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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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尤靜發現，金宥延最近進廚房的次數越來越多。
只要他回到家，碰上尤靜準備晚飯，他就會鉆進廚房幫她打下手。
無論尤靜怎麽攆他，她都不肯走。
上次金宥延被廚房的油煙味嗆得半死，尤靜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也是這種狀態，只不過稍微比那天好一點。
尤靜莫名其妙。
金宥延看出了她的不解，耐心解釋。
“你上次不是說，聞著聞著就習慣了。”他微微蹙眉，像是在忍耐，一邊幫她洗菜，一邊道：“我多待幾次也會和你一樣的。”
尤靜把火關掉。她這才發現，金宥延的眉毛也是金色的。又略微帶一點棕色調，配上他的一頭金發，很好看。
尤靜看得出神，反應過來之後才意識已經到盯了他很久。
她低頭，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眉毛。然後透過手指的縫隙，又偷偷擡眸，瞟了他一眼。
真的很好看。
金宥延沒有註意到她這一系列的小動作。他只是不停的咳嗽，感覺嗓子都幹了。
尤靜擔憂地望過去，還是不忍心讓他在廚房待太久。
“這樣吧，你幫我下樓買把蔥。”她把他推出門外，“零錢在鞋櫃上。”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再買點瓜子，你昨天看電視的時候不是說吃完了。”
金宥延得令，拿錢下了樓。
特別的是，他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只狗。
這不是普通的狗。
人類世界裏的狗，大多都是普通的狗。是被汪星篩選淘汰掉的資歷較差的狗。他們沒有通靈的能力，也沒有狗神一樣長久的壽命，只能到人類世界生活。
而其他歸置汪星的狗，也分為三六九等。
金宥延一出生就是萬狗羨慕的存在。
他父輩祖輩都是數一數二的狗中元神，在汪星的地位特別高。只要金宥延完成在人類世界的歷練，便可以繼承父親的衣缽。
和他同等位的其他狗神也是一樣，註定是眾狗眼中的天之驕子。
在人類世界，這類狗少之又少，金宥延此前還尚未遇見。可只要一碰面，便可以相互感知到。
正如此刻。
金宥延很靈敏地感受到，周圍是之前從未體會到的場強。很熟悉，很舒服，像是回到了汪星。
他遲疑的喊：“薩比？”
十一月初，天氣轉涼。
風吹過，落葉紛飛。這是離別的信號，同時也是新生的訊號。
在這樣一片蕭瑟之景中，金宥延從沒想過可以在人類世界遇到深情厚誼的朋友。
眼前是一只雪白的薩摩耶犬。
它背對著金宥延，又白又胖的屁股一搖一擺地晃動著，尾巴翹得老高。
聽到金宥延的聲音，它往前走的腳步一頓，緩緩回頭。接著難以置信地轉過身子。
一人一狗隔了一米遠，相對而望。
金宥延突然笑了，他從來沒有那麽激動過。電視劇裏說的“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原來是這種感覺。
他恨不得在原地發出作為一只金毛的最原始最野性的嚎叫。
他們倆的恩怨至少可以從爺爺那輩算起。
兩家族世世代代家風純正，都是汪星的“名門望族”。不知道為什麽，到了他們倆這一輩，從明爭暗鬥的競爭關系，逐漸轉變成了和諧有愛的朋友關系。
盡管有鬥嘴和爭執，但心裏都是把對方當做最好的兄弟。
千言萬語如鯁在喉，金宥延看著許久未見的朋友，大喝一聲：“薩比，你屁股還是那麽翹！”
薩比：……這輩子就沒這麽無語過。
金宥延仗著他此刻是人形，他毫不客氣地薅了它的一身白毛，又胡亂的抓住它的身子，將它抱起。
他第一次以這種新奇的方式和薩比見面，金宥延高興極了。
小薩摩亂叫兩聲，從開始的驚喜變成生氣，掙紮著逃出金宥延的魔爪。
環顧四周，發現沒有其他人，於是在白光的庇佑下化成人形。
“金宥延你病犯了？！”白發少年臉都漲紅了，上下打量著金宥延，“再怎麽樣也有五六十年沒見了吧。幹嘛一見面又提起你薩爺爺的屁股。”
他看金宥延手上提著的小賣部袋子，“還挺人模狗樣的。你過得怎麽樣？在哪裏生活？有人類養你嗎？”
朋友到底還是朋友，在“他鄉”重逢，免不了關心和寒暄。
金宥延穿的不是離開汪星的那套衣服，薩比很是好奇：“有人幫你買了衣服？你是以人形在人類世界生存？”
他似乎很不可思議。
他住在一對老年夫婦的家裏，從沒暴露狗神的身份，所以他們只會幫他買作為薩摩耶犬的狗狗衣服。
好久沒有化成人形，他現在穿的還是“出廠設置”那套呢！
男犬之間的攀比欲完全燃燒，金宥延難以遏制自己上揚的嘴角，很是得意。
“我住在一個人類女生家，她給我買的。特別多，我天天換著穿，一個星期還不帶重樣呢！”
他恨不得把衣服下擺舉到薩比眼前，把優越感寫在自己臉上。
這個時刻，他突然想把之前嫌棄尤靜衣服的自己唾罵一萬遍。
他怎麽好意思對尤靜說出拒絕的話，別的狗可都沒有這種待遇！
“帥吧，你沒有！”
“什麽？你住在一個女孩家，你好意思嗎？！”薩比的瞳孔一瞬間放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你們家就是這麽教你的？難怪這麽多年都是我爸壓你爸一籌！”
“你說我就說我，上升到我家幹嘛，”金宥延睨他一眼，反問，“你呢，看你這破衣服，我就不信有人養你……”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眼前的白發少年突然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一轉眼，他又變成了一只薩摩耶犬。
還沒等金宥延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穿雲裂石的怒罵。
