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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聽戲 背後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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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等著衣裳做出來, 謝詩宛也不閑著,連著約柳意出來玩樂、游湖,柳意都覺得這麽日日玩實在是太累了。

都怪她成親之後都悶在府內, 讓外頭生出了謝家不行的謠言,現如今天天找人去外頭玩樂, 可勁兒的花錢,給那些人看看, 她嫁人之後,謝家照樣財流滾滾。

“你今兒又要拉我去哪玩?”柳意有些崩潰地趴在桌上不想走。

“別嘛別嘛, 美人兒就陪我再走一趟吧。”謝詩宛今兒穿了個淺紅荷花底紋長裙,外披了一件玫紅錦緞小襖, 完全看不出這是連著三天都跑外頭各種玩樂的人。

柳意直起身, 幾分困惑:“你的顧言哥哥不陪你?”

謝詩宛坐下, 手指繞著發梢轉了轉, 有些郁悶道:“阿言這幾日得去聯絡江浙巡撫,我不好親自出面, 只能交由他去處理。”

“話說你這一年多不斷派人去找你兄長的下落, 現在有沒有些消息了?”柳意同謝詩宛一同長大,看著謝淩從小就聰慧過人,她也一樣不相信這麽一個英才竟會隕落。

一說謝詩宛就更加沮喪了,說道:“一點消息都沒有。”

柳意見謝詩宛情緒又低落幾分, 說道:“好了,不提這個了,走吧。”

“你願意作陪了?”謝詩宛臉上幾分喜色, 準備著起身。

柳意笑著揚了揚下巴,說道:“既是你出錢去聽曲兒,看美男, 我有什麽不願意的,就怕你那顧言哥哥不願意哦?”帶著意味深長地笑意看著謝詩宛。

這鬧了個臉紅,謝詩宛拉著柳意的手,幾分不好意思地說道:“莫說了,阿言這幾日晚上像躲著我似的。”

柳意同她打趣,帕子一揮,問道:“難道你娘的方法不奏效?”

“不知,反正這幾日阿言不大對勁。”

“你同我說說,說不定……”兩個姑娘邊說邊走,聊著這些閨房內的趣事。

秋意漸深,寒意漸濃。人們都不愛出外游玩,大多人都來茶樓聽著說書人講著故事,柳意和謝詩宛也不例外,她們倆一早就到了茶樓。

說書人臺子還沒搭好,倆姑娘就來了,老說書人戴著個圓帽兒,坐在下頭,說道:“兩位姑娘怎麽來得如此早。”

柳意笑道:“我們今兒就想來聽些不一樣的故事。”

說書人斟茶一壺,聞了聞茶香,說道:“哦?倆姑娘想聽些什麽故事?”

謝詩宛也心情不錯,思索一會說道:“老先生,平常的故事總是些兩人素不相識慢慢認識之後成了親,那有無先成了親才慢慢認識的?”

說書人的兩眉已經花白,看樣子是看遍世間不少故事的老先生,他捋了捋白胡子說道:“你這麽說還真有一個故事。”

“那能否勞煩老先生今兒就說這故事?”謝詩宛有些期待。

“好。”老先生應下了。

少頃,人們都來了茶樓喝茶聊事,茶樓逐漸熱鬧起來,等了半晌,老先生終於登場。

“咿呀,聽說這北朝有件事。”老先生一開腔,就將眾人的目光奪了去,謝詩宛砸吧幾下嘴,將手中的糕點放下。

“北朝與南邊蠻人素來不和,戰爭連連,兩邊大傷元氣,休戰三年。而這休戰三年卻是以北朝寶希公主嫁去南邊換來的。”說書人比劃了一番,勾起了謝詩宛幾分興趣。

“寶希公主是當時北朝的第一美人啊,而南邊這個二皇子長得也不錯,眉清目秀,看上去是登對的一對兒,但這兩人卻不對付。”說書人講到這,頓了頓。

謝詩宛聽得入神,突然左肩上一個重力,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們倆怎麽在這?”

柳意和謝詩宛齊齊回頭,幾分驚訝:“劉簡?”

劉簡還是那副樣子,手上轉著兩個核桃,說道:“不能是我嗎?哎你們在這聽故事呢?”

柳意見到劉簡,也不顧什麽柳家小姐的名頭,瞟了他一眼,說道:“這不明擺著嗎?”

