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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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易輕塵摸著我的臉說對不起，他說兮兮這件事讓他突然明白，生命太脆弱了，脆弱得不堪一擊。他說不想哪一天他沒了或者我沒了，我們活在彼此記憶裏的樣子都只剩惡語相向。
我沒接他的話，兮兮被推進了火化爐，最後送出來的是一個骨灰盒。
骨灰被交到了張粵手裏，張粵捧著骨灰盒哭得差點暈過去。
張粵她爸媽在旁邊也是一個勁抹眼淚，特別是張粵她爸 ，平時硬氣的不得了的人也在妻女前默默流淚。
淩絕峰我不知道他怎麽想，反正他的臉色跟平常差不多，頂多看著兮兮的骨灰出神的時間多了點。
淩家要把兮兮的骨灰葬進祖墳，張粵不讓，她說她要跟淩絕峰離婚，兮兮是她的孩子，跟淩絕峰沒一點關系。
淩家同意離婚，但兮兮一定要葬進淩家祖墳。他們的意思是，淩家的骨血即使沒了也不能葬到旁處。
淩絕峰他媽出了名的鐵手腕，這麽多年多少想代替她的人都被她弄得身敗名裂不說，下場也是一個比一個慘。淩絕峰他爸在外面養的那些即使被拍上報也都一律矢口否認，真都怕極了淩絕峰他媽。
張粵跟她鬥沒什麽好果子。
我沒想到張粵能硬氣到那種地步，她直接走到窗邊把骨灰盒打開，大風瞬間就把骨灰吹得不見蹤跡。
“你！你瘋了吧！”
淩絕峰他媽指著張粵一臉驚恐。
“粵粵！！！”
張粵她爸媽也是吃驚得不得了。
“我沒臉去葬她，你們淩家更沒臉，那就讓她隨風而去好了。”
“你……”
淩老太太顯然被氣得不輕。
站在一旁的淩絕峰終於出聲了。
“你要離婚？”
“是。”
張粵紅著眼答得響亮。
“不後悔？”
“不後悔？！”張粵聽了這話流著淚笑著走到他跟前“淩絕峰啊，瞧瞧我這麽多年把你慣成了什麽樣子！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會覺著跟你離婚只是氣話，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嫁給你淩絕峰啊！”
我不知道淩絕峰此時此刻的心情，但一定不會有多好受，畢竟張粵這話聽著真讓人百爪撓心的難受。
淩絕峰終於親手逼死了那個愛他愛到骨子裏低到塵埃的張粵。
我希望他不會後悔。
不，我希望他一定要後悔，後悔自己的愚蠢讓他失去了怎樣的至愛。
張粵如願以償拿到了她要的離婚協議，淩絕峰給她的賠償還算有個男人樣，起碼張粵的下半輩子吃喝不愁。
她拿著那張離婚協議看了半晌對我說“表姐，他簽了。”
我“怎麽著，還是不想承認你在他心中根本無足輕重？”
她把協議攥得死緊，“我在他心裏……呵呵……表姐，你這詞兒錯了，我何時在他心裏過啊，他淩絕峰心裏從來都沒過我張粵一分地兒。”
“張粵……”我捏著她肩膀“你信不信，淩絕峰他絕對愛上你了，只是他還不自知罷了。”
張粵抓著我捏著她肩膀的手道“表姐，你不用安慰我的，他……”
張粵扭頭看向手裏的那張離婚協議，半晌後擡頭對我說“他從來都沒愛過我的。”
“張粵，你別不信，他絕對愛上你了。”
“為什麽啊表姐？”
為什麽？
“為你要死要活地愛了他整整六年，為你為他生了個兮兮。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你們倆已經離婚了。”
“不會的。”
張粵搖頭“他愛的人是文倩。”
“行啦！反正都已經離了，我們就不想他了，姐帶你出去散心，咱們去冰島看極光行不？”
“我不想去。”
張粵搖頭
“去吧，就當散散心。”
