理所當然地替他回答：“跟我坐，你自己走吧。”
周培松一口飲盡了杯子裏的果汁，晃晃悠悠地朝更衣室的方向過去。
商渺遠等他走了，才問：“你們兩個是不是吵架了？”
周培青說：“沒有，他耍小孩子脾氣，從小這樣。”
商渺遠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心想，你們兩個比起來，更像是你在擺臉色生氣吧？但他嘴上不敢說，只道：“嗯，你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應該是很好的，你又剛回來，他對你應該是很思念的。”
周培青沒有反駁，輕輕嘆了口氣，擠出個笑容說：“你剛剛是不是沒有努力學習騎馬啊？連汗都沒出。”
商渺遠摸了摸額頭，說：“出汗了的，只不過坐了一會兒，被風吹幹了。”
周培青說：“可見你學了沒一會兒就坐在這裏開始偷懶了。”
這倒是實話，商渺遠不敢反駁，討好地朝他笑了一下。與從前相比，他在周家實在是開朗了很多，尤其是跟周培青在一起的時候，雖然經常局促得臉紅心跳，但那是因為喜歡。
周培青伸手理了理他沾在額邊的濕發，說：“我們去換衣服吧？”
商渺遠便說好。
兩人一起往更衣室走的路上，商渺遠說：“我下回買一個那種防止信息素洩露的貼劑，這樣以後跟你一起的時候就不怕出什麽意外了。”
周培青雖然牽著他的手，腦袋裏想的卻是其他事，聽見他這樣說，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商渺遠大概還是為今天沒能跟他一起騎馬遺憾。“那以後你跟別人出門的時候可以貼，跟我出門的時候不用貼。”
商渺遠的語調像撒嬌一樣：“跟被人出門又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周培青說：“怎樣的事？”
商渺遠就不說話了。
周培青看他的臉色，笑道：“你怎麽又害羞了？”
商渺遠見眼前就是更衣室的大門，趁機岔開話題，道：“我去換衣服了。”
周培青笑笑說好。
待商渺遠從裏面拿著騎術服出來，周培青已經等在那兒，說：“把衣服交給他們就好了，下回過來他們會洗好的。”
商渺遠有些局促地把臟衣服交給別人，跟著周培青往外走。周培青自然地牽住他的手，等到了飛行器前才松開。
商渺遠問：“我有個問題……”
周培青幫他系上安全帶，說：“什麽問題？”
商渺遠說：“你以前喜歡的人是不是都是女性？”
周培青楞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商渺遠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周培青看著他的臉色，整理了一下措辭，說：“其實……”
商渺遠看向他。
周培青抿了抿嘴巴，才說：“其實，我認識你之後才發覺男性Omega也是很可愛的。”
商渺遠嗯了一聲，嘴角抿出個笑容。周培青見他笑了，心裏松一口氣。
兩人到家時周培松還沒有回來。廚房傳來一股肉桂粉獨有的焦香氣息，餘珮正在裏面忙活著，聽見外面的動靜，放下手裏的活計走出來，打量他們一番，問：“培松沒有跟你們一起嗎？”
周培青說：“我們是分開走的，他比我們先走，按理應該先到家的。”
餘珮說：“那我給他打個電話吧。”
周培青輕輕推了一下商渺遠的後背，說：“你先上樓去換衣服吧。”
商渺遠說好，黛西跑過來跟他親近，他摸了摸黛西的頭，看見周培青脫掉外套往廚房的方向走過去。
商渺遠換好衣服下樓時聽見餘珮說：“說是跟朋友聚會去了，晚上不回來吃，這孩子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周培青說：“他也快三十歲的人了，總會有自己的社交，別人家成年的孩子都自己搬出去住的，也不能管他太嚴。”
餘珮立刻說：“難道你也想搬出去住？”
周培青避重就輕道：“我的意思是孩子總有長大的一天。”
餘珮道：“你們就算八十歲九十歲，只要我活著，你們就還是我的孩子。”
商渺遠聽到這裏，不由楞了一下，周培松總說自己不是餘珮的孩子，可現在聽餘珮的語氣，對周培松的感情還是很真摯的啊，這屋子裏沒有其他人，對著周培青這個親兒子，她是沒必要說假話的。
周培青聽見這話卻嘆了口氣，臉上擠出個笑容，說：“我上樓換衣服去了。”
