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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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補償,祁明澈請溫笛吃飯,要是他沒說井裏有小魚,她應該不會趴在井沿往下看。
他還說過她,失個戀而已,又不是手機丟了,至於?
現在手機丟了,那比失戀嚴重。
他們回到市區快兩點鐘,祁明澈找飯店老板,讓廚師臨時給他做幾個菜。
他不是第一次找老板訂位子,老板蹙眉:“你今天怎麽了?想不開?”
“我像想不開的樣子?”
“今天點的菜都是你不愛吃的。”
“現在愛吃。”
這家飯店溫笛沒來過,跟祁明澈出來吃飯,總能去一些她從沒吃過的地方,且裝修風格讓人耳目一新。
飯店在胡同裏,不是很容易找,看來做的是熟人生意。
司機在胡同口停下,溫笛和祁明澈走路過去。
祁明澈手機有消息進來,對方說:【撈上來了,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他關心道:【手機屏沒碎吧?】
【沒,有點淤泥,進沒進水不清楚,防水性應該還可以。】
祁明澈:【謝謝,辛苦了。】
對方笑說:【我沒辛苦,辛苦了你的錢。】
為了抽水撈手機,祁明澈給了村裏每戶人家補償,村裏人表示沒什麽,不需要給錢,本來也不怎麽用井裏的水,就算水抽幹,正值雨季,很快能存滿。
但祁明澈堅持給。
有幾戶村民家裏有水泵水管,十來個人熱情幫忙,很快搞定。
下井撈手機費了點時間,但有專業人員下去,也不算麻煩。
溫笛轉頭找祁明澈說話,他人落在她後面很遠,“你看著點路。”
祁明澈說:“不要緊。”
他回了對方,退出聊天框。
幾步追上溫笛。
“看到沒,人家過得很精彩,壓根就沒把那個渣男放心上。”丁宜收回視線,示意田清璐開車。
她們倆今天中午也在這家飯店吃飯,剛吃過回到車上,看到溫笛從一輛越野車上下來,旁邊還有一個帥哥。
田清璐認出那個帥哥,跟溫笛一起參加《如影隨形》的攝影師,祁明澈。
祁明澈光憑那張臉,吸粉無數。
丁宜也覺得他帥。
“姐姐,開車。”丁宜耐著性子再次催促。
田清璐系上安全帶,又靠回座椅裏,沒有發動引擎的意思。
她看著胡同口,溫笛和祁明澈的身影已經不見。
“他還是決定解除婚約。”
從六月十號到如今七月中,一個多月過去,他給了姜家一點時間撤出投資,雖然姜家也虧了不少,但至少還撤出一部分。
他還是沒改變主意,昨晚讓康助理打電話給她,問她條件考慮的怎麽樣,他不是無限期等她,再拖下去,表示她主動放棄。
丁宜見她沒有要走的打算,調整座椅,半躺下。
車停在老槐樹下,全是陰涼,車裏開著空調,涼快得很。
她側臉看田清璐,“知道你不愛聽,我還是想說,你學學溫笛。”
田清璐自顧自道:“訂婚前,我應該聽聽家裏人的話,聽聽你的勸。”
可她非得撞到南墻,撞個頭破血流才願意回頭。
只有她腦子有坑,父親自始至終都是清醒又冷靜的,至今還在生她的氣,氣她非要跟嚴賀禹訂婚,弄得他毫無顏面不說,她自己也一點自尊沒有。
前兩年,父親給她安排過相親,她不喜歡那人,見面都不願見。
父親說,喜歡不喜歡不重要,婚後能跟她過日子才重要。
父親還說,你想跟嚴賀禹結婚,你還得有那本事。
所謂的本事,是管住嚴賀禹的本事。
因為那次相親,她跟父親鬧得很僵,後來幹脆離開北京,去南方創業去。
父親不願妥協,她就更不用提。
兩人僵持好幾年,她一年到頭只在過年時回家一趟,回到家也不跟父親說話,父女倆就這麽慪著氣。
