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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槐也逃不了,還在自己手裏不就行了。

對了,她在蘇家的東西自己也該幫她拿回來了,都已經嫁給他了,又經常跑回蘇家,別人會說閑話的。

韓逸鴻機械一般地慢慢走出房間,這一次,他沒有帶上司機。

……

一路狂飆的韓逸鴻像只瘋了的野馬,可臉上平靜得卻像沒有表情,隱隱約約的恐怖讓人害怕。

蘇槐喜歡跑蘇家,韓逸鴻也就跟著她。

他來的次數不算多,但也算不上少,蘇家的人他大多都叫得出名字,連傭人都是熟面孔

他禮貌的向她們點點頭,問她們拿了鑰匙,然後沒有任何異樣的上樓。

蘇家的傭人只是覺得有點奇怪。

平常的時候,除非是蘇槐在蘇家,否則韓逸鴻絕不會出現,今天他一個人,可不是奇怪嗎?

韓逸鴻拿著鑰匙輕轉,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他把鑰匙往桌上一丟,半靠在沙發上,看著眼前熟悉的東西,只覺一陣諷刺。

這些年來,他把整顆心都給了蘇槐,為了她,他甚至私底下對別人下了手。

……結果,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為了騙自己的偽裝嗎?

他低頭笑了笑,竟是莫名笑出了些柔情蜜意。

他是無所謂了,願意裝就裝吧,一直裝下去他也不在乎。

反正人是他的就行了。

韓逸鴻站直,他再次環顧四周。

蘇槐其實也沒什麽重要的東西,她想要的東西唾手可得,還不至於隔幾天就回家一趟。

說是回去看老蘇總,但人不在的時候也往蘇家跑,這就說不過去了。

韓逸鴻知道蘇槐在蘇家藏著東西,以前尊重她,韓逸鴻就睜只眼閉只眼的隨她去。

而現在,韓逸鴻嗤笑,他看看又能有什麽?

他走到書桌下,瞥了一眼這把有年份的小鎖,徒手破壞,然後在抽屜摸出一本厚重筆記本。

他拿著本子轉了幾下,再次呵笑。

也沒什麽大不了,普通的日記本罷了。

他臉上是這種不在乎的表情,但心底卻莫名的低沈與失落。

說不清的難過。

韓逸鴻隨意坐了下來,他的手輕撫著書側,心中沒有半絲猶豫,翻開了蘇槐的日記本。

也因此,揭開了蘇槐暗戀的半生。

……

醫院中的蘇槐睜了眼。

而這時,病房之外沒有人。

“如果不是我弟弟出事了,請別跟我說話。”

系統把話給憋回去。

“……我就是來……聊聊天。”系統小心翼翼,“你看為了一個渣男死多沒意思……我不是在勸你哈……”

蘇槐慢慢坐起來,她撫著額頭想,身體果然還是有點虛。

“積分或……”

“滾!我知道!”系統委屈巴巴,“我好心勸你而已!”

蘇槐打了個哈欠,心裏直搖頭,連系統都學會繞圈子了。

“那多謝,我沒怪你,趕著完成任務,至於這位小韓同志,有點可惜,畢竟人長得那麽俊俏。”

系統:“???”

“只是為他可惜。”蘇槐嘆氣,“他應該是見不到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滿課!!!!!!而我作業還沒完成!!!!

☆、第 30 章

“七月二十日,天氣雨, 今天在學校, 忘記帶傘了, 卉姐和林琪又提前回去了, 難過。

早知道就不跟家裏犟,直接讓司機來接我了,哼哼。

不過今天遇見了一個長得很帥的學長,借了我一把傘,啊啊啊,我還不小心抱了他一下,少女心飛了!”

“八月十五日, 天氣晴, 今天中秋節, 再次見到那個學長了,哇,好看。

人真好,今天差點踩裙擺, 幸好他扶了我一下, 好丟臉,只說了句謝謝。

不過看樣子,他不記得我,說不定我可以要到他的聯系方式……還是算了吧,看看就行。”

