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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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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安歌工作室置頂上一篇長文:

很抱歉因為個人事件占用了公共資源,謝謝大家的關心。

我知道很多人都在等著我的回應,而我作為公眾人物也不應該在此刻畏首畏尾。

首先,需要澄清一點,我沒有逼迫斯然下跪。

之所以會有視頻,只是因為斯然撞傷了我,我膝蓋受了重傷,練習生圍上來,只是為了查看我的傷情。

其次,我的確掌框了斯然,在這裏我向斯然鄭重道歉。

我一直很珍惜自己腿,給自己的腿買了千萬的保險,掌框實屬情緒過激之舉。

再次,潛規則事件根本不存在,完全是節目上的一個玩笑。

參與當晚錄制的無數練習生和工作人員都可以證明我清白,完整視頻已經公布在下面。

從次,強吻視頻完全是角度問題,我當時摔倒了。我也不知道是誰拍下這樣的視頻,更不知道為什麽會上傳至網絡。

最後,非常開心跟大家分享一份喜悅,我懷孕了。

雖然只是傷到了腿,不過我很開心去醫院檢查了,讓我提前知道了寶寶的存在。難怪我最近情緒不穩定,原來都是小家夥惹的禍^_^。

相信大家之前也聽過我結婚的傳聞,我的確結婚了,一直沒有回應是不希望影響我先生的生活。

我和先生已經結婚三年了,一直感情穩定,現在已經有了寶寶,是時候向大家認識一下了。

正式介紹一下,我孩子爸爸@商慕寒。

圖片,視頻一條條解釋,有理有據,完美解釋每一個細節,甚至放出了自己膝蓋受傷的照片。

結尾甚至還附上了懷孕六周半的檢查結果,時間是今日下午兩點二十六分。

而不過片刻,商慕寒的官方圍脖也發布了圍脖。

正式介紹一下,我孩子媽媽@LS安歌。

【臥槽,今天的瓜為什麽這麽多?】

【安歌隱婚了?安歌有孩子了?安歌老公是LS總裁?】

【我的媽,嫁入豪門了,還是嫁到商家的!沾沾喜氣。】

【恭喜安安喜得貴子,願孩子平平安安。】

【很慶幸為你堅守了陣地,我的喜歡並沒有給錯人。】

【孩子媽媽,好甜,磕到了!】

【安安真是人生贏家,14歲獲得金像獎、百花獎雙料影後,同年轉戰歌壇,各種金獎更是拿到手軟。事事走在大家前頭。】

圍脖下方評論一遛恭喜結婚,喜得貴子,一定要白頭偕老的祝賀。

李疏音看著這一條長公告,狹長的鳳眸微挑,腹腔溢出一絲轟鳴不可遏制地笑出了聲,鄔莧顛倒黑白的能力簡直高超。

明明是商焱傷了安歌的腿,只字不提商焱,把過錯推在斯然身上,連掌框也給自己找了一個懷孕暴躁易怒情緒不穩定的理由。

明明是她主動挑逗,明明是她強吻,一句跌倒,一句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人拍下這樣的視頻,讓他成了別有用心的那個。

就連自爆結婚的消息,也是一句“相信大家都聽說過”為開場白,表現得純潔無辜默認為結婚早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艾特出商慕寒,讓所有人知道她老公是商氏亞太區執行總裁。試問有個豪門出生一表人才的老公,為什麽會出軌其他人,甚至潛規則練習生。

一句懷孕情緒不穩定揭過了掌框的過錯,一個有權有勢的老公抵消了所有流言蜚語。

#安歌結婚#

#安歌有孕#

#安歌商慕寒#

#豪門總裁VS實力天後#

#人生贏家#

一條條熱搜攀上頂峰,而李疏音那被收走的微博賬號下惡評如潮。

【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真是陰狠毒辣。】

【當代男綠茶,口區,惡心壞了。】

【勾引安歌就算了,還勾引我家三火,真以為長著一張臉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蛇蠍心腸,心思歹毒呀!利用我家焱焱擋槍。】

