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舍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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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弈不問我，為何來此嗎？”顧音執杯飲茶，待放下時，已只剩半盞。
“無需過問，你身為靈族中人，自有任務在身。”
“你倒是自覺。”顧音笑了笑，“但……我卻可以告訴你。”
周子弈指尖微微收緊，不動聲色地問道：“為何？”
“子弈莫不是忘了，你曾發過誓的，仙人血誓，我自是信你的。”
“但那誓言分明是……”
“分明是針對守雲珠一事，對嗎？”顧音不等周子弈說完，自己接了話，而後話頭一轉，笑得狡黠，“不過子弈記性不好，那血誓的源頭可在於我，我只需一句話，想讓你守什麽秘密，你就得守什麽秘密，靈族中人的血引，可不是那麽容易說接就接的。”這話頗有幾分痞性，偏又說得理所當然，不容反駁。
周子弈眉梢上揚，聽了倒是沒多大反應，“也好。”
“嗯？”顧音楞了一瞬。
周子弈無意逗她，只當是略過此事，道：“你接著說。”
“哦。”顧音應了一聲，繼而正色道：“靈族先祖中，曾有一脈，名曰引靈，這引靈者修行獨到，是上古時期最早能將天地混沌之氣化為己用的一脈。不過，上古時期動蕩不安，引靈一脈為保護其餘靈族中人，在上古混戰中，盡數覆滅了。”
“引靈？”周子弈神色疑惑。
“怎麽？這些事，你那位故人從未與你提起過嗎？”顧音語氣淡然，聽來不過是尋常問話，但若仔仔細細去分辨，那言語中，似還夾著一絲連她自己也不甚清楚的別扭。
周子弈搖搖頭，無奈道：“靈族的起源，到底還是靈族機密，她為何要與我說起？”
顧音幹咳一聲，覺著自己大抵是有些魔怔了，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拋開這些不論，奇怪的是，本應早已覆滅的引靈者，卻在浣山現身了，算算時間，恰好便是一年前。”
“莫非裴氏一族的不知所蹤，是因為引靈者？”
“既無證據，那就都是猜測，真相到底如何，恐怕只能去問一問那位引靈者了。”
“你知曉人在何處？”
顧音十分理直氣壯，“當然不知，若我知曉的話，還會在此處與你閑話？不過，引靈者一事，我雖只在史書中見過，但也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只是，子弈得幫我才行。”
“如何幫？”周子弈不假思索問道。
“只消聽我的話便是，不過……”顧音慎重地打量了周子弈一番，語氣分外糾結，“子弈如此輕率便應了我，萬一我提些異想天開的要求，你……當真不反悔嗎？”
周子弈幾乎是下意識地答道：“隨你。”
眉眼帶笑，恍似少年郎。
顧音臉頰蹭上絲絲熱度，她慌亂地側過身，“那……撤了結界，我……我們走吧。”
周子弈收回靈力，但還未來得及問去哪，顧音已腳下生風，逃也似的走了，他面上笑意終是忍不住擴散開來，帶三兩分寵溺，猶如冬日暖陽，繞指柔情。
他起身之際，餘光瞥見桌上清茶，只一瞬的思慮，他將茶杯拿起，待再放下時，已是一滴不剩。
顧音猜得沒錯，周子弈甚少流連人間，確是不習慣人間滋味，但……因為那斟茶之人是顧音，所以，便沒有關系。
安陽街頭，顧音長出一口氣，心間悸動漸漸平覆下來，她輕按了按胸口，不禁懊惱自己的無禮舉動，雖說她一向不在意這些，可今日也太丟人了……更何況周子弈壓根什麽都沒做，她竟然……
顧音搖搖頭，暗自運轉靈力，驅散腦海中浮想聯翩。
遠處忽聞幾句呢喃，應是有情人間的私語，卻不偏不倚送入顧音耳中，她本無意傾聽，但那話音分外耳熟，惹得她不得不駐足凝神。
“靜兒，可是累了？累的話就回家……”
“無事，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我還沒買夠呢……”
原是先前棋山偶遇的一對夫婦，顧音心中暗道：好巧。
“顧音。”周子弈跟了上來。
顧音未理會他，反倒是施了靈力去窺探那對夫婦的動態。
幾步之遙，她故作摔倒，撞入女子懷中。顧音歉意起身，恰好對上女子雙眸，秋水剪瞳，甚清澈的一雙眼，“抱歉，適才不查，撞到了姑娘。”
靜姝聞言楞了楞，不知為何半晌沒有接話，秦旸著急喚道：“靜兒？”
靜姝回過神，不自在地笑了笑，“無……無妨。”
顧音似是頗覺內疚，從袖中掏出一本古書，道：“棋山匆匆一別，又在此處遇到姑娘，我與姑娘有緣，便將此書贈你，聊表心意，還望姑娘不要拒絕。”言罷不由分說將那古書塞進靜姝手中，眉間絞緊，渾然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靜姝張了張口，欲言又止，終是沒有找出理由推拒，“那……那靜姝在此謝過。”
