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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正文17·回歸(本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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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視角——————

八月的杭州氣候宜人,雖然近幾年來,夏天的溫度越來越高,但是在西湖邊上,你還是能感到當年“水光瀲灩晴方好”的意境。

我靠在鋪子的躺椅上,翻閱這幾個月來我整理的東西。從格爾木回來已經有快三個月了,我似乎一直沒有緩過來,最後發生的事情實在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我沒有想象到事情會以這麽一個事態收場。

夢魘一直持續到一天的清晨。

我從噩夢裏醒過來,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於是就打開燈坐在沙發上打算看會兒筆記。

這個點附近非常安靜,我才坐定,忽然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音樂聲。

聲音不大,但非常突兀,感覺就像是貼著門響起來的。我嚇了一跳,但是仔細一聽,整個人一下子激動起來,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快點開開……”

老實說正常人半夜聽到兒歌可能會覺得有點瘆人,但是且不提我是下過古墓的人,這個聲音我太熟悉了,這是阿莫的手機鈴聲。

——————你的視角——————

我訂錯票了,所以到杭州的時候是淩晨一點多。

我不是沒想過先去酒店混一晚上,可是這麽多天了,我第一次發現我真的很想他。我想見他,越快越好。

然而到了門口,我又猶豫了。這個點……在睡覺吧?要不爬個窗?算了門口坐著等會兒吧。

迷迷糊糊的從吳邪家門口樓梯上爬起來,按開手機,“餵?什麽啊……不買房……哎呦!”

門撞在我屁股上,把我一下子撞清醒了,“吳邪?吳邪!”

我直接跳了起來,一下子勾住了他的脖子,忍不住笑意,“我回來了!”

“丫頭……丫頭,我沒在做夢吧……”吳邪手足無措了一會兒,我感覺他抱住了我,雙臂漸漸收緊。

“嘿嘿,”我看到他還穿著睡衣,頭上亂糟糟的,就揉了兩下,“是真的啊,要不我掐你一下?”說著我就伸手到他袖子裏,用發涼的手揪起一小塊肉。

“嘶……”吳邪被我掐的倒抽了一口涼氣,“我操,真的不是做夢啊!你快進來,快。”

進了門以後,吳邪看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搬了一箱小零食放在我面前,好像招待走失又回來的貓。

我毫不客氣拆了一個麻薯吃。吳小狗盯著我,面部表情有點糾結,看樣子他是被一肚子問題和覆雜的情緒噎住了。

我和解連環一起離開了蛇沼,期間他並沒有告訴我什麽有關他們計劃的事,只是和我說了一些道理。

“你就是沒有失敗過,”解連環說,“你從出現到現在走的太順了,所以註定會栽跟頭。”

“被人算計,命懸一線,那都不是不順。你必須把自己放在一個弱者的位置才有可能了解到什麽是反擊。”

他給我買了去秦嶺的火車票。

“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吳邪的,”他說,“但是你已經被盯上了。我希望你搞清楚一切之後不要再回到他身邊了,除非……”

我就是帶著那個除非去的秦嶺。

我本來以為會見到一個長的和我一模一樣的汪家人,然而真實的情況詭異或者說覆雜到讓我在那個地方耗費了足足兩個月。

這件事並不像吳邪曾經給我講過的他和老癢發生的故事那樣不合邏輯的離奇,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我了解到三爺的局已經擴張到了什麽地步——吳邪早就被培養起來了。

看著吳邪的眼睛,我知道我是沒法放著他一肚子問號和失而覆得不管去睡覺,這個人的好奇心基本上占據了他欲望的絕大部分。我還沒有傻到和謎題吃醋的地步。

只是這一次,我無法對他說出所有的真相了。

“別急,”我坐到沙發上,“現在我把和你分開之後的事情說一遍,但是我要事先說明三點。

“第一,我只說我可以確定的經歷,背後的東西需要你來判斷。

“第二,我自己個人的問題是和這件事完全剝離開的,我可以確定目前不會有危險,所以有關這件事先擱置不談。

“第三,這些隱瞞的事情如果我有一天徹底弄明白了,我會全部告訴你,希望你能夠信任我。”

——————

北京,三環線。

“堵車了。”黑瞎子笑著說。

我看了看窗外,感嘆了一下大都市的繁華,隨口接道:“黑爺業務真廣。”

黑瞎子開著車,笑道:“還不是你在長沙風頭還沒過,小九爺不放心別的人,就把我貶為司機了。”

“您和小九爺關系不錯?”我隨口問。

“我和有錢大老板關系都不錯。”

……

車在一家高級咖啡廳門口停下,黑眼鏡轉頭看著我,笑道:“你還真有兩下子,都派我這個級別的出手了。”

他從車座邊上拔出一把黑色的短刀,抵在我的脖子上。

“說吧,小九爺沒空聽你的廢話,讓我轉述。”

我心想扯什麽蛋,這人絕對是一時興起玩我。他連我到底為什麽見解雨臣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他就會明白,這絕對不是可以轉述的事。

我故作吃驚又害怕的看看他,說:“為什麽?他不願意見我嗎?”