“你個小混混！你怎麽還不死心！”王翠萍叉著腰，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她沒想到這個小混混竟然真的這麽不知廉恥，沒過幾天又上趕著來尤靜的家。
她走近看，發現了自己家的狗狗正站在他面前，毫不知情地搖晃著尾巴。
好像對這個人很友好。
她向薩摩勾手。
“白狗，你給我過來，別和這種品行不端的人講話！”
薩摩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金宥延，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不過聽到王翠萍的呼喚，很快就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再也沒有回頭看自己的好朋友一眼。
金主爸爸的話是最重要的！
看到薩摩無情的屁股，金宥延傻眼了。
薩比不用回答，已經用行動告訴了他關於剛剛幾個問題的答案。
他暗罵一聲，真是條好狗！
——
金宥延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他今天才知道薩比的存在，為什麽薩比偏偏是王奶奶養的狗。
他問尤靜：“你知道王奶奶養了一條狗嗎？”
“知道啊。”尤靜點頭，再次證實這句話的真實性。
她在金宥延旁邊坐下，一起和他看電視。
說到那條狗，她回憶道：“是只薩摩，微笑天使呢。”
“那為什麽我們之前沒有看到？”
“之前王爺爺住院了，她一個人無法分神，就把狗放在別處了。”
“前幾天王爺爺出院……呃，就是王奶奶趕你走的那天，她才把那只薩摩接過來。”
“怎麽了嘛？”
金宥延一時不知道怎麽解釋，只是簡單地概述了一下。
“買蔥的時候看到了。”罷了，又補一句，“剛好遇到王奶奶。”
“她一邊罵一邊打，手腳並用把我趕到小區門口了。”
還是當著嘴臭大王薩比面前！把他！趕走了！
金宥延簡直要氣死了！
尤靜不知道他這副表情是什麽意思，只覺得很搞笑。
可是又考慮到這確實是個比較棘手的問題，實在不是該笑的時候。
“那怎麽辦，我們得想辦法，讓王奶奶對你改觀。”
她突然起身，在平常儲物的角落裏翻箱倒櫃，發出乒乒乓乓的一陣響。
“我找點拿得出手的禮物，趁哪天王奶奶心情好，一起送過去。”
一陣翻找過後，苦尋無果，尤靜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一副面臨了難題的樣子。
“這樣吧，這周末我們再去一次超市，買點老人家喜歡的。”
她重新向金宥延看去，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哪知道對方突然粲然一笑， “不用。”
他像是勝券在握，信心十足。
“我已經想到解決辦法了。”
——
一天以後，一張張精心排版的告示貼在了小區的各個角落，包括附近的街道和小巷。
尤靜認真讀著告示上的字。
“尋狗啟示。家有一愛犬於十一月十號於宜年小區不慎走失，特征如下：薩摩耶犬……”
告示的最後，是一張薩摩的圖片。
不難認出，是王奶奶家的狗。
“尋到狗者，必有重謝。”尤靜提取出啟示中的一句念出來，語調逐漸偏離了原有的軌道，“獎金三萬？！”
她早知道王奶奶女兒每個月給她打的錢不少，可看到這句話也是實打實地被震驚到了。
尤靜扭頭看向身旁的金宥延，這人從頭到尾嘴上都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尤靜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你幹嘛笑。”
“我來找。”金宥延字正腔圓、鏗鏘有力地答。一字一句都不像是在說謊。
尤靜訝異，紅唇微張。她完全不敢相信：“啊？”
回答她的是少年自信昂揚，充滿力量的話。
“我說，我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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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劇透一下：小延詭計多端，想出了一個非常規手段！
金宥延：迫不得已罷了！
各位寶貝收藏一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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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也是這種狀態，只不過稍微比那天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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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靜看得出神，反應過來之後才意識已經到盯了他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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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普通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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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背對著金宥延，又白又胖的屁股一搖一擺地晃動著，尾巴翹得老高。
聽到金宥延的聲音，它往前走的腳步一頓，緩緩回頭。接著難以置信地轉過身子。
一人一狗隔了一米遠，相對而望。
