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經意間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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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白開裏兌的酒太少,溫笛為了保險起見,讓服務員倒了半杯紅酒給她,喝上幾口紅酒,淡淡的酒香給涼白開打掩護。
除了領班,沒人知道她另一個酒杯裏是水。
桌上高談闊論,溫笛除了回敬別人酒,安靜吃菜,從不參與任何話題。
放在桌上的手機振動,阮導的消息:【吃吃吃!你沒見過飯啊!】
溫笛擡頭,阮導坐在她斜對面,儼然對她在酒桌上冷冷淡淡的表現恨鐵不成鋼。
她回:【沒見過這麽好吃的飯:)】
阮導撣撣煙灰,快速打字:【你來之前你瞿老師沒交代你?】
交代了,瞿培讓她晚上好好把握機會跟幾位大佬熟絡熟絡,把握好這樣的人脈資源,對她事業有幫助。
不管瞿培還是阮導對她誠心誠意,所有恩情她都記得,只是她不喜歡巴結別人,禮貌性敬酒完全沒問題,但有目的性的討好,她做不來。
阮導:【你怎麽跟沈棠一個樣子,油鹽不進,把好心當成驢肝肺,你們這個性子,吃虧的日子在後頭。】
沈棠是她的閨蜜,在阮導眼裏,她跟沈棠心氣傲不識時務。在有些人眼裏那就是欲擒故縱,假清高。
溫笛:【謝謝您跟瞿老師,我得憑本事讓別人投資我的劇本是因為劇本好能有高回報。】
意思再明顯不過,她現在不可能阿諛奉承。
資源和關系有多重要,溫笛不是不知道,阮導氣就氣在,她明知道卻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溫笛在創作上有天賦和靈氣,要是再有優質的資源加持,那便是如魚得水。
阮導又氣又無奈:【你這孩子可怎麽辦,我看你是劇本寫多了還真以為你爸是首富,等著家裏隨便掉落幾個億投拍你的劇本。】
溫笛笑說:【我爸是不是首富,關鍵在我(偷笑)】
阮導不明白什麽意思,回來一個問號。
溫笛打開爸爸的微信對話框,改掉爸爸原本的備註然後截圖發給阮導。
阮導打開截圖一看,溫笛給她爸爸的備註是:首富爹
他:“......”
肚子裏的火氣蹭蹭往上竄,能將蛋糕上所有熄滅的蠟燭給重新點著。
今晚唯一讓阮導欣慰的是,宴席結束轉場去會所玩,溫笛沒有拒絕,給了他一回面子,答應過去玩兩個鐘頭。
宴席散場時其他人酒精上頭,只有溫笛全然無感,她問瞿培在會所哪個包間,準備前往。
瞿培揉揉眉心,想了下:“2808包間。”
晚上敬她酒的人多,喝了四杯,這會兒略頭疼。
她關心溫笛:“你胃難不難受,我這有解酒藥,給你兩片?”
溫笛擺擺手:“我還行。”
不是還行,是好得不得了。
瞿培誇她:“不錯,酒量見長。”
這時領班來找她,溫笛跟瞿培約在會所包間見,她朝領班走去。
領班微笑著說:“這會兒等電梯的人多,我帶您走專用電梯下樓。”
溫笛表示感謝,看來也是嚴賀禹的安排。
領班拿著經理給她的專用電梯卡走在前面,她不知道嚴總是誰,又跟溫笛是什麽關系,只按經理的吩咐做事,不會多問一個字。
溫笛給嚴賀禹發消息,她心情不錯,發了一個啾咪的表情包,隨後又在對話框裏輸入三個字:【想你了。】
瞬時,滿屏金燦燦的小星星。
她高興時就給他發這三個字,她自己也喜歡看星星雨。
到了電梯口,領班刷卡,等電梯從上一層下來。
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嚴賀禹正好給她打來電話。
溫笛接聽,對著領班點頭再次表示感謝,她幾步跨進電梯。
電梯裏有人,溫笛緊挨著門口站,背對著身後的幾個女人。
她對著手機說:“剛進電梯,信號不一定好。”
嚴賀禹問:“宴席結束了?”
“嗯。”溫笛這才想起來問他:“接我那輛車的車牌號多少?我沒記清楚,馬上到地庫。”
嚴賀禹把商務車車牌號告訴她,問道:“直接回家?”