餘珮說好，擡頭見商渺遠過來，立刻說：“渺遠，過來嘗嘗我做的派。”
商渺遠走過去，餘珮給他切了一小塊，說：“你先嘗一嘗合不合口味，我放了點核桃。”
商渺遠最討厭吃核桃，但是沒辦法，這是他婆婆做的點心，因此捏著鼻子吃了，笑著說：“很好吃。”
餘珮當即又給他切了一大塊，商渺遠內心欲哭無淚，想著今天的晚飯大概要跟這塊點心鬥爭一個晚上。
門又一響，元帥踏著他的大馬靴進來了，大概是因為餘珮罵了太多次，這回他自覺地在門口換了鞋，站起來時，餘珮已經迎到了他身邊，幫他把外套脫掉。
元帥吸了吸鼻子，問：“什麽東西這麽香？”
餘珮笑著說：“蘋果派，我放了很多你喜歡的核桃。”
元帥笑著握了握她的手，商渺遠則在廚房裏對著他公公喜歡的核桃發呆。
晚飯果然沒有周培松的參加，周培青下樓時看見商渺遠正在艱難地咀嚼著一塊核桃仁兒，問他：“你在吃什麽？表情這麽痛苦？”
商渺遠立刻搖頭：“沒有痛苦。”
周培青看了一眼他的盤子，說：“好香啊。”
商渺遠沒有答話。
周培青又仔細看了看裏面的內容，說：“媽，你怎麽放了這麽多核桃仁？”說著他接過商渺遠手裏的盤子，就著他吃剩下的那塊咬了一口。
餘珮說：“你爸爸喜歡吃核桃啊。”
周培青說：“這家裏又不止我爸一個人。”
餘珮說：“你不愛吃核桃讓你老婆給你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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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培青還攬著他的肩膀，周培松說：“明明是你叫我來的。”
“我沒想到你瓦數這麽高。”周培青轉頭對商渺遠說，“我抱你上馬吧？”
商渺遠說：“我……我還是不上了。”
周培青問：“怎麽了？是不想跟我共乘一騎嗎？”他的語氣是很坦蕩的，也沒有責備，不像他跟周培松開玩笑時說得那樣介意。
商渺遠不自覺捂住自己脖子上的腺體，小聲說：“我不大會控制信息素，怕跟你共乘一騎會出事。”
他這樣說，周培青就笑了，說：“那好吧，那你坐上去，我牽馬帶你走一走。”
商渺遠怕耽誤他的時間，因此道：“不用了，你跟培松去玩兒吧，我有工作人員帶著，隨便走一走就好了。”
周培青見他跟自己在一起確實有些局促，便說：“也好，那你有什麽事隨時叫我。”又對旁邊的馬場工作人員道，“麻煩您了，他以前沒有騎馬的經驗，盡量不要讓他單獨跟馬待在一起，請一定保護好他的安全。”
工作人員做出保證後，他才牽著的盧下場。
周培松的馬已經在原地躍躍欲試地擡步打轉，周培青騎上的盧一進來，它就嘶鳴一聲，很是親熱的模樣。
兄弟二人縱馬而行，隨即開始酣暢淋漓的比賽。
商渺遠遠遠望著他們，很輕地嘆了口氣。
旁邊工作人員說：“周夫人，我將您扶上馬，我們沿著柵欄先走一圈吧？”
商渺遠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有些不大適應，說：“您叫我商先生就可以。”
工作人員顯然一楞，然後順從地聽從他的吩咐，道：“好的商先生。”
商渺遠借著他的力騎到馬上，坐在馬上聽他講身體晃動的韻律和要領，渾身緊繃著，馬很高，他坐在上面有點害怕。
工作人員見他緊張的模樣，說：“我先牽著您在場子裏慢慢走走吧。”
這馬場很大，周家兄弟兩個已經跑到了遠處，商渺遠望著他們只能看到兩個小點。
等避開了商渺遠，周培松才說：“你不會真的打算跟這小孩有什麽結果吧？”
周培青說：“已經娶進門了，現在還有什麽其他辦法？先相處一下吧。”
周培松：“相處？你沒發現他對你已經神魂顛倒了嗎？如果將來司徒靜回來了，你打算怎麽辦？給他標記了再一腳踢開？”
“我跟司徒靜不可能。”
“因為她是Alpha，所以不可能，對吧？但你對她的感情是真的。”周培松看著他。
周培青說：“不可能的事，有什麽好分析的。”
“如果她肯為你做變性手術呢？”
“……”周培青說，“她也不可能為我做變性手術。”
“你還是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周培松說，“你在玩弄這個小孩。”
周培青：“我很真誠地跟他組成家庭，‘玩弄’這個詞從何說起？”
