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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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無論是剛剛吃飯，還是現在在外面散步，金宥延的嘴都吧啦吧啦講個沒停。
卻有意避開了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話題不沾任何有關學校、老師和考試的一星半點。
尤靜心裏流過一陣暖意，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被人用無比柔軟的東西妥帖包裹好，放在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好生照顧著。
她平靜地註視著他，終於主動開口。
“其實，我早就設想過會有這麽一天的。”
尤靜自嘲般地，輕輕嗤笑一聲。
隨後又低下頭，緩緩開口，“可是，真正經歷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傷心難過。”
“因為我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會這麽極端。”
“我以為，我只是會因為志願的事情和劉霞大吵一架，然後憑著我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自制力，讓劉霞對我妥協。”
“讓她認清了我只想考國大的事實，只想進國大法學系的事實，讓她不再強迫我完成她的想法、她的意願。”
“可，不是的。”尤靜的腦袋落得很低，聲音沈沈悶悶的，“今天發生的卻遠不止這些。”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在心裏設立的烏托邦轟然坍塌。”
“盡管我經歷了這麽多事情，遭遇了這麽多磨難。可是我仍然相信，世界向好，社會中的一切公平運轉。”
“今天卻突然發現，不是這樣的。”
“我們的象牙塔，是老師的職場。我們的成績，是老師的業績。”
“所以，一切都要和利益掛鉤。”
“她憑什麽這麽殘忍，偏偏把生活的陰暗面扒出來給我看。”
“我不敢相信，”尤靜搖著頭，聲音哽咽，一字一頓說著，“我也不願相信。”
金宥延在一旁看著她，表情不忍。
他伸出手，試探著放在尤靜的背上。
他嘴笨，安慰的話說不出幾句，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靜陪在尤靜的身邊。
然後緩緩撫摸著，一下一下。
他用自己的行動安慰她，告訴她，一切都有我在。
尤靜吸了吸鼻子，似乎實在繃不住了。
她說著說著，肩膀就開始顫抖起來，似是又有一場風雨爆發。
就在金宥延以為她的眼淚又要如同雨水一般落下的時候，尤靜只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擦了擦臉。
她有時候真的太堅強了。
可是這些時候，她又往往需要一個支撐她的臂膀。
金宥延好想好想，把尤靜攬進自己的懷中。
她哭也好，她罵也罷，她幹什麽都行，她只管把自己腦海中的煩惱拋去，讓自己重新變得開心快樂起來。
然後把所有煩心事都交給他就好。
可金宥延卻不敢做。
他有時候很大膽，大膽到主動牽起尤靜的手，大膽到刻意拉近距離說出一些暧昧兩可的話。
有時候卻和現在一樣，擔心自己一旦做出半步逾越的舉動，都是一種乘人之危。
可尤靜卻突然擡頭。
她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仰著一張臉，倔強卻也可憐。
“金宥延——”她輕輕喚起他的名字，語氣帶著哭腔和隱忍。
她輕輕喘著氣，下一句話半天也沒有說出口。
金宥延耐心等著，生怕錯過一字一句，
緊接著，夜風裹挾著女生顫抖的聲音，緩緩吹過來。
“我可以……我可以抱抱你嗎？”
尤靜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她只記得靠上了男生寬厚溫暖的胸膛之後，就開始變得貪戀這種舒適感。
以至於後來，她當真如同男生開始所說，回來的路上，攀上了男生的背。
金宥延穩穩當當地把尤靜背了起來，看上去特別輕松。
期間還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尤靜聊著天，全程任勞任怨。
其實更享受的是他。
大多時候，都是尤靜在付出。
她對他太好了，舍不得讓金宥延吃一點苦。
金宥延也想為她多做一些什麽。
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現在看到她需要他，金宥延很開心。
沒過多久，便感受到背上的女生呼吸變得平緩而均勻，也不再搭話，一下子沒了聲響。
金宥延小心翼翼地偏了偏頭，又聲音輕柔地叫了幾聲“靜靜”。