母親心疼她,擔心她在外面受苦。
於是母親跟父親冷戰,冷了快一年,父親最終妥協,他去嚴家找嚴家老爺子,決定兩家聯姻。
訂婚後,母親後悔過。
在訂婚宴上,嚴賀禹連戒指都不願戴,母親生了好幾天的氣,可葉阿姨也盡了力,她實在管不了兒子,總不能讓人強行給他戴上。
所以母親有氣也沒處發。
父親撂了一句:他們長不了。
那晚她跟父親又吵了一架,僅僅因為那句她跟嚴賀禹長不了。
沒想到父親一語成讖。
昨晚,她跟家裏說清楚,嚴賀禹堅持解除婚約。
父親這半年已經被氣得沒了脾氣,只覺得是解脫。
她以為父親會勃然大怒,後來父親只是拍拍她的頭,說:以後你長長記性。
她問父親:提什麽補償條件。
父親說:條件的話,讓他以後好好做個人。
父親是放棄了利益補償。她猜測,父親並不想因此跟嚴家徹底鬧翻,就算看不慣嚴賀禹,可嚴父那輩的人,和田家都有交情。
丁宜問她:“你打算提什麽條件?要我說,放棄得了,瀟灑點,像溫笛那樣。”
田清璐回神,不滿:“你能不能別三句話不離溫笛。”
丁宜說:“能,哪天你像她那樣看得開,我一天提你三次,飯前拜拜你。”
田清璐:“閉嘴!”
丁宜哪是個說閉嘴就閉嘴的人,“誒,慶祝你跳出火坑,我請你去唱歌,你要想哭盡管哭。”
田清璐斜她一眼,沒搭理,發動車子離開。
“你打算什麽時候找嚴賀禹提條件。”
“不知道。可能今天,也可能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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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笛沒想到,手機能失而覆得。
吃過飯,祁明澈說開車帶她逛逛,一逛就逛到手機修理店。
老板說手機沒進水,聽筒裏的淤泥也清理幹凈,不影響使用。
走出手機修理店,“你花了多少錢讓人撈手機?”溫笛再次追問。
祁明澈倚在樹幹上,“沒花錢,只是欠個人情。”
他下巴一點,“試試通話功能受沒受影響。”
溫笛沒看手機,直接塞包裏,“手機店老板都說沒問題,不用試。這個手機我不打算用了。”
她還是很感激祁明澈,手機裏有些東西她並沒有開通備份,要是丟了,還真的找不回。
“你欠別人的人情,我欠你的。加上雜志封面,兩個了啊。”
“別說欠不欠,我自願的,那就不叫欠。”祁明澈說:“走,帶你去買個新手機。”
溫笛搖頭,“家裏有舊的,一樣用。”
“送你回去。”兩人往汽車那邊走。
溫笛的墨鏡剛才落在車上,忘了帶下來,祁明澈把自己墨鏡摘下來,卡在她鼻梁上,又拿手擋在她額頭,給她擋太陽。
溫笛說不用擋,“我皮膚好,大學軍訓時,全班只有我一個人不但沒黑,有同學說,我越曬越白。”
祁明澈依舊給她遮擋,“那也得防曬。”
溫笛指指不遠處的車,“才十幾米,不要緊。”
祁明澈沒聽她的,一直到汽車跟前才拿下手。
回程路上,溫笛接到母親電話。
趙月翎來北京看女兒,女兒失戀,她始終不放心,好不容易騰出空,過來陪陪女兒。
“媽媽剛從機場出來,你在家還是在哪?”
“我今天上午有工作,正在回去路上。”說著,溫笛看車外,估算了一下從這裏開到家的時間,“應該跟你差不多時間到。”
等溫笛掛了電話,祁明澈問她:“是阿姨?”
“嗯。”溫笛笑著自我調侃:“我媽怕我失戀想不開,過來看我。”
祁明澈笑笑,“你跟阿姨說,我不會讓你想不開。”他適時打住話題,問她聽不聽歌,隨後打開音樂。
溫笛靠在座椅裏,聽著陌生的旋律,在這個旋律裏想象著三十年前的明見鈞和明太太。
不知不覺,汽車停在小區門口。
溫笛轉臉看他,“怎麽在這停?”