筆跡工整,用詞稚嫩, 甚至出現了不少感嘆詞,小女生時期的蘇槐赫然出現在眼前。

韓逸鴻心裏莫名不爽快,他繼續往下翻,跳過這無聊的幾頁。

人又不是林琪,蘇槐身邊也沒什麽學長亂七八糟的學長,這種無趣的東西說不定早就死了。

蘇槐的日記與她本人很不像,看起來十分有精力旺盛,至少跟韓逸鴻所感受到的溫柔不一樣。

這是十年前的日期,蘇槐……大概只是變了。

除了前面幾篇的感情比較明顯,其他大多都是一些平常瑣事——要麽是蘇卉不高興,要麽就是林琪邀她出去玩。

悠閑無煩惱,似乎這就是蘇家大小姐的生活。

可韓逸鴻知道不是。

蘇槐在蘇家最受寵愛,可這也不代表她能真的能做個傻白甜。

畢竟蘇家的嚴厲連他都有耳聞。

蘇卉想要在蘇槐面前炫耀,可她沒做過。

要不是因為深在骨子裏對蘇家的害怕,她也不會連在蘇槐面前放個屁都不敢。

也不對,至少她還是暗中買了兇。

或許私底下做得更多,只是他沒發現。

韓逸鴻有些心不在焉,他看著蘇槐的字跡發呆。

蘇槐的日記裏從來沒有多大抱怨過,小牢騷也只是一帶而過,積極樂觀就像為她準備的,可為什麽現在她卻……

韓逸鴻慢慢的翻到下一頁。

“我想我可能愛上他了。”

普普通通的一句話,隱藏在繁多的篇章裏。

韓逸鴻的手一頓,就像鮮活的蘇槐站在他面,化為實質的一句話傳進他的耳朵。

他的身體猛然坐直,手指不自覺的用力,差點把這張脆弱的紙張撕裂。

誰!?

韓逸鴻眸色深黑,他把日記前後翻了幾頁,然後逐字逐句地,從眾多的記敘裏,挑出他不想看的東西。

“被欺負了,幸好那位學長來幫我了!!好高興,我的少女心啊!”

“我在他身後,他沒註意到我,傷心,不過他沒女朋友,我可以表白嗎?不行不行,被拒絕了會成為笑柄的!”

韓逸鴻恨不得把這幾頁撕得碎裂,實際上他也做了。

就像那張無疾而終的離婚協議書一樣,紛紛揚揚落在地上的碎屑形狀多變,但是都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而韓逸鴻臉上的表情沒有半分歉疚,有的只是薄怒。

就算是和蘇槐一起長大的林琪他都忍不了,更何況是這個中途冒出來的男人?

韓逸鴻的臉上沒有表情,他慢慢把這本日記本合上。

一個人莫名其妙的暗戀日記,有什麽好看的!

他是傻了才會看這種!

韓逸鴻粗魯地把東西往桌上一扔,然後往後一靠。

蘇槐暗戀的人,關他什麽事?他沒興趣知道。

韓逸鴻僵著臉起身,他蹲下來,用手把地上的碎屑掃在一起,然後沒有半點躊躇的把這些垃圾扔進垃圾桶。

他靜靜地坐了回去,而後一動不動,看著墻上的發楞。

蘇槐還在醫院,她還沒醒,如果讓她知道自己動了她的日記,她會不會更加生氣?

蘇槐已經那麽氣了,韓逸鴻抿唇,她再氣也氣不到哪了。

可她還生著病。

那麽嚴重的心理疾病,只要稍稍不註意就會自殺的病,韓逸鴻在心裏嘆氣。

良久,他再次拿回這本日記本,不像剛才那樣控制不住情緒,理智因為蘇槐的病回歸大腦。

蘇槐一直寫著的日記本,就算不想看,他也必須要看下去,韓逸鴻十分想知道,蘇槐的病到底是怎麽來的。

明明平常的時候沒有半點異常,可為什麽醫生會說她得了這種病?

韓逸鴻凝視日記本,看著蘇槐對那個男人滿篇的稱讚,僵硬的臉越發維持不住。

莫名的熟悉感讓他覺得疑惑,這半星的懷疑又因為蘇槐主觀的描寫而上下不定,直到韓逸鴻看至這句:

“兩家聯姻……他和我?”

心中莫大的驚喜沖擊他的大腦,讓他有些分不清南北,韓逸鴻的表情難以形容,既像高興,又像是在否定。

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混在一起,竟然讓他有了些許不知所措。

假……假的吧?蘇槐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喜歡他?

可是和蘇家聯姻的是韓家吧?