金宥延突然笑了，他從來沒有那麽激動過。電視劇裏說的“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原來是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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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的恩怨至少可以從爺爺那輩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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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薩摩亂叫兩聲，從開始的驚喜變成生氣，掙紮著逃出金宥延的魔爪。
環顧四周，發現沒有其他人，於是在白光的庇佑下化成人形。
“金宥延你病犯了？！”白發少年臉都漲紅了，上下打量著金宥延，“再怎麽樣也有五六十年沒見了吧。幹嘛一見面又提起你薩爺爺的屁股。”
他看金宥延手上提著的小賣部袋子，“還挺人模狗樣的。你過得怎麽樣？在哪裏生活？有人類養你嗎？”
朋友到底還是朋友，在“他鄉”重逢，免不了關心和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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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金宥延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穿雲裂石的怒罵。
“你個小混混！你怎麽還不死心！”王翠萍叉著腰，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她沒想到這個小混混竟然真的這麽不知廉恥，沒過幾天又上趕著來尤靜的家。
她走近看，發現了自己家的狗狗正站在他面前，毫不知情地搖晃著尾巴。
好像對這個人很友好。
她向薩摩勾手。
“白狗，你給我過來，別和這種品行不端的人講話！”
薩摩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金宥延，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不過聽到王翠萍的呼喚，很快就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再也沒有回頭看自己的好朋友一眼。
金主爸爸的話是最重要的！
看到薩摩無情的屁股，金宥延傻眼了。
薩比不用回答，已經用行動告訴了他關於剛剛幾個問題的答案。
他暗罵一聲，真是條好狗！
——
金宥延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他今天才知道薩比的存在，為什麽薩比偏偏是王奶奶養的狗。
他問尤靜：“你知道王奶奶養了一條狗嗎？”
“知道啊。”尤靜點頭，再次證實這句話的真實性。
她在金宥延旁邊坐下，一起和他看電視。
說到那條狗，她回憶道：“是只薩摩，微笑天使呢。”
“那為什麽我們之前沒有看到？”
“之前王爺爺住院了，她一個人無法分神，就把狗放在別處了。”
“前幾天王爺爺出院……呃，就是王奶奶趕你走的那天，她才把那只薩摩接過來。”
“怎麽了嘛？”
金宥延一時不知道怎麽解釋，只是簡單地概述了一下。
“買蔥的時候看到了。”罷了，又補一句，“剛好遇到王奶奶。”
“她一邊罵一邊打，手腳並用把我趕到小區門口了。”
還是當著嘴臭大王薩比面前！把他！趕走了！
金宥延簡直要氣死了！
尤靜不知道他這副表情是什麽意思，只覺得很搞笑。
可是又考慮到這確實是個比較棘手的問題，實在不是該笑的時候。
“那怎麽辦，我們得想辦法，讓王奶奶對你改觀。”
她突然起身，在平常儲物的角落裏翻箱倒櫃，發出乒乒乓乓的一陣響。
“我找點拿得出手的禮物，趁哪天王奶奶心情好，一起送過去。”
一陣翻找過後，苦尋無果，尤靜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一副面臨了難題的樣子。
“這樣吧，這周末我們再去一次超市，買點老人家喜歡的。”
她重新向金宥延看去，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哪知道對方突然粲然一笑， “不用。”
他像是勝券在握，信心十足。
“我已經想到解決辦法了。”
——
一天以後，一張張精心排版的告示貼在了小區的各個角落，包括附近的街道和小巷。
尤靜認真讀著告示上的字。
“尋狗啟示。家有一愛犬於十一月十號於宜年小區不慎走失，特征如下：薩摩耶犬……”
告示的最後，是一張薩摩的圖片。
不難認出，是王奶奶家的狗。
“尋到狗者，必有重謝。”尤靜提取出啟示中的一句念出來，語調逐漸偏離了原有的軌道，“獎金三萬？！”
她早知道王奶奶女兒每個月給她打的錢不少，可看到這句話也是實打實地被震驚到了。
尤靜扭頭看向身旁的金宥延，這人從頭到尾嘴上都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尤靜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你幹嘛笑。”
“我來找。”金宥延字正腔圓、鏗鏘有力地答。一字一句都不像是在說謊。
尤靜訝異，紅唇微張。她完全不敢相信：“啊？”
回答她的是少年自信昂揚，充滿力量的話。
“我說，我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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