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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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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喻之嚇一跳,微怔數秒後, 迅速回過神。他看著眼前嬌軟香媚的少女, 她被他剛才的忘情舉動吻得雙頰暈紅, 此時正懶懶地從他身上爬起來, 撅嘴望他,似乎在等回應。

言喻之心跳如雷,面上卻端得淡然,尋常語氣說道:“剛才兄長發病,實在痛苦難熬,想要喝藥。”

少女撫上自己的紅唇,害怕地望著他:“兄長是想要咬破阿婉的唇喝藥嗎?”

他黑眸深深, 目光如炬, 不再掩飾, 捧了她的臉問:“阿婉不願意嗎?”

少女低下頭:“阿婉怕痛,而且兄長要喝藥,不該從阿婉的唇間汲取。”

言喻之愛憐地撫摸少女白瓷般的臉蛋,他已經徹底沈迷, 從前一直忍著對她的渴望, 如今開了頭,心裏的欲望就像是瞬間炸開鍋,再也等不及,只想立刻同她說清楚。

“阿婉,兄長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聽好, 你言婉,不是我言喻之的妹妹。”

少女顫抖著雙唇,水眸閃亮,她拉著言喻之的袖子,語氣悲傷沮喪,“兄長,是阿婉做錯了什麽嗎,兄長不要不認阿婉,阿婉願意讓兄長喝藥,兄長想從哪裏汲取就從哪裏,阿婉絕無怨言。”

她說著話,往他跟前貼,剛才羞怯迷茫的少女此刻熱情奔放,急急地湊上他的唇,她笨拙得很,一味地往他嘴裏送,邀請他咬破她的唇,嘴裏乖巧道:“兄長喝藥……”

言喻之忍不住閉上眼,陶醉地享受此刻少女的溫柔,他的親吻動作緩慢耐心,一點點回應她,像是在品嘗什麽美味珍饈,身心舒暢。

他一邊親吻一邊抽空告訴她:“阿婉,其實兄長不是想要喝藥,兄長是想要吻你。”

她長睫一顫,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想要什麽,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嘴裏嘟嚷:“嗯……”

少女臉上的淚珠順著唇角流到他舌尖,言喻之猛地睜開眼,望見她面上滿是淚水,是被他剛才說的那句話給嚇住的。

言喻之滿腦子全是對她的渴望,氣息燙熱,卻還是停了下來。他一點點揩去她臉上的淚水,指腹戀戀不舍地自她紅彤彤的櫻唇滑過,哄道:“阿婉是不是覺得很委屈?”

少女搖頭:”沒……沒有……”

他捧著她的後腦勺將她抱進懷裏:“阿婉,兄長沒有騙你,你真的不是言家女兒,你是父親從外面撿回來的,你的親生父母早就不知所蹤,父親臨死前將這個秘密告知我,說是讓我好好送你出嫁,也算是對你有個交待了。”

少女怔怔地擡起頭,數秒後,她忽地哭出聲:“兄長,我不是言家女兒,是不是代表以後我就不能住在言府,不能和兄長待在一起了?”

言喻之一楞,他早就做好了安撫她的準備,他想過她聽到身世後的反應,或震驚或沮喪,就是沒想過,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不能和他待在一起。

他歡喜地問她:“你喜歡和兄長待在一起嗎?”

少女點點頭,“喜歡。”

他問:“哪種喜歡?”

少女擦幹眼角的淚痕,天真無邪地看著他:“喜歡還分很多種嗎?”

他沈默片刻,而後指腹貼著雪白肌膚描她漂亮的五官,“對,很多種。”

少女的小手輕輕抓住他衣襟,“兄長想要哪種,就是哪種,只要兄長不要趕阿婉離開,阿婉做什麽都願意。”

他喉間一癢,“什麽都願意?”

她咬住下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嗯,什麽都願意。”

他將她抱得更緊,“阿婉,兄長不想趁人之危,更不想勉強你,所以兄長必須和你說清楚,兄長想對你做的事,遠遠不止親吻你這麽簡單。”

少女問:“除了親吻,兄長還想做其他的嗎?”

“是。可能會讓阿婉覺得快樂,也可能會讓阿婉覺得痛苦。”

她清脆地回應他:“兄長不會讓阿婉痛苦,阿婉知道的。”

言喻之低頭睨她,少女像只小兔子一樣窩在他懷裏,顫巍巍地貼著他。

她已經習慣了依賴他。只怕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她對他究竟是什麽感情。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要緊,他有的是時間教會她。

“阿婉,以後不準叫我兄長,要喚我喻之。”

少女張開嘴唇,“兄長……”

他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嗯?”

她艱難羞澀地開口:“喻之……”

他問她:“阿婉最喜歡的人是誰?”