祁明澈給她解開安全帶,“我看到阿姨的車了。”
溫笛看先向車外,母親的車子停在路邊等她回來。
祁明澈和趙月翎吃過一次飯,不算很熟,但也不陌生。
他過去打招呼,“阿姨,您好,好久不見。”
趙月翎笑說:“你們今天又錄節目?”
祁明澈:“不是,給溫笛拍了一個封面。”
趙月翎對祁明澈的第一印象不怎麽樣,畢竟他誤會了溫笛是他父親小三,還對溫笛冷嘲熱諷。
後來明見鈞安排了兩家人吃飯,席間,他態度還不錯,她對他才有所改觀。
她客氣邀請:“上樓喝杯咖啡?”
“不了,我回去還要修照片。”
打過招呼,祁明澈跟溫笛道別,“今天被曬了一天,回去敷個面膜。”
溫笛點頭,跟他揮手,“開車慢點。”
溫笛坐上母親的車回小區,趙月翎直白道:“祁明澈這是在追你。”祁明澈看女兒的眼神,溫柔得跟以前判若兩人。
估計離表白也不會遠。
趙月翎開解女兒:“五個多月過去了,別人有別人的生活,你也該有你的生活。”
這個別人是指她前男友。
只是母親還不知道她前男友是嚴賀禹。
溫笛笑笑,“媽,你不用操心,你閨女不會放著大好日子不過,成天以淚洗面。有合適的,我肯定談。”
她語氣輕松:“媽,你這次待多久?”
“一兩個星期吧,具體時間不好說。”趙月翎想盡量多陪陪女兒。
回到公寓,溫笛先泡澡卸妝,上午拍封面頭發做了造型,這會兒有點散下來,很不清爽。
她去衣櫃裏找睡衣,在一排睡衣裏,她翻找自己最近想穿的顏色和款式,無意間翻到一件男士白色襯衫。
怔了下。
她把他所有物品都打包處理,這件襯衫可能以前她當睡衣穿過,洗過之後順手跟其他睡衣掛一塊。
那一瞬,呼吸跟刀割似的。
不過只是那個瞬間。
之後呼吸恢覆正常。
溫笛找來一個手提袋,把白襯衫從衣櫃拿出來,放在沙發上平鋪,仔細疊好,裝到手提袋裏,她提著去找阿姨。
阿姨在客廳,正給她收拾茶幾。
“阿姨。”溫笛把手提袋遞過去,“等明天您下樓,把這個扔到舊物回收箱裏。”
阿姨看一眼,見是白襯衫,明白怎麽回事,“好,我一會兒就扔。”
溫笛找開瓶器,從酒櫃取出一瓶紅酒。
她好幾個月沒喝了,“媽,你要不要一杯?”
“我不喝。”趙月翎心不在焉道,她在看最新一期的《如影隨形》。
溫笛倒了一杯紅酒,又從冰箱拿了兩支玫瑰,回自己屋。
瞿培給她打電話時,她正躺在浴缸裏,品著紅酒。
“忙嗎?”
溫笛說:“不忙,在家。”
瞿培跟她商量:“再給你放一個月假?兩個月也行。最近不少節目找你,我還沒答覆,不確定你狀態。”
溫笛坐直,道:“接工作沒問題,隨時可以。”
“確定?”
“我在喝紅酒,你說我確不確定?”
瞿培知道溫笛難受時從不碰酒,她說醉酒醒了後更難受。喝紅酒那說明心情還行,至少不再那麽糟糕,她欣慰不已。
泡過熱水澡,溫笛換上舒適的睡裙出去,頭發沒吹幹,在肩頭墊了一條幹毛巾。
趙月翎還在看電視,見女兒頭發濕漉漉,她去洗手間拿來電吹風。
溫笛調整坐姿,方便母親給她吹頭發。
她放下手機,從茶幾上順手拿了一本雜志看。
茶幾上有個玻璃花瓶,裏面一共五六朵花,什麽都有,還有白色洋吉梗,看著不像是追她的人送的。
趙月翎覺得奇怪:“你買花怎麽才買幾朵?”