韓逸鴻頭腦有些暈了。

然而他還來不及傻笑,就看見自己此行的目的。

……蘇槐為什麽變成現在這樣的原因。

或許是因為結了婚,蘇槐忙了起來,也可能是蘇槐不想讓韓逸鴻發現,她的日記也變得斷斷續續起來。

“五月十七日,天氣晴,我看見他和卉姐在一起了……是我多疑了嗎?”

“五月二十三日,天氣陰,他們兩個又在一起了,他親卉姐了!!真親了!!我該怎麽辦?為什麽他會做這個事?他不是已經和我結婚了嗎?不一定的,可能是我看錯了!”

蘇槐的筆跡第一次慌張起來,她是真的亂了。

韓逸鴻心猛地一縮,記憶倏地回到了過去。

蘇卉那時半鬧脾氣,韓逸鴻就象征性的親了她一下,那是他唯一一次在外面親蘇卉……蘇槐怎麽會看見?

撞見最信任的姐姐與一直暗戀著的丈夫偷情,沒有任何事情比這個對蘇槐的打擊大。

“七月十六日,天氣晴,難過,我覺得很難過,在被窩裏哭了半天,他們兩個站在我面前,一臉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沒有半點不安,為什麽?”

“八月十五日,天氣陰,他們兩個又在一起了,可是媽媽說要我為了蘇家忍著,男人總會回歸家庭的,可是我難過,想哭,我真的要忍不了,他為什麽要答應這場聯姻?”

日記停在了八月十五,然後一年都沒有記錄。

韓逸鴻的心被戳出血洞,他知道以後發生了什麽。

“十月九日,天氣晴,他在我面前假裝喜歡,我覺得很惡心,車禍不就是他和蘇卉安排的嗎?蘇卉是他的寶貝,我只是一個幌子,我很壓抑,我想死,可蘇家要我忍著。”

這是時隔一年一年後的再次記錄。

韓逸鴻的手指有些顫抖,他輕握著這本筆記本,眼睛有些酸脹。

“十一月三日,天氣雨,前幾天去醫院,我的精神似乎真的出問題了,我現在好怕黑,我覺得我快要受不了了,我為什麽還要活著?”

“一月十七日,天氣陰,我吃藥的行為被人看見了,爺爺問我出什麽事了,我想說我想和他離婚,但是我不敢說,媽媽在一旁搖頭,他們都知道我是一個精神病了……”

韓逸鴻垂著頭,然後閉了閉眼睛,他把心裏的酸澀壓下去。

“五月六日,天氣雨,我受不了了,我要和他離婚,他的假惺惺我真的不想再看了,我太傻了,為什麽當初沒留下證據?”

這是四年前的日期,蘇槐大概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動手查他和蘇卉。

但事實上,在調查之前,她早就知道了韓逸鴻和蘇卉的事。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把韓逸鴻從失神裏拉回來,他拿出那個已經碎屏的手機,下意識地接了起來。

手機裏傳來急促的喘息聲,像是人在不停的跑步。

韓逸鴻的手出了些冷汗,不對勁!

“蘇槐怎麽了?!”

“韓總,蘇小姐不見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韓逸鴻的眼睛忽地睜大,他猛然站起來,“什麽?!我不是說了讓你們好好看著嗎?怎麽回事?!”

“對不起韓總。”對面的聲音有些歉疚,“剛才有人鬧事,我們怕吵到蘇小姐,所以就先把人給送走了,沒想到只是短短的幾分鐘,蘇小姐就不見了!”

“給我查!什麽角落都別放過!”

韓逸鴻懷裏抱著日記,他來不及整理垃圾桶裏的紙屑,只能匆匆將東西撿起來,再次放回抽屜裏。

傭人在一旁擦花瓶,樓上突然傳來一陣聲響,她擡頭,看著韓逸鴻急匆匆的跑下樓。

“鑰匙我先拿著了,我把東西拿給槐槐。”

他留下這樣的一句話,然後像風一般快速跑了出去,腳步急促,眼中慌張,看起來十分不對勁。

擦著花瓶的傭人有些疑惑,但也只能聰明的閉嘴不問。

“突突”的發動機聲打破停車場的寂靜,韓逸鴻的手緊緊攥著方向盤,腳踩油門。

必須要盡快找到蘇槐,她的精神狀態不穩定,會出事的!