無人應答。
很顯然，女生睡著了。
金宥延揚起一個無奈又寵溺的笑容，認栽般地，調整了一下姿勢和步調，讓尤靜得以睡得更加安穩，更加舒心。
來到人類世界之前，又或者說最近這段時間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和柴築很近。
在汪星，整個龐大的金毛家族體系中，要說金宥延最喜歡和哪個長輩相處，那必然是柴築。
無論是處事方式，還是心態性格，他都自認為和柴築比較相近。
他開玩笑的說，一定是因為自己成熟穩重，而柴築幼稚愚笨，這才讓他們跨越了年齡的階層相處得這麽好。
但他現在才知道，一切都是他以為。
他一直不懂柴築口中的“擔當”、“責任”，以及為自己喜歡的人——甚至是愛的人，獨當一面的能力。
還沾沾自喜地從來不把這些當回事，對柴築是不是得教育嗤之以鼻。
他才是那個幼稚愚笨的。
不過還好。
現在意識到，還來得及。
他會努力完善自己，變成一個更好的、更強大的人，能夠解決尤靜身邊的所有煩惱。
讓她不至於在面對這樣不公正的事情中，只能哭著鼻子毅然決然回家。
不知不覺中，金宥延背著尤靜的動作又緊了緊，以免她睡得不踏實。
他能感受到接觸到的，另外一份不同的體溫。
在這個世間，遇見和相處都是好神奇的東西。
他有時候會想，如果一輩子都只有冬天就好了。
縱使天寒地凍，縱使白雪皚皚。可他們有時間，也有機會鉆進彼此的懷裏互相取暖。
尤靜睡得很沈，等自己終於朦朦朧朧地有些意識的時候，聽到的是金宥延和楊怡清打電話的聲音。
但也不是金宥延故意打擾尤靜睡覺。
剛剛柴築一個視頻電話打過來，他們夫婦倆擠在一個屏幕內，急沖沖地問，“靜靜呢？”
“之前打電話打到一半就掛了，現在什麽情況啊，怎麽樣吶？”
幸好金宥延是戴著耳機接聽的。
不然在柴築和楊怡清的雙重夾擊之下，尤靜肯定會被這震耳欲聾的聲音給吵醒。
金宥延用手機打字，告訴他們尤靜在睡覺，年輕夫婦這才放低了音調，終於開始正常說話。
楊怡清直接搶過了手機，一個人獨占屏幕，“靜靜在睡覺？你把攝像頭轉過去給我看看。”
好像是完全不放心金宥延能把尤靜照顧好，楊怡清滿臉都是對他的懷疑。
金宥延嘆口氣，按下鏡頭轉換鍵。
女孩在床上睡得很酣然，姿勢隨意而慵懶，應當是她在潛意識中找到的最舒服的睡姿。
她身上的法蘭絨棉被蓋的嚴嚴實實，厚重的外衣也被脫掉，看得出來金宥延這小子沒有想象中那麽粗心。
屏幕前的楊怡清滿意地點了點頭，“還不錯。”
“她今天晚上心態怎麽樣？”
“呃——”金宥延權衡了一下，還是回答道，“只能說，好一些了。”
他看了一眼正處於熟睡狀態的尤靜，估摸著自己小點聲講話不會吵醒她，這才輕聲答的。
楊怡清面露愁容，也在對面微微嘆了口氣。
“等會兒她醒了，盡量別提這些事。”
“等明天她的情緒平覆了，我再跟她打個電話談談。”
“其實這件事本來就不是她的問題。”
“她那個老師我也知道，為人呢，是我比較討厭的哪一種。”
“今年一模的歷史試卷，其實就是出自她手。”
“你告訴靜靜，不要被這套狗屁不通的題目打擊到了，這根本代表不了什麽！”
“試卷是劉霞出的？”金宥延顯然有些吃驚，完全沒料到這一情況。
他的情緒很快轉變為憤憤不平，“我就說。”
“我們靜靜這麽厲害，那個劉霞有什麽理由欺負她！”
“噗……”
身邊傳來一聲輕笑，軟軟糯糯的，帶著剛起床的惺忪。
“靜靜？”金宥延有些自責，“沒想到還是把你吵醒了。”
尤靜搖搖頭，“沒有的。”
“我是自然醒，沒被吵到。”
“試卷真是劉霞自己出的？”尤靜撐著床坐起來，眼睛突然變得亮亮的，可愛極了。
她之前就曾經設想過這件事情的可能性，但是因為不敢確定，所以沒有深究下去。
現在這一刻，突然從楊怡清口中得知了它的真實性，尤靜有一種郁結已解的舒暢感。
因為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今天僵持不下、爭執不休這麽久，問題全然不在她。
她不用被任何人指責和謾罵。
尤靜懶懶散散靠在床頭，在此刻終於揚起了一個像往常一樣的、無憂無慮的笑容。
金宥延看到這樣的她，坐在邊上，也不由自主地咧開了嘴。
他撓了撓腦袋，完全掩飾不住自己的開心和喜悅。
靜靜笑了。
他腦海裏仿佛就只剩下了這一句話。
像是有成千上萬的小金毛在心裏蹦蹦跳跳，七嘴八舌地笑著鬧著，整個世界都填滿了歡樂的色彩，恨不得一層三尺高。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尤靜歪著腦袋，乖乖巧巧地和手機裏面的楊怡清打了聲招呼。
她看了看金宥延，又看了看楊怡清。
半晌，輕柔又真誠的說道——
“謝謝你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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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最近收藏的寶貝！愛你們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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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靜地註視著他，終於主動開口。