“靜姝……”唇角一勾，顧音讚嘆道：“好名字。”
“多謝誇獎，不知姑娘芳名？”
“顧音。”
“餘音繞梁，三日不絕，此名風雅，方是上等。”靜姝毫不吝嗇地回誇。
“靜姝說笑了……”
這廂兩人猶如多日未見的舊友般，你一言我一語聊得酣暢，那廂秦旸待不住了，“靜兒，”他輕聲打斷，“天色已晚，渺渺還在家中等著呢。”
提到渺渺，靜姝神色懊惱，道：“對啊，我怎麽把它給忘了。”
“既然靜姝有急事在身，我也不便久留，那……就此作別吧。”顧音識趣讓路。
靜姝自是感激，道謝之後便攜秦旸匆匆離去。
顧音目光悠遠，直至兩人身影消失在街巷盡頭，她斂了神色，眉間卻是無半分笑意。
她轉身，恰好對上周子弈眼神幽幽，方才事出有因，確是忽視了他，顧音自知理虧，只得一五一十將原委道出，“來安陽之前，我去棋山走了一遭，遇見了靜姝，她……似乎與常人不同。”
顧音還待再說下去，卻覺鬧市之中頗有不便，她頓了頓，牽過周子弈，轉瞬之間，已到城外一處僻靜的所在。
“鬧市之中，口舌眾多，還是換個地方較為妥當。”言罷十分自然地放開交握的手。
掌心溫度剝離，周子弈眼神忽的晦暗，但他神色向來極少動容，顧音並未發現有何異常，只接了原先的話道：“在棋山時，我曾以攝魂令試探，不過，似乎對她沒有作用。我靈族的攝魂令，只有本族中人可以免疫，所以，她的身份定然不一般。適才街上偶遇，我施術與她進行靈魄共鳴，果然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往事。”
“靈魄共鳴……那你可有受傷？”
周子弈眼底帶著幾分惶急，他難得這般情緒外顯，顧音不由得怔楞了一瞬，“沒有……靈魄共鳴是靈族術法中較為常見的一種，若是遇上靈力高強者，便不管用了，我趁她毫無防備之時使用此術法，這才看到了一些她從前的記憶。子弈不妨猜一猜，我看到了什麽？”
顧音斷定周子弈猜不出來，只當是隨口一問，不過周子弈的回答卻讓她驚詫不已。
“奪舍重生。”簡短四字，擲地有聲。
周子弈觀她神色，道：“猜對了。”
顧音頗為不忿，“你如何知曉？”
“她分明是肉眼凡胎，但毫無生氣，雖相貌溫婉，可行為舉止好似另一個人，況且，她非修行者，但有靈力在身，還不懂得使用，以上種種，除了奪舍，我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子弈果真是博覽群書。”顧音發自內心誇讚道。
她本以為，奪舍一術失傳已久，應是鮮為人知才對，豈料此等術法，周子弈竟也略知一二，“奪舍為禁術，且不易施展，相傳使用此法者，會在靈魄深處留下痕跡。果不其然，靈魄共鳴時，我發現了此種痕跡。”
“雖說她識海不穩，記憶殘缺，共鳴時也未能看到太多往事，但些許片段，已足以證實我的猜想。她……便是被引靈者，奪舍重生。”顧音語氣轉而沈重，陰霾如化不開的濃霧。她只與周子弈說起了引靈者，卻並未告知他雲箋的後半段內容。
前有神醫，懸壺濟世，命不該絕。
那神醫，指的便是靜姝。只是她原本的名字，卻不該是如此。
柳初靜，這是她父母所取。
她前世為醫者，慈悲之心，立志除天下病痛，所救之人，數以萬計。她前世積善成德，今生本應順遂平安，毫無波折，卻因著引靈者的出現，奪了身軀，魂飛魄散，再不能覆生。
而阻止這件事的發生，本應是顧音此行任務之一。只是此刻，當她明了柳初靜是被奪舍之後，這份任務，便再不可能完成了。
她被修行者奪舍，生魂離體，魂魄定然散去，沒有魂魄，相當於沒有往生，入不了輪回，此等狀況，即便是聖女再世，也救不了。
周子弈：“可那女子是凡人，引靈者為何要去奪凡人的舍，總不能是因為私怨。”
“子弈說得不錯，並非私怨，在靜姝的記憶裏，那引靈者似乎入了魔障，生殺予奪一念之間，好似已沒了意識，所以，奪舍，或許只是一時興起。”畢竟於修行者而言，殺一個凡人何其簡單，而奪舍是禁術，不僅難以施展，且耗損靈力，若是神思正常，必不會如此行事，那引靈者，怕是已然瘋了。
“如此說來，那位引靈者入魔頗深，恐怕……”周子弈似是想到了什麽，眼底隱了情緒，靈力流轉間，無端殺意。
顧音知他在憂心裴氏一族，引靈者出現的時機湊巧，確實容易惹人懷疑，“子弈，你先冷靜一下，此事或許並沒有你想得那般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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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弈莫不是忘了，你曾發過誓的，仙人血誓，我自是信你的。”
“但那誓言分明是……”