韓逸鴻聽見自己的心怦怦地跳,落不了地的感覺讓他全身的細胞都在發抖,虛脫的無力讓他難以忍受。

韓逸鴻瞥了一眼旁邊日記本,心裏莫名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

醫院的角落有一塊廢棄的荷花池,本來是打算種些荷花,結果中途出了點事故,小工程就這麽停了下來。

花是沒種上,但卻成了一片值得游賞的好地方。

蘇槐手裏拿著手機,慢慢往前走,穿著淡色的病服。

她活著太辛苦了。

蘇槐的眼淚從眼裏留了出來,她知道韓逸鴻喜歡蘇卉。

可她為了自己那份可憐的羞恥……整整拖了四年。

站在暗中的人望著她,拼命克制住想要出去的欲望。

在荷花池邊,蘇槐停了下來,給韓逸鴻打了一個電話。

車上的韓逸鴻伸手拿起手機,猛地一驚。

是蘇槐!

“韓逸鴻。”蘇槐開口叫韓逸鴻的名字,聲音說不上的奇怪。

韓逸鴻的呼吸加重幾分,“槐槐你在哪!?我這就去醫院,你……”

“對不起。”蘇槐沒聽他說話,楞楞地自言自語,“你和卉姐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對不起,是我……阻擋了你們。”

“蘇槐,你在胡言亂語什麽。”韓逸鴻厲聲喝道,“錯的是我們,你道什麽歉!”

韓逸鴻的手快要拿不穩手機,他連換個耳機都趕不及,“聽我的話,告訴我你在哪!”

不管韓逸鴻的聲音多麽的嚴厲,蘇槐都沒有半點被嚇到。

“我不明白……”蘇槐的聲音不穩,快要崩潰,“為什麽你們要殺我?”

韓逸鴻怔楞,立即知道蘇槐是誤會了,他連忙道:“槐槐,不是我,是蘇卉自作主張!”

“她是你的寶貝……”蘇槐眼神有些空洞,“那我是什麽?是你們之間的犧牲品嗎?就該死嗎?”

“我該死嗎?”她重覆了幾遍。

韓逸鴻脊背一涼。

他和蘇卉在一起的時候,是這樣叫過她,但蘇槐怎麽知道?!

“該死的人是蘇卉,我騙她的,我喜歡的人是你,我只喜歡過你!槐槐?槐槐?蘇槐!?”

韓逸鴻的聲音慌得不成樣子,他的心被不詳撕裂。

手機明明還顯示在通話中,可裏面卻沒有了蘇槐的聲音。

而在醫院的另一角,荷花池水慢慢蕩漾,響個不停的手機留在了岸邊。

不可能的,韓逸鴻把油門踩到了底,不可能的,蘇槐不可能做傻事的。

韓逸鴻的頭一陣劇痛,傷口溢出血跡,他的眼睛脹得通紅。

回話啊,蘇槐!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求你快回句話,我求你了,回我啊!!

韓逸鴻的視線一片模糊,他看不清前方的路。

當韓逸鴻趕到醫院時,蘇槐剛剛被人發現。

她的身體沒有任何變化,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安詳的面容像剛剛睡著一樣。

韓逸鴻跌跌撞撞沖進房門,巨大的撞擊力讓他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他的膝蓋跪倒在地上。

韓逸鴻的手撐起自己,平日裏的冷酷全然消失不見,他狼狽踉蹌地跌倒在床前。

當觸及蘇槐冰涼的手時,韓逸鴻的心,立即跌到了谷底。

碎成了一片片,再也合不起來。

“韓先生,很對不起,是我們失誤,我們不知道……”

韓逸鴻的耳朵裏嗡嗡作響,什麽也聽不清。

怎麽會這樣,他整個人都懵了。

他還什麽都沒跟蘇槐解釋,蘇槐還不知道自己喜歡她,她還誤會著……

韓逸鴻的手顫抖地擡起來,撫上她青白的臉。

蘇槐以前最愛笑了。

即使對面的人是令她惡心的自己,她也能溫和地笑出來,為什麽現在不笑了?

韓逸鴻的身體抖得不成樣子,眼睛滴血一般地紅。

她怎麽可以丟下他?

“蘇槐你給我起來,起來啊!”韓逸鴻失了所有的風度,額頭上的青筋虬起,“你不是想離婚嗎,起來啊!我和你離!”