黑眼鏡冷笑,“你當你是多大人物,快說,不然我就先從左臉開始刮。”

我心裏翻了個白眼,有點不想繼續裝了。

我佯裝鎮定,“等等,有話好說。你要多少錢?”

黑瞎子樂了,“你付不起這個價。”

我說:“付不起我可以把小三爺賣給你嘛,他們吳家還是很有錢的。對了吳家好像還和解家關系不錯,哎呀那我直接把小三爺賣給小九爺就是了。”

我看著他正色,“我怎麽這麽機智呢你說是不是?”

黑瞎子沈默了一會兒,笑,“看在你還是很好玩的份上放過你了。小九爺在裏面等你。”

我推門下車,也回笑,“謝謝黑爺,你也很好玩。”

咖啡廳裏,我視線轉了一圈,看到角落裏有個穿著粉紅色襯衫的男人。這人長的很漂亮,在人群裏很顯眼。

那人正好看到了我,舉起手招了招。

他既然讓在這裏見面,就已經是給足了我尊重。否則他大可以讓我一個人進到他老巢裏。雖然這些人裏面至少有一大半都是他的人,但也至少證明了這次談話的安全度。

“你好,”我坐到他對面,“我叫陳莫,大家都叫我阿莫。”

解雨臣笑了笑,“請坐,阿莫小姐。”

“我姓解,”他說,“想來多的介紹也不需要了。”

服務生端了一杯咖啡給我,解雨臣笑笑,“我大概知道莫小姐是為了什麽來的,不著急,先喝點咖啡。”

雖然我其實挺急的,但是人家是主人。我端起來嘗了一口,打量著這家店的裝修風格,“唔……這家店,不會是您的吧?”

解雨臣瞇眼笑了,“哎,被猜中了。怎麽樣?這一季的新品。”

老實說我不太喝的出來什麽,平時都沒什麽機會喝這些東西,沒有對比。不過,反正就吹就好了嘛。

“嗯嗯,好喝,特別好喝,您真是年輕有為太了不起了。”我篤定的點頭,神情嚴肅。

解雨臣看了我一會兒,失笑,“第一次聽到這麽不走心的誇獎。算了,你先說說你的條件吧。”

我知道這位爺八歲當家,現在家產過百億,從各個方面都比我牛逼不止一個檔次,和他對話很有壓力,可能比和三爺對話還有壓力。

主要是因為面對帥哥多半會有點緊張。

我放下杯子,小心翼翼調整角度笑了一下,“蟹老板啊……”嗯?

“解老板啊,其實我就是個跑腿兒送信的,就是希望您能罩我,”說著我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我想請您在北京給我個落腳的地方,不需要大,但是要絕對安全。”

“您知道的,陳家以為我拿了什麽要緊的東西現在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吳家三爺失蹤,我是最後見過他的人,”我打開了文件夾,“這就是我從陳家拿回來的東西。唉,您幫我這個忙,以後我就算您的手下,您要用我知會一聲我就上,您看行嗎?”

解雨臣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噫,這表情怎麽和那個變態黑瞎子有點像,我感到一陣惡寒。好端端一個帥哥,何必呢?你看我們家啞爸爸,高嶺之花,多好。

“還有麽?”他問。

我硬著頭皮道:“還有,那個,我需要一張面具,和一個假身份。”

解雨臣喝了一口咖啡,臉上還掛著笑意,“在跟著陳皮阿四之前,你是幹什麽的?我查不到你的過去,那張陳莫的身份證也是陳皮阿四給你辦的。我有點好奇你現在有多少個假身份。”

……

“哈哈,你不要那麽可憐兮兮的看著我啊,”解雨臣似乎被我逗笑了,“你覺得我有可能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進入我的體系內部嗎?”

“那我怎麽辦嘛!”我開始耍無賴,“是你叔叔解連環讓我來找你的哎。我不管,你一定要收留我的!”

提到解連環三個字,他的表情明顯變化了,但說不上是吃驚,只是似乎慎重了。

我推測他應該是知道解連環和吳三省的事情的,所以也就沒有避諱,“你應該都知道吧?你肯定都知道。拜托啦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嘛。你看,我超有誠意的。”

他拿起那些圖紙看了看,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是……七指的建築圖紙?”

他草草翻了一下,“是除了我們家收藏的以外那三十二張。好吧,誠意我看到了,但是這和信不信任你毫無關系啊莫小姐。”

“哎?你不會打算收了東西不兌現吧,”我扁了扁嘴,“連你都查不到的來歷,那我就是沒有來歷嘛。”

“噢,”解雨臣笑了,“所以其實你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利用我查清過去。”

“別說的這麽難聽呀解老板,”我從手機上調出一張照片,“你有沒有覺得我長的有點眼熟?”