“‘認真組成家庭’，是沒有感情付出的那種‘認真組成家庭’嗎？”周培松說，“你跟媽媽真像，都是那種為了所謂的臉面可以拋棄一切的人。”
周培青擡手給了他一鞭子：“你說我就算了，你提媽做什麽？”
周培松：“你跟你媽兩個人把一個沒有背景、沒有家人的懦弱Omega玩弄鼓掌之中的事不是很光彩嗎？不是很顯示你們的手段嗎？怎麽現在又怕別人說？”
周培青說：“周培松，你再口不擇言我真的要揍你了！”
周培松臉上露出譏諷的神色：“快來揍我吧，我可真害怕。”
遠處的商渺遠對此一無所知，還在沿著草場慢慢走步，太陽烈得快給他烤熟了，馬下的工作人員也是汗流浹背的模樣。商渺遠說：“不如我們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吧。”
那人立刻答好。
周家兄弟打馬回來的時候商渺遠正坐在馬場旁邊樹下的休息區喝果汁，擡頭看兩人一前一後下馬走過來。周培青低頭摘下手上黑色的小羊皮手套，後面的周培松則灰頭土臉的，身上滾了一圈的草屑。
商渺遠看這情形，猜想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想了想問周培松：“你這是怎麽了？”
周培松正要開口，周培青替他說：“他從馬上摔下來了。”
商渺遠立刻說：“沒事吧？”
周培松露出個譏諷的笑容，說：“死不了。”
兩人一前一後在他旁邊的凳子上坐下，周培青叫侍者說：“請給我來一杯礦泉水。”
周培松說：“我要一杯跟商先生一樣的果汁。”
商渺遠敏感地覺察到他對他稱呼上的變化，這次周培青卻沒什麽反應。
沒一會兒，侍者端來飲料。
周培松拿到果汁牛飲了一口，說：“好久沒這麽痛快了。”又問商渺遠，“你學得怎麽樣了？”
商渺遠說：“我沒有學會。”
周培松說：“沒有關系，反正是一些用來裝門面的沒用的技能。”說完他又補充，“追求別人的時候用來耍帥倒是挺有用的。”他擠眉弄眼地看向旁邊的周培青，“是吧哥？”
周培青沒有搭理他。
商渺遠聽出話裏的意思，看向周培青，估計他曾經用這種方法引誘過別人，但心裏不願意多想。周培青畢竟已經三十歲了，生命中有幾位過客是理所當然的事，這種事情如果真追究起來，恐怕大部分人都沒法通過篩選。
周培青見他盯著周培松的果汁出神，問：“是不是累了？喝完我們就回去吧。”
商渺遠回過神來，說：“不用，你們玩兒你們的。”
周培青說：“五點多了，也該回家吃飯了，今天晚飯媽特意給你做了蘋果派，你忘了？”
商渺遠當然不敢忘，趕緊說：“那等你們休息好我們就回去。”
周培松見兩人一來一往的不搭理他，也並不尷尬，站起來說：“那我先去換衣服了。”又問，“小遠，你是跟我坐一架飛行器還是跟他坐？”
商渺遠沒想到還會面臨這樣的選擇。周培青理所當然地替他回答：“跟我坐，你自己走吧。”
周培松一口飲盡了杯子裏的果汁，晃晃悠悠地朝更衣室的方向過去。
商渺遠等他走了，才問：“你們兩個是不是吵架了？”
周培青說：“沒有，他耍小孩子脾氣，從小這樣。”
商渺遠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心想，你們兩個比起來，更像是你在擺臉色生氣吧？但他嘴上不敢說，只道：“嗯，你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應該是很好的，你又剛回來，他對你應該是很思念的。”
周培青沒有反駁，輕輕嘆了口氣，擠出個笑容說：“你剛剛是不是沒有努力學習騎馬啊？連汗都沒出。”
商渺遠摸了摸額頭，說：“出汗了的，只不過坐了一會兒，被風吹幹了。”
周培青說：“可見你學了沒一會兒就坐在這裏開始偷懶了。”
這倒是實話，商渺遠不敢反駁，討好地朝他笑了一下。與從前相比，他在周家實在是開朗了很多，尤其是跟周培青在一起的時候，雖然經常局促得臉紅心跳，但那是因為喜歡。
周培青伸手理了理他沾在額邊的濕發，說：“我們去換衣服吧？”
商渺遠便說好。
兩人一起往更衣室走的路上，商渺遠說：“我下回買一個那種防止信息素洩露的貼劑，這樣以後跟你一起的時候就不怕出什麽意外了。”
周培青雖然牽著他的手，腦袋裏想的卻是其他事，聽見他這樣說，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商渺遠大概還是為今天沒能跟他一起騎馬遺憾。“那以後你跟別人出門的時候可以貼，跟我出門的時候不用貼。”
