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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前往倉陽三年前我們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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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前往倉陽三年前我們見過。

宋幼珺扒了一下手上的泥巴, 喊道,“六六,這泥巴還沒掏完呢。”

宋言寧見面前兩個人同時後退了, 宋幼珺又在後面喊,於是便不情不願的回到了泥巴旁, 猛地用手刨了幾下,“阿姐, 這些夠用了吧?”

宋幼珺抓了兩把, 才滿意的點頭, 而後把手上的泥巴剝掉, 見姜沂川已經走到身邊,她問道,“怎麽了?”

姜沂川道, “顧知禮登門致歉。”

宋幼珺錯開眼, 朝一旁站著的顧知禮打量幾番,怎麽也沒想到,顧知禮竟然真的會親自上門道歉來了。

不過原書中說這小少爺自小謙卑恭敬,所以才被取名為知禮,能做出這種上門道歉的事倒也不算多意外。

只是她本以為顧知禮礙著姜沂川的身份,會盡量不與姜家產生聯系。

她低聲說道,“六六看起來也沒什麽大礙, 而且也不是他把六六推下去的,就不必讓他親自來道歉了吧。”

姜沂川也低聲回, “是他自己要來的。”

宋幼珺想了想, “正好我要做叫花雞,那就請他一起吃吧。”

“那是什麽?”姜沂川見她刨土,就知道她不是閑著沒事玩。

宋幼珺沒有解釋, 只說等我做好你就知道了。

她讓下人將腌好的雞送上來,然後用洗幹凈的新鮮荷葉包裹,因為荷葉過熱後很容易糊爛,所以她包裹了一層又一層,最後坐下來,將泥巴慢慢糊上去。

也正好用刨出來的泥坑裏放上炭火,然後把包好的叫花雞扔進火堆裏。

宋言寧乖乖的坐在一旁看著,顧知禮也沒走,好像對宋幼珺的這種做法很感興趣。

雞肉本就容易熟,再加上炭火的溫度很高,沒一會兒就將外面裹著的土燒得梆硬,宋幼珺將手洗幹凈之後讓姜沂川喊著人進了宋言寧的正房中就坐。

雖說宋幼珺也不想與顧知禮有什麽牽扯,但是人家上門了畢竟是客,於是遞上一壺熱茶。

顧知禮接過茶輕聲道謝,隨後擡眼將房中細細打量,發出疑惑的聲音,“這屋中的構造,為何看起來與尋常屋子有些不同?”

這個宋幼珺知道。

宋言寧的房子在當初建造的時候,是建成了常規的院房,但是宋言寧當初來北昭的時候,整夜做噩夢,經常在半夜驚醒然後站在床頭看月亮。

姜沂川得知此事之後,便將這院落重新推翻重造,畢竟他與宋言寧同在一個宮殿也住了大半年,自然熟悉裏面的構造,盡量還原了宋言寧的宮殿模樣。

而且還在這個院落的偏房住了半年,等宋言寧逐漸熟悉了北昭的水土,才回到自己的院落住。

顧知禮之所以覺得這地方有些不同,是因為他看到的是南瓏的房屋結構,包括屋頂橫梁的雕花裝飾,都與北昭的傳統建法不同。

宋幼珺便道,“南瓏與北昭自是有些不同的。”

顧知禮喝了一口熱茶,面帶微笑的問道,“也是,宋少爺是來自南瓏,不知此前在南瓏家住何處?”

宋幼珺楞了一下,一下子意識到自己可能進圈套了,顧知禮故意問出這樣的話,就是讓宋幼珺提起宋言寧是來自南瓏的,然後在裝作不經意的打聽起宋言寧來。

她楞神的功夫,宋言寧卻說道,“賣藥材的。”

“醫藥世家?”顧知禮疑惑。

“並非。”宋言寧說道,“走街串巷買散藥的。”

“賣的都是什麽藥材?”顧知禮追問。

“是那種吃了就不會亂打聽的藥材。”宋言寧對答如流,不動聲色的懟了顧知禮一句。

他神色一頓,“有這種藥?”

宋言寧道,“看出來顧公子是挺需要,只可惜我離開南瓏的時候沒有帶來,下次回去我便給你帶點。”

“不用。”顧知禮拒絕,低頭喝茶。

“顧五小姐怎麽沒來?”宋言寧突然問道。

顧知禮擡眸看了他一眼,“你惦記我五妹妹做什麽?”

“我只是問問。”宋言寧心虛的喝了一口茶,“她平日裏不出府嗎?”

顧知禮冷淡道,“五妹妹已經跟龐家訂親了。”

“什麽?”宋言寧大為震驚,“你不會是說她跟那個豬頭訂親了吧?”