我攛掇她出去，她終於拗不過我點頭答應。
我訂下了第二天的機票，我沒讓張粵回家，直接把她帶回了碧璽公館，我囑咐傭人幫我和張粵收拾行李，其實，也沒有特別需要帶的東西，出去玩嘛，錢帶夠就好。
但張媽不放心，還是偷偷在我倆的行李中塞了好多應急藥品。
我回去時易輕塵也在家，他這段時間也不知怎麽回事，總是往家跑。
我曾問他是不是公司要倒閉了，他一個老板怎麽能閑成這樣。
他說他：老板不閑，養手下吃閑飯嗎？
我竟無言以對。
許是傭人們收拾行李的動作太大，他循著聲進來見滿室狼藉，臉色大變抓著我的胳膊質問我要到哪兒去。
“放心，不會攜款潛逃的。”
我無奈他的大驚小怪，張粵也被他的臉色嚇到了，忐忑不安地道“姐，姐夫，表姐明天要帶我去冰島玩。”
他竟是松了口氣的樣子，撤了抓我胳膊的手道“要不我讓私人飛機送你們？”
我擺擺手“不用了，機票我都訂好了。”
他淡淡地點頭，看了一眼忙碌的女傭對我道“有什麽要幫忙的嗎？”
我看了看有條不紊的女傭們搖搖頭“沒有，她們收拾的挺好的，你忙你的就好。”
“記得隨時打電話。”
這話說的，要不是張粵在場我就炸了，就算張粵在場我也炸了“怎麽著？這麽怕我給你帶綠帽？要不你給我裝個追蹤器得了，我就奇了怪了，你在外一天到晚見不到人我也沒讓你隨時打電話啊，做人能不能別這麽雙標。”
“你……”
他捏著拳頭深呼吸。
“趙舍青，我不想跟你吵，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你易輕塵想聽好聽話還缺人嗎？你外面那些個哪個不是細聲軟語柔情蜜意的，你非得在我趙舍青這要好話你是缺心眼還是腦子有坑？”
“趙舍青，沒有外面那些人，以後也不會有，我知道你還生我的氣，我不跟你計較。”
“滾出去。”
不知道怎麽回事，聽到他說不跟我計較，我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看了我一眼，垂著肩出去了。
張粵走到我身邊抓著我顫抖的手哭著道“表姐你別這樣，這樣會氣壞身子的。”
我撫著自己砰砰跳得飛快的心臟深呼吸再呼吸。
“沒事了，你別擔心。”
我拍了拍她肩膀靠坐在床上。
女傭們都垂著手低著頭，顯然是被我倆的爭吵嚇到了。
“你們先下去吧，過會兒再進來收拾。”
張粵朝她們擺手，她們如臨大赦快步走了出去。
張粵坐到我身邊把我的手抓進手裏“怎麽這麽涼？！”
“沒事。”
我沖她笑笑，她把頭靠我肩上輕聲道“表姐，你總勸我要看開點，可怎麽到了你自己這兒反倒看不開了呢？”
“表姐，你看看你，以前也不過是冬天手才會比旁人涼一點，可如今，這才9月的天啊，你這手，涼得都要趕上冰塊了，你這麽糟踐自己的身體他又不知道，你這是何必呢？”
“張粵……”
我把手從她手裏抽出來“我沒為了他糟踐自己的身體，但我這身體損耗太多，補不回來了，說來不怕你笑話，我大你整整十歲，可感情上栽的跟頭不比你少，甚至還不如你，你能跟淩絕峰一刀兩斷幹幹凈凈，我卻得和他易輕塵這樣牽扯不清。”
“表姐，你……你不能和他離婚嗎？”
“離婚？他要是能同意就好了，他以前整日不不著家，我不見他人，各玩各的，我覺著也挺好，可最近，他竟然說他愛上我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什麽？”
張粵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吃驚來形容了。
“看吧，連你都不信。”
“這……”
張粵摸了摸下巴難以啟齒
