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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緊張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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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醫生的一聲呼喚,孩子就像一顆大樹一樣,從路彤的肚裏拔出去,她的肚子一下子空了,她的人也整個被掏空了。整個人一下子像一條爛泥,黏附在產床上。

那個舉在半空中的手,努力地向上擎著,嘴裏只能發出虛弱的耳語聲,因為沒有了孩子的支撐,手臂像灌了鉛一樣沈重起來,一下子就像一條崩塌了的河流,一下子隱沒在被子裏。

路彤的眼睛睜得溜圓,把自己的呼吸聲都停下了,雖然人已經處在了癱瘓狀態,牽掛嬰兒的那根弦還是繃著的,還強烈地保持著絕對的清醒,她在用心的等待那一聲召喚。

器械的碰撞聲,就連醫護人員走路帶動的風,路彤都能感覺到。就像咆哮的洪水,突然間停止奔流。病房裏只剩下人們的呼吸聲,還有一個機器的呼擼聲。

路彤的耳朵在用力支棱著,此時的路彤感覺時間像一只蝸牛,不管她怎麽拉拽,蝸牛依然保持著本身的速度。

不管路彤著急的程度有多強烈,一直聽不到嬰兒的哭聲。眼神裏有了些許的驚嚇,無助地把無力的眸子,轉向身邊的人,他竟然在用棉棒為自己擦血。

她嘴唇使勁的蠕動著,卻沒有發出聲音。

志遠把耳朵湊近路彤的唇邊,才聽到微弱的“孩子......怎麽..樣了”,模糊的話語。

就是不聽他也知道她在說孩子,他只是在拖延著時間罷了,他總不能告訴她沒有把握的事情,來加重她的擔心。

志遠放慢了速度直起腰,闖入他視線的是一群白大褂,醫生,護士把嬰兒圍的密不透風,路雅也在當中,都在低頭看著中間的位置,一點其他的動靜都沒有,只有機器的抽拉聲。

整個人在向深淵裏下墜,下墜。正在他就要摔入谷底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個纖細的手指在碰觸他,他像註入了能量的百變大咖,渾身都充滿了活力。

她嘴唇慘白無力地抿著,一只手指正悄悄地穿入他的手心,他知道她比他還要著急。

他很不甘心地調回目光,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一定會好好的。”

因為志遠心裏有一個念頭,沒有力量能阻止住他兒子的腳步,他堅信。

路彤看到那個刀架在脖子上的笑,她的從心臟涼到了指尖,手無力地掉落在,潔白的單子上,有一顆眼淚正從眼角慢慢地流出。

就在空氣就要凝固成,冰淩碴子的時候,從人群裏飄出一串嘹亮的,像軍歌一樣美妙的,新生兒的啼哭聲。

那顆正在慢慢滾動的,淚珠驟然停住了,為了傾聽夢幻一般的哭聲,連毛孔都不敢爬越。

聽到那個等待太久的啼哭聲,眼淚猛然掉到單子上,不見了,潔白的床單上只留下一滴淚痕。

聽到啼哭聲,志遠的嘴角就差扯到耳根了,笑出的聲音都變聲了,笑聲越來越清脆。眼淚卻不聽話地流下來,手緊緊地扣住路彤的手,手也在有力地顫動著,要不是被路彤的手拉著,就差光著膀子裸奔了。

志遠用棉棒輕輕地,擦拭著下唇上的傷口,心也在汩汩地流著血。

路雅走過來,擦拭著因為出汗而濕透的頭發,糊滿了額頭和脖頸:“你剛才那一聲,把大夥差點嚇死,你沒事吧。”

一句話暴露了路雅人在曹營心在漢,真真的姐妹情深。

“剛才孩子怎麽了?”路彤的聲音依然像耳語,但是氣息明顯的穩定了。

“每個新生兒都要吸痰呀。”路雅有點不相信,路彤會不知道這些事,在腦子裏回想著,自己有沒有傳授過這方面的知識,答案是否定的。

話立即變的更加的柔和了:“你生孩子的時候,產程相較於別人長些,孩子又吸進了一口羊水。操作起來就比別人繁瑣。”

“那現在呢?現在怎樣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一連串的問題,只能讓路雅停下來,嗔笑著自己的妹妹。

“這剛當了媽媽就和平時不一樣了。你一口氣提了這麽多的問題,我總得一個個回答吧。”

路彤弱弱地笑了。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吧。”

路雅輕輕戳了一下路彤的額頭,看向孩子那一邊:“現在已經沒有事了,等他們收拾好了就可以看孩子了。”

路彤在心裏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眼睛不再睜得酸澀,輕輕地瞌上眼簾,一顆心又重心的覆位,再也沒有力氣頂破喉嚨了。

路彤聽到叮當的器械聲,眼睛再次睜得很大,卻沒有選定任何一個目標,把全部的註意力放在了耳朵上。

原來是一個醫生,過來給她縫合側切的刀口,這一次路彤連毛孔都放松了。

當彎針紮進皮肉的瞬間,一股針刺一樣的疼痛,由下身傳遞給腦神經系統,她不禁哆嗦了一下,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那薄薄的皮肉被抻拽到了麻木,因為疼痛腿支撐不住,開始了輕微的痙攣。

志遠馬上握緊了路彤的手:“怎麽了?”

志遠感到握著的手在輕輕地抖動。

“不知道那個秤盤涼不涼。”志遠想用孩子來分散路彤的註意力。

路彤的腦子立刻由身體的某個部位,立刻轉移到孩子身上,神經麻木了手指,耳朵的部位更加的靈敏。緊張的等待,當再一次響起了孩子的啼哭聲。

直到一個身體的輕顫,才真正把路彤的心思拉回來。冰冷的鉤針刺進柔軟的肉裏,還有縫合線的抻拉,吻合,每一個動作都刺激著每一個神經,向大腦發出疼痛的信號。

鉤針還在那一小塊薄肉上穿行,因為接近末梢神經,早沒有血從那塊薄肉上流出。每紮下一針,路彤就感覺傷口麻木了一次,最後竟然沒了知覺。

這樣的過程對有知覺的人來說,就像過去了一個世紀那樣的漫長。可是縫合還在進行中。

路彤在嘴裏不停地重覆著問話話:“縫好了嗎?還沒有縫好?.......”

志遠摸著路彤微涼的肌膚,那個疼是在自己身上,那樣心就不會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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