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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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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笛疼得睡不著,翻來翻去。

嚴賀禹餵她吃了一顆止疼藥,又去臥室拿來一條薄被給她蓋身上。

“要是受不了,去醫院。”

“不用。止疼藥應該管用。”

溫笛枕在他腿上,漸漸小腹不疼,她也睡著。

嚴賀禹的腿麻了恢覆,之後又發麻,反反覆覆被折騰,他坐在那始終一動未動,絲毫沒影響她睡覺。

溫笛這一覺睡到五點半,嚴賀禹維持那個姿勢坐了三個鐘頭。

家裏只有他們倆,管家為了圓謊只好給家裏全部工人放假,他發消息跟嚴賀禹匯報後,自己也沒再過來。

溫笛睡醒後伸懶腰,她午飯沒吃,這會兒餓得慌。

“老公。”

她伸手輕輕撓他性感的喉結。

嚴賀禹支著頭在閉目養神,聽到她喊他,他睜眼,聲音透著未睡醒的沙啞,“不睡了?”

溫笛說:“餓得睡不著。”

兩人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從沒下過廚。

她卻要求:“你不是學過一次煲湯,你做給我吃,不想吃外賣。”

嚴賀禹今天什麽都順著她,問她:“想喝什麽湯?”

溫笛要求不高,“隨便,挑簡單的煲。”

冰箱有現成的食材,實在不會煲,到網上查查。

嚴賀禹把她扶起來,他捶捶小腿,又一陣酸麻感蝕骨。

溫笛扶著他膝蓋,問:“腿麻了?”

“有點。”酸麻勁緩過去,嚴賀禹起身去廚房。

溫笛裹著被子,靠在沙發裏看手機。

一個小時前閨蜜給她發來消息,她當時睡得正香,沒聽到振動聲。

她找來耳機插上去,給沈棠回電話。

沈棠今天收工早,已經回到酒店。

電話接通,沈棠先道:“又在寫新劇本?”

溫笛只有在寫劇本時回消息不及時。

“沒,你發消息時我在睡覺。”溫笛似乎還沒睡醒,又打個哈欠,懶洋洋道:“痛經,吃過藥睡了一覺。你今天下午的戲份不多?”

“不多,只有兩場,一條過。”

“過兩天我去橫店探班。”溫笛又想起來,“蔣城聿什麽時候探班?我得跟他時間岔開來。”

沈棠頓了一下才回:“我跟他在冷戰。”

所以,蔣城聿沒有探班的可能。

溫笛聽到他們倆冷戰,她不由坐直,蔣城聿給她的印象一直很好,專情、貼心又細心。

“你們倆還能吵起來?”

沈棠說:“也不算吵,僵在那,他不來找我,我也沒聯系他。”

溫笛提醒:“吵架正常,但別晾太久。”

“不說他了。”沈棠轉移話題:“我剛在試禮服,沒合適的包搭配,拆了阿姨送給我的那幾個手包,正合適。”

溫笛餓,拆開一袋零食吃,邊吃邊聊:“我媽過年還念叨你呢,問你什麽時候拍完這部戲,讓我帶你回家玩。”

沈棠道:“等殺青我就過去。”

兩人東扯一句西扯一句,聊了快一個小時。

溫笛跟沈棠約好探班的時間,這才結束電話粥。

她擔心沈棠跟蔣城聿兩人的冷戰,沈棠跟她一樣犟,想讓她主動找蔣城聿,門都沒有,也不知道蔣城聿這邊是什麽情況。

放下零食,溫笛去廚房找嚴賀禹,想從他那探探口風,再看看他穿著圍裙走下神壇的樣子。

“老公,湯好了沒呀?”