溫笛說:“是飯店送的。範伯伯不是給我訂了半年的餐嗎,飯店經理說,他們給VIP顧客送餐時,會額外贈送一份小禮品,問我要鮮花,還是小飾品。”
她不缺飾品,選了鮮花。
每次送餐員送餐來,都會帶一小束花,有時五朵,有時六朵。
不是什麽名貴值錢的花,勝在新鮮,讓人看著心情好。
說起範智森,趙月翎道:“他不止請你,還請我跟你爸爸,又送了一些書給你爺爺。他是高興壞了,那個項目拖了他兩年多,眼瞅著無望。”
“笛笛。”她問女兒:“今晚想吃什麽,媽媽下廚給你做。”
“不用,飯店送餐過來。”
飯店經理中午聯系她,問她什麽時候在家,說收了範總那麽多錢,再不多送幾次,他們過意不去。
她讓他們晚上送。
巧了,母親過來看她,正好嘗嘗他們家的廚藝。
溫笛點開手機看時間,“最多半小時,他們應該能送到。”
此時,送餐員正在一公裏外的花店門前,等著拿上鮮花。
花店裏,嚴賀禹挑了一朵粉玫瑰和一朵香檳玫瑰,盯著滿屋的鮮花,他又選了一支多頭薔薇,再配上點尤加利和相思梅。
他並不懂怎麽搭配花,完全根據感覺來。
最後,他又從花桶裏拿了一支白蝴蝶蘭。
“就這些。”他把選好的鮮花遞給店員。
康波疾步從店外進來,把自己手機遞給老板,“是田總。”
現在田清璐不管什麽事,即使是找嚴賀禹本人,也是直接打給康波,讓康波把電話轉過去。
康波留在花店裏等店員包裝鮮花,嚴賀禹拿著手機出去。
坐上車,他問:“什麽條件?”
田清璐:“沒什麽條件,你之前給的補償足夠,再開口,那就有點貪心不足。”她也有過偏激的想法,她不好過,也不想他好過。
可突然覺得沒意思。
丁宜說:你好聚好散一回,別因為一個男人,把自己逼得那麽刻薄。
她決定,聽丁宜一次勸。
嚴賀禹語氣平靜,勸她:“你回家再跟你家人商量商量。”
田清璐現在就給他答覆:“用不著。我的意思就是我爸媽的意思。”
不過她也有個小請求,“我打算出去散散心,主要是不想被人議論,不過臨時走不開,最遲八月初就能結束手頭的項目,你給我點時間,下個月初再對圈裏人說我們解除了婚約。”
她問:“可以嗎?”
嚴賀禹很幹脆:“可以。”
即便田清璐沒提補償條件,他又吩咐康助理,該補償的一點不少補給她。
他不喜歡欠別人的。
“花送過去了?”他問康助理。
康波點頭,“送餐員剛走。”
每次給溫笛送餐,會另外再送幾朵花,之前幾次都是店員隨意搭配一小束,今天他們的車剛好路過花店,於是老板下車,親自給溫笛挑了一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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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笛花瓶裏的鮮花換了一茬又一茬,有時阿姨給換水,她閑著沒事時,偶爾也自己換。
周末那天清早,溫笛剛給花換完水,接到祁明澈電話,他說把井水送給她。
離他們去小村拍封面那天,十天過去,母親在這陪了她十天,當然,期間沒耽誤出去談合作,晚上回家陪她看看劇。
時間有點久,溫笛擔心井水不能喝了,畢竟在井裏跟裝在瓶子裏不一樣。
祁明澈說:“今天一早天不亮,我給你從井裏剛打出來的水。”
那天在小區門口遇到趙月翎,光顧著打招呼,把井水這事給忘記,等他想起來已經是晚上,又不方便打擾她。
溫笛抱著花瓶,從洗手間出來,“你怎麽還當回事了。”
“答應過給你用井水泡茶。”
溫笛放下花瓶,“你等著我,馬上。”她下樓去拿水。
祁明澈準備了兩大瓶,交代她:“讓阿姨先在凈水器裏過濾,茶泡好了後,放涼,涼透再放冰箱半小時,冰鎮後味道更好。”
兩人簡單聊幾句,溫笛上樓。
趙月翎看女兒抱著兩大瓶礦泉水,“家裏的水多了,你怎麽還下樓去買?”