【怎麽粉上你了,真是晦氣。】

斯然的評論區和他同樣惡臭。

【居然還敢撞老師,而且還是孕婦,真不知道你們把尊師重道這幾個字放哪。】

【我懷孕的時候要是誰敢撞我,我得殺他全家。】

【踢你一腳,給你一耳光都是輕的。】

【還沒出道就知道蹭熱度,這屆選秀學生不簡單呀~】

李疏音退出圍脖翻看了顧奈央的相關百科,瞥到她那牛逼轟轟的簡歷,唇角微微上揚。

看來他得給自己換個保護傘。

不過一分鐘,LS官方微博放出了一條置頂公告:

經查實,李疏音長期混跡酒吧,私生活混亂,並且公眾場合打架滋事,被列為劣跡藝人,LS已終止與李疏音的合約。

後面貼圖,李疏音在酒吧工作的照片,甚至還出現了酒吧裏男男女女與他貼身的照片擦過。

另一張圖是他當初和姜昊打架的照片,雖然有點模糊不清,身高和標志性寸頭卻也勉強看得出是他。

【臥槽,自己錘自己家的藝人嗎?】

【這就解約了?好夢幻,一夜爆紅又同天糊出天際,內娛史上第一人。吾願稱之為吾輩楷模。】

【這人我認識,他之前是酒吧的服務生。】

【巧了,我也見過,他之前在盛華工作的,就是邳西邊上的那個最大的酒吧。】

【他偶爾還會兼職調酒師,好多妹妹喜歡他請他喝酒。】

【他打架好猛,還把人家的腿打骨折了。】

【打斷腿的愛豆,你愛了嗎?】

徐霏看得腎疼,自己不想再看,也收走了李疏音的手機:“別看了,鄔莧肯定控評了。不是沒人幫你說話,不是沒人相信你,是她故意讓你看到這些惡心你的。”

“你先去練習室訓練,這裏交給我來解決。”徐霏將人推出了門,關上門急匆匆撥打鄔莧的電話。

鄔莧很快就活學活用把這招用在了她身上,一連幾次都無法撥通電話。

換號碼直接被人拒接,直到第十次電話才接通:“鄔特助,做事一定要這麽絕嗎?李疏音是我簽的人,你憑什麽和他解除合約?”

鄔莧冷哼一聲,語氣驕矜傲慢:“商總有權決定任何藝人的去留,我這做的不叫絕,如果真的絕,那我直接用綁架犯、人販子之子,殺人犯等罪名把他錘死了。”

“你說這一項項罪名爆出來他經受得住哪一樣?你要是敢繼續為了他跟我較勁,那我們就拼個你死我活。”

“我手上的料,不能讓他進監獄坐牢,但可以讓他直接社死,讓他永無翻身之地,甚至出門都人人喊打。”

“那樣的日子,你覺得會比監獄裏來的舒坦嗎?”她的聲音不疾不徐,卻每一句都震懾住了徐霏。

徐霏第一次知道人可以賤到這種程度。

而更讓她無力瘋狂的是,她現在做不到給李疏音洗白,她內心道德和利益那盞天平在不斷地傾斜動搖。

鄔莧:“你別想找商焱,他目前的所有經濟來源已經被全部凍結,圍脖賬號也在我的手裏全權掌握。而且他正在參加封閉錄制,至少兩個小時後才會結束。至於商董,你也不必去找了,商景行目前正因為分公司的財務問題飛往英國,現在正在飛機上。”

徐霏捏緊了拳頭:“呵……事情考慮得真是周道。”

“隨你怎麽說,如果不想李疏音淪落到過街老鼠的地步,現在跟李疏音簽署協議讓他退賽,並且讓他承諾終生不得踏入娛樂圈。”

“至於斯然……你如果要保他,讓他主動發視頻公道向安歌道歉,承認推了安歌害她受傷。”

徐霏垂在身側的手近乎發抖,胸口像是無數的貓爪在撓。

無數個拳頭像是打了棉花上,那種無力感和滿腔的怒意占據著她,逼得她近乎崩潰。

第一次有人敢把她逼到這種程度。

她手下好好的藝人,誰也沒有做錯什麽,為什麽要給安歌道歉!