解雨臣楞了楞,他第一眼確實有這樣的感覺,但是很模糊,由於之前調查她的時候就看到過照片,多一也沒有太過於在意。

這個女孩兒其實非常年輕,雖然長的不算特別驚艷,但是是讓無論男女都非常容易有好感的外貌。和秀秀比起來少了霍家獨有的仙氣,也不像秀秀那麽外露的活潑靈動。一顰一笑之間似乎內斂沈靜,但卻能在某些時刻忽然感覺到她眼底流光溢彩般的靈氣。

他在什麽地方見過她嗎?記不起來。對於記憶力驚人的解家子孫來說,這真是有點奇怪。

我把照片遞給他,“這是我唯一的線索。”

解雨臣看到那張照片,臉色一下變得很微妙。顯然,裏面的人他都認識。

“……這是我師父二月紅,”他看著畫面中的男人,“這是我師母……她去世的很早,我只見過照片,但也是很多年前了……”

我搖頭,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種人會更樂於把危機放在眼前能看到的地方,他甚至會給我一定的自由,這樣才能更好的順藤摸瓜,搞清楚背後的事。

解雨臣看了很久,最後把照片收了起來。他重新審視了一遍眼前的人,感覺到一切都還在自己的掌控中。

“兩周前我收到了解連環的信,”他緩緩地說,“不然我是不會見你的。”

我楞了一下,直想抽自己一嘴巴,以那兩個人的能力,自然不會把選擇權放任到我的手上。

“你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但是你要用行動消除我們的顧慮,”他緩緩擡起手,“告訴我一切。”

接著整個咖啡廳裏的人都站了起來,落地窗上黑色的簾子全部落下,然後人退了出去,只留下兩個站在窗邊和門口。

臥槽,又被擺了一道,我先是嚇了一跳,接著感覺有點挫敗。和這幫腦子有坑的人鬥,被挫敗的頻率也太高了點吧?

“解老板,”我放棄抵抗靠在了椅背上,揉了揉太陽穴,“現在我把我有記憶開始之後的一切說一遍,但是我要事先說明三點。第一,我只說我可以確定的經歷,背後的東西需要你來判斷。第二,我自己個人的一些隱私我會對你酌輕重不談。第三,我已經被盯上了,如果你選擇不和我合作,也請務必想出一個不會有任何牽連的了斷方式。最後,我說的故事會很長而且很離奇,希望你能夠信任我。”

——————吳邪視角——————

我看著小丫頭壓在枕頭上嘟起來的臉,心裏忽然泛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情緒。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的手已經碰到了她的皮膚。

我幾乎是一驚,趕緊把手縮了回來,指節上殘留的餘溫一路燒進心窩,燒上脖子,燒到耳朵尖。

阿莫睡得很熟,沒有醒過來。我用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臉,意識到自己正在笑。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比較懶的那種人,就是在感情上也不會特別積極。但是此時此刻那溫吞的燒法帶來的強烈的饑餓感和本能的小心翼翼就像是一個三天沒吃飯的人眼前擺著小小一盤珍饈佳肴,餓的胃叫又舍不得一口吞下去。

雖然不能說是為了我,但是阿莫在這件事上完全可以稱得上我的夥伴,這讓我更有了一種安全感。

雖然這一次她對我有所隱瞞,但是這次的消失更讓我感覺到她存在的立體性。和悶油瓶不一樣,我能清晰的觸摸到她,並盡力讓生命線從相見的那一刻起並攏。

媽的,老子現在下口是不是有點乘人之危。

我撥弄著她的碎發,戳她的臉以傾瀉我的糾結。阿莫皺了皺眉,發出一聲軟軟的鼻音。

然後一巴掌推在了我臉上。

……了解了,起床氣。我揉了把臉,手動壓了兩下唇角未果。

完了,我該不是有什麽變態基因吧?被人家睡著的時候呼了一巴掌還想要上手而且還一臉怪笑。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我一邊無聲的“嘿嘿嘿”一邊告誡自己。害,那醫院裏還有個黑戶呢,多大點事啊。

不,吳邪你要正直,丫頭肯定喜歡正直的你。

但是據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啊,正直有用嗎?你看看胖子。

……

太陽出來了。

八月份的光照相當耀眼,從窗簾的縫隙鉆進來,我避讓開,就正好落在阿莫的脖子上,像是帶著一串發光的項鏈。丫頭幾乎沒有什麽首飾,打扮也少有花枝招展的,這一下讓我著實有點驚艷。

果然首飾是女人的靈魂嗎。

我掏出手機拍了下來,盯著屏幕上丫頭的睡顏忽然想不如以後學學攝影。之前到過這麽多地方照片拍的也都一般,和丫頭的幾次合影也不盡如人意。

阿莫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了被子裏。

我起身把窗簾拉嚴實,看著那顆毛茸茸的腦袋還是沒忍住,最後吸了一口,準備出門買早點。

其實主要是當攝影師以後拍結婚照能省點錢,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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