溫笛放下水,告訴母親事情始末。
趙月翎誇祁明澈:“還不錯,挺細心。”
“嗯,是不錯。”溫笛挽著母親往餐廳走,“吃過飯,我送你去機場。”
趙月翎打算今天回江城,她陪了女兒十來天,覺得女兒狀態不錯。
原本訂了中午的機票,臨時有事,改簽到晚上,所以不用女兒去送機。
溫笛聽說母親改簽了航班,關心道:“是不是公司有什麽要緊事?”
“不是。是範智森公司的事。”趙月翎問女兒要不要吃蔬菜沙拉。
溫笛點頭,“多放苦菊。”
她問:“範伯伯在北京?”
“嗯。他不是跟京越合作在江城園區建廠嗎,”趙月翎往盤子裏夾苦菊,接著說:“有些手續覆雜,要京越這邊出面。”
“那範伯伯讓你去幹嗎?”
溫笛拿了一片紫甘藍放嘴裏,慢慢嚼著。
“中午他跟嚴總約了吃飯,就是嚴賀禹。你上次回家,不是在飯店見過他跟他未婚妻。”趙月翎見女兒吃紫甘藍,又夾了一些紫甘藍在盤子裏,淋上沙拉醬,遞給女兒。
溫笛“嗯”了聲,把沙拉醬拌勻。
趙月翎給自己拌蔬菜沙拉,她沒放沙拉醬,只淋了一點醋,“我們家公司跟京越子公司有合作,你範伯伯的意思,上次江城的飯局,我沒參加,這次過去熟悉一下,方便以後的合作。”
溫笛不希望母親跟嚴賀禹見面,但母親已經答應了過去。這是再正常不過的關系網維護,要是她多說什麽,母親那麽聰明,肯定會懷疑。
趙月翎閑聊:“你二姑媽昨晚給我打電話,問你有沒有新戀情。”
“哪有那麽快。”
“快慢無所謂,媽媽希望你開始下一段戀情,是因為開心。”
“那肯定的。”
趙月翎說:“你二姑媽跟我一個想法,她希望你找個能讓你開心的人,談場輕松的戀愛。”
說起能讓她開心的人,她想到的是祁明澈...
溫笛今天沒工作,在家看了一上午劇。
還沒到中午,母親去應酬。
她一個人無聊,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剛睡半小時,被祁明澈的消息吵醒。
他說:【帶你去個地方。】
溫笛撿起地上的毛毯,問他:【去哪?】
【一個你肯定會喜歡的地方。我在樓下。】
溫笛換上外出的衣服,找出一把遮陽傘。
“要出去?”阿姨問。
溫笛戴上墨鏡,點頭,“嗯。去逛逛。”
“中午想吃什麽?”
“不用做我的飯,我逛街時隨便吃點。您就專心給祁明澈編玩偶擺件吧,他著急。”
阿姨開玩笑說:“早知道就不接他這單了。”她推推老花鏡,“他這個玩偶不怎麽好編,顏色覆雜。”已經編了好幾個,細節不行,這是第四個。
溫笛下樓,祁明澈就在電梯旁邊等她,手裏拿著一瓶蘇打水。
他伸手,“傘給我。”
“我自己撐。”
祁明澈還是堅持把傘拿過去,走出樓棟,他撐傘,將手裏的蘇打水給她,“在店裏買的,不是你常喝的那個牌子。”“一樣喝。”
溫笛轉頭看他,“你今天不忙?”
“忙。”頓了下,祁明澈偏頭,跟她對望,“因為想見一個人,早早就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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