“分明是針對守雲珠一事，對嗎？”顧音不等周子弈說完，自己接了話，而後話頭一轉，笑得狡黠，“不過子弈記性不好，那血誓的源頭可在於我，我只需一句話，想讓你守什麽秘密，你就得守什麽秘密，靈族中人的血引，可不是那麽容易說接就接的。”這話頗有幾分痞性，偏又說得理所當然，不容反駁。
周子弈眉梢上揚，聽了倒是沒多大反應，“也好。”
“嗯？”顧音楞了一瞬。
周子弈無意逗她，只當是略過此事，道：“你接著說。”
“哦。”顧音應了一聲，繼而正色道：“靈族先祖中，曾有一脈，名曰引靈，這引靈者修行獨到，是上古時期最早能將天地混沌之氣化為己用的一脈。不過，上古時期動蕩不安，引靈一脈為保護其餘靈族中人，在上古混戰中，盡數覆滅了。”
“引靈？”周子弈神色疑惑。
“怎麽？這些事，你那位故人從未與你提起過嗎？”顧音語氣淡然，聽來不過是尋常問話，但若仔仔細細去分辨，那言語中，似還夾著一絲連她自己也不甚清楚的別扭。
周子弈搖搖頭，無奈道：“靈族的起源，到底還是靈族機密，她為何要與我說起？”
顧音幹咳一聲，覺著自己大抵是有些魔怔了，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拋開這些不論，奇怪的是，本應早已覆滅的引靈者，卻在浣山現身了，算算時間，恰好便是一年前。”
“莫非裴氏一族的不知所蹤，是因為引靈者？”
“既無證據，那就都是猜測，真相到底如何，恐怕只能去問一問那位引靈者了。”
“你知曉人在何處？”
顧音十分理直氣壯，“當然不知，若我知曉的話，還會在此處與你閑話？不過，引靈者一事，我雖只在史書中見過，但也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只是，子弈得幫我才行。”
“如何幫？”周子弈不假思索問道。
“只消聽我的話便是，不過……”顧音慎重地打量了周子弈一番，語氣分外糾結，“子弈如此輕率便應了我，萬一我提些異想天開的要求，你……當真不反悔嗎？”
周子弈幾乎是下意識地答道：“隨你。”
眉眼帶笑，恍似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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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弈收回靈力，但還未來得及問去哪，顧音已腳下生風，逃也似的走了，他面上笑意終是忍不住擴散開來，帶三兩分寵溺，猶如冬日暖陽，繞指柔情。
他起身之際，餘光瞥見桌上清茶，只一瞬的思慮，他將茶杯拿起，待再放下時，已是一滴不剩。
顧音猜得沒錯，周子弈甚少流連人間，確是不習慣人間滋味，但……因為那斟茶之人是顧音，所以，便沒有關系。
安陽街頭，顧音長出一口氣，心間悸動漸漸平覆下來，她輕按了按胸口，不禁懊惱自己的無禮舉動，雖說她一向不在意這些，可今日也太丟人了……更何況周子弈壓根什麽都沒做，她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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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忽聞幾句呢喃，應是有情人間的私語，卻不偏不倚送入顧音耳中，她本無意傾聽，但那話音分外耳熟，惹得她不得不駐足凝神。
“靜兒，可是累了？累的話就回家……”
“無事，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我還沒買夠呢……”
原是先前棋山偶遇的一對夫婦，顧音心中暗道：好巧。
“顧音。”周子弈跟了上來。
顧音未理會他，反倒是施了靈力去窺探那對夫婦的動態。
幾步之遙，她故作摔倒，撞入女子懷中。顧音歉意起身，恰好對上女子雙眸，秋水剪瞳，甚清澈的一雙眼，“抱歉，適才不查，撞到了姑娘。”
靜姝聞言楞了楞，不知為何半晌沒有接話，秦旸著急喚道：“靜兒？”
靜姝回過神，不自在地笑了笑，“無……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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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姝張了張口，欲言又止，終是沒有找出理由推拒，“那……那靜姝在此謝過。”
“靜姝……”唇角一勾，顧音讚嘆道：“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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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音。”