憑什麽要給她道歉!

“當年你就是這麽逼迫李疏音入獄嗎?”她說得咬牙切齒,牙齒打顫,不可遏制地顫抖。

鄔莧沈默了片刻,垂在身側的指尖顫抖,然而很快冷靜了下來,忽地溢出一絲冷笑:“你在說什麽?李疏音入獄是罪有應得,那是法律給他的處罰。”

“他是拐賣犯的兒子,那麽多的男孩女孩被他父親拐賣,和家人失散,多少家庭因為他的父親支離破碎。多少女孩因為他父親被人作踐糟蹋,在一個個可以當爹的男人身下被迫承歡!”

“他罪無可恕!他父親死了,剩下的罪就應該他來背!他父親強.暴了他心愛的女孩,他親手殺了他的父親!他活該!”

“他不配出道!不配擁有明亮的人生!我就是要讓他一輩子活在淤泥裏永遠沒有爬起來的那天!”

鄔莧宣洩完一切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情緒過激,冷靜下來後,平靜地下達最後通牒:“最後給你三十分鐘準備通稿,現在下午三點三十分,四點我看不到李疏音終生退出娛樂圈的協議和斯然的道歉視頻,你的兩根苗子我都給你毀了!”

“你會後悔的!”徐霏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邊已經掛斷,傳來嘟嘟的聲音。

“啊!賤人!”徐霏猛地摔掉手機,心臟劇烈起伏。

李疏音從被推出來的那一刻一直木訥地站在門口,聽到屋內傳來“哐當”的聲音唇角泛起冷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笑。是對命運的不公,底層挑戰高層的失敗,亦或者是對人生的一種妥協。

他兀自往練習室的方向走,這些一個個沒有手機與世隔絕的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會揚起明亮的笑容跟他打招呼。

要是這些人知道他那些不堪的過往,會不會對他露出鄙夷不屑的目光?

會不會避他如蛇蠍?

他環視著四周,推門進了練習室。

鋼琴聲依舊在房間回蕩,他找了個地方坐下,祁冬冬還在一遍又一遍唱著破音。

顧奈央一遍又一遍的教,他似乎天生缺乏這種細胞,怎麽都唱不上去,一次又一次破音一次又一次重來。

不一會兒,斯然被叫了出去。

沒過多久,又紅著眼眶回來。

李疏音猜想徐霏一定逼迫他道歉,去承認那些他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了。

就這樣他就覺得委屈,哭紅了眼。

練習室裏的人一個個散去,祁冬冬被留堂,還在唱著高音。

嗓子幾乎唱啞了,還在扯著嗓子一遍遍嘗試。

“用丹田發聲,不要用嗓子。”

“再來一遍。”顧奈央按著鋼琴鍵給了一個音調。

“啊……”祁冬冬張開嘴,聲帶撕裂般的疼,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嗓音拉破也沒有唱出來。

他猛地咳嗽了兩聲,壓著沙啞的嗓子低聲道:“顧老師,我能不能喝口水再繼續?”

他的聲音低到快要聽不見,嗓音如同鋸子一般,卻還是堅持著不放棄。

顧奈央心疼他,嘆了一口氣:“今天先就這樣吧,你好好保護好自己的嗓子不要太耗損,不利於後面的表演。”

“咳……老師我還可以繼續……咳咳!”

“不用了,回去吧,你晚上還有舞蹈課,早點去休息。”

祁冬冬默默退出教室,看到李疏音還等著想跟他一起走,李疏音卻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顧奈央沒在意屋內的人,小心翼翼地摸著鋼琴蓋,李疏音站起身走到了她身邊幫她合上了蓋子,避免鋼琴蓋夾到她的手。

“謝謝,”顧奈央縮回手,就著椅子坐下問他,“你找我有事嗎?”