商渺遠的語調像撒嬌一樣：“跟被人出門又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周培青說：“怎樣的事？”
商渺遠就不說話了。
周培青看他的臉色，笑道：“你怎麽又害羞了？”
商渺遠見眼前就是更衣室的大門，趁機岔開話題，道：“我去換衣服了。”
周培青笑笑說好。
待商渺遠從裏面拿著騎術服出來，周培青已經等在那兒，說：“把衣服交給他們就好了，下回過來他們會洗好的。”
商渺遠有些局促地把臟衣服交給別人，跟著周培青往外走。周培青自然地牽住他的手，等到了飛行器前才松開。
商渺遠問：“我有個問題……”
周培青幫他系上安全帶，說：“什麽問題？”
商渺遠說：“你以前喜歡的人是不是都是女性？”
周培青楞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商渺遠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周培青看著他的臉色，整理了一下措辭，說：“其實……”
商渺遠看向他。
周培青抿了抿嘴巴，才說：“其實，我認識你之後才發覺男性Omega也是很可愛的。”
商渺遠嗯了一聲，嘴角抿出個笑容。周培青見他笑了，心裏松一口氣。
兩人到家時周培松還沒有回來。廚房傳來一股肉桂粉獨有的焦香氣息，餘珮正在裏面忙活著，聽見外面的動靜，放下手裏的活計走出來，打量他們一番，問：“培松沒有跟你們一起嗎？”
周培青說：“我們是分開走的，他比我們先走，按理應該先到家的。”
餘珮說：“那我給他打個電話吧。”
周培青輕輕推了一下商渺遠的後背，說：“你先上樓去換衣服吧。”
商渺遠說好，黛西跑過來跟他親近，他摸了摸黛西的頭，看見周培青脫掉外套往廚房的方向走過去。
商渺遠換好衣服下樓時聽見餘珮說：“說是跟朋友聚會去了，晚上不回來吃，這孩子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周培青說：“他也快三十歲的人了，總會有自己的社交，別人家成年的孩子都自己搬出去住的，也不能管他太嚴。”
餘珮立刻說：“難道你也想搬出去住？”
周培青避重就輕道：“我的意思是孩子總有長大的一天。”
餘珮道：“你們就算八十歲九十歲，只要我活著，你們就還是我的孩子。”
商渺遠聽到這裏，不由楞了一下，周培松總說自己不是餘珮的孩子，可現在聽餘珮的語氣，對周培松的感情還是很真摯的啊，這屋子裏沒有其他人，對著周培青這個親兒子，她是沒必要說假話的。
周培青聽見這話卻嘆了口氣，臉上擠出個笑容，說：“我上樓換衣服去了。”
餘珮說好，擡頭見商渺遠過來，立刻說：“渺遠，過來嘗嘗我做的派。”
商渺遠走過去，餘珮給他切了一小塊，說：“你先嘗一嘗合不合口味，我放了點核桃。”
商渺遠最討厭吃核桃，但是沒辦法，這是他婆婆做的點心，因此捏著鼻子吃了，笑著說：“很好吃。”
餘珮當即又給他切了一大塊，商渺遠內心欲哭無淚，想著今天的晚飯大概要跟這塊點心鬥爭一個晚上。
門又一響，元帥踏著他的大馬靴進來了，大概是因為餘珮罵了太多次，這回他自覺地在門口換了鞋，站起來時，餘珮已經迎到了他身邊，幫他把外套脫掉。
元帥吸了吸鼻子，問：“什麽東西這麽香？”
餘珮笑著說：“蘋果派，我放了很多你喜歡的核桃。”
元帥笑著握了握她的手，商渺遠則在廚房裏對著他公公喜歡的核桃發呆。
晚飯果然沒有周培松的參加，周培青下樓時看見商渺遠正在艱難地咀嚼著一塊核桃仁兒，問他：“你在吃什麽？表情這麽痛苦？”
商渺遠立刻搖頭：“沒有痛苦。”
周培青看了一眼他的盤子，說：“好香啊。”
商渺遠沒有答話。
周培青又仔細看了看裏面的內容，說：“媽，你怎麽放了這麽多核桃仁？”說著他接過商渺遠手裏的盤子，就著他吃剩下的那塊咬了一口。
餘珮說：“你爸爸喜歡吃核桃啊。”
周培青說：“這家裏又不止我爸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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