“算了，先這樣拖著吧，他說他愛我，那我就看看他怎麽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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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輕塵摸著我的臉說對不起，他說兮兮這件事讓他突然明白，生命太脆弱了，脆弱得不堪一擊。他說不想哪一天他沒了或者我沒了，我們活在彼此記憶裏的樣子都只剩惡語相向。
我沒接他的話，兮兮被推進了火化爐，最後送出來的是一個骨灰盒。
骨灰被交到了張粵手裏，張粵捧著骨灰盒哭得差點暈過去。
張粵她爸媽在旁邊也是一個勁抹眼淚，特別是張粵她爸 ，平時硬氣的不得了的人也在妻女前默默流淚。
淩絕峰我不知道他怎麽想，反正他的臉色跟平常差不多，頂多看著兮兮的骨灰出神的時間多了點。
淩家要把兮兮的骨灰葬進祖墳，張粵不讓，她說她要跟淩絕峰離婚，兮兮是她的孩子，跟淩絕峰沒一點關系。
淩家同意離婚，但兮兮一定要葬進淩家祖墳。他們的意思是，淩家的骨血即使沒了也不能葬到旁處。
淩絕峰他媽出了名的鐵手腕，這麽多年多少想代替她的人都被她弄得身敗名裂不說，下場也是一個比一個慘。淩絕峰他爸在外面養的那些即使被拍上報也都一律矢口否認，真都怕極了淩絕峰他媽。
張粵跟她鬥沒什麽好果子。
我沒想到張粵能硬氣到那種地步，她直接走到窗邊把骨灰盒打開，大風瞬間就把骨灰吹得不見蹤跡。
“你！你瘋了吧！”
淩絕峰他媽指著張粵一臉驚恐。
“粵粵！！！”
張粵她爸媽也是吃驚得不得了。
“我沒臉去葬她，你們淩家更沒臉，那就讓她隨風而去好了。”
“你……”
淩老太太顯然被氣得不輕。
站在一旁的淩絕峰終於出聲了。
“你要離婚？”
“是。”
張粵紅著眼答得響亮。
“不後悔？”
“不後悔？！”張粵聽了這話流著淚笑著走到他跟前“淩絕峰啊，瞧瞧我這麽多年把你慣成了什麽樣子！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會覺著跟你離婚只是氣話，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嫁給你淩絕峰啊！”
我不知道淩絕峰此時此刻的心情，但一定不會有多好受，畢竟張粵這話聽著真讓人百爪撓心的難受。
淩絕峰終於親手逼死了那個愛他愛到骨子裏低到塵埃的張粵。
我希望他不會後悔。
不，我希望他一定要後悔，後悔自己的愚蠢讓他失去了怎樣的至愛。
張粵如願以償拿到了她要的離婚協議，淩絕峰給她的賠償還算有個男人樣，起碼張粵的下半輩子吃喝不愁。
她拿著那張離婚協議看了半晌對我說“表姐，他簽了。”
我“怎麽著，還是不想承認你在他心中根本無足輕重？”
她把協議攥得死緊，“我在他心裏……呵呵……表姐，你這詞兒錯了，我何時在他心裏過啊，他淩絕峰心裏從來都沒過我張粵一分地兒。”
“張粵……”我捏著她肩膀“你信不信，淩絕峰他絕對愛上你了，只是他還不自知罷了。”
張粵抓著我捏著她肩膀的手道“表姐，你不用安慰我的，他……”
張粵扭頭看向手裏的那張離婚協議，半晌後擡頭對我說“他從來都沒愛過我的。”
“張粵，你別不信，他絕對愛上你了。”
“為什麽啊表姐？”
為什麽？
“為你要死要活地愛了他整整六年，為你為他生了個兮兮。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你們倆已經離婚了。”
“不會的。”
張粵搖頭“他愛的人是文倩。”
“行啦！反正都已經離了，我們就不想他了，姐帶你出去散心，咱們去冰島看極光行不？”
“我不想去。”
張粵搖頭
“去吧，就當散散心。”
我攛掇她出去，她終於拗不過我點頭答應。