李疏音沒有說話,坐在了長長的鋼琴凳上,半晌後問她:“顧老師失明多久了?”

殘疾人有殘疾人的軟弱,或許只有有過相同經歷的人,才能互相憐憫。

顧奈央聽他的話微微一楞,很少有人問這麽冒失的問題,不過她也還是回答了:“八年了,今年是第九年。”

“我七年了。”

顧奈央微怔:“……你也瞎了?”

李疏音啞然失笑:“我沒瞎。”

”不過我眼裏的世界已經失去了原本該有的顏色和形狀,跟瞎了也什麽差別。這世界光怪陸離妖魔鬼怪太多,有時候覺得還不如瞎了,懶得看著那些人礙眼。”

聽他這頹廢的發言,顧奈央想著是不是應該安慰他一下。

做導師是不是還要關註學員心理健康?

“你心情不好?”說完,她繼續用有限的溝通能力安慰,“你有那麽多人愛,很多觀眾喜歡你,你又是天賦掛,前途一片光明,不要太沮喪。”

前途一片光明對他而言無異於嘲諷,他早已經不知道什麽是光明了,追逐那點光,幾乎耗盡了他一生的勇氣。

李疏音掀開琴蓋,手指撫摸著一個個琴鍵卻遲遲不敢按下去。

語氣裏帶著些許惆悵:“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多愛,他們都不是愛我,只是我這具皮囊,愛我身體流淌的血液。”

“這種感覺你懂嗎?”他摸了摸琴鍵,手按下去卻是按在了琴蓋上,噠噠噠的聲音輕靈悅耳。

顧奈央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莫名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麽,唇角劃過一絲苦澀:“應該懂的吧……”

活在陰影下很苦,隨時裏隨時可能冒出來一種很無力,想要掙脫囚籠,又似乎怎麽都掙紮不掉,永遠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類似於這樣的感覺。

“我給你彈一首吧……”

他突然閉上了眼,骨節分明,寬大的手掌手緩緩地放在鋼琴上,不等她拒絕已經開始了演奏。

白皙修長蔥根般的手指映襯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清雅舒緩的琴聲傾瀉而出。

顧奈央耳朵微動,立馬被他的琴聲吸引。

他彈得極好,琴聲蕭瑟,像是在訴說一個故事,慢條斯理地編織名為寧靜安逸的網。

她感覺呼吸開始變輕,沈重大腦也開始放空。

他彈的是肖邦的《離別》。

不久後輕柔漸漸褪去,瑩白的手指在琴鍵上翻飛。手在琴鍵上起起落落,指尖掠過一個個琴鍵。

淒楚、悲愁、悵惘、糾結一股腦宣洩而出,熱烈紛雜,莫名生出一絲苦澀。

當情緒宣洩到達頂峰,琴聲打著旋悠然落下,像是無根浮萍被卷入命運的漩渦。

無奈,妥協直至消失的毫無蹤跡。

室內寂靜了片刻,顧奈央才回過神來鼓掌:“你在玩弄樂器方面也比你唱歌更具有專註力,情感充沛有力能很好把握每一個細節,只是……”

“你為什麽要彈《離別》?”

他想跟她暗示什麽?

李疏音站起身,高大的身子罩在了她的頭頂,聲音輕的似風散入空中:“我要退賽了,LS已經宣布跟我解約,他們讓我永久退出娛樂圈。”

顧奈央:“……”

“不是……等等……LS怎麽可能會跟你解約?”顧奈央被他的話搞得暈頭轉向,LS怎麽可能放過這麽好的一根苗子。她可是聽說徐霏為了簽他做了很多功夫,怎麽可能這麽簡單的就解約了。

“商小少爺和商董那麽喜歡你,怎麽可能逼你解約?”