少女細聲道:“是喻之。”

雖然知道她話裏說的喜歡,不是他想要的那種含義,但言喻之依舊歡喜雀躍。

他愛若珍寶地一下下輕拍她的背,語氣柔和,哄道:“在阿婉確定對我的感情之前,我不會逾越。”他頓了頓,聲音沒什麽底氣:“但要是發病了,需要阿婉安慰,可能會想親親阿婉,就只親親,不做別的事。”

少女道:“親親就會好得更快嗎?那兄長日日親我好了。”

她喊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嘴。他無奈地嘆口氣,捏捏她的小臉蛋,順著她的話往下面說:“阿婉真大方,我下次親的時候,一定感恩戴德,不讓阿婉像今日這般難受。”

少女滿足地唔一聲,趴在他懷中,重新閉上眼。忽地她想起什麽,神情正經嚴肅,問:“兄長,你日日查看阿婉的守宮砂,是怕阿婉被別的男子勾了去,兄長會失去阿婉,對嗎?”

他咳了咳,“對。”

少女:“我以為兄長查看守宮砂,是因為害怕阿婉失了身,就不能再做兄長的解藥。”她嘴裏念念有詞,好心提醒他:“兄長,就算你想逾越,也有心無力,阿婉可是兄長唯一的解藥。”

少女很是著急,緊緊揪著他的衣袍:“兄長不能為了女色,就不要性命啊。阿婉長得好看,兄長一時迷了心智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兄長,天底下最不能碰阿婉的人,就是你啊。”

言喻之身形一滯,“不是的,阿婉,你聽我解釋……”

她連忙從他身邊坐起來,推開他,“兄長,你清醒點。”

言喻之伸出手懸在半空,少女已經跳回床上,拿被子緊緊蓋住她自己,只留一對黑溜溜的大眼睛在外面,無辜地望著他。

好像他是什麽走火入魔的淫賊。

他自己挖的坑,只能他自己填上。言喻之硬著頭皮,將當初的謊言真相告訴她。

少女失望地嘆口氣,“原來我不是兄長唯一的藥。”

他柔情似水地告訴她:“你是我的糖與蜜。”

她嘟嘴輕聲道:“你這個大騙子。”

他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言喻之急慌慌到床邊,他坐在輪椅上,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往前靠近一步,“阿婉,是我的錯,我不該因為怕喝苦藥,就騙你。”

她愛哭得很,剛剛被水洗過的眸子,此刻又湧出晶瑩淚珠來,鼓著腮幫子瞪他:“那你現在就不怕喝苦藥了嘛。”

他搖頭:“不怕了,再苦的藥,我也能喝下去。”

“因為想要阿婉,所以願意喝一輩子的苦藥?”

他直直地搭上她的目光,語氣堅決,沒有任何閃躲:“對,因為想要你,所以願意喝苦藥。”

少女低垂星眸,“可是我不想讓兄長喝苦藥。”她攥緊錦被,“我想讓兄長徹底痊愈,所以一直都很努力地喝補藥,我以為我喝了補藥,兄長再喝我的血,就會更快好起來。”

她揉揉眼睛,像是想到什麽高興的事,“而且兄長自從喝了阿婉的血之後,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少,比起阿婉剛到兄長身邊時,兄長現在已經強健很多。”

言喻之若有所思,“因為強健,所以生出熊熊欲-火。”

他垂目看向自己完好卻無法行走的雙腿,他的身體,無法撐起他對她的渴求,想要又如何,若不能長長久久地與她廝守,那他就是害了她。

他總騙她,說他會好起來,但其實連他自己都沒有信心,他到底能不能好起來。

大夫有過交待,他雖然可以行人事,但是會對病情有害無利。日後等她接受他,他是願意死在她身上,可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她願不願意看著他死。

他能對所有人自私冷情,唯獨不能對她肆無忌憚。

屋裏的氣氛沈默下來,許久,言喻之推動輪椅往外而去,他收起他所有的灼熱與渴望,緩緩遁入黑暗中:“阿婉,今晚就當什麽都沒發生,我依舊是你的好兄長,忘掉兄長說過的話,好好休息。”

少女楞住,不一會,她掀了被子穿鞋,正要往前,忽地半空中浮現一個白色的身影,時間瞬間凝固。

白刀雙手抱肩,“不用追了,人已經離開。”他想起什麽,掏出一本灰黑色的線本,另一手多了支狼毫小筆,一筆一劃在上面記著什麽,“……過度婉拒……打擊追求者自信。”

少女橫眉冷對,“白刀大人,你在記什麽?”

白刀連忙將本子收起來,“沒什麽。”

少女搶先一步將本子奪了過來,翻開一看,標題赫然入目《絕代妖姬觀察筆記》,旁邊畫了一個簡筆像,從婀娜的線條可以看出,這個纖弱的女子是她。

人物像旁邊是各種各樣的指標,令人欣慰的是,各項指標都是滿分,而且還有好幾個驚嘆號。

少女心滿意足地將本子丟回白刀懷裏,將鞋一脫,慵懶地趴回床上,朝後勾了勾手指,“白刀大人,過來。”

白刀飄過去。

少女支起半邊身子,笑著看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剛才玩得太過了?”

白刀悶了悶,甕聲甕氣:“言喻之都走了。”

少女:“在這個世界,既然我能得到一輩子的快活,何必貪戀一時的快活。”

白刀問得直白:“你是擔心他無法滿足你嗎?”

