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不是因為路彤，她更想籠絡兒子的心。她把擦拭的重點放在小屁屁上，雖然動作很輕柔，擦過之後皮膚還是出現了微紅。

看到這些路彤嚇的，再也不敢吱聲了，唯恐現在搭話，所有的苗頭都對準了她。

其實他們兩個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一個點上，是路彤多慮了。

清洗完後婆婆松松地蓋上孩子：“別動，聽到沒。如果孩子因為今天是事，肚子著涼了，你們兩個以後，都別想碰孩子。”

下達完死命令，自己就出去了。

婆婆是一個說話算數的人，兩個人還真不敢輕易，去觸碰婆婆的底線。

正在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婆婆捂著肚子進來了，人還沒有到床上，眼看到孫子的那一刻，眼瞼都是疼愛，臉上的皺紋都笑深了。

“等急了吧，奶奶去給你拿棉肚兜了，不然非讓那個不懂事的，把我們弄的肚子著涼不可，不用擔心奶奶防著她呢。”

路彤心裏想著，這哪跟哪呀，就把自己當反面教材教育上了。恍惚間婆婆從鼓囊囊的肚皮上，拽出一樣東西在手裏揉搓了幾下。

還沒有等路彤看清楚，已經套在了孩子是身上：“這是什麽呀？”

“肚兜。”婆婆看都不看路彤的回答：“不能不給孫子穿上了，對你們不能不防。”

這話說的簡直就是在防賊的表現。

路彤心裏當然知道是肚兜，她懷疑肚兜的面料，會傷及孩子的皮膚。

咬了咬嘴唇，在話裏打起了埋伏：“我是說這顏色是藍色的，手感好像是綢緞面料的？”

“這個呀，是我在老家托好幾個人才弄到手的。”婆婆答非所問。

“好東西？”路彤表示質疑。

“穿著就好，你什麽都別問了。”婆婆不耐煩地下達命令。

路彤看著沒有笑紋的臉，只好把心裏的N個問題，活生生地生吞下去，要不是平時經歷的多了，非在這個點上出現故障不可。

正在路彤敢怒不敢言的時候，手機很是時候地響起來。

路彤看著屏幕上跳躍的“老媽”兩個字，剛才的委屈仿佛也找到了出處，聲音也開始變有些哽咽：“老媽....”才喊出來，眼圈裏就有眼淚在打轉。

路彤的臉由多雲轉就要轉小雨，然後就是突然升起的彩虹，再到彩霞滿天到陽光燦爛。

路彤渾身搖擺著就差跳起來了。

志遠不用聽聲音，光看臉色就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腦子裏影像著自己的媽媽，每天都照顧著一家的老小，雖然話說的苛刻，但話裏話外都是為了孩子好，自己的閨女現在又不在身邊，不知道心裏的煩惱向誰訴去。

自己這個當兒子的，只讓媽媽心疼了，很少說幾句貼心貼肺的話......

掛斷了電話，路彤的臉上還帶著笑。

志遠心裏疙疙瘩瘩地，說出的話就有些帶刺：“和自己的媽媽在電話裏說幾句，這心情一下就大好了。”

“那是。”路彤完全不否認地，吧嗒吧嗒嘴感覺話頭不對，又不想把責任全攔在自己身上。

“你什麽意思呀，你媽給過我好臉色嗎？”

看著路彤的臉色又變回來，知道自己說的太露骨，急忙給自己找個臺階：“我去給你燉雞湯。”

還沒有等到路彤把自己的開心和志遠分享，那個人就逃跑了。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了，看著熟睡的小臉，路彤緊緊地貼在孩子旁邊，依偎在一起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剛剛吃過早飯，路彤正迷迷糊糊地，困意來襲的時候，鼻子聞到一股怪味，有燒東西的煙味。

路彤一下子精神了，莫不是家裏燒著什麽東西了，深深地吸一下鼻子，一股微微的香的味道，直沖口鼻而來。

還沒有等她想明白，婆婆就拿著香爐，香，還有一沓子黃色的方紙進來了，把東西放在房間的開闊處，黃色的方紙就像旋轉開放的花瓣，婆婆也在所有東西的後邊，也跟著咕咚一聲跪在地上。

路彤看著眼前的景象，腦子暈暈乎乎地，房間的上空煙霧開始撩人，仿佛一下子置身仙界一般。

在這種脫離事物真實感的時候，某人不過大腦傻傻的問：你這是要做什麽？

婆婆一邊往香爐裏插著香一邊說：“今天是孩子出生三天，要給送子娘娘磕頭，上香。”雖然放低了聲音，但路彤還是聽的真真的：“這都不知道，還問。沒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

路彤想了想，自己確實沒有見過，老媽都是念經文的，每天充斥在耳邊的都是：地藏經，菩薩經.....

“離床遠點，你也要小心點，一定要註意安全。”囑咐完志遠悄悄地出去了。

婆婆的嘴裏開始念念有詞：“感謝送子娘娘，給我們家送的大胖孫子，你一定要保佑著他好生，好長，不鬧病，災，保佑他一生平安，長命百歲。過幾年您再給我們送一個孫女，就湊成了一個“好”字了。那個時候我們家就更感謝送子娘娘，對我們家的大恩大德啦......”

還沒有想好跟婆婆的回話，就聽到婆婆“嗡嗡.....”的禱告，心裏一下子就糾結上了。

“這孫子剛出生，就想上孫女了，這也太神速了吧。再說了，生與不生決定權不你們那邊耶，如果自己堅持不生，讓送子娘娘豈不是白耽誤功夫.....”

就在路彤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間裏煙霧彌漫，還夾雜著一股股香，紙的燃燒過的味道。

路彤躺在床上，看著屋頂上的輕煙，在屋內慢慢地升騰，游走。

因為房間封閉太嚴，房間裏的煙霧無處可逃，只能慢慢地下沈，她感覺煙霧就在頭頂壓來。

躺在床上的孩子連打幾個噴嚏，路彤才意識到，先把孩子保護起來，她迅速地拽過靠枕，放在孩子腦袋的周圍。

不妥，三個最合適，慌亂中扯開嗓子就喊：“老公...”聲音又尖，又急。

跪在地上的婆婆，急忙制止路彤的行為，瞪著一雙要吃掉人的眼睛。

“鬼哭狼嚎個甚，叫的時候也不看時候，你把送子娘娘給嚇著了怎麽辦？”聲音很低但卻很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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