旁邊的醫生連忙拉開他,“韓先生,請您節哀。”

節哀。

作者有話要說: 姑娘們,放心吧,這是小說,渣男真愛是女主,不愛的,作者不寫的!

☆、第 31 章

天色陰沈沈的一片,看起來快要下雨, 狂風卷著樹葉, 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空曠的馬路上沒有人跡, 高大雄偉的建築森然肅穆, 旁側的監獄二字卻格外顯眼。

幾輛黑車開了過來,在門口停了下來,裏面的人早早的等在一旁,見車過來了,連忙迎上來。

“韓老爺子。”

一個面容矍鑠的老頭微微頷首,“進去說。”

人多嘴雜。

獄警連忙點點頭。

這個老頭是韓逸鴻的爺爺,已經退休的上一代韓家掌舵人。

自動門緩緩打開, 車開了進去。

在幹凈的辦公室, 獄警再次招待了這位韓老爺子, 獄警熟練地倒上杯茶,然後把茶遞給了這位他

“韓總他平時看起來沒什麽問題,就是不太愛說話。”

獄警眼神有些遲疑,何止是不愛說話, 他根本就沒見他說話!

這位在商場上叱咤風雲的韓總, 因為被人舉報買兇殺人,證據明晃晃的擺在臺面上,在網絡上瘋傳起來,警察上門抓人。

韓逸鴻被抓,供認不諱,韓家上下皆是震驚。

先不論韓逸鴻是否真的做過這事, 即使他做了,憑韓家的實力,只要他不松口,誰又能耐他何?

外面更是嘩然,紛紛譴責他枉顧法律,韓家為了平覆輿論,只能暫時讓他進裏面呆幾個月。

等到人們把事情都忘了,到時韓家再動用自己的勢力,把他從裏面弄出來。

韓家不是普通的小商家,沒什麽人敢惹是真的,可問題就出在他死去的妻子蘇槐身上。

蘇家的人很是硬氣,在韓逸鴻下獄這段時間裏下了不少動作,韓家沒有防備,傷了元氣。

而韓逸鴻更是被蘇家人盯在眼睛裏,只要韓家有一點不對勁的動作,蘇家鐵定會發現。

韓老爺子沈聲問:“他最近在做什麽,還捧著那本筆記本嗎?”

“是的。”獄警說,“他對這筆記本看得極嚴,把他當成自己的半條命一樣……上次我們有人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就被韓總打得頭破血流……”

“……給傷者的賠償,不會少的。”

“那我代他們謝謝您了,您要去見見韓總嗎?他現在是休息時間。”

事實上,因為身份的特殊性,韓逸鴻在這裏的每一刻都是休息時間。

這位老者在心裏嘆口氣,點了點頭。

韓逸鴻的背靠著墻,他低垂著頭,死氣沈沈,眼神空洞,靈魂飄在空中,排斥這幅骯臟的身體。

鐵門被打開的響聲穿進他耳朵,他的眼睛慢慢轉了轉,這讓他有了那麽一點活氣。

“逸鴻。”頹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韓逸鴻微微擡了擡頭,在場的只剩下幾個韓家人。

“真的不想出去嗎?”

韓逸鴻把懷中的破舊筆記本摟得更緊,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他已經很久沒說話了。

當需要開口時,他竟然發現自己不會說話了。

監獄的生活要比外面清閑得多,這是對韓逸鴻來說。

他曾經想通過繁忙的工作麻痹自己,可紮根在他心臟裏的蘇槐卻總是突然間出現,就這麽坐在一旁,溫柔的笑著。

笑得讓韓逸鴻止不住的鼻酸。

他知道自己出現了幻覺,可他不想打碎這虛擬的幻想。

就像蘇槐沒有離他而去一樣,韓逸鴻靠著自己的幻想度過每一天。

他由這本日記本勾勒出蘇槐的模樣,蘇槐暗戀時的各種喜悅,蘇槐偷偷看他時的小心翼翼……以及蘇槐得知他出軌時的絕望。

韓逸鴻垂下頭,手指青白。

在韓逸鴻快要崩潰的時候,這些總會把他從失控的邊緣拉回來。

他似乎還能看見她的笑顏,還能觸碰她鮮活的身體,就像蘇槐還活生生的活在這個世界一樣。

“小槐的祭日快到了,你難道就不想見她嗎?蘇家攔著你,你沒去成她的葬禮……”韓老爺子緩緩說,“難道還想再錯過一次嗎?”