“餘音繞梁，三日不絕，此名風雅，方是上等。”靜姝毫不吝嗇地回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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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兩人猶如多日未見的舊友般，你一言我一語聊得酣暢，那廂秦旸待不住了，“靜兒，”他輕聲打斷，“天色已晚，渺渺還在家中等著呢。”
提到渺渺，靜姝神色懊惱，道：“對啊，我怎麽把它給忘了。”
“既然靜姝有急事在身，我也不便久留，那……就此作別吧。”顧音識趣讓路。
靜姝自是感激，道謝之後便攜秦旸匆匆離去。
顧音目光悠遠，直至兩人身影消失在街巷盡頭，她斂了神色，眉間卻是無半分笑意。
她轉身，恰好對上周子弈眼神幽幽，方才事出有因，確是忽視了他，顧音自知理虧，只得一五一十將原委道出，“來安陽之前，我去棋山走了一遭，遇見了靜姝，她……似乎與常人不同。”
顧音還待再說下去，卻覺鬧市之中頗有不便，她頓了頓，牽過周子弈，轉瞬之間，已到城外一處僻靜的所在。
“鬧市之中，口舌眾多，還是換個地方較為妥當。”言罷十分自然地放開交握的手。
掌心溫度剝離，周子弈眼神忽的晦暗，但他神色向來極少動容，顧音並未發現有何異常，只接了原先的話道：“在棋山時，我曾以攝魂令試探，不過，似乎對她沒有作用。我靈族的攝魂令，只有本族中人可以免疫，所以，她的身份定然不一般。適才街上偶遇，我施術與她進行靈魄共鳴，果然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往事。”
“靈魄共鳴……那你可有受傷？”
周子弈眼底帶著幾分惶急，他難得這般情緒外顯，顧音不由得怔楞了一瞬，“沒有……靈魄共鳴是靈族術法中較為常見的一種，若是遇上靈力高強者，便不管用了，我趁她毫無防備之時使用此術法，這才看到了一些她從前的記憶。子弈不妨猜一猜，我看到了什麽？”
顧音斷定周子弈猜不出來，只當是隨口一問，不過周子弈的回答卻讓她驚詫不已。
“奪舍重生。”簡短四字，擲地有聲。
周子弈觀她神色，道：“猜對了。”
顧音頗為不忿，“你如何知曉？”
“她分明是肉眼凡胎，但毫無生氣，雖相貌溫婉，可行為舉止好似另一個人，況且，她非修行者，但有靈力在身，還不懂得使用，以上種種，除了奪舍，我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子弈果真是博覽群書。”顧音發自內心誇讚道。
她本以為，奪舍一術失傳已久，應是鮮為人知才對，豈料此等術法，周子弈竟也略知一二，“奪舍為禁術，且不易施展，相傳使用此法者，會在靈魄深處留下痕跡。果不其然，靈魄共鳴時，我發現了此種痕跡。”
“雖說她識海不穩，記憶殘缺，共鳴時也未能看到太多往事，但些許片段，已足以證實我的猜想。她……便是被引靈者，奪舍重生。”顧音語氣轉而沈重，陰霾如化不開的濃霧。她只與周子弈說起了引靈者，卻並未告知他雲箋的後半段內容。
前有神醫，懸壺濟世，命不該絕。
那神醫，指的便是靜姝。只是她原本的名字，卻不該是如此。
柳初靜，這是她父母所取。
她前世為醫者，慈悲之心，立志除天下病痛，所救之人，數以萬計。她前世積善成德，今生本應順遂平安，毫無波折，卻因著引靈者的出現，奪了身軀，魂飛魄散，再不能覆生。
而阻止這件事的發生，本應是顧音此行任務之一。只是此刻，當她明了柳初靜是被奪舍之後，這份任務，便再不可能完成了。
她被修行者奪舍，生魂離體，魂魄定然散去，沒有魂魄，相當於沒有往生，入不了輪回，此等狀況，即便是聖女再世，也救不了。
周子弈：“可那女子是凡人，引靈者為何要去奪凡人的舍，總不能是因為私怨。”
“子弈說得不錯，並非私怨，在靜姝的記憶裏，那引靈者似乎入了魔障，生殺予奪一念之間，好似已沒了意識，所以，奪舍，或許只是一時興起。”畢竟於修行者而言，殺一個凡人何其簡單，而奪舍是禁術，不僅難以施展，且耗損靈力，若是神思正常，必不會如此行事，那引靈者，怕是已然瘋了。
“如此說來，那位引靈者入魔頗深，恐怕……”周子弈似是想到了什麽，眼底隱了情緒，靈力流轉間，無端殺意。
顧音知他在憂心裴氏一族，引靈者出現的時機湊巧，確實容易惹人懷疑，“子弈，你先冷靜一下，此事或許並沒有你想得那般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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