李疏音剛要張口解釋,練習室大門再度被人敲開:“李疏音,霏姐找你。”

工作人員說完等在了門口,像是行刑前守在刑場上的警員,目光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嚴肅刻板,剛正不阿,一秒鐘都不願意讓他多留。

李疏音望著顧奈央,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往她手裏塞了一個東西:“顧老師,麻煩你幫我把東西交給姜副書記,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

“李疏音,時間不多了!”工作人員繼續催促,李疏音重重地握了她手,前往自己的刑場。

手心的東西還帶著李疏音的體溫,顧奈央摸了摸手裏的東西,望向那被人關上的大門,摸索了盲杖出門。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徐霏和鄔莧相對而坐,一個紅唇卷發,容貌明艷囂張,一個容顏寡淡,沈穩內斂。

室內的掛鐘秒鐘轉動的時間清晰可聽,室內氣氛劍拔弩張,視線在空中交接閃著火花。

徐霏手裏壓著一份協議,指尖捏著邊角近乎泛白:“就沒有更溫和一點的解決方式了嗎?疏音的事情就不能像斯然的事情那樣和平地過去?”

鄔莧:“徐小姐我的態度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劣跡藝人終生不用。”

徐霏冷笑:那安歌倒是活得好好的。

鄔莧看看時間已經三點五十五分,還剩五分鐘到達四點。

工作人員推開大門,李疏音俊秀挺拔的身姿立在門口,眉眼輕擡,深邃的眸子撞進鄔莧的眼簾。

鄔莧的呼吸莫名一窒,下意識抓緊手裏的筆。

她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會害怕這個比她小幾歲的少年,一看到那雙眼就莫名的緊張。

不過片刻她又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

她沒做錯什麽,李疏音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他活該!

“協議已經擬定好,簽下這紙合同LS可以免去你的違約費並且給予你二十萬的補償。”鄔莧將合約推到他的面前。

李疏音沒有去看那紙合約,只是靜靜地看著鄔莧。

清澈明亮的眼睛,像是一面鏡子,所有醜惡在這雙眼前都無所遁形。

“鄔姐姐變漂亮了。”他突然揚起一笑,盈盈的眸子裏盛滿春光。

鄔莧被他看著發麻,那聲鄔姐姐更是叫得她心臟漏了半拍。

恍然間像是回到那個幽暗狹窄的房間,那個男孩拖著受傷的腿,一聲聲叫著姐姐,隔著小小的窗口給她們送一日三餐。

那一聲聲的姐姐,大概是當時的她們唯一的救贖,現在卻讓她恐慌。

她捏著鋼筆的手心還是滲出細密的汗,她被他沈默的註視,對上那雙水光瀲灩的眼,四周的呼吸都仿佛變得稀薄。

無聲的威壓像是密不透風的網,將她緊緊罩住,心臟莫名慌亂:“快簽吧,二十萬是我能為你爭取到的最大利益,有這些錢足夠你回西營開個小店,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了。”

李疏音夾著那張銀行卡冷笑一聲,指尖扣住卡邊,兩指夾著一用力輕而易舉的掰斷,重重地甩到了她的臉上:“二十萬就想打發我嗎?二十萬能買一個人七年嗎?”

“你以為你們做的是什麽事?你們毀了我的人生!”

“我當年對你們不好嗎?餓了給你們送吃了,冷了給你們送衣服,你們挨打我替你們扛著,我就是養條狗也知道舔我一下,你們倒好,一松開狗鏈就反過來咬我一口。”

“沒有我,你們出得去那個大山?沒有我,你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李疏音步步逼近,周身沖刺著怒意,鄔莧被他的氣勢嚇得跌坐座椅裏,搭在扶手上的手臂不可遏制的顫抖。

“我一再忍讓,換來的只是你們的得寸進尺。想封殺我?好呀,我也順便送你們去坐牢。”

“你、安歌、商慕寒,一個都跑不掉。”

鄔莧扶著座椅站了起來,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你想幹什麽……”

“不如你親自看看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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