韓逸鴻猛然擡起頭,眼睛緊緊盯著他。

……

時間倒流回那一天。

韓逸鴻掙脫掉醫生,他狼狽的扶著病床,緊緊地握著蘇槐的手,顫抖的身體拼命地想把自己的熱量傳給她。

旁邊的醫生想把他拉開,卻又被他的冰涼的眼神給嚇退。

韓逸鴻似乎有滿腹心思,但在這一刻,所有的言語都啞聲了。

韓逸鴻嘴唇哆嗦,依稀可聽出幾句“我只喜歡你的啊,為什麽不信。”“我錯了,你快睜眼看看我,求你了,別再胡鬧了……”

醫生控制不住場面,韓逸鴻又不是普通人,讓他再這樣精神恍惚下去說不定會出事,只好一針鎮定劑讓他睡了過去。

藥效發作,韓逸鴻開始全身無力,通紅的眼睛直盯著蘇槐,意識逐漸消失。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整整一晚上已經過去了,他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蘇槐還活著,昨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他的一個夢。

他慌忙得滿世界找蘇槐,卻不知道蘇家早就已經來了人。

他更不知道,那已經是他最後一次見到蘇槐。

再次相見時,她已經在安靜的、孤獨的躺在了墳墓之下。

唯一可探見的,只有碑上那張薄薄的帶著笑的照片。

蘇家不讓他來參加蘇槐的葬禮,韓逸鴻像個瘋子一樣,他硬生生地想闖進去,被保鏢打了狠狠打到快要昏迷,最後又被韓老爺子親自率人把人領了回來。

心臟被撕裂的疼痛一直折磨著他,每日每夜都讓他從一身冷汗中醒來。

槐槐呢?槐槐去呢?

模糊時的自問成了每日例行禮,清醒後的崩潰又讓他難以呼吸。

工作上力不從心,錯漏百出,蘇家對韓家的打擊更讓他頭痛欲裂,日漸消瘦的身體把全身的精力都消耗掉。

韓逸鴻想起了蘇槐的日記,他想到了被自己撕毀的珍寶。

最後的撫慰點起了他心中的火星。

韓逸鴻一個人來蘇家,結果是顯而易見的,蘇家的任何人他都沒見到。

他求蘇家的傭人帶他進蘇家,蘇家的傭人愁著臉不願意,韓逸鴻甚至放下了臉面跪地求她。

傭人有些心軟 ,但兩家的形勢不由得她做些不對的事,她也只能幫韓逸鴻把蘇槐房間裏的東西偷出來。

碎片一樣難以拼湊的紙張,韓逸鴻卻問了她十幾遍有沒有漏拿。

沒有人知道那天晚上韓逸鴻在做什麽。

他小心翼翼把所有的碎紙片挑出來,一張張地,像拼圖一樣把它拼出來。

蘇槐的日記裏生機勃勃,可她本人卻已經像一朵雕零的花一樣,永遠回歸了塵土。

“我想……我可能愛上他了。”

韓逸鴻的眼睛突然模糊起來,大顆大顆的淚珠止不住的往下流,全都滴在了有些年份的紙張上。

暖黃的燈光之下,只有他一個人。

韓逸鴻委屈起來,為什麽槐槐要丟下他?為什麽她不要他了?

他最喜歡的人是她,他從來都只喜歡她,為什麽還要離他遠去。

夜深人靜的時候,無法忍受的寂寞讓他渾身無力,韓逸鴻恨不得自己去死。

生活就像沒了盼頭,韓逸鴻就像行屍走肉一樣。

當警察上門時,他甚至沒有任何為自己做任何狡辯。

……

蘇槐慢悠悠的醒來,她揉了揉額頭,頭腦有些酸脹。

系統半死不活的趴在一旁,眼神放空,它開口:“汝之任務,甚為奇特,匪夷所思。”

蘇槐差點從床上掉下來,她上下看了幾眼系統的樣子,要不是系統還是一身黑毛,她都快要認不出它了,蘇槐猶豫半晌,疑惑問道:“……傻了?”

系統突然一笑,蘇槐莫名從裏面看出了點詭異。

她摸摸鼻子說道:“我不就是幫你報了個素質提高班嗎?”