“其實，我早就設想過會有這麽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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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又低下頭，緩緩開口，“可是，真正經歷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傷心難過。”
“因為我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會這麽極端。”
“我以為，我只是會因為志願的事情和劉霞大吵一架，然後憑著我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自制力，讓劉霞對我妥協。”
“讓她認清了我只想考國大的事實，只想進國大法學系的事實，讓她不再強迫我完成她的想法、她的意願。”
“可，不是的。”尤靜的腦袋落得很低，聲音沈沈悶悶的，“今天發生的卻遠不止這些。”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在心裏設立的烏托邦轟然坍塌。”
“盡管我經歷了這麽多事情，遭遇了這麽多磨難。可是我仍然相信，世界向好，社會中的一切公平運轉。”
“今天卻突然發現，不是這樣的。”
“我們的象牙塔，是老師的職場。我們的成績，是老師的業績。”
“所以，一切都要和利益掛鉤。”
“她憑什麽這麽殘忍，偏偏把生活的陰暗面扒出來給我看。”
“我不敢相信，”尤靜搖著頭，聲音哽咽，一字一頓說著，“我也不願相信。”
金宥延在一旁看著她，表情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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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笨，安慰的話說不出幾句，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靜陪在尤靜的身邊。
然後緩緩撫摸著，一下一下。
他用自己的行動安慰她，告訴她，一切都有我在。
尤靜吸了吸鼻子，似乎實在繃不住了。
她說著說著，肩膀就開始顫抖起來，似是又有一場風雨爆發。
就在金宥延以為她的眼淚又要如同雨水一般落下的時候，尤靜只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擦了擦臉。
她有時候真的太堅強了。
可是這些時候，她又往往需要一個支撐她的臂膀。
金宥延好想好想，把尤靜攬進自己的懷中。
她哭也好，她罵也罷，她幹什麽都行，她只管把自己腦海中的煩惱拋去，讓自己重新變得開心快樂起來。
然後把所有煩心事都交給他就好。
可金宥延卻不敢做。
他有時候很大膽，大膽到主動牽起尤靜的手，大膽到刻意拉近距離說出一些暧昧兩可的話。
有時候卻和現在一樣，擔心自己一旦做出半步逾越的舉動，都是一種乘人之危。
可尤靜卻突然擡頭。
她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仰著一張臉，倔強卻也可憐。
“金宥延——”她輕輕喚起他的名字，語氣帶著哭腔和隱忍。
她輕輕喘著氣，下一句話半天也沒有說出口。
金宥延耐心等著，生怕錯過一字一句，
緊接著，夜風裹挾著女生顫抖的聲音，緩緩吹過來。
“我可以……我可以抱抱你嗎？”
尤靜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她只記得靠上了男生寬厚溫暖的胸膛之後，就開始變得貪戀這種舒適感。
以至於後來，她當真如同男生開始所說，回來的路上，攀上了男生的背。
金宥延穩穩當當地把尤靜背了起來，看上去特別輕松。
期間還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尤靜聊著天，全程任勞任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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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宥延也想為她多做一些什麽。
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現在看到她需要他，金宥延很開心。