謝詩宛來不及與劉簡說什麽,說書人又繼續說道:“這二皇子嫌寶希公主金貴麻煩,寶希公主也嫌這皇子粗魯不知風趣,兩人時時拌嘴卻也暗生情愫。寶希公主有意無意地送些自己做的小玩意兒,二皇子嘴上說著嫌棄,暗地裏寶貝得不行。”

“面上是歡喜冤家,卻動了心。可兩人都沒戳破最後那層紙,兩人都不敢說破,一個是北朝公主,一個是南蠻皇子,萬一哪天兩邊打仗,他們又該如何自處。”說到這,老先生抿了口茶,謝詩宛不自覺地咬著唇,這兩人就這樣也太可惜了吧。

說書人潤了潤嗓子,說道:“可還沒等南北打仗,南邊就出了內亂,幾個皇子為了王位不擇手段,奸計頻出,三皇子為了奪位,綁了寶希公主來要挾二皇子。寶希公主深知自己會牽制二皇子,當著面兒說自己從未愛過二皇子……”

說書人還在接著說下去,可謝詩宛卻有些難受,明明這兩人再近一步就可以……

劉簡拍了拍謝詩宛的肩問道:“怎麽了?聽不下去?”

謝詩宛低著頭,又搖了搖,說道:“劉簡,你說若是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勇敢地去試著告訴對方嗎?”

劉簡的笑意在臉上停了停,說道:“那自然啊,你不努力努力怎麽知道結果。”

謝詩宛又問道:“你說你們男子總躲著女子究竟是什麽意思啊?”

劉簡不假思索道:“他不喜歡這女子唄。”

“啊?”謝詩宛的臉白了白。

劉簡不懂,可柳意是知道謝詩宛問這番話的意思。自從謝詩宛和顧言學習了她娘親給的那本書的第一頁,感情好像是突飛猛進,但每到謝詩宛想與顧言再往下讀時,顧言總避開她。

“別聽他胡說。”柳意用手擋了擋劉簡的臉,朝他使了個眼色。

劉簡收到了柳意傳來的意思,改了口道:“那也不一定,或許是他覺得這女子太易害羞了,怕嚇著她。”

說完,劉簡心中也沒底,這都是他瞎編的。

謝詩宛卻覺得他說得有理,或許是阿言覺著她總害羞,才不好總與她待在一塊,說到底還是她還要再練練。或許她可以自己一個人先去看看那本書,等她先學會,再與顧言一起看?

還在路上的顧言打了個噴嚏,總感覺背後一涼……

“——完了。”老先生拖長著音說完最後一個字,全場唏噓不已,不少女子拿起帕子,掉著淚珠子。

即便後半段她沒聽,卻依然鼓起掌來。不為其他,就為接下來她要演的一場戲。

謝詩宛挑這茶館來聽戲並非是興致使然,而是早做了一番查探。

這個茶樓在街道的中心,來往的人眾多,而一些家族的閑散子弟也愛在這聽說書人的故事,這是她可以好好利用的。

她站起身,朗聲說道:“老先生這故事真是感人,讓人禁不住潸然淚下。”聲音不大,正好能讓在場的都聽到。

老先生也從事如流地應道:“這位小姐過獎了。”

在座的有些人認出來是謝家謝詩宛,都紛紛交頭接耳。

只見站在一張茶桌前的女子從袖中拿出一塊銀元寶,放在手心,說道:“這銀元寶就當是我賞的。”

銀元寶一出,滿座嘩然,怎麽會有人聽個戲就賞人一塊銀元寶。

“謝家這麽有錢的嗎?”

“這謝家女也太敗家了吧。”

“你不懂,謝家有錢得很,不介意這麽個銀元寶。”

……

各種議論聲傳入謝詩宛耳中,她滿意地一笑,此番就是要這個效果。

她將這元寶拿上前,放在說書人手中,聲音鏗鏘有力:“謝家向來是一言九鼎,我曾與柳家柳意打了個賭,若是老先生能讓在場的一半人落淚,我就送出這個銀元寶。”

她是謝家長女,她與謝家休戚與共,她的做派自也會讓人聯想到謝家。

她轉身向著說書人說道:“老先生,請收下。”而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戲也演完了,等人都散去之後,劉簡用胳膊肘碰碰謝詩宛,說道:“不錯啊,演這出戲。”

謝詩宛伸手拍掉他的手臂,開玩笑道:“那當然。”

此時,說書人從裏間走出,銀元寶放在一個黑色的托盤上,他將托盤往前一遞,說道:“謝小姐,收回這個銀元寶吧。”

謝詩宛推辭道:“老先生收下吧,老先生講故事的確厲害,我從中收獲頗多,是誠心要送這銀元寶的。”

怕老先生不信,又說道:“我聽了老先生的故事,才又多了些勇氣。”

說書人看謝詩宛堅持不收,也就算罷。他原本以為這女子不過是用他們做了個局,之後便要將元寶收回,沒想到還是有些誠心的。

瞧這女子的年歲,想起最近滿城關於她同她夫君的傳言和起先女子想聽的故事,老先生又多說了一句:“人生漫漫,許多事就同我剛剛講的故事一般,讀來總讓人惋惜不已。趁著時光正好,多些勇氣也是無妨的。”

謝詩宛點點頭,她不想成為故事裏令人惋惜之人,也不想讓她的噩夢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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