“七月定下的親事,年後龐家便會上門提親。”顧知禮說道。

宋幼珺聽後也一陣唏噓,難怪那胖子會在桌上說年後迎娶顧穎,原來兩家已經訂好了婚約,只是宋言寧不知情,還將龐子程罵了一頓。

宋言寧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一時間沒有說話,顧知禮也安靜下來,側目觀察他的表情。

宋幼珺覺得宋言寧未必是愛慕顧穎,感覺他還沒有開情竅,只是單純的喜歡顧穎這個姑娘而已,或許是因為顧穎的熱情,讓宋言寧覺得他交到了朋友。

她從宋言寧的表情上看出了難以置信,卻沒有看到失落,足以表明他不是動心。

宋幼珺便說,“這是顧家的家事,與你何幹?”

宋言寧用了一個很形象的比喻,“阿姐,這就像豬八戒娶媳婦,娶誰誰倒黴啊。”

宋幼珺忍不住笑了,正要說話,姜沂川卻突然將她的手抓了過去,掰著手指頭一看,指甲裏卡的全是泥土。

姜沂川又看了看她另一只手,擡眸與宋幼珺對視了一眼。

她知道姜沂川這個眼神,大概是有些疑惑她為什麽沒讓下人去做那些事情,但是姜沂川並沒有開口詢問,而是讓侍女尋了平日裏剔指甲汙泥的工具來,細細將她指甲裏的泥土剔出。

宋幼珺見顧知禮在,頗有些不好意思,抽了抽手指,“沒事,晚點我自己會剔的。”

“別動。”姜沂川捏緊了她的手指頭,“等會兒還要吃東西,滿手指的泥土萬一吃進嘴裏怎麽辦?”

“怎麽可能。”宋幼珺反駁,“我又不是啃指甲。”

姜沂川一邊清理她的指甲,一邊說,“那也不行,手指這麽臟,如何進食?”

顧知禮笑著道,“沒曾想王爺還有這般溫柔細心的一面。”

姜沂川回道,“見笑了。”

宋言寧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也全是泥土,便也要來了工具清理自己的指甲,房中一時間靜下來,顧知禮也不再說話,轉頭打量宋言寧。

他就像當初那些不斷對姜沂川產生好奇的南瓏人一樣,疑惑宋言寧的頭發為什麽不是烏黑的顏色,眼瞳為什麽是褐色,從哪裏來,又為什麽而來。

宋言寧正專心剔指甲的時候,顧知禮突然說道,“宋少爺好像不記得我了。”

“什麽?”宋言寧滿臉疑惑的擡起頭。

“三年前,我們見過面的。”顧知禮說道。

宋幼珺立馬把耳朵豎起來,察覺到這裏面還有故事,然而宋言寧卻一臉茫然,完全不記得了,搖頭道,“三年前的事,誰還會記得啊。”

也是,宋言寧三年前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對每日發生的事沒有那麽深的印象,或許早忘了。

不過宋幼珺後來還是了解到了顧知禮所說的那場見面。

三年前姜沂川大勝而歸,被榮封昭和王,意為北昭和定,享無上尊榮。

於是來祝賀的文武百官幾乎踏破了昭王府的門檻,都奔著結交之意而來。

顧知禮三年前也才十四五歲,被他爹帶著來了昭王府赴宴,便再這無比大的王府裏迷了路,走到了宋言寧的院子裏。

宋言寧初來北昭時,為了方便,也為了隱藏身份,聽了姜沂川的話,每日都穿著姑娘的衣裳,頭戴朱釵,耳帶金鈴,扮做姑娘的樣子。

那時候宋幼珺剛死不久,宋言寧整日沈在陰霾之中難以釋懷,姜沂川便買了一顆長成的桃樹栽在宋言寧的院子裏,於是他每天都爬上桃樹,坐在墻頭往外看,遠遠的眺望北昭的天空。

顧知禮便在迷路的時候看見了坐在墻頭的宋言寧,一下子就將他當成了姑娘,由於宋言寧本身與北昭人有些明顯的不同,所以瞬間就吸引了顧知禮的註意。

他站在墻下喊道,“姑娘,你為什麽坐在墻頭上?”

