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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於月巧,竟然是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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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見月不願相信,她必須要找葉洪旭問個清楚。

她在葉府門口守了好幾天,終於在一天傍晚等到了坐著馬車回來的葉洪旭。

他穿著華貴的衣袍,一臉的春風得意,和當初的那個落魄書生完全判若兩人。

沈見月猶豫著想走近他,卻見他轉身向馬車裏伸出了手,一只白嫩纖細的手很快放在了他的手上,隨後一個衣裙華麗滿身貴氣的女子扶著他下了車。

葉洪旭一臉愛慕地看著那女子,就像當初看著她一樣。

沈見月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她在鏡子裏看見過現在的自己,多日來不斷奔波,她神情憔悴一身狼狽,在和那兩人的對比下,控制不住地自慚形穢。

那兩人攜手進了葉府,就在大門將要關閉之前,葉洪旭突然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沈見月,她的心下意識地提了起來,就見葉洪旭的眼神冷淡地從她身上劃過,沒作任何停留,就像完全不認識她這個人。

葉府的大門在她眼前徹底關閉,沈見月終於明白,他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

葉洪旭明顯是個背信棄義的渣男,沈見月信錯了人,也不願再去自取其辱,就跟著一個商隊離開了江啟城。

她滿心絕望,也無處可去,在途經濰水鎮時留在了這裏。她本來想在這個地方了卻自己,可剛鼓起勇氣想要跳河自盡,這時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胎動。

她感受著那陣有力的跳動,像是肚子裏的那個生命在賦予她力量,她捂著肚子大哭了一場,終於有了些活下來的勇氣。

十年倏忽而過,她的女兒漂亮聰慧,孝順體貼,她也憑著自己的手藝在小鎮站穩了腳跟,兩個人的生活越過越好。

可命運卻又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葉從容十歲那年,沈見月有一天做著繡活突然暈倒了,醒來後就虛弱到床都起不來。

鎮上的大夫水平有限,診斷不出她到底得了什麽病。

葉從容想帶著她去江啟城尋醫問診,但沈見月怎麽也不願意離開小鎮。

她預感到自己時日無多,猶豫了很久,終於找人寫了一封信連帶那枚玉佩一起寄往了葉府。

葉洪旭的確收到了那封信,如今的他已經位高權重,不用再看岳丈家的臉色行事,再加上如果讓人知道自己有孩子流落在外,也會有損自己的顏面。

因此在確定葉從容的確是他的親生女兒後,他很快就派了人來接走她。

沈見月當時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已經危在旦夕,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葉從容。

可葉從容死也不肯離開她,任她打罵勸說都無濟於事,最後葉家派來的人答應只要小姐跟他們回葉府,他們可以從江啟城找幾個名醫來為沈見月診治。

葉從容心裏升騰起一絲希望,她答應了這個條件,只是想等母親身體好轉後再走,可葉家人不同意,她無奈之下只能跟著他們離開了。

後來葉家人說已經幫沈見月找了江啟城的大夫,她的病情穩定了下來,葉從容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可沒想到兩個月後卻傳來了噩耗,沈見月病情突然惡化,已經離世了。

葉從容不肯相信,哭著鬧著要去見沈見月,可最後只在濰水鎮看到了她的墳墓。

往事有多美好,清醒時就有多殘酷。

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濰水鎮,其實想回到的,是記憶裏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可為她遮風擋雨的娘親不在了,那段時光也再也回不去了。

天地之大,沒人再期待她的歸來,她只希望記憶裏的那個小院還可以收留她。

可能是孕期的確容易多愁善感,葉從容將這些從沒對人傾訴過的往事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藍竹覺得震驚又難過,她雖然是葉府的下人,可卻從來不知道這些事。

她有些笨拙地安慰葉從容:“小姐,不要難過,我陪著你呢,以後還有寶寶陪著你,我們一起回濰水鎮。”

葉從容輕輕地笑了笑:“好。”

陸廷理也是第一次知道葉從容的身世,他只聽說過她從小就在外地養病,十歲時才被葉家接回來。

這當然是對外的說辭,但陸廷理當時根本沒興趣了解葉從容,當然也就不知道真相原來是這樣。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臟處,那裏隱隱作痛,悶得透不過氣。

他好像是在心疼她。

陸廷理下葬後,陸府沈寂了下來。

主子們心情不好,下人們也都謹小慎微,生怕惹了誰不高興。

晴雨軒就更加安靜,春蘭已經好幾日沒回來了。

葉從容還沒來得及將她打發走,這下倒省了她的事。

這日天氣好,葉從容身體好轉,按慣例去給陸夫人請安。

進了屋子,發現人還挺齊,陸二夫人,陸三夫人和於月巧都在。

陸夫人在正位上坐著,精神依然不太好。

幾個人正低聲說著什麽,她一進來卻驟然安靜下來。

看來人與人之間的確得看緣分,她不討自己相公的喜歡,也不討他家人的喜歡。

她嫁進來幾個月依舊被她們當成外人,於月巧才進府沒幾天,和她們處得倒已經像是一家人了。

葉從容心裏暗自嘲諷,表面上若無其事地行了個禮,隨後找了個位置坐下。

於月巧這時一臉擔憂地看著她:“聽說妹妹這些時日一直病著,可好些了?”