“我他媽……”系統頓了一下,臉上糾結了一下,“……很高興。”

它慢慢站了起來,尾巴輕搖,竟然讓蘇槐產生了一種奇怪的矜貴感。

蘇槐拍掌,讚賞道:“要不是我眼尖看見了這個班,你現在恐怕還是以前的系統,不過我們能正常點嗎?連我都不會這麽說話。”

“哈哈。”系統笑聲幹巴巴,“真好笑。”

蘇槐正色:“好了,說吧,我弟弟怎麽了?”

“沒大事。”系統變回原來那副懶惰樣,慢慢說道:“前幾天看著要醒,後來又莫名其妙的安靜下來了……對了,你的積分都給他了。”

“那沒事了。”蘇槐在自己的肩上捏了捏,“怎麽樣了。”

“韓逸鴻買兇殺人的事暴露,林琪蘇卉屍體被發現,韓逸鴻進了監獄,韓家的人隱蔽地把他弄了出來,想讓他成為韓家暗中掌管人,本以為能瞞過蘇家,沒想到韓逸鴻出獄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蘇槐,被蘇家發現,韓逸鴻被抓,一次監獄爭鬥中,韓逸鴻的寄托之物被燒得灰飛煙滅,從此情緒崩潰低迷,最終死於抑郁癥。”

蘇槐:“那下一個世界?”

系統郁悶,它小聲嘟囔:“真是個狠心的女人。”

“什麽?”

“沒事!下一個世界,影帝的高冷大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到時會修一遍小標題,讓它看起來整齊點。周三還是滿課,周四盡量更

生死時速,晚安姑娘們,到時有空再集體謝一次雷,太趕了~麽麽噠

最後一個快穿世界,然後女主就要回去了

☆、第 32 章

寬敞明亮的機場裏,一堆粉絲你擁我擠, 眼睛放著光彩。

一個帶著口罩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 僅是看著他的背景就活力十足, 他擡手一個飛吻, 粉絲立即尖叫起來。

此起彼伏的“恭迎皇上回京”響徹機場,夾雜著幾句“陶容我愛你”。

要不是周圍的建築都是現代風格,一旁的人都快以為這是什麽古裝劇現場了。

這是當紅的的小鮮肉陶容,演了一部爆紅的古裝劇,水漲船高,一躍成為頂級流量。

演技一般,有張好臉, 別的什麽都沒了, 但這些已經夠他在娛樂圈混了。

江朝清把帽檐往下壓了壓, 他瞥了一眼這些人,再看一眼正在握手的男人,確定自己沒有印象。

在全封閉的劇組裏拍了一年多的戲,整天摸爬滾打, 他根本沒有多餘時間關註娛樂圈的變化。

江朝清的名字, 大概看過電視劇電影的人都知道。

他身材高大威猛,黑黝黝的手臂勁力十足,整個人都散發著荷爾蒙,成熟帥氣的面孔也曾經引無數少女尖叫。

但娛樂圈的更新換代速度,就連不追星的人都知道。

江朝清這種類型的成熟男人雖然不至於過氣,但也算不上大紅, 喜歡他的粉絲不少,可惜大多都是佛性粉絲,不喜歡跟人爭,也賣不出什麽安利。

換一句話,人是出名,但是死忠粉太少。

作為以武打戲出身的影帝,江朝清的電影電視劇等等,每一部都有令人酣暢淋漓的打戲,無數次獲獎,且幾乎每出一部,就有將近十分的評價。

但眾所周知,一部影視劇即使口碑再好,撲了就是撲了。

高大的身軀僅僅是站在那裏就讓人不寒而栗,硬朗的面孔被口罩遮蓋住,他快步往機場外走。

公司是他家開的,他跟人打過招呼,不用人過來,也不需要人接機,他有人來接,所以外面應該沒有什麽安排的人。

他倒不是為了躲什麽狗仔,畢竟以他的地位,哪家狗仔公司拍到敢發了出去,下一步就是離死不遠了。

雖然沒怎麽暴露過身份,但有心人都知道,江影帝身份絕對不只是一個影帝那麽簡單——說不定人家不想演戲了,回家隨便撈個事做都是常人比不了的。

不過照他這樣,被粉絲拍到了也挺慘。

“當紅鮮肉人氣爆棚,江影帝人氣不在”

“粉絲現場:江影帝嗎?我聽說過,但不是我的菜”

各種各樣的花邊新聞說不定還能上個熱搜。

人高馬大,健壯無比,比起剛才小鮮肉的單薄,他多了些魁梧,在娛樂圈,辨識度還真挺高。

江朝清站在門外,心裏忽然有些惴惴不安,他下意識攏了攏自己的衣服,然後又松開,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就算一年多沒聯系,但昨天已經打過電話通知了,蘇槐應該會過來吧?