宋言寧聽到聲音低低看他,臉上沒什麽表情,一來是他沒心情跟別人交流,二來也是姜沂川叮囑他別與陌生人說話,畢竟男女的聲音差距還是很大的,宋言寧只要一開口,就會暴露他不是個姑娘的事。

宋言寧看了他半晌,沒有搭理。

顧知禮以為他聽不見,往前走了兩步,比劃道,“你快下來,上面很危險。”

宋言寧心生煩躁,心說這人怎麽這麽沒有眼色,都不搭理他,他還不走。

於是隨手摘了桃花砸他,幾朵桃花砸在顧知禮的身上,顧知禮也沒再向他喊話,見宋言寧滿臉都是憂傷的表情,一時間也站住了沒有離開。

最後他也沒等到宋言寧開口回應,下人尋過來之後,顧知禮便頗為遺憾的離開了,走出老遠後回頭,見宋言寧仍舊坐在墻頭一動不動,目光放得極遠極遠,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後來顧知禮再沒機會去過昭王府,甚至派人多方打聽,也沒能探聽出昭王府裏那個坐在墻頭的小姑娘是什麽身份,直到第二年出現一個宋少爺有幾次出入昭王府,且被姜沂川說是從南瓏帶回來的故友之子,他才明白,當日他看到的,記掛了許久的人,其實並不是個姑娘。

顧知禮大受打擊。

且宋言寧早就將那個被他用桃花砸過的人忘得一幹二凈。

等宋幼珺是個手指頭裏的汙泥全被剔了個幹凈之後,叫花雞也差不多熟了,她便帶著人回到院中,讓下人將土裏的雞刨出來,放在一旁等溫度稍微消散些許,讓人捧上了桌子。

砸開泥塊之後,雞肉的香味帶著蓮的清香瞬間溢出,一聞就清晰的感覺到肚子餓了。

宋言寧的口水都要被勾出來了,低聲驚嘆,“好香啊。”

宋幼珺撥開了包在外面的荷葉外面一層果然爛掉了,幸好她多包了兩層,全部撥開之後,那種非常猛烈的香味撲面而來,輕輕一按肉汁四溢。

宋幼珺想去撕個雞腿,結果手指被燙得連吹了好幾下,姜沂川見狀將她的手放在一旁的水盆裏,說道,“也不必這麽著急吃。”

他親自上手,也不怕燙,把雞腿撕下來放在盤子裏,給宋幼珺和宋言寧一人撕了一份,然後才給顧知禮象征性的遞了一點。

這叫花雞宋幼珺以前是沒做過的,但是做法並不難,主要是調料好吃,也極其入味,肉質無比鮮嫩,宋言寧自小吃遍山珍海味,都被這簡簡單單從土裏刨出來的雞給折服了。

四個人分食一直雞,這場面莫名的和諧,吃完姜沂川也派人將顧知禮給送出了府。

與宋言寧道了別,宋幼珺與姜沂川並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冬日將近,宋幼珺身上的衣裳也越來越厚了,加上姜沂川總惦記著她以前身上有寒癥,下意識覺得她穿少了會寒冷,總是讓她多加幾件衣裳,所以走在路上也不覺得冷。

宋幼珺走著走著,突然問道,“宋修遠後來如何了?”

宋幼珺很少問起三年前的事,怕觸及姜沂川和宋言寧的傷心之處,畢竟從一些細節中她隱約看出這三年姜沂川和宋言寧過得並不怎麽舒心。

只是有些事情她到底好奇。

姜沂川緩聲道,“三年前我與宋霽回京時,宋修遠南下出逃,扮作女裝逃了三座城,最後被查出截住,送到了京城。”

“彼時宋霽已登基,身著帝服親自在祭天臺抽了宋修遠十八鞭,讓宋修遠用自己背上的血寫下經文為你誦經超度。”

宋修遠如此驕傲又註重形象的人,難以想象他被當著全城的人被親弟弟抽鞭子,這確實是比直接殺了他更為殘酷的懲罰。

“那後來他死了嗎?”宋幼珺問。

“沒有,如此便讓他死了也太便宜他了。”姜沂川提起他,眼眸裏都是冷意,“此後他每日都要用自己的血為你寫經文。”

“直到現在?”宋幼珺頗為驚訝。

姜沂川點頭。

難以想象宋修遠被關在房中整日面對著自己的血和寫不盡的經文,三年來皆是如此,那他不是早就發瘋了?

“宋修遠造下的孽合該由他自己承擔,死從來不是最好的懲罰。”姜沂川說道。

“我想去看看他。”宋幼珺想起宋修遠之前囂張的神色,哪怕面臨著崩盤的戰局,他仍舊自信的認為自己還有翻盤的機會,卻沒想到竟是落得這樣的下場。

宋幼珺也不是什麽聖母心,只想看看昔日如此驕傲的宋修遠經過了三年的折磨,會是什麽樣子。

姜沂川道,“再過些時日,我們可能要去倉陽。”

“倉陽?那是什麽地方?”宋幼珺問。

“北昭的南方,比這裏氣候要溫和許多,我怕你受不了這裏的寒氣。”姜沂川說道,“皇帝也有任務交代與我,等在倉陽辦完了事,我就將你送回南瓏。”

“你也會去南瓏嗎?”宋幼珺問,“從這裏到南瓏要很久吧?你能走得開?”