葉從容點了點頭:“好些了,謝謝姐姐關心。”

“這就好,妹妹還是不要太過傷神。”於月巧神情低落下來,摸著自己的腹部:“我這些天也一直吃不好睡不好,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只能咬牙堅持。”

“那是自然的。”陸二夫人這時開口道:“月巧你現在和我們可不同,必須得註意身體,不要想那麽多,吃好喝好,平安地生下這個孩子,你就是陸家最大的功臣。”

說罷,她看向葉從容,笑著問道:“從容妹妹,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葉從容微微一笑:“二嫂說得是。”

“你能理解就好。”陸二夫人又接著說道:“從容妹妹,別怪二嫂說話直接,你要是身體不好,就多休息些時日,千萬別過了病氣給月巧,她現在可不能有什麽閃失。”

於月巧慌忙說道:“二嫂,我沒什麽大礙的,哪有那麽嬌貴。”

“就那麽嬌貴。”陸二夫人親近地拍了拍她的手:“你現在就是咱們陸府最嬌貴的人。”

“我想和從容妹妹說說話的。”於月巧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和廷理哥哥已經很多年未見,這兩個月雖常在一起,但了解的也並不全面,所以想找她問些事。”

“問她有什麽用?”陸二夫人像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對於月巧說道:“她還沒你知道的多呢。”

說完似乎意識到這話不妥當,她輕拍了下自己的嘴,一臉歉意地看向葉從容:“我這有時候說話不過腦子,妹妹你別介意啊。”

葉從容靜靜地看著她表演,輕笑了一聲:“怎麽會介意?我最愛聽二嫂說話了,特別熱鬧。”

她這話聽著沒什麽毛病,但神情和語氣怎麽看怎麽別有意味。

陸二夫人一時噎住,只能悻悻地道:“那就好,那就好。”

她本來是想整治她,此刻卻覺得自己失了臉面,神情難看了幾分。

她不再理葉從容,轉而對於月巧說道:“你要是想知道廷理的事,就去他的書房看看嘛,他那裏東西最多,在家的時候整日裏待在那裏,連睡覺都睡在那裏。”

這是又故意在惡心葉從容,不過葉從容權當沒聽懂,淡定地喝了口水。

“書房?”於月巧皺了皺眉:“我去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的?”陸二夫人看向陸夫人:“只要娘同意了,誰都不敢攔著你。”

陸夫人本來一直作壁上觀,無動於衷地看著她們明裏暗裏的爭鋒。

此時突然被扯進來,她皺了皺眉,面色有些不虞。

於月巧見狀立馬說道:“進書房到底還是不太好,我還是不去了。”

陸二夫人卻不死心:“娘,這兩個孩子真的太苦了,分開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廷理卻......”

她停頓了一下,裝模作樣地用手帕擦了擦淚,繼續說道:“你就讓月巧找點念想吧,對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好。”

這話確實擊中了陸夫人的軟肋,她唯一的親兒子死了,她活著也沒有什麽意思了。現在唯一的一點盼頭就是他還未出世的孩子。

只要他能平安出生,她可以把一切都給他。

陸夫人終於妥協了,她對於月巧說道:“你可以進去看看,但不能把裏面的東西帶出來。”

於月巧心裏一喜,連忙站起來應道:“我知道了,謝謝娘。”

陸夫人疲憊地擺了擺手:“你顧好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了。”

於月巧低頭摸了摸小腹:“娘,您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陸夫人點點頭,神色柔和了幾分。

於月巧在座位上重新坐下,她不著痕跡地和陸二夫人對視了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接著她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借此掩飾住自己唇角的笑意。

她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卻不知道這一切都被陸廷理看得清清楚楚。

原來這一場戲碼就是於月巧和陸二夫人策劃好的,為的就是找個借口光明正大地進他的書房。

他不知道陸二夫人怎麽會和於月巧勾結在一起,但他大概知道她們在找什麽。

於月巧,竟然是三皇子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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