我訂下了第二天的機票，我沒讓張粵回家，直接把她帶回了碧璽公館，我囑咐傭人幫我和張粵收拾行李，其實，也沒有特別需要帶的東西，出去玩嘛，錢帶夠就好。
但張媽不放心，還是偷偷在我倆的行李中塞了好多應急藥品。
我回去時易輕塵也在家，他這段時間也不知怎麽回事，總是往家跑。
我曾問他是不是公司要倒閉了，他一個老板怎麽能閑成這樣。
他說他：老板不閑，養手下吃閑飯嗎？
我竟無言以對。
許是傭人們收拾行李的動作太大，他循著聲進來見滿室狼藉，臉色大變抓著我的胳膊質問我要到哪兒去。
“放心，不會攜款潛逃的。”
我無奈他的大驚小怪，張粵也被他的臉色嚇到了，忐忑不安地道“姐，姐夫，表姐明天要帶我去冰島玩。”
他竟是松了口氣的樣子，撤了抓我胳膊的手道“要不我讓私人飛機送你們？”
我擺擺手“不用了，機票我都訂好了。”
他淡淡地點頭，看了一眼忙碌的女傭對我道“有什麽要幫忙的嗎？”
我看了看有條不紊的女傭們搖搖頭“沒有，她們收拾的挺好的，你忙你的就好。”
“記得隨時打電話。”
這話說的，要不是張粵在場我就炸了，就算張粵在場我也炸了“怎麽著？這麽怕我給你帶綠帽？要不你給我裝個追蹤器得了，我就奇了怪了，你在外一天到晚見不到人我也沒讓你隨時打電話啊，做人能不能別這麽雙標。”
“你……”
他捏著拳頭深呼吸。
“趙舍青，我不想跟你吵，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你易輕塵想聽好聽話還缺人嗎？你外面那些個哪個不是細聲軟語柔情蜜意的，你非得在我趙舍青這要好話你是缺心眼還是腦子有坑？”
“趙舍青，沒有外面那些人，以後也不會有，我知道你還生我的氣，我不跟你計較。”
“滾出去。”
不知道怎麽回事，聽到他說不跟我計較，我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看了我一眼，垂著肩出去了。
張粵走到我身邊抓著我顫抖的手哭著道“表姐你別這樣，這樣會氣壞身子的。”
我撫著自己砰砰跳得飛快的心臟深呼吸再呼吸。
“沒事了，你別擔心。”
我拍了拍她肩膀靠坐在床上。
女傭們都垂著手低著頭，顯然是被我倆的爭吵嚇到了。
“你們先下去吧，過會兒再進來收拾。”
張粵朝她們擺手，她們如臨大赦快步走了出去。
張粵坐到我身邊把我的手抓進手裏“怎麽這麽涼？！”
“沒事。”
我沖她笑笑，她把頭靠我肩上輕聲道“表姐，你總勸我要看開點，可怎麽到了你自己這兒反倒看不開了呢？”
“表姐，你看看你，以前也不過是冬天手才會比旁人涼一點，可如今，這才9月的天啊，你這手，涼得都要趕上冰塊了，你這麽糟踐自己的身體他又不知道，你這是何必呢？”
“張粵……”
我把手從她手裏抽出來“我沒為了他糟踐自己的身體，但我這身體損耗太多，補不回來了，說來不怕你笑話，我大你整整十歲，可感情上栽的跟頭不比你少，甚至還不如你，你能跟淩絕峰一刀兩斷幹幹凈凈，我卻得和他易輕塵這樣牽扯不清。”
“表姐，你……你不能和他離婚嗎？”
“離婚？他要是能同意就好了，他以前整日不不著家，我不見他人，各玩各的，我覺著也挺好，可最近，他竟然說他愛上我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什麽？”
張粵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吃驚來形容了。
“看吧，連你都不信。”
“這……”
張粵摸了摸下巴難以啟齒
“算了，先這樣拖著吧，他說他愛我，那我就看看他怎麽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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