“我平日裏也無事,不過是早朝在殿中站一站罷了。”姜沂川道,“且我也許久不曾見宋霽,六六也很久沒有回家了。”

一別三年,姜沂川與宋言寧再也沒有去過南瓏。

宋幼珺對此也沒有異議,雖說她覺得自己在哪裏生活都是一樣的,但南瓏畢竟也住了兩三年,她也是有感情的。

禮部侍郎一職被罷免,朝中暫時有些動蕩,姜沂川去朝中的次數越來越少,正如他所說的,清閑。

半月之後,姜沂川果然開始讓人收拾行囊,準備前往倉陽城。

宋幼珺多少也聽說了些消息,據說倉陽一帶突然出現一種奇怪的病癥,患病者若是發病就會亂咬人,還會將自己的身上抓得血流不止,看見人便會攻擊,懼怕陽光,狀似發瘋的狗,被人稱為瘋狗病。

姜沂川被派過去,便是追查這個病的起源和救治的辦法。

宋幼珺猜測很有可能是狂犬病,畢竟根據傳聞口述的癥狀與狂犬病非常相似,但是狂犬病發病的幾率是很小的,不可能像傳染病一樣,傳染幾率那麽高。

但情況是什麽樣的,也等去了才知道。

於是一行人收拾了東西,啟程離開了北昭的京都,前往南方的倉陽。

據姜沂川所言,倉陽城也是北昭極其有名的繁花之都,雖然離京城挺遠,但其貿易程度並不亞於京都的繁華,倉陽的織造,雕刻,栽種都是非常出名的。

“倉陽有大雪嗎?”宋幼珺坐在馬車上問姜沂川。

姜沂川點頭,“有。”

離開京城踏上旅途,宋言寧的情緒一日比一日好,對什麽都極有興趣,甚至不願意在馬車裏坐著,要騎馬在宋幼珺的馬車旁跟著與她說話。

路上遇見了風景秀美的小鎮,幾人就會停下休息兩日,在街上逛一逛玩一玩再離開。

仲冬,大雪在宋幼珺等人去倉陽的路上便落了下來。

這日宋幼珺還裹著毛毯睡覺,在搖晃中醒來時,就見姜沂川一手輕輕掀開些許車簾,正朝外面看。

“你在看什麽?”宋幼珺伸了個懶腰,用慵懶的聲音問。

姜沂川看她,“歲歲,下雪了。”

宋幼珺坐起來,朝外面一看,果然鵝毛般的大雪撲啦啦的往下掉,周圍茫白一片,地上已經有了積雪,她沒說話,就看著大雪飄落。

幸好在大雪封路之前,一行人抵達倉陽城,城中有人專門清掃路上的雪,以便行人方便。

倉陽城的官府親自率人在城門口迎接,將他們帶往一早就安排好的宅子,極快的搬東西入住,當夜就安頓下來。

宋幼珺站在檐下,看著大雪仍舊在落,伸手接了不少雪花。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大的雪,不過一個下午的功夫,雪已經蓋過小腿,府中的下人不停的清掃,往外搬運著,才能保證路的正常同行。

後來宋幼珺讓下人將清掃的雪堆到墻角,想等著雪停了帶著宋言寧堆雪人。

倉陽城的路沒有京城的寬廣,但來往的行人十分多,即便是天上下著大雪,也擋不住走街串巷的叫賣。

這裏的建築與京城的風格也相差不小,倉陽的屋宅都是紅墻白瓦,像是被雪覆蓋的頂一樣,屋檐的四角會翹起尖尖,然後檐下掛著明亮的黃燈籠。

夜間房中燒著暖爐,姜沂川關了窗子,說道,“冬日寒涼,這些日子你多註重保暖,別貪玩。”

“我不會的。”宋幼珺坐在暖爐旁邊,感覺全身都暖烘烘的。

姜沂川也走上毛毯,在她背後坐下,將她圈在自己的懷中,手臂從身後伸出握住她兩只手,舉在暖爐旁邊,“你的手總是很涼。”

“但是我不冷呀。”宋幼珺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說道。

姜沂川晃了晃她兩只手,“北昭的冬天只會越來越冷,就算這裏是倉陽,也比南瓏冷得多。”

宋幼珺不以為意,“我在屋中,再冷也那些寒風也吹不到我身上。”

正說著,外面傳來宋言寧的叫喊,“阿姐,雪停了,快出來玩啊!”

“來了!”宋幼珺興奮的回道,然後麻溜的從姜沂川的懷中爬出。

“幹什麽去?”姜沂川剛抱上,人就跑了。

“出去玩雪。”宋幼珺嘿嘿笑著,披上大氅穿上鞋子,動作利索的往外走。

姜沂川也連忙站起來,“你剛才還說在屋中不出去,大雪停了風還沒停,雪後的風寒冷刺骨……”

宋幼珺齜牙咧嘴,“你這男人少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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