她經過另一側的沙發時,不當心蹭掉扶手上的檔案袋。

檔案袋正是嚴賀禹之前帶回來那個,他從來不亂放文件,今天可能喝多了酒,忘記收到書房。

她彎腰撿起。

溫笛並不知道,這裏面不是商業文件,是嚴賀禹打算給她的分手補償,他把個人名下不少有潛力的投資都贈與她。

嚴賀禹聽到溫笛問他湯好沒好,從廚房出來,恰好看到溫笛手裏拿著檔案袋,他心裏陡然一緊,提到嗓子眼的緊張這輩子都不曾有過,他脫口而出:“那裏頭的文件都是商業機密。”

溫笛把檔案袋放回原處,“放心,我對你這些機密不感興趣,給我看我不一定看得懂。剛才被我蹭掉了,幫你撿起來。”

嚴賀禹莫名松口氣,若無其事跟她說:“湯還沒好。”

溫笛走過去,向他打聽:“最近蔣城聿在忙什麽?”

嚴賀禹看著她,“怎麽了?”

溫笛沒繞彎子:“他跟沈棠好像在冷戰,這回時間有點長。你也知道棠棠不容易,從小除了沈爺爺,沒人疼沒人愛,她最怕跟在意的人有矛盾。”

“蔣城聿前段時間還在忙著給沈棠準備情人節禮物,應該沒大矛盾。”嚴賀禹並不確定蔣城聿這幾天的情況,“我幫你問問。”

說到情人節,溫笛問嚴賀禹:“你想要什麽,我送你。”

“禮物免了。”嚴賀禹要求她:“你把衣帽間以前送我的東西認真看一遍,省得下回我用的時候你問我是哪來的。”

溫笛笑,“我這麽小心眼?”

然後踮腳,親他一口。

三年來,她送他的禮物少說得有七八百樣,全都看一遍怪累。

看在他給她煲湯的份上,嘴上先答應他。

嚴賀禹垂眸看著懷裏的她,“你呢,想要什麽?”

溫笛環顧別墅客廳,說:“今年的禮物不用你花心思去準備。”

“嗯,想要什麽?”說著,嚴賀禹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

溫笛也想去親他,他站直不低頭時她根本親不到他,她只好摟著他脖子,說道:“我房本加了你的名字,禮尚往來,我轉錢給你,你把我名字加別墅的房本上,分幾個房間給我,下次冷戰,我就住我那間。”

嚴賀禹沒吱聲,只是看著她的眼。

溫笛不著急,反正情人節還有一個星期。

湯鍋裏咕咚咕咚翻騰著,嚴賀禹把溫笛的手從他脖子上拿下來,過去把火頭調小,接著煨。

剛調好火,朋友打來電話。

朋友先恭喜他訂婚,讓他去會所玩。

嚴賀禹訂婚沒邀請任何朋友,他們讓他出去玩應該是想表示一下。

“不去了。”他說:“溫笛晚飯還沒吃,我在家給她做飯。”

朋友:“......”

他轉頭小聲跟包間其他人說道:“嚴哥來不了,看來他中午在訂婚宴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出現幻覺,開始瞎說八道,說自己在給溫笛做飯。”

他自己哈哈笑出來,其他人也跟著笑。

嚴賀禹沒解釋,摁斷通話。

他起初沒打算去會所,陪溫笛吃過飯,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一趟,有些事得解決。

他叫司機備車。

溫笛正倚在沙發裏看小說,見他穿大衣,“老公你還要出去?”

“嗯。”嚴賀禹讓她早點睡,他不知道幾點回。

溫笛下午睡了三個鐘頭,一時半會沒困意,“睡不著。”

嚴賀禹:“那等我回來。”他拿上那個檔案袋出門。

汽車開出別墅,嚴賀禹打電話給康波,讓康波去會所找他。

他剛結束跟康波的通話,田清璐的電話打進來。

電話接通後,田清璐開口就是:“你在哪?”不自覺地,她跟他說話時連聲音都變溫和。

嚴賀禹不答反問:“什麽事?”