溫笛:“不回,還有個場子,在你常去的那家會所。”
說話間,電梯抵達地庫,溫笛下來後去找那輛商務車。
緊跟著溫笛從電梯裏走出來的是田清璐和丁宜,緣分不淺,一晚上遇到兩回。
田清璐跟丁宜到這家酒店吃飯從來都是坐專梯,今晚溫笛跟她們同乘一部電梯,不用想也是嚴賀禹的安排。
直到坐上車,丁宜才開口說話:“我想看看你還怎麽自欺欺人!”
就在她們坐電梯前,田清璐給嚴賀禹打電話,嚴賀禹沒接,田清璐安慰自己,說他應該在忙,手機不在身邊。
結果下一分鐘田清璐被打臉,嚴賀禹沒空接她電話,卻有空打電話給溫笛,他並不忙,手機也在身邊。
田清璐發動引擎,看著前擋玻璃,吼了丁宜一句:“你能不能閉嘴!”
讓丁宜閉嘴很難,她說:“除非哪天咱倆不再是朋友。”
她們鬧掰的可能性是零。田清璐不可能跟丁宜絕交,她知道丁宜是真心實意為她考慮,只是她現在的心情丁宜無法感同身受。
她自己都記不清從哪一年開始喜歡上嚴賀禹,現在有個跟他結婚的機會擺在眼前,她做不到舍棄。
押上自己的婚姻和自尊去豪賭,她像個賭徒。
她什麽道理都懂,心裏也清清楚楚知道嚴賀禹不是個合適的結婚對象,可就是無法回頭。
擱在控制臺上的手機振動,田清璐一把抓過手機,嚴賀禹回她消息,問她:【有事?】
田清璐終於能在丁宜面前揚眉吐氣一把,她把嚴賀禹的回覆甩到丁宜眼前:“看到沒?”
丁宜無言以對,深深吐口氣。
陷入愛情裏的女人真恐怖,嚴賀禹只是出於客氣回覆她的一條消息,她都能解讀出至死不渝的愛。
田清璐無暇顧及丁宜,打字回嚴賀禹:【你什麽時候有空?找個地方喝杯咖啡,想跟你商量件事。】
過了兩分鐘嚴賀禹才回過來:【溫笛愛吃醋,不管她知不知道,我從來不跟任何女人單獨出去。】
拒絕的直接又紮心。
田清璐刪除這條回覆,問他:【那你現在在哪?】
嚴賀禹說:【在會所。】
田清璐驅車從酒店的地庫出來,拐向會所方向。
丁宜剛才一直閉目養神,等她睜開眼時發現不是回家的路,轉頭質問田清璐:“你又要去找嚴賀禹?”
“嗯,找他聊點事。”
丁宜指指前邊:“你放我下來。”
田清璐看她一眼,心情本來就不好,不耐煩道:“你到底幹嘛?”
“不想看到你去找嚴賀禹。”丁宜不想看田清璐跑去犯賤,‘犯賤’兩個字她最終顧慮田清璐的自尊,忍著沒說出口。
田清璐做不出把閨蜜扔在半路的事,她在前面一個路口改道,先把丁宜送回家。
一路上兩人沒再多說半句話。
在丁宜家別墅區門口,恰好碰到丁宜老公的車回來,田清璐放下丁宜後才放心離開。
到會所是一個小時後。
田清璐直奔嚴賀禹和他發小的包間,這個包間從來不對外。
今晚周五,包間裏比平時熱鬧。
田清璐跟認識的人打過招呼,去找嚴賀禹。
會所的服務人員站在嚴賀禹旁邊,嚴賀禹正在低頭寫字,他把寫好的字條給服務員:“送到2808包間。”
服務員拿著字條去酒窖取酒,嚴賀禹在會所藏了不少紅酒,平常他自己都省著喝,很少拿來送人,今天例外。
田清璐拖了一張椅子,在嚴賀禹旁邊坐下。
嚴賀禹轉頭看她一眼,問:“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商量?”
自然是婚姻大事,她跟嚴賀禹之間能商量的也只有訂婚這件事。
圈子裏的人都知道她喜歡他,聽說兩家決定聯姻,所有人都在背後議論,說她為了嫁給嚴賀禹不惜利用手段。
她必須得表明一下態度。
田清璐以退為進:“你要實在不想訂婚,我跟我家裏人去鬧,總有辦法解決。”
嚴賀禹看手裏的牌,漫不經心道:“用不著。我訂不訂婚不至於讓一個女人出面解決。你以為我會迫於家裏的壓力?”