僅露出的一雙眼睛四處張望,漸漸引起旁人關註。

江朝清將帽檐再壓下幾分,高大的身體往外縮了縮。

手機突然叮鈴響了一聲,江朝清把手伸進口袋裏,大手把手機拿了出來,一條短信冒了出來。

“左前方右拐。”

江朝清眼睛一亮,他擡頭望向左前方,大步走過去。

一輛低調奢華的車停在一旁,暗色的玻璃讓人看不到裏面的任何樣子。

為了掩飾自己的急促,他咳嗽幾聲,在四周望了望,再次確認沒有狗仔之後,他開門上車。

車裏坐著一個大美人,艷麗的臉得奪人眼球,就是表情太淡了。

微卷的長發垂到胸間,幾縷碎發夾在耳後,精致的鎖骨上帶著一串細項鏈,胸脯輕輕的上下起伏。

她的背微微靠在真皮的座椅上,材質極好的淺色連衣裙恰好到膝蓋,露出的小腿纖細光滑,僅僅只是看著就讓人想入非非。

即使放在娛樂圈裏,論起樣貌來,也沒幾個比得上她。

“來了?”他裝作平常一問,然後把車門輕輕關上。

他眼睛偷偷地盯著眼前的女人,“今天怎麽來這麽早,有空多休息,我不急。”

“嗯。”蘇槐擡眸望他一眼,應了一聲。

聲音還是一貫的冷漠啊,江朝清心裏想,可是他怎麽覺得好開心?

前面的駕駛座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司機,另一個身影看起來較小,不知道是誰。

江朝清也沒興趣知道,反正蘇槐的人他管不著。

“走吧。”

當車穩穩的開上高速之後,江朝清回頭望了幾眼,沒有人跟著,他的心放松下來。

他問蘇槐,“這一年過得怎麽樣?”

蘇槐給他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還行。”

江朝清笑了笑,他摘下口罩,硬朗的面孔英氣逼人。

額角有一塊奇怪的凹凸不平,是他拍戲時留下的疤痕,如刀削般的輪廓雖然帥氣,但也有些莫名的嚇人。

大概是武打戲練得太多,他的全身上下幾乎都是肌肉,薄薄的衣服根本遮不住身上的力量。

“爸怎麽樣了?”

“還好。”還是兩個字。

江朝清在心裏咧嘴笑,還是一點都沒變。

前面的人也突然笑了一聲。

聽到這一聲音,江朝清心猛地一跳,他的頭轉過來,看著前方的人。

“江大影帝,好久不見。”向筠笑著朝他打了個招呼。

向筠和江朝清算得上同一時期紅的人,不過向筠是童星出身,曇花一現後就一直徘徊在十八線外。

雖有演技,但是沒有機會。

江朝清倒是挺佩服她,雖然年紀相仿,但作為一個才演過幾部戲的新人,演技遠遠比不上向筠,所以江朝清以前經常向她請教。

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兩人就很少聯系了。

不過在此之後,向筠的戲路卻變得寬敞了許多。

雖然接的好戲多了,但奇怪的是一直都沒怎麽紅,撐死了也就是個二線末流。

但她也算得上神奇,年近三十,接了部不被看好的輕喜校園劇,突然之間爆紅,身價不知漲了多少倍 。

可惜江朝清不知道,因為他那時在劇組拍戲。

“你怎麽在這?”渾厚的聲音沒什麽變化。

“你猜。”向筠把口罩摘了下來,眨了眨眼,眼睛大而圓,透著些天真。

這也是她為什麽即使演校園劇也能爆紅的原因——一張娃娃臉嬌小可愛,裝嫩起來毫無壓力。

蘇槐翻了一頁,慢慢開口:“公司有事,要向小姐過去一趟。”

江朝清張了張嘴,什麽事要你來接?

礙於向筠在這裏,他什麽也沒問。

向筠噗嗤一笑,聲音如鈴鐺般,“也沒什麽大事,湊巧遇上了而已,蘇小姐還是叫我名字吧,我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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