田清璐今晚跟朋友聚餐,慶祝她訂婚,晚上想去唱歌,但沒提前跟會所預約,過去後包間全滿,嚴賀禹有私人包間,她想借用。

道明原因,田清璐問:“方不方便?”

嚴賀禹今晚要去朋友的場子,他的包間空在那,“沒什麽不方便。”

特意停頓兩秒,他直言不諱:“以後除了公事,別打電話給我,有事你聯系康助理,我不想背著溫笛接誰的電話。”

田清璐那邊安靜半天,自尊被徹底碾碎,還好丁宜沒聽到嚴賀禹這番言辭,不然指不定怎麽奚落她。

這個男人就這麽目空一切。

囂張到任何事在他那裏,規則他說了算。

在得知嚴賀禹要跟溫笛徹底斷掉時,她甚至萌生過荒唐的想法,她想著,自己要不要再適當給溫笛一些補償。

畢竟是她從中橫插一腳,破壞了溫笛的戀情。

幸虧這個荒謬的主意,她只是放在心裏想想,沒和任何人提起。

現在再看,她比溫笛更可憐,溫笛需不著她同情。

田清璐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她不願意分手?”

嚴賀禹:“是我不想分。”

田清璐的心頭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紮了一下,鉆心的疼,“溫笛不介意我們已經訂婚?”

溫笛家的實力跟他們這個圈子比,雖然差上一大截,沒可比性,可怎麽說也是江城的首富,溫笛是被家人捧在手心裏長大,她居然不介意無名無分跟著嚴賀禹。

中間靜默幾秒,嚴賀禹道:“我害怕她知道。”

田清璐:“?”

她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他竟然說害怕。

還能有他害怕的事情,活久見。

他說這句話是想讓她明白,溫笛還不清楚他訂婚,連他都害怕的事,其他人就不要去招惹溫笛。

丁宜在不遠處,她不知道嚴賀禹說了什麽,反正從田清璐臉上的表情不難判斷,沒什麽好話。

田清璐收線,去找丁宜她們。

丁宜問:“要不換個地方玩?”她以為嚴賀禹不願借包間給田清璐。

“不用。”田清璐收拾好表情,眼前不止丁宜,還有一幫塑料小姐妹,她扯著一抹笑:“嚴賀禹把包間讓給我了。”

她用的字眼是‘讓’,多少有點寵溺的意味。

塑料小姐妹借此打趣她一番。

在會所工作人員引領下,她們去樓上專屬包間。

丁宜挽著田清璐的胳膊走在最後,她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在我跟前就不用裝了,你累不累?”

田清璐沒搭腔。

丁宜繼續撒鹽,“心裏難過得要命吧。”

田清璐矢口抵賴:“我難過什麽,利益不比感情實在?訂婚我又不虧。”

丁宜一點面子不給她,“行了,還嘴硬。”

田清璐也不想嘴硬,只是已經走到訂婚這一步,還能怎麽辦,她不想讓人看笑話,也沒想過放手。

勉強不來他的感情,至少還有利益。

大不了,各玩各的。

丁宜接著說:“心裏難受時,知道怎麽辦嗎?”

田清璐順著她的話問:“怎麽辦?”

丁宜給她支高招:“忍著。”

田清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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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賀禹的座駕駛進會所院子時,康波已經在那等他,他拿著檔案袋推門下車。

康波看到熟悉的檔案袋,沒想到溫笛這麽快簽了協議。只是三年的感情以這樣的方式收場,他這個局外人都感到唏噓。

可不簽,似乎也無路可走。

嚴賀禹把東西給康波,叮囑道:“裏面所有文件都處理掉。”頓了下,“電子版也刪除。”

康波一楞,“溫小姐什麽都不要?”

嚴賀禹說:“沒給她看。”

原來溫笛還不知道老板的分手補償,康波不敢擅自揣摩老板接下來要怎麽做,靜等吩咐。

等了半天,周圍還是沈默。

嚴賀禹終於出聲:“先別讓溫笛知道。”

康波應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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