沒過多久，便感受到背上的女生呼吸變得平緩而均勻，也不再搭話，一下子沒了聲響。
金宥延小心翼翼地偏了偏頭，又聲音輕柔地叫了幾聲“靜靜”。
無人應答。
很顯然，女生睡著了。
金宥延揚起一個無奈又寵溺的笑容，認栽般地，調整了一下姿勢和步調，讓尤靜得以睡得更加安穩，更加舒心。
來到人類世界之前，又或者說最近這段時間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和柴築很近。
在汪星，整個龐大的金毛家族體系中，要說金宥延最喜歡和哪個長輩相處，那必然是柴築。
無論是處事方式，還是心態性格，他都自認為和柴築比較相近。
他開玩笑的說，一定是因為自己成熟穩重，而柴築幼稚愚笨，這才讓他們跨越了年齡的階層相處得這麽好。
但他現在才知道，一切都是他以為。
他一直不懂柴築口中的“擔當”、“責任”，以及為自己喜歡的人——甚至是愛的人，獨當一面的能力。
還沾沾自喜地從來不把這些當回事，對柴築是不是得教育嗤之以鼻。
他才是那個幼稚愚笨的。
不過還好。
現在意識到，還來得及。
他會努力完善自己，變成一個更好的、更強大的人，能夠解決尤靜身邊的所有煩惱。
讓她不至於在面對這樣不公正的事情中，只能哭著鼻子毅然決然回家。
不知不覺中，金宥延背著尤靜的動作又緊了緊，以免她睡得不踏實。
他能感受到接觸到的，另外一份不同的體溫。
在這個世間，遇見和相處都是好神奇的東西。
他有時候會想，如果一輩子都只有冬天就好了。
縱使天寒地凍，縱使白雪皚皚。可他們有時間，也有機會鉆進彼此的懷裏互相取暖。
尤靜睡得很沈，等自己終於朦朦朧朧地有些意識的時候，聽到的是金宥延和楊怡清打電話的聲音。
但也不是金宥延故意打擾尤靜睡覺。
剛剛柴築一個視頻電話打過來，他們夫婦倆擠在一個屏幕內，急沖沖地問，“靜靜呢？”
“之前打電話打到一半就掛了，現在什麽情況啊，怎麽樣吶？”
幸好金宥延是戴著耳機接聽的。
不然在柴築和楊怡清的雙重夾擊之下，尤靜肯定會被這震耳欲聾的聲音給吵醒。
金宥延用手機打字，告訴他們尤靜在睡覺，年輕夫婦這才放低了音調，終於開始正常說話。
楊怡清直接搶過了手機，一個人獨占屏幕，“靜靜在睡覺？你把攝像頭轉過去給我看看。”
好像是完全不放心金宥延能把尤靜照顧好，楊怡清滿臉都是對他的懷疑。
金宥延嘆口氣，按下鏡頭轉換鍵。
女孩在床上睡得很酣然，姿勢隨意而慵懶，應當是她在潛意識中找到的最舒服的睡姿。
她身上的法蘭絨棉被蓋的嚴嚴實實，厚重的外衣也被脫掉，看得出來金宥延這小子沒有想象中那麽粗心。
屏幕前的楊怡清滿意地點了點頭，“還不錯。”
“她今天晚上心態怎麽樣？”
“呃——”金宥延權衡了一下，還是回答道，“只能說，好一些了。”
他看了一眼正處於熟睡狀態的尤靜，估摸著自己小點聲講話不會吵醒她，這才輕聲答的。
楊怡清面露愁容，也在對面微微嘆了口氣。
“等會兒她醒了，盡量別提這些事。”
“等明天她的情緒平覆了，我再跟她打個電話談談。”
“其實這件事本來就不是她的問題。”
“她那個老師我也知道，為人呢，是我比較討厭的哪一種。”
“今年一模的歷史試卷，其實就是出自她手。”
“你告訴靜靜，不要被這套狗屁不通的題目打擊到了，這根本代表不了什麽！”
“試卷是劉霞出的？”金宥延顯然有些吃驚，完全沒料到這一情況。
他的情緒很快轉變為憤憤不平，“我就說。”
“我們靜靜這麽厲害，那個劉霞有什麽理由欺負她！”
“噗……”
身邊傳來一聲輕笑，軟軟糯糯的，帶著剛起床的惺忪。
“靜靜？”金宥延有些自責，“沒想到還是把你吵醒了。”
尤靜搖搖頭，“沒有的。”
“我是自然醒，沒被吵到。”
“試卷真是劉霞自己出的？”尤靜撐著床坐起來，眼睛突然變得亮亮的，可愛極了。
她之前就曾經設想過這件事情的可能性，但是因為不敢確定，所以沒有深究下去。
現在這一刻，突然從楊怡清口中得知了它的真實性，尤靜有一種郁結已解的舒暢感。
因為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今天僵持不下、爭執不休這麽久，問題全然不在她。
她不用被任何人指責和謾罵。
尤靜懶懶散散靠在床頭，在此刻終於揚起了一個像往常一樣的、無憂無慮的笑容。
金宥延看到這樣的她，坐在邊上，也不由自主地咧開了嘴。
他撓了撓腦袋，完全掩飾不住自己的開心和喜悅。
靜靜笑了。
他腦海裏仿佛就只剩下了這一句話。
像是有成千上萬的小金毛在心裏蹦蹦跳跳，七嘴八舌地笑著鬧著，整個世界都填滿了歡樂的色彩，恨不得一層三尺高。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尤靜歪著腦袋，乖乖巧巧地和手機裏面的楊怡清打了聲招呼。
她看了看金宥延，又看了看楊怡清。
半晌，輕柔又真誠的說道——
“謝謝你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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