少女雙手撐起下巴,“還好,畢竟我們倆又不是都殘了。”她朝他眨眨眼,“但要是他好起來,我會更高興的。”

她說完,眼波一轉,重新喚他的名字:“對了,白刀大人,你是不是忘記告訴我什麽重要事了?”

白刀呼吸一窒,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知道劫點的事了?”

上個世界,念在她是新手,他特意用特權免去上個世界的劫點,每個任務者剛開始在任務世界游走的時候,幾乎都會受到任務世界的排斥,這個劫點,是任務者無法控制的事,必須渡過去,才有可能順利完成任務。

他的特權只有一次,所以從這個世界開始,她必須獨自面對劫點。如果她運氣好,也許會在後面遇到沒有任何劫點的世界。但是這個世界的劫點,已經產生。

少女不慌不忙地說道:“早在先前開天眼的時候,我就註意到,小皇帝上一世死在二十歲的原因,是因為他企圖用一個秘密要挾當時氣焰甚盛的祁王,那時祁王已經得了嫁妝,早已招兵買馬手握重兵,就差一股謀逆的勇氣,小皇帝要挾他,他如何能忍,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了機會毒殺小皇帝,嫌不夠,又用繩子將小皇帝的脖子都勒斷。”

白刀接著她的話往下說:“小皇帝一早就知道你是前朝遺孤的事,先帝臨死前,留了這個秘密給他,好讓他日後能夠以此牽制言家,哪想得到,他沒有用這個秘密牽制言家,反而拿來牽制祁王。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威脅過言喻之。”

這個世界的劫點,就是宿主的身世之謎,一式兩份,一份藏在嫁妝裏,一份藏在小皇帝那。

少女直起身子,“想知道小皇帝為什麽不威脅言喻之嗎?”

白刀誠實地點頭。

少女湊到他耳邊:“等我進了宮親自問一問小皇帝,再告訴你。”她頓了頓,笑道:“我知道,小皇帝手裏,有能治好言喻之的藥。所以我要去拿藥,順便徹底銷毀我的身世之謎。”

白刀皺緊眉頭,被她的大膽震驚,她的秘密被人捏在手裏,難道她就一點都不擔心嗎?要知道,剛開始她得到管家權利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燒了嫁妝裏的秘密。

他原以為她會惱怒地瞪他,埋怨他為何不提早將劫點的事告知。卻沒想到,她半點慌張神色都沒有,反而要趁機去拿藥。

少女看出他的疑問,笑道:“事情來都來了,一味抱怨又有什麽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勝利的果實永遠都只屬於臨危不亂直面人生的人。”

白刀點頭:“很好。”他需要的,正是她這樣處變不驚果敢決絕的任務者。

遁入白霧的時候,他聽見她問:“你今天好不一樣,話很少。”

白刀已經遠走,輕聲嘟嚷:“不是你嫌我啰裏吧嗦的嗎……”

她說幹就幹,第二日,自請入宮伴讀,太後當即應下。言喻之聽到消息的時候,連忙到院裏找她。

少女正在指揮下人收拾行李,帶了一車的衣裳與首飾,全是他送她的。

言喻之屏退所有人,氣沖沖地一手拽著她,一手推輪椅,差點跌下來。少女及時扶住他,溫言軟語:“兄長,莫要動怒,對身體不好。”

言喻之問:“是因為我昨天的舉動嚇著你了?你竟要躲到宮裏去做公主伴讀?”

少女搖搖頭。

言喻之不信,他握著她的手不放,問:“因為我反覆無常?說了想要你,又說讓你忘記?阿婉,你說清楚,你到底為什麽要逃開?只要說一聲,兄長改,兄長全都改。”

少女眼神冷靜,她回望他,一字一字道:“阿婉不是想逃,三個月後,阿婉會回來,完好無缺地回來,兄長耐心等著阿婉,好不好?”

他怔怔凝望她許久,最終認輸投降。

他哪裏能對她說個“不”字。她在他心裏橫行霸道,他對她,束手無策。哪怕今天她說她永遠不回來了,他也無法阻攔她。

折斷羽翼關起來嗎?那是掠奪者的無恥做法。

他不是她的掠奪者,他要做她的守護者。

言喻之強忍內心劇烈的悲痛,一點點掰開自己的手指,好還她自由,“在宮裏有什麽不習慣的地方,就派人告訴兄長,兄長會盡量為你安排。”

她伏在他腿上,“兄長,這三個月,你可能喝不到甜藥了。”

言喻之苦澀地牽唇一笑:“沒關系,苦藥已經算不得什麽。”

他是在說她離開言府進宮伴讀的事。比苦藥,苦上千倍。

少女擡起腦袋,趁他悲傷至極,學他昨夜的模樣,冷不丁捧住他的臉,毫不猶豫吻上去,從嘴角親起,一點點,挪至薄唇中央。

她在他唇上細細低語:“這樣做,兄長會不會覺得甜一點?”

言喻之呆住。

她抱緊他,溫柔囑咐:“兄長,阿婉走後,記得好好吃藥,莫要嫌藥苦。”

不等他反應過來,少女已經抽身離開,她朝外而去,站在花藤架下沖他揮手告別:“兄長,等阿婉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兄長,你清醒點,螞蟻競走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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