片刻後他說:“你跟你家裏人,包括我們家人,還沒人能勉強得了我。”只有利益能稍微讓他勉強一下自己。
稍頓,他再次提醒:“倒是你,想清楚我之前跟你說的話。”
田清璐面色緊繃,沒搭腔。
他跟她說過:如果她真想訂婚,那他跟她之間就只剩利益可言,一起長大的那點情分也沒了。婚姻只是個形式,誰也別幹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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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笛剛到包間沒多會兒,有幸喝到上好的紅酒。
服務員給每人都倒上半杯,沒說是嚴賀禹特意送來給溫笛,借口道這是會所送給壽星阮導的一點小心意。
瞿培品後讚口不絕,感嘆今晚的錢花得值。
服務員但笑不語,這酒跟瞿培自己點的酒差價幾十倍,當然值。
溫笛拿著酒杯離開包間,找個偏靜的地方給嚴賀禹打電話。她來過會所幾次,知道三樓有個地方景色絕佳,她從樓梯上去,拐了兩個彎才到。
這裏是會所老板精心布置的一個角落,墻上有面鏡子,鏡子對面是各種茂盛又罕見的植被,溫笛站在鏡子前,通過鏡子看身後,仿佛置身在一片原始森林裏。
這裏曾經給她帶來過創作靈感。
溫笛撥出嚴賀禹的電話,那頭等到鈴聲快結束才接聽。
嚴賀禹低聲說:“看鏡子。”
溫笛正在鏡子前,她一頭霧水:“沒看到你人呀。”
話音落,嚴賀禹的身影出現在鏡中。
溫笛好奇:“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嚴賀禹“嗯”了聲,他自己也奇怪,總能憑直覺找到她。
溫笛從鏡子裏晃晃酒杯,隔空跟他碰杯,“謝謝你的紅酒。”阮導今晚在會所的所有消費加起來不一定買得到這瓶紅酒,所以不可能是會所送給阮導的生日祝福,應該是嚴賀禹私人珍藏的紅酒。
嚴賀禹從鏡子裏看她:“不是白給你喝,公寓指紋鎖的備用鑰匙我忘在了辦公室,你回到家把密碼換成以前那個。”
“改密碼行。”溫笛把酒杯裏的紅酒一飲而盡,提條件:“剛才那瓶好酒我只分到半杯,不夠喝。”
嚴賀禹看著她婀娜的背影:“過來,我這杯給你。”他這杯酒只喝了一口,跟送到溫笛包間的紅酒同一年份。
兩人交換酒杯,之後各自回包間。
嚴賀禹坐到位子上,牌局繼續。
田清璐不在包間,人已經回去。
剛才嚴賀禹跟田清璐的對話,牌桌上的幾人聽得一清二楚,有人問嚴賀禹:“你到底要不要跟田清璐訂婚?”
嚴賀禹沒應聲,專註看牌。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決定跟田清璐訂婚,到時溫笛那邊怎麽辦?”
半晌後,嚴賀禹說:“那就斷了。”
牌桌上安靜兩秒,沒料到嚴賀禹這麽幹脆,要跟溫笛斷掉。
第二局牌還沒結束,嚴賀禹收到溫笛的消息:【老公,能不能再給我一杯紅酒?】
嚴賀禹沒打算給:【少喝點。】
溫笛:【不行,想喝。】
嚴賀禹讓會所工作人員倒上半杯紅酒,他跟牌桌上的朋友說:“等我兩分鐘。”他擱下手裏的牌起身離開。
嚴賀禹沒讓其他人代勞,親自給溫笛送過去。
到了三樓鏡子旁邊的過道,他發給溫笛:【出來。】
溫笛沒想到來送酒的人是嚴賀禹,她從他手裏抽走酒杯,欲要擡步離開,被嚴賀禹的手臂擋住。
他將她圍在懷裏,“這是最後一杯,再好喝也不能多喝。”
溫笛點頭,答應他。
她這麽好說話,完全是因為他這個不經意間的擁抱。
嚴賀禹放開溫笛:“回去吧。”
溫笛還沒過癮,看著他:“再抱一下。”
嚴賀禹的手再次環在她腰間。
沒逗留太久,嚴賀禹回到包間繼續打牌。
牌桌上幾人剛才抽了一支煙,邊等著嚴賀禹回來。
朋友摁滅煙,“你對溫笛這麽不一樣,我看你到時怎麽斷。”
嚴賀禹:“哪不一樣了?”
“哪都不一樣,沒見你給旁人送過酒。”
嚴賀禹拿起扣在桌上的牌,隨便抽了一張丟出去。
說起他給別人送酒,溫笛確實是獨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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